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他们已走进凹子村,来到了发生命案的诊所前。
凹子村发生了这样的事,几乎全村的人都围到诊所前来看热闹,很多人都想抢进诊所里去看个究竟,幸好村长守在门口,没有让其他人进去。
“挨天杀的,张医生是好人啊!”
“小姑娘呢,花朵般的姑娘,说没就没了。”
“这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找谁去啊?”
“把凶手抓出来,千刀万剐了他……”
何立天听着村民们的议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本在村长眼前晃了一下,又揣回衣服口袋中,说道:“我是警察。”
村长见是警察来了,有点惶恐地鞠了个躬,道:“我刚刚才派人去镇上报警,没想到警察大哥你们就来了,这么快呀?”
何立天道:“今天刚好下村办事,遇上了这档子事,我先来看看。”
村长打笑道:“好好,警察来了就好了,也不只是那个天杀的,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警察先生,你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枪毙。”
何立天道:“我们会尽快破案的,里面情况怎么样?”
村长道:“医生和护士都被杀。现场还是原样,我守着呢,没有被破坏。”
何立天道:“哦,村长你辛苦了,我们要进去看看,麻烦你还帮忙守住门口,别让闲杂人进来影响我们破案。”
村长道:“当然,当然,你们请。”说着站在一边。
何立天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诊所,张晓晓、阿卡也跟着走了进去,络腮胡子却留在门口跟村长交谈起来。
诊所内,桌椅板凳,电视,盆景,药柜,柜台等等物什,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一个小女孩头朝外,脚朝里,躺在门边,应该就是诊所里的护士。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扑在办公桌上。他是被尖利之物击中头部而死,鲜血从他头上流到桌子上,再流到地上。殷红的鲜血,已经结成了血块。
“何大哥。”何立天正查看着地上的脚印时,张晓晓突然叫道。
“嗯。”他答应一声,向张晓晓靠拢过来,阿卡也靠了过来。
“你有什么看法?”张晓晓问。
“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眼看来,这有点像是小偷所为。”何立天走到柜台前,拉开抽屉,抽屉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地上还有两张钞票,一张十元的,一张五十元的,似乎是小偷在离去之际遗落下来的。
“真的是小偷劫财杀人吗?”张晓晓也看到了抽屉里的情形。
“哼,的确像。”何立天冷笑道。
“的确像?什么意思?”阿卡问。
“这些现场,都带着伪装的痕迹。”何立天肯定地说。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阿卡问。
何立天道:“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分开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出去后再来交流各自的看法。”
三人又围绕尸体,药柜,地面以及柜台等重要场景仔细查看一番,不敢久留,这就走出诊所来。
村民们见他们出来,都替死者求道:“警察同志,你们查出凶手了吗,一定要抓住这挨千刀的呀。”
何立天道:“各位乡邻放心,我们经过仔细查看,已有眉目,我们这就回去向上面汇报情况,很快我们还会有同事过来,届时还请大家配合他们做好调查取证工作。”
几人出了村,之前跟络腮胡子和阿卡一起进村的阿布和阿蛮也跟了出来。先前他们四人到村里打听情况,发现命案之后,络腮胡子和阿卡赶去报信,阿布和阿蛮就留在现场监视了。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呀,连警官证都有?”张晓晓边走边说。
“那你看看我这警官证吧。”何立天将刚才拿给村长看的那个小本子交给张晓晓。
张晓晓接在手中,看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何立天道:“我哪有警官证,但这些村民也不一定见过警官证,我只要随便拿个证件本本在他们眼前晃一下,容易过关得很。”
“奸诈小人!”张晓晓不知是骂还是赞。
几人找到李朝东等人,围坐在一起讨论凹子村的这件杀人案。
何立天首先说道:“一个深山里的小村庄,一个小诊所本不起眼,但现在却发生了命案。医生和护士本来是受人尊敬受人爱戴的,村里人行凶的可能性很小。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条命案跟白羽有关系。”
络腮胡子道:“我刚问过村长,医生和护士都是外乡人,在这里开诊所五年多了,跟村里各家相处都很好。如果不是这次失窃,本来准备两个月之后离开村子,到清水镇上去开医院的。村长还说最近几日没有陌生人到来,一个都没有,如果是白羽,难道白羽会隐身,让全村人都看不见吗。”
何立天道:“或许正是这样,他白天不在村里现身,晚上再出现,在黑漆漆的夜里,他不就像会隐身吗?”
