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漩涡。
风吹也不可能,船行了这半日,江上一直都是微风。当然,宋晓东信息后所提及的“中尺度漩涡”理论也不能解释今日之事,百慕大,那是广袤的海洋,清水江,只是一条小得不能再小,只能驶几条像他们乘坐的这种小船的小江,别说跟海洋相比,就算更那些大江大河相比,那也小得可怜。
阿布和顾曼丽也读了信息,看着何立天,想听他怎么说。
“别看我,我比你们更糊涂。”
“才不呢,我觉得何大哥你英雄了得,智慧超群,一定想得比我们透彻。”
“你就别再吹得我飘飘然了。”何立天嘴上说,心里却很舒服,受到美女的赞美,一定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何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何立天明白阿布的意思,是问他接下来要不要继续乘船而上。
何立天很是犹豫,乘船吧,那种漩涡实在可怕,保不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突然又出现了,他们还能不能幸运地逃出厄运,那就难保了。
若是不乘船吧,这荒山野地之中,如何找得到路。他和顾曼丽是两个外来人,阿布虽然生活在离此地不远的灵隐镇,但一生中因为族规所禁,今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对此地稍微熟悉点的阿卡,此刻却跟张晓晓等人正从陆路赶去清水镇。如果他们先到了灵隐镇,他们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
何立天越想越急,却越是拿不定主意。要是能够找个人来问问就好了,何立天心想。可是,在这清水江畔,丛林深处,又哪里有半个人影?
然而,还真的有人。他们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山歌声,突然飘荡在丛林上空。
129 江中水怪
听到身后山上传来的悠扬山歌声,何立天立时便有了计较,说道:“林里有村民在打柴,我们不妨找村民了解一下,再做定论。”
“我们听你的。”顾曼丽说。
“阿布,把小船固定好,别让它随波漂走了,也许我们还用得着它。”
两人将小船固定在岸边一颗树上,又将船上的旅行包拿了出来。阿布将阿蛮的旅行包也负在背上,一人背着两个旅行包,看来好不吃力。
丛林中并没有路,三人穿过深草、荆棘和灌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循着山歌传来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之后,在一座悬崖前找到了那正在唱山歌的人。原来不是打柴的,而是一个上山采药的中年男人。
“大哥,你好啊!”何立天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那采药人像看着三只怪物似的看着眼前狼狈的两男一女,半响才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何立天笑道:“大哥,是这样的,我们三人本是多年没见的好朋友,前几天有缘重聚,因为我们都是喜欢野外露营之人,因此约好了到这边来露营的,可是今天,我们露营结束了,想要往回赶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因此有事要请大哥你帮忙了。”他说他们三人是多年未见面的好朋友,是怕采药的看出他们并不相识,心生警惕而不跟他们交谈。
那采药的问道:“这么说,你们是要赶往清水镇了?”
“正是,正是。”何立天答道:“我们三人本来跟凹子村的老乡们借了了一艘小船,划了去清水镇的,不了就在刚才,小船吃了水,我们听到你的山歌,所以特意赶过来找你打听点事。”
“你们那船是借的?”那采药的眼神怪怪的,让何立天三人心中直发毛。
“是,是借的。”
“是偷的吧?”
“啊!”
何立天和阿布心中大窘,只有顾曼丽不知个中情由,因此还显得较为镇定。
“不不不,是借的,我们怎么会偷呢!”何立天分辨着。
“你们向村民借船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告诉你们那些东西?”那采药的继续问,看着何立天三人的目光里,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玩味态度来。
“哪些东西?”何立天更加糊涂。
“你们想打听什么?”那采药的没有直接回答何立天的话,却反过来问。
“哦,是这样的。”何立天说道:“我们刚才乘船经过,清水江里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平静的江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东西在那漩涡里都被往下吸,而且一吸下去就再也不见了,真是奇怪,真是奇怪,你们住在这里,请问以前你们看到过这种奇怪的现象吗?”
