也许一次一生。
所以当綾崎透气喘吁吁冲出来说着“雨宫君我们逃跑成功了吧雾岛老师他们没追上来”时,僵住的身体,看到的画面,就是眼前这一幕——
雨宫久远整个人温柔的依偎在君泽凉怀里!
她的眉眼,隔开了周遭所有的空气。
只唯一的,看着一个人。
To Be Continued
贰陆
(适合播放音乐 )
在名为绝望的深渊里,漫溢出了光芒。
——题记
第二十六幕 明镜止水
当雨宫久远主动站出来说那些赌博工具是她“捡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愣住了。
空气里迅速窜起浓烈的停顿,那停顿像是挤压的省略号一样,抛洒在头顶。
震惊的人,自然包括绫琦透与雾岛朔夜。
于是,按照正常的发展应该是——
雾岛朔夜沉下脸来,对久远说道:
“跟我走一趟吧,雨宫君。”
但是,话只说到“跟我走一趟……”未完成的一半时。
清冷的声音顿然被划破上空的一声炙热的“快跑”打断了。
强烈的对比,强烈的,反衬着周遭的静。
绫琦透突如其来的举动,比雨宫久远之前说的话更令人惊讶。
迅速的冲上前去,迅速的拉住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久远。
温暖的手触及到她冰冷的手腕,溢满全身的巨大力气。
就这样,跑出了教室。
在那一瞬间,少年并没有捕捉到……少女那双冷冽眼瞳中,一闪而逝的……
……喜悦。
×××××
“呼……呼……唔……”
站在某栋建筑物的墙角下,停住脚步的绫琦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向旁侧的久远。
她的呼吸很平静,没有一丝累的迹象。
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就这样……两人的视线尽管交汇在一起……
……但绫琦透……完全无法从久远的眼里感知到任何信息。
“雨宫你……怎么会说是自己捡来的嘛……”
绫琦透嘴里小声嘟囔着,随即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抓着久远的手腕。
“呃……不好意思……我……”
慌张的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腕的凉。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起来,填的越来越满,仿佛呼之欲出——
“……是我太……自作主张了……”
绫琦透突然静下来说道。
语气里透出疑似愧疚的情绪。
愧疚,以及……对自己的不满。
也许……是这样的。
好像自己……总是在帮倒忙……
……无力的感觉。
“没什么。”
注意到男生的表情变化,久远终是开口。
尽管声音里仍听不出任何起伏,但眼里闪过的一丝安慰还是分明被绫琦透察觉到。
“……真的没关系吗?”
男生的瞳仁闪闪发亮,看来心情恢复的能力异常迅速。
“雨宫……要知道我这样突然把你拉走……其实是……”
“你是男人。”
话还没说完,便被久远打断。
“诶?”
透一愣,看到久远的视线正遵循着从眼前飞过的一只虫子移向上空。
“呃……没错,我是男人啊!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才……”
“是很有担当的男人。”
“……”
再次被打断。透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更不知道久远想要表达什么。
两人好像处于不同的世界里,并通过某种牵连在交谈。
那牵连……是无色透明的,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屏障。
“所以……”
只见久远收回视线,转过头,目光与绫琦透再次交汇。
白昼的光,穿过大气层,径直抵达……抵达,可以驱散一切吗?
“所以,谢谢你。”
×××××
人总是无法准备的去描述自己到底在如何活着。
活着,生存着什么的,听起来都是过于虚妄的概念。
应该是……需要别人来印证的。
觉得自己孑然一身,觉得自己孤独的无依无靠。
这些都太过主观了。
因为……如果没有对比的话,又怎会察觉到自己的孤单呢?
永远不是一个人,才不是。
否则,不会,站在这里。
“唔……不……不谢……”
脸不知不觉的又热起来,透低下头,不敢再注视久远的眼睛。
那双幽深的瞳仁里……仿佛拥有能够看穿一切的能量。
……而事实,也是差不多。
雨宫久远的眼睛……
……绫琦透生怕,被她看穿自己的心事。
虽然那心事……微不足道。
但还是……
“谢谢只是客套话而已。”
“恩。……诶?”
先是下意识的点头。随即发现久远的话有些奇怪。
下巴稍微扬起,再次迎来目光的交汇。
绫琦透的脸涨得通红:
“呃……雨宫你想干……”
是久远的主动靠近,两人的脸几乎凑到了一起。
她原本淡樱色的唇瓣变得略显苍白,大概是因为……光的作用吧。
“即使你是男人,这件事你与你无关。”
“……呃?”
“白痴一样。”
“……”
“放心,那个叫雾岛朔夜的,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
说完,久远直起身,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而绫琦透,还沉浸在“刚才两人靠的好近啊好像要接吻一样!”的臆想世界里。
愣愣的点了点头:
“哦!”
仿佛是今年的第一次。
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初春阳光的温暖。
如此,和煦的洒满全身。
全身,以及……心底。
“呃?可是雾岛老师一直以来都以人品正直而出名的恐怕不会轻易的让这件事过去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我来承担好了雨宫你就自由的……”
反应过来以后,绫琦透开始密不透风的说起自己之前拉走久远的理由。
也就是想要……帮她担当责任而已。
可是,话还未说完。
雨宫久远……突然如一阵疾风一般,迅速的从眼前消失了。
“诶?——诶诶——?”
望着那个瘦削的黑色身影消失在眼底。
绫琦透张大嘴:
“雨宫你别一个人逃啊要带上我一起啊——!”