阿兰问:“你是说,白羽趁黑摸进村里,然后杀了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吗?”
阿虎气愤地叫道:“若是这样,那他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禽兽,一个刽子手。”
阿虎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许全笑一跤坐倒在地。
许全笑的反常,让每个人都被吓着了。他们暂时停止了讨论诊所命案,七手八脚地把许全笑扶起来,喂他喝水,帮他揉胸口。
过了很久,许全笑终于平静下来了。众人还在对他嘘寒问暖,问他多久便有了这种怪病。
他们不了解许全笑的内心,因此只能将他的这种反常看作一种先天或后天的怪病。
是病就得治。“全笑,到了清水镇,你就不用再跟我们回灵隐镇了,你还是回家吧,好好的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他点了点头,突然问:“谁告诉我,刽子手是什么?”他每当想到或听到刽子手这个词,就会忍不住想要发狂。可是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过刽子手这个词本身的含义。
众人愕然。而许全笑陷在自己的回忆里。
他看到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点燃了几百支蜡烛,跳跃的烛光将房间里照得红彤彤的,充满了喜庆气息。
一对相恋的人,正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世人证明他们的爱。他们坐在蜡烛中间,长久凝视,也不知过了几时几分,他们突然抿嘴一笑,同时举起了面前的杯子。
“为爱干杯!”他们同时说。
他们喝干了杯中的饮料。
然后,女孩倒了下去,男孩跟着也倒了下去。
123 水陆并进
其实,这个场景时刻折磨着许全笑,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只要他一睡着,便自动钻进他心里来。又像一个调皮的幽灵,只要他闲下来的时候,便见缝插针地钻进他的思想之中。
而最近一段时间,他重新鼓起勇气,跟何立天一起踏上角斗之路以来,这梦境已经越来越少地折磨他了。
他本以为,时间开始淡化了某些东西,他在慢慢地振作起来,慢慢地走出阴影。
没想到,今日他的这种病又犯了,当阿虎说出刽子手三个字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中阵阵绞痛,犯病在众目睽睽之下。
现在,他又恢复了正常,他连连向众人鞠躬致谢,“对不起,各位,我从小就有这个病,好久没有再发了,没想到今日……打扰大家办正事了。”
“不用客气,你只要没事了,比什么都好。”
“是啊,你没事就好。”
“你有这个病,得上医院做个彻底的治疗啊,若一个人的时候发病,那可很危险啊。”
听着大家关心的话,许全笑眼角闪烁着泪光。他再次向大家鞠躬致谢,强忍住心中的难过,请大家继续讨论诊所命案的事。
众人看他的确无大碍了,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起来。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何立天问了一句。
阿兰道:“何大哥,刚才你说,有可能是白羽趁黑摸进村里杀了医生和护士,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何立天笑笑,道:“早上,我跟张晓晓和李教授发现一个草坪上有搏斗过的痕迹,还留下了白羽衣服上的碎布片。这证明了一点,白羽就是在草坪上搏斗的人之一。”
“这跟诊所里的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
“当然,白羽到过这里,不代表就是他杀了人。但是,如果白羽受了伤,而且是被蛇咬伤了呢?那又会是什么情况?”他摊开手掌,他掌心中放着一个玻璃瓶。
“各位,这是我在诊所里乱七八糟的现场找到的,这是一瓶抗毒血清。由此我断定,凶手到诊所去就是为了注射这个东西。李教授,上午我们在草坪上发现那个爬行的痕迹,当时我们也猜想是蛇,但不敢肯定,现在却可以肯定了。在草坪上跟白羽搏斗的是一条蛇,搏斗时间也许就在我们到此前不久,最终蛇负伤或其他原因,爬走了,而白羽自己也被蛇咬伤了。为了救治蛇伤,白羽连夜去到诊所里,并注射了蛇毒血清,但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却又杀了医生和小护士,或许是他身上没有带钱跟医生发生了争执,也许是杀人灭口让我们难以跟踪他的下落。”
何立天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特别是一起到蛇窟经历过成千上万蛇群蠕动,遭受过蛇群袭击的阿虎、阿兰等,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李朝东为被杀的医生和护士叹息道:“蛇毒血清一般在大医院才有,而这里一个乡村诊所都配备,肯定是结合当地处于森林地带,蛇类较多,特意准备来救人性命的。却不料,最终把自己赔上了。”
阿虎问道:“这个白羽他会不会死啊?”
