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世传奇- 第112部分

而在晚上的时候，他们不用赶路，面临的危险却更多。黑夜之中，黑暗之下，罪恶的东西滋生得更快，各种凶禽魔兽出没也更加平凡，生一堆火的意义就不仅是为了取暖，也许更重要的还是为了防止那些凶禽魔兽的攻击，还有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没有遭遇过的邪灵。

围在火堆旁，吃着干粮的何立天突然问张晓晓：“晓晓，从灵隐镇前往清水镇的途中，阿卡曾跟我们说过鬼蜮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张晓晓答道。

“他当时还跟我大致说过去鬼蜮的路，假如我们去鬼蜮，你觉得我们按照他说的路，能找到鬼蜮吗？”何立天继续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晓晓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依偎着何立天的樱子，低头沉思起来。看到风流成性的何立天四处招蜂引蝶，她再次在心里暗下决定，他得离开这个男人，因为这样一个男人，一定无法给予她想要的幸福。

而何立天看了张晓晓的眼神，急忙将樱子推开，拿起两根柴扔进火里面。他心里面的想法，跟张晓晓就有些不同了，不管他对别的女人如何调戏，也不管他跟其他女人如何暧昧，甚至包括跟杨丽颖和阿兰都已经发生到了那样的地步，但他始终觉得他的心里面有一个位置，永远是属于张晓晓的。

有时候，他也为他的行为而觉得对不起张晓晓，决定为了张晓晓而痛改全非，可是每次一到有美女的场合，那种放荡的性格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暴露无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也许就是他这种人。

这夜，何立天又跟张晓晓探讨了邪灵这段时间变异到什么程度、丛林里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飞禽走兽、今天那些人是谁、外星人是否就要大举入侵了等问题，他们没有问樱子为什么会在丛林里，为什么会带领那么一帮人追杀白羽，以及星皇是谁等，因为对于德高望重的圣医的女儿，他们同样尊重，尽管樱子曾经的行事有些不妥，但她肯定有她自己的苦衷，所以既然樱子不说，他们也不追问，不逼她。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谈论那些话题的时候，樱子脸上的表情漂浮不定，特别是在他们谈到飞禽走兽、外星人的时候，樱子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从这些反应来看，至少对于这两件事情，樱子是个知情者。

后来，何立天让三个女人睡觉，自己则站岗放哨。睡觉自然也是躺在几块青石板上，没有垫的，也没有盖的，虽然条件艰苦，但一天累下来，三个女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看着熟睡中的三个女人，何立天的思想却又开始凌乱起来。

他的思想龌蹉了一会，倦意袭来，实在无法抵挡，便加了些干柴在火上，靠着一块石头也睡着了。

半夜时分，何立天醒了过来，见火势已熄，只是火炭还燃着。拾柴的时候，为了让火炭能够多燃一会，他们拾的多是熬火的树枝。

他忙加了几根枯枝进去，回头看了看三个女人，依然处于熟睡之中，这才放心。他不敢再睡了，强撑着眼皮，看着火炭出神。

突然，何立天听到一阵响动。

扭头一看，只见樱子突然在睡梦之中使劲挣扎着，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

何立天迅速走到樱子身旁，轻声叫道：“樱子，樱子！”

樱子没有答应，但已平静下来，看来只是做了个噩梦，何立天松了一口气，重新走到火堆旁边来。

他突然想，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樱子，将樱子带回灵隐镇，带到圣医身边，当圣医看到多年未见得爱女的时候，不知会多开心呢。

正想着，异常的声音再次响起，樱子又开始呻吟起来，还伴随着恐惧的尖叫声，把张晓晓和杨丹也吵醒了，两人坐了起来，发现是樱子在梦中挣扎时，也来到樱子身旁。

“樱子，樱子——”何立天又叫了两声，抓住樱子的肩膀使劲摇着，想将樱子摇醒，让她从噩梦中醒过来。

可是，无论何立天如何摇，樱子只是咬紧牙关呻吟尖叫，却总是不醒过来。

何立天急了。伸出手，轻轻拍打着樱子的脸。这一拍，把他吓了一大跳。

樱子原本细腻光滑的脸上，莫名其妙的显得有些粗糙，而更让何立天恐惧的是樱子的脸烫得太厉害，如同一块滚烫的火炭。

他的手像摸到了一块火炭似的，突然缩了回来。

张晓晓见状，也伸手去摸樱子的脸。

跟何立天一样，她的手也迅速地缩了回来。

“怎么回事？发烧？”