那采药的道:“说到正题了……以前没有发生过,不过最近几个月倒是发生了很多次。”
“很多次,那是怎么样一种情况,有没有人员伤亡?”
那采药的神秘一笑,道:“以前,清水江是当地主要交通之一,这水上也是热闹非凡。然而几个月前出现的奇怪漩涡,改变了这一切。那些漩涡每一次出现的时候,总让船毁人亡,更奇怪的是村民们组织打捞,除了打捞出被毁的船而外,沉水的人却消失无踪。”
“无一例外吗?”何立天惊问道。
“对,无一例外。按理说,当地人水性很好,沉船之后,就算是在那种漩涡之中,也应该有人能游出水面,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沉下去后再露面过,就连尸体都找不到。两个月内,江上接二连三发生了五起这样的事故,十七人在事故中丧生,人们找不出原因,只好停止使用清水江,也因此,早就没有人会划船去清水镇了。”
何立天突然满脸通红起来,因为他突然明白刚才那采药的为什么知道船是他们偷的,还问为什么村民借船给他们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们那些东西。其实这采药的心里明白得很。
“其实,大哥,我们划的那船,真的……是我们偷来的,我们有急事赶往清水镇,因此才做了这事,真是抱歉。”
“不必抱歉,不必抱歉,你们都还活着,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没有都活着,我们有一个同伴丧生了,跟其他人一摸一样,沉下去后,在没有浮上来,我们搜寻了周边二十米的范围,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何立天说着,心情感到特别沉重,特别压抑。这次偷船走水路,本是想对白羽实施全面包抄,却不料阴差阳错的,竟是自寻了死路。
那采药的道:“我们明白了,你们也遭遇了水怪。”
“水怪!”
“对,村民们都相信,清水江中突然来了一个大水怪,专门袭击过往船只,吃沉水的人。他们说这水怪,口有粮仓那么大,人一入水,便被它一口吞进肚子里去了,所以尸骨都找不到一块。而那大漩涡,正是它吸水形成的,专门拿来攻击船只的武器。”
何立天长叹一声,不断地摆脑袋。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事情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如今又跳出来一个大水怪,让他更是摸不着边际。
关键是,这水怪一出现,便已让他一个伙伴丧生。
那采药的继续说道:“这事都已经在社会上传开了,你们到了清水镇就会发现,外界好多人已经在纷纷赶来看热闹。你们三个是唯一遭遇了水怪而活下来的人,有没有看清那水怪究竟长什么样子。”
何立天道:“惭愧,除了巨大的漩涡,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那采药的似乎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欣慰地说道:“没看到好,没看到好,等你们看到,也许你们就不会再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何立天觉得采药的说的是实话,如果清水江中真有水怪,那水怪真的会吃人,那见到水怪绝不是幸运,而是不幸,代表了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
“大哥,我想问问,不坐船,现在有什么路可以尽快去清水镇吗?”
“有啊!”
“有,那太好了。”
“不过,这条路你们走不出去。”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广袤的森林之中,对我们而言,有路,对你们而言,就是一个迷宫。”
“大哥说得非常对,我想请大哥帮忙,带我们去清水镇,怎么样?”