阿兰白了阿虎一眼,说:“这个恶棍,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你还怕他活得不好吗?”
阿虎解释道:“不是,在铁箱夺回来之前,他可绝对不能死的,否则我们可能就找不到铁箱了。”
张晓晓道:“我仔细看过死者,躺在地上的小姑娘,脖子被人硬生生拧断而死。而躺在柜台上的医生是被硬物击中头部死亡,一击致命。两个死者都是一击致命,说明杀人者当时很急,很仓促,所以才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手;而杀死医生需要借助其他物件,说明白羽当时已经很虚弱,否则,白羽作为护卫队队员,对于徒手杀死一两个平民百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在故意掩饰自己的身手。”
何立天沉思道:“仓促,虚弱,这说明了什么?”
张晓晓道:“仓促,说明他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他肯定已经发觉我们跟来了。虚弱,说明他伤得不轻,那蛇不会是剧毒蛇,但也够他受的。”
何立天道:“所以,他一定走不远。”
络腮胡子道:“何先生,那我们出发,把个清水镇送给白羽当个葬身之地。”
“胡子大哥。”何立天叫住络腮胡子:“白羽现在虽然身受重伤,但我们没能在丛林里将他截住,接下来我们面临的挑战就更大了。我问过阿卡了,一旦到了清水镇,手机信号等等都将恢复正常,一旦白羽跟恐怖组织联系上,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就不只是白羽一人了。”
络腮胡子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将他截杀在去清水镇的路上。”
张晓晓问道:“阿卡,从凹子村到清水镇的路有几条?”
阿卡道:“两条,一条水路,沿清水江乘船而上,因是逆流而行,速度慢一些。另一条是陆路,都是些山间小道,不好走,我个人觉得,白羽会选择乘船。”
何立天道:“那可不一定,在极端的情况下,一切都是会改变的。现在,白羽也在猜测我们的心理。”
张晓晓道:“要不,我们分头行事吧。”
何立天道:“我正是这个想法。”
张晓晓道:“你跟水路。”
何立天道:“你跟陆路。”
几分钟之后,何立天一行水陆并进,又展开了对白羽的追击。
从陆路追击的是张晓晓、阿兰、络腮胡子、阿卡、许全笑、李朝东和阿虎,从水路追击的就只有他跟阿布和阿蛮。
他们从河边偷了一张小船,逆流而上。
他将熟悉路径的,能打的都安排了跟张晓晓一起,当然有一点私心,他不想张晓晓有事。而他只带两个人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最后只找到很小的一张船,若加上第四个人,他担心他们到不了清水镇,便要船毁人亡,葬身清水江中喂鱼。
两位壮汉在奋力划桨,何立天却站在船头东张西望。
江面微波荡漾,景色宜人。
真所谓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让人胸襟打开。
何立天突然产生了一个可笑的幻象,这清水江似乎变得宽阔了许多,他宛如驾着一艘豪华游轮,正携着一堆美人儿游山玩水。
这些美人中有张晓晓、阿兰、杨丽颖、芝兰,竟还有阿丽,圣医的女儿樱子,老族长的孙女额那朵儿,以及已多年不见的初恋女友何音等等。
他穿着一条大裤头,赤裸着上身,躺在游轮上晒太阳。温柔的日光照射下来,让人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美女们却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比基尼在嬉戏打闹,洁白的肌肤,柔顺的秀发,娇气的笑声,都像具有了勾魂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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