“你见过有烧得这么烫的吗？”

“丹丹，拿根燃着的柴过来。”

“嗯。”小姑娘见了二人的举动，知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立即去火堆中拣了一根燃着的柴火过来。

借着闪烁不定的火光，几人看到樱子的脸上就在这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现在已经变成了黑黄色，而且就像鱼鳞脱落似的，皮肤小块小块的翻了起来，看得几人触目惊心。

“邪灵——”何立天与张晓晓同时惊呼一声，杨丹举着柴火的手却在激烈地颤抖。

“樱子，樱子，快醒醒——”何立天疯了似的叫着，抓住樱子的肩猛烈地摇晃。

正在这时，更加惊心动魄的场景出现了。

189　死亡之吻

樱子脸上那些翻起的皮肤，纷纷脱落，薄如蝉翼般的，被夜风轻轻一吹就飘了开去。

当那些小块的皮肤都脱落之后，樱子脸上的肌肤继续变化着。就像将她放在高温下炙烤一般，皮肤开始老化，血管突然萎缩，肌肤里的水分突然干涸。

在五秒钟的时间里，原本一张美丽的脸蛋迅速褶皱，产生了千千万万条皱纹。樱子不再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青春少女，而是一个已上百岁的老人。

何立天欲哭无泪，一句话也说不出。被邪灵攻击之后迅速老死的景象他看过，但没有哪一个是如此迅速地老化，让人看得如此心惊胆战的。

樱子已经平静下来，也许当这种老化的程序结束之后，她便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何立天不知道原本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是否已经死去，他已经不敢亲自去证实这样的结果。他怕，他真的害怕了！

等了一会，突然，樱子呻吟了一声。

何立天急忙抓住樱子的手。

那双手在这会儿也变成了干枯的老树皮。

“樱子……”

“樱子……”

何立天和张晓晓同时叫唤着。

樱子的双眼慢慢地睁开来，仅仅是一条细缝。

眼神黯淡无光，这跟白天还明亮的大眼睛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突然，光线一暗，噗通一声，有人摔倒了。

原来杨丹再也承受不了现场压抑的氛围，经不住心中恐惧的折磨，眼眶一黑，晕倒在地上去了。

她一直抓在手里的柴火跟着掉在地上，火焰颤抖了几下便熄灭了，一缕缕青烟慢慢地飘散在空中。

“丹丹……”何立天惊呼一声，把杨丹抱进怀里进行急救。

一会之后，杨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但她整个人还沉浸在恐惧之中，一醒过来，双手就勾住了何立天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何立天不放。

“丹丹别怕，一切都像一场梦。”何立天安慰着。

“呜——”杨丹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股脑儿的流到了何立天的胸口上。

这当儿，樱子的双眼又睁开了一些，就像一块老树皮上多出了两个黑洞——不，是三个，因为她的嘴唇也微微地张开来，就像一条虫子在那里蠕动。

“何立天，她好像有话要说。”张晓晓心乱如麻，不管什么事儿，她还是得向何立天求助。

何立天抱着杨丹走了过来，将杨丹交给张晓晓。杨丹紧紧地抓住张晓晓的手，将头转向身后无穷无尽的黑暗，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樱子。

何立天俯下身子，透过微弱的火光，果然看见樱子的双眼努力睁着，嘴唇极力蠕动着。

“樱子，你想说什么？”

樱子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但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何立天右手从樱子的后脑勺下穿过去，将樱子扶了坐起来，自己就当椅背让樱子靠着。

樱子刚才还滚烫的脸，现在已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坐起来后，樱子胸中一口闷气顺了过来，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声音，“何立天……我现在是……不是很老？很丑？”

