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与老者同时饮尽,放下酒杯,说道:“老人家说得太过了,晚辈本是个厚脸皮的人,听了老人家的话,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完,大家笑了一会。
那老者道:“我可没有说假,不信,我们请老族长来说句公道话。”
老族长笑而不答,突然对邻桌吃饭的额吉叫道:“额吉,换大碗来,我要敬何先生三碗酒。”
众人一听,脸上变色。这么多年来,全族之人从没有见过老族长在这样的场合跟客人大碗喝酒,可见何立天在老族长心中的地位之高,不是旁人可以猜度。
额吉得令而去找大碗。何立天却心慌地站了起来,口中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他自然知道大碗喝酒代表什么,代表老族长对他的尊重,也代表了老族长对他的信任。有些受宠若惊。
老族长笑道:“年轻人不要推迟,正如刚才所言,你是灵隐镇的恩人,别说三碗酒,就是比这珍贵百倍千倍的东西,又何须挂齿。”额吉已经将六个大碗找来,以一木托盘托着。
老族长亲自将六碗酒倒满,先端了一碗。何立天不敢再有任何拖泥带水。老族长如此相待,他若再要推三阻四,就显得太过不识抬举了。
他抢在老族长举手之前,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道:“晚辈先干为敬。”咕嘟一声,一碗香气四溢的米酒已经下肚。接着第二碗,第三碗,每喝一碗酒,何立天都恭恭敬敬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老族长看着何立天点头微笑。
三碗酒喝完之后,何立天突然从老族长的微笑中,明白了老族长的心意。
老族长的微笑中,有鼓励,也有期许。那是一种信任的微笑,一种托付的微笑。老族长特意在众人面前,用最尊贵的待客礼节提升何立天的地位,以便今后何立天在灵隐镇发号施令,对付邪灵,解危济困。
想清这一层关系之后,何立天也微笑着对老族长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放心,上刀山下油锅,何立天在所不辞。”
两人含笑坐下。祭坛上乐器演奏队伍已经换成了一群美丽的少女,扭动着柔软的腰身,翩翩起舞。
五毛在旁边解释道:“以前,灵隐镇每天都有一场演出,包括演奏民族乐器,跳民族舞蹈,唱寨歌,情歌等,让旅客在灵隐镇除了欣赏到美景之外,还感受到真正的民族艺术魅力。可是在邪灵出现后,这一切便停止了。”
何立天看着祭台上的少女们,个个青春秀气,个个美丽迷人,不禁有些痴了,他平素对于这些地方民族特色很感兴趣,曾经还萌生过游历祖国所有少数民族之地,拍摄一部最原滋原味的少数民族音乐、舞蹈记录片的想法,只是各方面条件不具备而未曾实施。
突听络腮胡子叫道:“这个世上,我向来不信英雄存在,但何先生的的确确是条汉子,来,我也敬何先生三大碗。”说着也将六个空碗重新倒满。
何立天豪气顿生,一拍桌子,大叫:“好,干他三大碗。”
瞬间之后,六碗酒又已变空。
这一下,喝酒的氛围彻底营造出来。灵隐镇就算一个女人,也都是酒中好手,更别说男人,全都是些豪迈之人。
他们见何立天如此豪迈,对何立天生出敬佩之情,于是,那些汉子们都端起来酒杯,要来跟何立天敬酒。
何立天一见这架势,顿时馁了,对这些热情好客的汉子,又不知如何拒绝,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老族长又出来替他解了围,喝止道:“你们这些娃,这样喝法,还不要了何先生的命呀?敬意留在心中就是,喝酒就免了。”
老族长的话,众人不敢违逆,况且他们心里一想,老族长的话说得不错,他们这么多人都跟何立天喝一遍,那何立天还不被酒淹死才怪。
于是众人都说,改日再找机会,定要跟何立天喝一杯。
“这样,老族长。”何立天突然说道:“你看众兄弟们酒碗都端上了,也不能就这样放回桌上去。何立天多了不成,再喝一碗,那还是可以的。我就以一碗酒,回敬在座的所有兄弟姐妹们,你看如何?”
