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随着这一生巨响之后,四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地洞。
那地洞就在相框所放桌子之旁,一块地砖在巨响之后,突然向旁边移动了一块砖的距离,就露出了这么一个地洞。
四人都紧紧地盯住洞口,猜想着地洞中会爬出什么来,是幽灵,还是恶鬼!
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洞中有任何东西出来。何立天看了看老族长和圣医,以眼神示意两位老人不要靠近洞口,他和向友军却一左一右,缓缓地向地道口走去。
在刚才那一阵怪音之后,房中静得出奇,让人心生不安。地洞中吹出的阵阵冷风,更是让人寒意陡升。
何立天和向友军终于走近了地洞口,从上看下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地洞中也没有任何声息,看不出有什么妖魔鬼怪爬出来的迹象。
何立天看了一眼向友军,说道:“向大哥,看来这是一个地道,而桌子上的相框,就是打开地道的机关。”
“应该是这样。”向友军点了点头:“这个地道难道是她挖的么,她一个女孩子家,挖这么个地道干什么?”他说的“她”,指的当然是圣医死去的女儿樱子。
“也许,这就是秘密的关键所在。”何立天说:“向大哥,我们下去看看吧。”
“我下去吧,你留下。”
向友军虽然没有明说,但何立天知道他是怕地洞中有危险,不能两个人同时涉险。
“不,我们一起下去。”何立天说:“这个阴森的地洞里,不知还将发生些什么,多一个人,就多一些帮助。”
向友军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族长,圣医,你们还是先离开这个房间吧。”何立天转头对两位老人说道。
老族长微笑着摇了摇头,圣医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老族长。”何立天道:“这地下不知道有些什么危险,而你们二人,决不能出事。”
老族长又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流露出怪怪的微笑。
何立天又道:“老族长,阿依娄胡作非为,残害您的人民,那些被他糊弄的人民还需要你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至于圣医,这一场动乱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受到伤害,也不知有多少人死亡,他们需要您的救治,这些生命等着您去挽救。所以,你们两人都不能有任何差池,还是先离开吧。何立天在此,只恳请老族长,如若能够控制局面,请一定救下我的那些朋友们。”
老族长笑道:“年轻人,你比我更清楚现在的局势,凭我这个老头子,想要扭转局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你还是安心下去吧,只有你们找到什么线索,才能真正的拯救我的族人,也才能救回你的朋友。我跟圣医就守在这里,至少保证不会有人进来关闭地道口,也算尽一份力吧。”
老族长的话,让何立天很感动。他跟向友军不觉点了点头,点燃了桌子上的一对蜡烛,一人端了一支,将蜡烛凑近地洞口,重新打量地下的情形。
透过微弱的光线,二人发现,一级一级的石梯向下延伸,也不知将通向何处。
石梯明了刚才二人的判断,这就是一个地道入口,而桌子上的相框,就被人设置成了打开地道口的机关。
两人向地下走去,一阵森森的寒意扑面而来,何立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地道很长,越向下走,寒意越重。
两人都没有说话,何立天想起了灵蛇村祠堂里的那个地道,在地道里他遇到了老祭师和芝兰,却不知在这个地道里会遇到什么,他相信,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向大哥,你此刻在想什么?”何立天突然问了一句,想通过说话来打破地道里令人窒息的氛围。
“死!”向友军冷冷地说,听得何立天又增了几分寒意。
“死,死……”何立天重复着这两个字,苦笑道:“我突然发觉,我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而且一直以来都在想。”
“人,必须要想一想这个问题,不然,糊里糊涂的死了,就枉做了一次人了。”向友军叹息了一声。
“是啊,生已存在,死就是必然,不想好了死,这人生就无法真正地过得有意义。不过……”何立天苦笑道:“不过,既然知道死是必然,有何需苦苦去想呢,这真是人生的一个悖论。”
两人说这话,不觉又下了二三十级石梯。
064 反击有望
“如果找不到白羽,我们是否还有反击的机会呢?”向友军问。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被我们关在学校里的那个土著,但他虽然知道阿依娄的阴谋,要想让他开口反阿依娄,却是难上加难。”
“是啊。”向友军叹道:“这些土著民,威逼利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就算那个老秋,若不是以他的家人作为筹码,绝对难以让他屈服的。”
“但这一招用在老秋身上管用,用在那一个土著身上却未必管用。”何立天突然住口不言,因为他听到了地底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野兽嚎叫,一寸一寸地逼近两人的心里,不断吞噬着他们的胆识。
烛光在摇曳,他们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颗心却像摇曳的烛光跳跃不停,扑通、扑通……
两人停顿下来,互看了一眼,继续迎着那恐怖的嚎叫,朝地下走去。
慢慢地,两人都听出来了,那是一个人在呼喊的声音,只不过在这样黑漆漆的地底,听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向大哥,你听出来了吗,有点像白羽的声音。”何立天问道。
“好像是在求救。”
“莫非白羽被关在这里么?”何立天的声音中,包含着激动之情。
“先去看看吧。”
两人加快脚步向下走去,但戒备之心一点也没有放松,一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们的匕首和飞镖。
“有人吗?”
“来人——”
“救命……”
嚎叫声越来越近,他们听得真切,正是白羽的求救声。
两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白羽就被关在石梯尽头的一间石屋里,四肢依然被结实地捆着,躺在地上除了嚎叫之外,半点都动惮不得。
而石屋里,除了白羽之外,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空空的四壁,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何医生、向大哥,是你们!”已经叫喊得口干舌燥,内心经历了极大恐惧的白羽一见两人进来,禁不住激动地叫道。
两人打量了四周,没有发现危险,互相示意了一下,由向友军警戒,何立天上前去为白羽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何医生,谢谢你,谢谢你,你又一次救了我。”甩掉身上的绳索之后,白羽连连致谢。
“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羽,发生了什么事,张晓晓她们呢?”何立天顾不上跟白羽客气,着急地问道。
白羽道:“我不知道,你把我捆住离开后,那个女的上前来,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让我闻了一下,瓶子中传出一股幽幽的香气,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就躺在了这里,我见这里阴暗潮湿,阴森森的,于是就叫喊,希望有人听到喊声,苍天不负有心人,你们真的来救我了。”
何立天问:“那张晓晓她们呢?”