何立天一怔，没想到樱子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样的。他该怎么回答呢，对一个将死的人说真话吧，那是在她伤口上撒一把盐，若说假话吧，糊弄一个将死的人，他也于心不安。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现在一定又老又丑，你看着我一定都……觉得恶心，更不要说喜欢我了。”樱子的话，透着绝望的气息。

“不，樱子，你不老，也不丑，你依然是那么的漂亮！”何立天还是说了谎话，就算于心不安，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你喜欢我吗？”樱子突然显得有了一丝生气，得到自己心仪之人的赞美，就算是昧心之话，听着也总是让人开心。

“嗯！”

“真的？”

何立天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那你亲我一下，好吗？”

何立天愕然，张晓晓愕然，连杨丹也回头过头来，用愕然的眼神看着何立天和樱子。

何立天看了看张晓晓，似乎想要将樱子的问题转嫁到张晓晓那里，由张晓晓来回答。

张晓晓错愕之余，低下了头，何立天连她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到。

他想这可能就是张晓晓给他的答案，对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能够答应的就不要拒绝，能够做到的就不要推脱，让张晓晓亲自点头同意何立天亲樱子不可能，她放不下面子，同时她是何立天的什么人，有什么权利决定何立天的行为。若她不作出一个表态，何立天在她的注视之下，肯定也不会答应樱子的请求，虽然何立天风流成性，但要让他当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的面亲另外一个女人，就算情非得已，也是一件尴尬至极的事。

因此，张晓晓低下头，避开何立天的目光，也是避开自己的目光。她今夜还想过，何立天这个人不会是她的终身伴侣，她将克制自己，远离他的情感漩涡，因此现在何立天做出任何决定她更是无需干涉了。

何立天怔了半响，终于看着苍老的樱子，微微地点了点头，慢慢地朝樱子的嘴唇上亲了下去。

“叔叔，你不能亲她，小心她咬你。”杨丹突然大叫，她想起了那些僵尸、吸血鬼之类的片子，觉得樱子就是一个女僵尸、女吸血鬼，生怕何立天一亲下去，就被樱子咬住。

听了杨丹的话，何立天心中苦笑着，只是顿了顿，深情地吻上了樱子的嘴唇。

何立天吻过女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过今日这样的感受。他的嘴唇接触的好像两片老树皮，感受的却实樱子的热情。

这是一个死亡之吻。

突然，何立天的嘴唇咸咸的。樱子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又流进了他的嘴唇之中。

何立天的双唇离开了樱子的双唇，直起身子，看着樱子满脸泪水怔怔出神。

“谢谢你！我现在这样子，也只有你会这样对我了，可惜，我无法奢求太多了。”樱子叹息着说。

“樱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怪异的东西，比如说邪灵、光影之类的，你跟我说，我要想办法救你。”

樱子摇了摇头，“你救不了我的，除了星皇使者，谁都救不了我，但星皇使者他是不可能会救我的。”

“星皇是谁，星皇使者又究竟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找他，我一定要救你。”何立天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了。

190　下一站——鬼蜮

“何立天，你不用……为我做什么，你身边永远不缺少好女人，没我，你的生活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不，你说，星皇使者是谁，我要救你，我还有带你去见圣医，你知道吗，你不能死，你的父亲不知有多想你，有多牵挂你。”

“嘿嘿嘿，父亲，我也很想有个父亲，可是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的父亲，我就像西游记里的那……个孙悟空，没有根，是从类似于石头的缝隙里……蹦出来的。”

“樱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们的生命是不值钱的，我们的生命……是没有尊严的，在星皇那里，我们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死了两个还有两个，我们是死不完的……”

樱子的话，让何立天和张晓晓都听得一头雾水。

“何立天，我……死了之后，请给我找个地方埋了，让我在死后享……受一点人的尊严，而不要让我曝尸荒野，被……被野狗野狼撕扯，被鹰隼啄食，这就是我对你的最后请求了。”

什么叫享受一点人的尊严，何立天更加糊涂了。

“你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在……在我的口袋里面，有……一个小本本，上面记录着我这几个月来的生命历程，除了昨天遇到你以后的……事情没有记录下来之外，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