众人听了,都停止了放酒碗的动作。
老族长笑道:“既然何先生有这心意,那大家还不遵照执行。”
众人叫道:“好,我们跟何先生喝一碗。”
所有人都端起了碗,与何立天遥空相敬,连那些小孩都端起了茶碗,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敬酒。
看到如此融洽的场景,老族长又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连半日没有言语的圣医,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他跟老族长是一样的心思,邪灵还需要对付,女儿死而复生之谜还需要解开,地下暗道里的诡异事件等,都是一股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就算集灵隐镇全部力量,也未必能够对付,而何立天在这数十日中所表现出的能力,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灵隐镇需要跟何立天合作,需要这些外乡人的帮助,合作,就需要营造良好的合作氛围,需要在灵隐镇民众面前树立起何立天的个人威望,只有这样,才能让何立天更好地组织起对抗外敌的力量。
081 席间议事
夜色降临,为了防邪灵,灵隐镇灯火通明,营造了小镇美丽的夜景。
自从遇上邪灵袭击事件之后,灵隐镇一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生活在不安和恐惧之中,别说如此开怀畅饮和大口吃肉,就算吃一顿安生饭也没有。今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大家放开了喝酒吃肉,玩得极为尽兴,到了很晚才散去。
而在席间,何立天与老族长、圣医、络腮胡子、五毛、谢世贵、以及几位当地老人,去到议事厅开会,一是互通这些时日以来所发生的事,二是商讨如何救张晓晓、杨丽颖和芝兰,三是商讨如何救向友军、李朝东和许全笑,四是制定对付邪灵的办法。
议事厅是灵隐镇日常办公的一个厅堂,相当于其他地方政府的会议室。灵隐镇是深山老林中的一个小镇,小镇管理更多的带着当地民俗特点,甚至就像一个三不管地带,连正式的政府办都没有,当然也没有政府办公楼等设施,可以说是一个既淳朴而又落后的地方。要不是近几年被外界发现,市里主导开发为旅游景点,说不定现在还是一个远离人群,偏远落后的蛮荒之地呢。
额吉、额祥两兄弟泡了两壶上好龙井,为每人斟上一杯之后,又识趣地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议事厅的门。
大家没有多余的闲话,由老族长主持会议,一开口便切入正题,除了将下午五毛跟何立天说的情况再重述了一遍之外,何立天也说了他们在地下这七天的情况,络腮胡子描述了他跟五毛从溶洞进去救何立天和阿兰的情况。然后,每个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何立天说道:“我先来说说我的看法吧。首先,我来说说邪灵,到目前为止,邪灵没有再出现过,看来用火和光防邪灵的方法是凑效的,但居安思危,我们不能就此认为万事大吉了,从白羽留下来的那张纸来看,邪灵经过变异之后,最终是以人形存在,那时候,光与火对他们丝毫不起作用,所以除了防之外,我们还必须尽快找出消灭他们的方法。”
何立天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其次,我来说说地下的事情。关于地下,有一系列的事情是联系在一起的,包括死而复生、暗道、房间,其实现在我们不应该把那叫暗道,而应该成为地下迷宫,我甚至认为他像一个地下城堡。围绕着这个城堡的主人,发生了复活的事,圣医的女儿和儿子复活了,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镇上其他人复活了,这是胡子大哥亲眼所见的。不管这些复活的人像圣医的女儿一样性情温和,还是像地下僵尸一样,嗜血狂暴,都让人恐惧。而更让我恐惧的,是这七天里我被困地下的感受,我觉得我就像实验室里拿来做实验的标本,我和阿兰能够轻松逃离那个房间,感觉就像是他们故意放过我们一样,其目的也是为了研究我们身体上的某一种特性,这种感觉总是让我不寒而栗。”
何立天说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管任何人,如果像青蛙、老鼠一样成了别人试验用的标本,不可能不感到害怕的。
何立天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道:“再就是救张小姐、向大哥等人,张小姐三人是被圣医的女儿带走的,这是一个神秘而诡异的事件,原本以为发现那个地道的入口,便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却没想到反而让我们在地道里又经历了神秘而诡异的事情。死人可以复活,地道可以凭空消失,人可以隔喉咙才会死,这些奇怪的事情,我们都碰上了,但到现在,我们却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五毛说过,我们还可以从溶洞进去救其他人,但我认为这并不实际,今天两位救了我们,存在着很大的巧合,这种巧合并不是每次都会发生的。”
何立天又喝了一口茶,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感到口干舌燥,是紧张所致,还是担心和恐惧所致,他并不清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假如地下是一个城堡,那这地下城堡中有一个堡主,他像一个魔法师,可以让我们世界中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变为可能,他在研究我们人类,控制我们人类,然后又让我们互相残杀。而邪灵,是另一种可怕的东西,他需要借助于人类的精魂而成形,就像传说中的妖精修炼一样,所以,只要没有了他们畏惧的东西,他们一定会不断地袭击我们,如果我们没有毁灭他们,早晚一天,当他们修炼到最高境界之后,终将毁灭我们。此外,我们还被外界所隔离,没有通讯,没有援助,没有希望,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因此,我们算得上是四面楚歌啊!”
