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不玩死你绝不收手。”
宁宇似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住了我,懊恼的朝阴二儿吼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把人带走的!”
“不用人带。”我抽回手,凄凄的笑了:“我自己走。”
“你胡说什么?!”宁宇懊恼的道“你能走去哪?”
“世界这么大,我总能找到容身之所的。”我笑笑的说:“二哥,你帮我和奶奶说,我在大连呆腻了,想四处走走,不用惦记我。我困了,你们回去吧。”
阴二儿点了点头,把宁宇一并拖走了。房间安静了下来,我疲惫陷进被子里。
两人走后不久,阴二儿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我,阴项天不是不爱我,只是,他走错了一步,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他说,阴项天欠冉萸一条命,所以,无论何时,只要冉萸求援,阴项天都必需给予帮助。至于两人的感情曾经多深,现在还剩多少,并不是问题的重点。
名门望族的婚姻都是与利益挂钩的,现在的冉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冉家了,他们需要阴家的扶持,而阴家要脸面,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我愿意与否,都要为了顾全大局而牺牲小我。说真的,现在的我并不介意自己和自己的感情成为牺牲品,可是,阴项天不愿意。他不想放手,那我只能逃离这里。
我问阴二儿,我要躲多久,阴二儿说:“如果老三那根筋能转过来,冉萸又刚好顺利的生下孩子,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一愣,狐疑道:“什么叫刚好顺利的生下孩子?她身体不好嘛?”
阴二儿无奈的笑了:“你走之后,她出过两次【意外】,不过,老大派去的佣人很尽职,及时的制止了悲剧……”他忽然呵呵的笑了,笑声有些讽刺:“于冉家来说是喜剧,可于阴家来说是悲剧,于我来说嘛……是闹剧!”
“我听不懂。”我一头雾水的道。
“以后会懂的。”阴二儿道:“我走的时候在你的书里放了张卡,不记名,没限额,你离开大连就用那张卡。书桌的抽屉里有个白色的小瓶子,那是防止狼人追踪的除味香水,很贵的,别摔碎了哟。”
我赶忙起身去翻找,果然找到了他说的两样东西:“谢谢二哥。”
阴二儿轻笑:“都从小小姐变成落难公主了,真难为你能说出谢字来。”
“大家都在尽力帮我不是嘛?”
“对!大家都在帮你,只是,老三那小子太浑,我们能帮的实在有限。”阴二儿微顿了下,叮咛道:“明天我就把老三弄走,你趁这段时间离开大连,去日本吧,我有个朋友在……”沉吟了下,他又道:“还是去意大利吧,那的朋友更有能力保护你……”又沉吟了下“还是不行,老三那个混账要是找了去,肯定会闹的人家鸡飞狗跳的……要不然去澳洲吧,爸妈会护着你,反正老两口也没事做,身子骨又好,禁得起老三折腾。”
“我不想让任何人为我操心。”我苦笑道“你别头疼了,我去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这样,他就无迹可寻了。”
“也对,可是,你一个女孩只身在外太危险了。”
“我不是小孩,会照顾自己。”我说:“你看好他,别让他迁怒到学长就行了。”
“这点你可以放心,就算他闹翻天,我也不会让他动你朋友的。”
“还有奶奶,千万别让老人家为这些事生气操心。”
阴二儿半玩笑的安慰道:“奶奶硬朗着呢,扒老三一层皮都不成问题。”
“那我就没什么牵挂的了。”我吁了口气,苦笑喟叹:“那个混蛋,明明自己做错事了,反而闹的大家不得安宁。”
“从小到大,他就没让人省过心。”阴二儿轻叹:“我早就和爸妈说过,别惯着老三,可惜没人听我的。”
我忽然想起了,阴项天多年前给我的忠告,他说,有些人不能惯着。
可见这人多不自觉!
挂断电话之后,阴二儿发给我一个邮箱,让我隔一段时间,给他报个平安。睨着那串数字,我兀自苦笑了许久。
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明白,我和阴项天的这段感情为我带来了什么!
不是幸福,也不是磨难,而是成长!