“可是,我还采药呢。”那采药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们可以付一些酬劳……”
那采药的犹豫着。
何立天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千元钱递了上去。那采药的一见,双眼便有些发直。他本是个采摘草药卖给药店为生的农民,每月挣不了几个钱,因此一千元钱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突然接过钱,一边往怀中揣,一边爽快地说道:“你们放心,有了我蒋老二带路,保证你们今日黄昏时便能到达清水镇。”
何立天三人赶忙致谢。只要有这采药的蒋老二带路,他们不用在冒险坐船,也不用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瞎转了。
只是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水怪二字,想起了刚才在江上的惊魂一幕,想起了阿蛮的失踪。
他们觉得,事情没有过去,水怪或者其他东西也没有因为他们选择走路去清水镇就离开了他们,相反,某一天,他们甚至还可能要主动回到这清水江来,跟水怪打交道。
同时,他们也不知道,蒋老二带着他们在丛林中,是否还会遇到类似于水怪这样的奇事。何立天拿出手机,给张晓晓发了条短信。
130 初临清水
此时,张晓晓一行正装成一队驴友,开着玩笑赶往清水江。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何立天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是这样:
“事情比较复杂,清水江中有怪物,我们遇到意外,人员都还平安,但不能继续从水路进发,现在找了一个向导带我们赶往清水镇,约黄昏时刻能到。现在可以确定,白羽没有走水路,因此你们一路上需要加倍小心,加倍仔细,注意任何可疑之人和任何可疑之事。但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若是先到清水镇,切忌勿要轻举妄动,现在清水镇也会借怪物之事,鱼龙混杂,其中赶来凑热闹看水怪的人中间,可能就有恐怖分子。跟恐怖分子相比,我们微不足道。先在旅社安定下来,等我们到了之后再从长计议。
看完短信,张晓晓眉头蹙得很深。何立天没有详细说究竟是什么怪物,究竟是什么意外,这反而让他更加担心他。
她会担心他,真是笑话,他心中想,却不得不承认,笑话已然真是地存在了。
张晓晓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很是失望。她真的不再像从前那样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了。
人总会改变,只不过没有遇到他认为值得他改变的人、事、物,或者还没有到他改变的时间。她是一个人,一旦有了充分必要条件,迟早也要改变的女人。
张晓晓看了看时间,按照阿卡的说法,黄昏之前,他们也能赶到清水镇。她现在很希望黄昏早点到来,主要是她希望早点跟何立天会合,她想看到他安然地站在她面前。
张晓晓将众人召集起来,在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召开短会。他将何立天的短信解释给大家听,告诉他家白羽逃走的路线是陆路,而且清水镇已成一个是非之地,因此,到了镇上之后,大家行事都要加倍谨慎小心。
众人听到水怪这东西,都感到很惊奇。如果在火车失事之前听到这样的事,他们的表情也许会更夸张,但经历了种种险境之后的他们,已经慢慢对诡异之事生出了免疫能力。
他们当然也担心何立天和阿布、阿蛮的安危,但何立天短信中只有一句“人员都还平安”,他不将阿蛮已死的消息告诉大家,或许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解释完何立天的意思之后,张晓晓又提了自己的建议:“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个人都要收敛,决不能张扬、逞能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到了清水镇之后,我们就装成赶来看水怪的游客。”
李朝东接着张晓晓的话说道:“张晓晓说得非常对,盯着白羽的,不只有我们,如果我们太引人注目,不仅会被白羽发觉,还会引起恐怖组织的盯梢,倒时可能寸步难行。”
众人也都点头称是。张晓晓又道:“先前我要求的一个问题,我再重申一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信号通了,但各位的手机一定要关机。火车失事已这么长时间,公安部门对我们是死还是失踪的定论,先不能打破。不然我们的亲友们一旦知道我们还活着,他们会掀起轩然大波,会将我们从暗处推向明处的。我想在座的可能有人平时吃饭睡觉都离不开手机的,但希望大家能够坚持,忍耐几日。”
阿兰突然很不服气地顶撞道:“我们当然可以忍耐,但有人可不能自己规定的,自己又去违反。你不让我们开机,不让我们跟家人联系,可是你自己的手机却开着,这是怎么回事?”
张晓晓一怔,笑了笑道:“我这个手机跟大家的不同,我这个手机只跟何立天单线联系,开着,对我们作用很大,而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危害。”
阿兰冷笑道:“哟,真是不得了了,还有专线联系呢!虽然见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但今日我算是又见了一桩奇事了。我没听说过手机还只允许单线联系的,就算你设黑名单,怕也不会那么把稳吧。要是你的亲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