×××××
感知到一股强大的能力,如同阵一般刺的心绞紧似的痛。
……某种『物体』的轮廓,正透出极其悲伤的气息。
笼罩在那片镜子迷宫之上。
而那股气息的源头……源头,竟然是……
“唔……”
久远并没有想到,君泽凉会在那里。
不偏不倚的,刚好站在那个位置上。
当自己急速的将刀刺过去的时候。
饶不是少年反应快的立即挡住,说不定……
……不,没有说不定。
凉不可能挡不住久远的攻击。
即使对方的能力与自己不相上下。
“……”
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
久远分明感受到,来自男生的体温。
与他一贯冷削的脸并不符合……他的身体非常温暖。
温暖的像个人类。
他本来……就是人类。
“雨宫君我们逃跑成功了吧雾岛老师他们没追上来——”
因为短暂的分神,久远还来不及从君泽凉的怀里脱离开来。
就被追随自己而来的热血少年刚好撞见这一幕。
绫琦透的声音像是突然闯入一般。
带着滚烫的温度划破周遭冷寂的空气。
是的,是滚烫的。
即使并没有直接的触碰他,也感到热了……
“多谢。”
久远慢慢站直,动作洒脱,自然而然的离开凉。
君泽凉不语,理了理衣领,别过头去。
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他的视线遵移向不远处——
那里并肩而站的两人,高杉知念和天王寺雪音。
正手牵着手……脸上漾着,如同幻觉一般的幸福笑容。
“诶?天王寺老师和高杉君怎么……”
绫琦透愣了一下,随即迅速的反应过来:
“……啊!那是幻影!”
×××××
在透反应过来以前,久远和凉就已经迅速的追了出去。
对方只是非常低级的『幻影』,一眼就能看穿的那种。
但两人都……在那障眼法之后,察觉到了强大的邪念。
不,也许该用怨念来形容更为恰当。
极为幽怨的,悲伤的……来自,很久很久以前。
“喂。”
站在君泽凉的身旁。
久远的目光,定在他的耳侧:
“我看到,你所带的那个【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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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柒
点击歌曲——
能够感觉到时空在变化的生命,只有人类。就如同能够去爱人的,亦只有人类。
——题记
第二十七幕:暧昧千年
“我这个人,独占欲很强。”
掀了掀轻柔的唇角,那个少女的声音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她的话,亦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的倾吐,谁能听懂,谁只是在听。
眼前的少年一动未动,镜中的身影,是两个人执手的相依。
幻觉也好,真实也好,都不过是,在发生的事情。
有人相信,幻觉也可以是真实。
无人相信,真实也可以是幻觉。
“高杉君既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就不该来到这里。穿越千年而来的人,都是有罪的存在,如你这般真正的高洁纯粹,不曾污染尘烟,还是回去的好——你想找的那个人,她已经,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了。即使你一再的坚持,回不去的,究竟,还是……”
少女本该说完的话,止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轻身的一个侧步,纤细的身躯,这一刻,清逸而坚持。本该无风的镜屋,扬起了栀子花随风舞动的曼妙涟漪。
在一片雪莲花溢满的香气之内,固执的弥散。
谁比谁清新,谁比谁娇媚。
都在瞬间的清宁,起起伏伏。
偶尔,谁眼波交汇,穿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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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能者世家,在很久很久以前,只有天王寺和雨宫两族。奉使于王朝左右,类似于平安京左右大臣的功勋。
据听说,这两个家族的关系本来是非常非常好的。好到彼此的后代,只要是男女错开的性别就一定会结婚的惯例。
联姻,多年以来,构架着血液中多少有着剪不断联系的两个家族,直到——那一场王朝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了雨宫久远和天王寺雪音这一代,雨宫家和天王寺家都只有女儿身的继承者。虽然曾经听说天王寺家族还有一个幼男,也因为过早夭折而淡薄于人们的记忆。
女儿身,自是无法联姻。
女儿身,是引来一切变化的契机……
据说,灵能者的世家,如果同一代没有男性血统而只有女性血统,就会引来未知的变数,就像影子一般黑暗,难以剖离。
据说,正是在这一代,本该是沉睡千万年的恶灵苏醒,带着没有人可以制止的恐惧力量,横扫了历史。
……本来,也许是可以有人制止的。
如果,没有那计算的恰到好处的计划——黑田久我将军掀起的王朝风雨,血洗了颓败与一成不变,颠覆的王朝,改朝换代的历史。
……浓重的,不能被忽视的一笔!
雨宫家族,天王寺家族,反目成仇。
一个是过早的接受了新的王朝,在将军之剑挥起的一刻响应了放箭迎门,甚至在前朝人眼中叛徒的送女求荣行为;一个是固执的恪守旧的封印,无论如何不肯承认新主终于在新王登基的一刻隐去山林再不理世事,落得个不识时务。
理念上的不同,彻底割裂了两家的联系。
铸成了,那个无法挽回的黑暗降临。
【灵王】。
据说是在不知道历史的哪一个阶段里面,一直统治着天下的存在。那时候的王朝之主,是每一朝代最有灵力的人来承当。
灵王本是一个英明慈祥的君主,却因为一次下人的背叛——那个近卫军长官因为爱慕王后而想要杀死王上,让一向自认人性本善的灵王,彻底改变了心念。
既然,【德】无法治国,那么就【高压】制度吧。
仅只是一年的时间,王朝几乎所有人都被灌上大大小小的罪名斩杀。
于是仅存的百姓群起反抗,推翻了灵王的统治也将他在大火中烧死。死后的他,因无法原谅人生而积蓄了超过内心负荷的仇恨,终至成为恶灵。
恶灵降世,又是最难以对付的灵王。那个朝代,生灵涂炭。
求生,做不到;求死,亦枉然。
在那个朝代,先人们牺牲了所有才将【恶灵王】封印,代价是两个封印师的生命——那两个封印师,就是天王寺和雨宫的祖先。
所以世世代代,天王寺和雨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