白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何医生,那女孩真的有些古怪,将我扔到这么个阴森诡异的地方,对张小姐他们,又不知会是什么手段。”
何立天心中叹息着,想道:“那女孩何止是古怪,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那简直就是可怕。”口上说道:“我们出去再说吧,我想张小姐他们会没事的。”
他口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清楚得很,张晓晓、杨丽颖和芝兰怎么可能会没事。不管那个女孩是樱子死而复生,还是其他邪灵鬼怪,她抓走三个女孩,一定有其目的,而且定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目的。
只是,他虽然知道三个女人有危险,却无能为力。
何立天已慢慢冷静下来,能够在危险之中冷静,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何立天做到了。他跟向友军一样,其实也是一个遇事冷静的人。
三人走出了地道,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奇事怪事。
老族长和圣医见何立天两人安然无恙地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待见他们还带了白羽出来,脸上立即流露出愠怒之色。
何立天抢先说道:“老族长,圣医,白羽不管是对是错,我想请二位往后放一放,等我们将更急的事解决后,再一起来讨论他的是非,好吗?”
老族长和圣医知道何立天所指的更急的事,就是从白羽身上下手,去对付阿依娄老人。他们知道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其他办法,都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安排就是了。”
何立天忙道:“老族长言重了,晚辈不敢。”又转头盯着白羽,道:“老族长和圣医都是宽宏大量的人,白羽,我们不说谁对谁错,我们只说眼下,我们已经成了阿依娄煮在锅里的肉,只等着阿依娄什么时候开心了,便揭开锅盖,将我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何医生,你想说什么?”白羽游移的眼神中,有些不安和慌乱。
何立天冷冷地笑了笑,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要想活命,只有让灵隐镇的人们知道阿依娄的阴谋?我们这不是在帮老族长,不是在帮圣医,而是在帮我们自己。”他见白羽还在装疯卖傻,索性直言道:“白羽,你跟阿依娄之间,究竟做过什么?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答应了他为他达到当灵隐镇族长的目的,而他又答应过你什么,我很想知道。”
白羽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消失。他立即便明白何立天在学校里听到了他跟那个土著汉子的对话,掩饰是不成了,只有更深地激起何立天的怀疑,所以他便主动站了出来,交代了他跟阿依娄联合行动的事。
他咬了咬嘴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何医生,你说得不错,我的确跟阿依娄联合策划了这次行动,但我是有苦衷的……何医生,我现在后悔还来不及,阿依娄这个阴险小人,过河拆桥,想要杀人灭口,这你也看到了。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何立天道:“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我现在只想知道,阿依娄是不是早就阴谋夺取族长一职了?”
白羽点了点头道:“是。”
何立天问:“你有证据可以指正他吗?”
白羽问道:“何医生是什么意思?”
何立天道:“我要你当着灵隐镇人们的面,跟阿依娄对质,揭穿阿依娄的阴谋,能做到吗?只要做到这一点,我就能保证打倒阿依娄,救出我们的人。”
白羽道:“何医生,我愿意去做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尽力。”
“好。”何立天道:“那我们赶紧行动,阿依娄也许已经等不得了。路上我会跟你说一些细节问题。老族长,晚辈这里需要您的大力支持。”
“你说,老朽能做什么。”老族长问。
何立天道:“晚辈需要老族长到祠堂,为晚辈撑腰,不然,就算揭穿了阿依娄的真面目,晚辈也依然奈何他不得。”
老族长道:“可惜,老朽现在无权无势,无一兵一卒,自身已是泥菩萨过河,哪里还有脸来给你撑腰哦。”
“不,老族长。”何立天道:“还有一些忠于你的当地兄弟,没有被阿依娄控制,我让额吉额祥带着他们躲到了一个叫额扎勒的妇女家中。”
老族长道:“一定是你救了他们。”
何立天看了看表,道:“现在已经八点半了,阿依娄准备九点拿我的朋友们祭旗,因此我想请向大哥护送老族长去跟那二十多个兄弟会合,然后赶往祠堂,只要有你和那二十多个兄弟在,我相信阿依娄不敢胡来。而我跟圣医带着白羽先赶去祠堂,以防阿依娄提前对我的朋友不利,我也好想些办法阻挡一阵子。”何立天说着,脸上又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阿依娄要拿李朝东等人祭旗,是他从一个被她抓住的土著口中问出来的,祭旗这样的事,在文明社会,虽然听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像一个笑话,但何立天相信,阿依娄老人一定会这样做的,这本就是一个远离都市的少数民族小镇,而且现在这个小镇还被隔离,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这里已经是一个混乱的,法律、规定甚至伦理都无法约束的是非之地。
老族长听了何立天的安排,点了点头。
从阿依娄发动叛乱的那一刻起,老族长对于族长之位便已失去了信心。他本就是一个不求名,不求利的老人,他当族长只是想给族人们带来更美好的生活,既然阿依娄想当族长,他就愿意让阿依娄来当。
但是,阿依娄却用如此血腥的方式来争族长之位,不仅攻击同袍,还要滥杀无辜。他实在看不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绝不会任由阿依娄如此胡作非为的。
因此,当他听何立天说,还有二十多个亲信没被阿依娄控制之后,心里面也稍稍有一些欣慰,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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