“说道这里,我得谈谈白羽。白羽的离开,其实告诉了我们两件事情。第一,灵隐镇即将面临一场浩劫。因为白羽读过《警示预言》全文,他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他在我们不再追究他的情况下还选择走,那他一定是知道灵隐镇即将发生什么事,这件事情比在封锁线前被机枪扫射还恐怖。第二,我们带来的三个铁箱真是对付邪灵的武器。白羽逃走,路上的艰险他很清楚,铁箱里就算装的是金银珠宝他也不会拿,因为带上那么重的铁箱逃生,绝不是明智之举,而白羽什么都没拿,偏偏拿走了铁箱。我想这也是他敢带着朵儿逃走的原因之一。”何立天这段话,让大家听得都有些愤怒。
将面临的形势简单分析之后,何立天又发表了他对今后的看法:“我想我们得想办法打开剩下的两个铁箱,揭开铁箱之谜,也许能够找到一些对付邪灵和其他生物的法子。除此外,我们在灵隐镇挑一些身手好的,组建一支灭灵队,每晚负责烧火,开灯以及巡夜。再有,组织一队人员,直接从溶洞进去,我们从上面挖下去找不到地下城堡了,就从下面往上挖,我就不信他真能凭空消失了。”
何立天主张从下面往上挖,是因为他想到他和阿兰是顺着下水管道挖洞逃出来的,而排水沟的一侧,整齐排列着一根根下水管,只要找到那些下水管,然后从下水管的地方往上挖,就能找到地堡中的一个个房间,总能找到关押向友军等人的地方。只是他有些担心,相框可以今天是机关,明天又是一个普通的相框,地道入口可以今天存在,明天却连踪迹也找不到,那些下水管道是不是也会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他的担心也是其他人的担心,只是在接下来大家的发言中,没有人提出疑问,因为没有人能提出更好的办法。他们对于何立天的分析和提议,都是认可的,最多只是补充一些自己的看法,完善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家走出议事厅,议事厅外,三十名当地汉子等在那里。没有人吩咐他们,他们想到这个会议会开到很晚,因此自发留下来送老族长、圣医以及其他几位老人回家。
何立天跟五毛一同回酒莊,两人在这灯火通明的灵隐镇的街道上,走的很慢。除了在会上探讨的一些问题外,他们交流了一些更具体的想法。末了,五毛苦笑着说:“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是在做梦一样,因为我从来没有相公,在这个和平年代,还会有如此荒诞的战争,而且自己还成为了战争的直接参与者。”
何立天笑道:“你错了,战争,其实任何时候都有。只不过有些是大战,有些是局部的小战役。有些是流血牺牲,有些是勾心斗角。”
五毛道:“我们能战胜这些脏东西吗?”
何立天道:“我倒很想说‘邪不胜正’,可是我更相信,世事都有变数。有些东西是注定了的,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的。按《警示预言》中的说法,今天的一切,其实是我们亲手造就的,今天的敌人,也是我们亲自培养出来的,因此,我们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