换做三年的我根本无法这么快接受这种变动,更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权衡出利弊,做出于自己于大家最有益的决定!
这是伤痛带来的成长!可让我成长的那个死男人还不觉悟,憋屈死我了!
我倏地站了起来,咚咚咚的跑出了房间外,对着繁星满天的夜幕,歇斯底里的大吼:“阴三儿,你个混蛋!我诅咒你三年不举!”
我和他纠缠了三年,这样的诅咒应该不算过吧?
胸口的一口浊气随着吼声飘出了体外,我顿觉舒服了不少,接下来回房间,吃两片安定,睡觉,落难的伪公主要为流浪养精蓄锐。
转天,我很早就起床了,来大连之前,刘嫂她们给我带了四大箱行李。
我从中选出一些必需品,和一些简便轻便的衣物装进了一个中型的行李箱,又塞满了一个双肩包,护照,身份证,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证件全部塞入其中。
收妥一切,我忙出了一身薄汗,冲个热水澡,换衣服时,每日叫早的“包子”就开始哼哼唧唧的唤我带它下楼玩了。
我丢给它一根狗咬胶,它这才安份一些。我趁这个空档给盆栽胶水,
一切搞定,牵着翘首以盼的“包子”下了楼。
房东太太请的帮佣恰好买菜回来,和我抱怨了一会儿猪肉又涨价了,房东太太又该怀疑她克扣菜钱才去忙自己的事。
我解开“包子”的项圈,它迫不及待的钻进了绿化带里,我则在路边的凉椅上坐了下来。不多时,“包子”神清气爽的跑了出来,直奔着一辆徐徐而来的黑色轿车跑了过去。
我捏了捏脸颊,想借此让自己看上去红润一些。车子缓缓停驻,宁宇走下车子,踹了热情似火的“包子”一脚才走过来。
“学长,吃早餐了嘛?”
宁宇背对着阳光摇了摇头,晨风拂动了他额前的短发,看上去很飘逸,可他的眼睛太忧郁了,就像王杰唱一场游戏一场梦时的神情似的。
“我们去吃早餐吧。”我站起身,挽住他的手臂,一如往常的微笑。
他再度摇头:“留下来!”
“下次吧!”笑容淡去,我轻轻的靠进他怀里:“我许你一个来世,来世我守着你,哪都不去。”
“别拿我当孩子哄!”他激动的道。
“不是哄你,真的不是!下辈子,我不会乱跑,你也不要藏的太深,那样,我们就不会错过彼此了!”
宁宇闭上眼睛,掩去了我的身影,他的悲伤。
“盖个章,谁都不许反悔!”我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住了他轻颤的唇,唇与唇之间,我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宁宇哭了!那个为我打过架,借过债,不离不弃的男人用珍贵的男儿泪无声的述说着他的心痛。
我的心脏不可抑止的抽痛着!
对不起,来世,我不会跑丢了!
对不起,来世,我不会爱上一只狼了!
对不起,来世,我会乖乖的待在你身边!
对不起,现在,我得离开了!
缘孽
001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每当我踩过那些湿答答的石板路,站在高出眺望烟云朦胧的江南美景,我都会想起郑愁予这首有忧郁有味道的《错误》。
离开海风习习的大连快半个月了,我如同海上的无根浮萍一般飘飘荡荡,最终,在这个江南小镇落了脚。江南的姑娘好美,吴侬细语柔了过客的耳朵,软了过客的心。
来到这里之后,心底冒出了小小的遗憾。
为什么我没生在这里?那样我就会江南女子的柔美了。
为什么我没长在这里?那样我就不会遇到那只冰天雪地里的狼了。
“今天喝什么茶?”梦姨的温柔嗓音将兀自惆怅的我惊醒了。
自从来了江南,在这个名为陶乐的小镇落脚之后,我就爱上了这家与镇子同名的小茶社。掌柜的梦姨是个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喜着唐装,挽发髻,从不离身的那串菩提子像孩子的眼睛一样明亮。茶社内总燃着令人心灵平静放松的檀香,古朴而雅致,不过,这里可以上网,我在走神儿之前刚刚给阴二儿发过一封邮件,这才想起了那匹陷我于此境的混账狼。
“桂花吧,听说您这里的桂花茶很香呢。”
“那要不要来碟桂花酥?”
“好,麻烦您了。”
梦姨笑笑的点了下头,转身泡茶去了。不多时,香气扑鼻,热气袅袅的桂花茶放在了我面前,我将笔记本电脑收好,捏起了一块造型别致的糕点,细细的口感,甜甜的桂花味在舌尖荡开,自己做的东西果然比卖给观光客的成品味道好。
啜口桂花茶,香味愈加浓郁了,一叠小小的甜点,一杯清香的茶汁令空置的胃不在叫嚣了。
将最后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一阵轻轻的足音响了起来。我拍掉指尖的糕点屑,循声看向楼梯口,本以为是每天都来和我讨巧克力吃的小女孩上楼来了,却看见两名高高壮壮的黑衣男子走了上来。
他们的着装是统一的,理着短短的小平头,表情严肃的像是来讨债的。
他们让我想起了天宇和天华,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气场是掩藏不住的。
我收回视线,快手快脚的收拾笔记本电脑,心中默默祈祷是我多疑了,他们不是来找我的,阴项天不会找到这里来。
足音渐行渐近,暗色的阴影笼罩了下来,两人停在了我旁边,将我堵在了木桌与墙壁之间。
“小小姐!”两人齐声唤道,同时礼貌颔首。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慌张张的拎起双肩包,踩上凳子,望向半掩的窗子,这里是二楼,如果我跳下去,应该不至于摔断腿。
我用零点几秒做出以上动作和思考,而后,眼睛一闭,就要往下跳。
可是身后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已经探出窗外的身子不得已的收了回来。
“小小姐,您不必紧张,我们不是坏人。”男子之一开口,语气平板没有起伏。
我戒备的抱进自己的包,似乎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似的:”阴三儿派你们来的?”
两人呆了呆,一副不知我所云的模样。
“阴项天,是不是阴项天派你们来的?”我忐忑的问。
两人摇头,其中一人道:“您跟我们走就能看到谁要找您。”
“我凭什么跟你们走?”我又不是白痴,他说不是阴项天,我就要信嘛?奶奶他们不会找我,我想不出除了阴项天之外谁会追到这里来。
“那得罪了。”始终没说话的男人倏地抬起了手,我根本没来得及叫救命,就被他钢板一样的手刀劈晕了。
晕过去的前一秒,我在想,他们知道我是阴家的小小姐,却又如此不客气的待我,确实不像阴项天派来的人。
醒来之时,天色已近晌午,我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一瓶矿泉水递到了我面前:“小小姐,喝点水吧。”
我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辆正在行驶的商务车里,在茶馆里劫持我的那两个男人正一左一右的坐在我两旁,递给我水的人就是打晕我的那个混球。
我拿起瓶子,狠狠的敲他的脑袋:”让你打我,让你打我,混蛋!”
“小小姐,您别激动。”另一人抢走了我的武器,一人压住了我一条手臂,这么大动静,副驾驶上的人和司机竟然连头都没回一下。
“放手!”我厉声呵斥。
“您别再动手了,我们就放开您。”
“行!”我干脆的道。
两人对视一眼,试探性的放开了手。
我哼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道:“你们要钱嘛?”
“……!”回应我的是安静的呼吸声。
“只要你们肯放我走,我付你们钱。”我再接再厉的道。
“……!”仍旧是呼吸式回应。
“不会说话麽?”我探出手,要去拍副驾驶上的男人。他坐在前面,说不定是首脑。
“小小姐,您别浪费力气了。”身旁的混球压下我的手臂道。听这语气是绝对不会接受收买了!
我放弃试探,坦言问:“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又来了,这群鸟人,竟然跟我玩沉默。而我,一点辙都没有!
车子已经驶入高速了,江南距D城有一千多公里,我方向感不太好,无法确定这是奔哪开,天黑时,车子暂停了片刻,其中两人跟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