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会场已经一片乱糟糟的了,忽然,有人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来到了祁焕熙的身旁,是一个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也打过一次电话的人,正是卫天成,一个我看不透的阴阳术士,也是祁焕熙的上司,赵妮儿工作过的公司的老板!
卫天成带着褐色的墨镜,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衣衫,气势逼人,走到祁焕熙的身旁看了一眼,脸色陡然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惊呼出声:“这是……什么东西,怨气怎么会这么大?”
祁焕熙见到卫天成,像是见到了救星,扑倒在地,哭嚎着:“卫总,救我……她要弄死我,她要弄死我啊!”
卫天成脸色隐隐有些发青,对跟来他的两个人吩咐了一声,那两个人就犹豫着扶起了祁焕熙,朝另一边而去。
卫天成本来要离开的,可是突然间似乎注意到了人群里的我,停顿了一下脚步,走了过来,站在了我和赵妮儿的身前:“是你?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你了。”
我点点头:“昨天麻烦你了。”
卫天成看了一眼赵妮儿,再次看向我:“你刚才看到了发生在祁经理身上的事情?”
我心里暗道,我不仅看到了,而且知道来龙去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感觉发生在祁经理身上的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而且很棘手,你也是我阴阳一脉的人,虽然你我互不相识,但是希望你能出手相助。”卫天成语气诚恳的看着我。
我为难的说道:“这就不用了吧,我这点微末的伎俩,怕是远远不及卫先生的手段和本事啊,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卫天成不以为然说道:“小兄弟自谦了,虽然那****动用手段相北京城的风水格局,显的鲁莽了些,可却并没有因为受到北京城气运无形的碰撞而受伤,足以说明你自身的本事可远超过本身的年龄,况且,全国各地每一支的人都有各自的手段,也许,你那一支传承的手段正好能解决这件事情也不一定。”
我心里清楚祁焕熙身上发生的事情,自认为没有那份本事将那最恶最毒的一口怨气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而且就算有,我也未必会做,说到底,这都是因果的循环,从我昨日在楼下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相信,这是已经注定的了。
他出现在北京城是偶然,我临时下车也是偶然,我带着这枚怨晶,也是偶然,这一切,说是巧合,实在是说不过去,也许哪怕这个人并没有来北京,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而我也许会因为其他的原因也会再次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这一切是一个逃不开的因果。
见到卫天成屡屡邀请,我也不好再推辞,就领着赵妮儿,随着他离开了这个会场,当我们走到门前的时候,已经有这里的人向惶惶的人们解释了,说是那人突发了疾病,让大家受到惊吓,十分的抱歉。
我在这个厂房一样的建筑里的一间房间再次见到了祁焕熙,他躺在床上,脸上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出来。
当卫天成一进房间,祁焕熙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卫天成的腿前,声音颤抖着说道:“卫……卫总,我知道你是受人尊敬的大师,能够灭鬼,我求您,求您救救我,那个女人要玩死我,不信你听,她就在我脑袋里呢,只要您能救我,我把公司里我的股份都给您。”
卫天成沉着脸:“祁经理,你先起来,你的事情,我能帮自然是要帮的,但是,我也没有把握。”
祁焕熙急促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爬了起来,可是当看到卫天成身后的我和赵妮儿的时候,陡然尖声喝问道:“谁让你们两个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我没有不动声色,卫天成走过去,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说道:“是我请来的。”
祁焕熙似乎想不明白卫天成为什么要请我和赵妮儿来,但是既然卫天成说了话,他也不好再发作,只得用眼睛狠狠的剜了我和赵妮儿一眼,似乎要将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事情的怨气发泄到我和赵妮儿的身上。
我领着赵妮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此时房间里,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还有两个人在茶几旁品着茶水,从三盏茶杯上,我才想到,很可能在事情发生前,卫天成正和两个人在这里喝茶聊天。
那两个人在卫天成进屋后,都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的另外两张椅子上,这两人年纪看起来和卫天长相仿,一个年级大上一些,一个稍年轻些,脸上也都带着一股子淡泊名利,功成身就的味道。
卫天成简单的给我介绍了一番,这两人也都是北京城中阴阳一脉中有名气的人物,全都手段不凡,堪称玄学大师,那个下巴上留着一缕白色山羊胡,面庞红润的老者,人称宋老先生,另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则称呼为肖总。
当介绍到我的时候,卫天成语塞了。
我连忙站起身,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番,道,我只是学了些玄学的皮毛,偶然得到卫总的抬举,无名小辈一个。
卫天成目光转向躺在床上,嘴里痛苦的哼哼着的祁焕熙,眼睛闪过犀利明锐的光彩,看了几眼后,脸色有些难看,然后扫了一眼身边的宋老先生还有肖总,最后是我,迟疑的开口:“三位都看出了什么门道,都说一说。”
我没开口,倒是那个肖总面带凝重,皱着眉头,发出沉闷的嗓音:“我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体里有一股好强的怨气,这股怨气又恶又毒,平生仅见。”
躺在床上的祁焕熙身子抖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粗重,但是没有说话。
“肖老弟说的不错,这似乎是一个人的最后一口怨气,竟然如此深,简直无法想象。”宋老先生摸了摸胡子,摇着头说道。
“我也能看到,那口怨气似乎是一个黄衣女人的所留,有着这个女人死后最深的怨念,难缠程度已经堪比厉鬼,但是我想不通,这怨气怎么会突然缠上我们公司的祁经理,而且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卫天成不得其解的说道。
我听完了三人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三位何不问问躺在床上的祁经理,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会场这么多人都没有事,就他偏偏被怨气缠身,是不是受到了报应?”
三人听到我的话,目光都转向床上的祁焕熙。
祁焕熙脸上绑着绷带,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可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却清晰的传达出了此刻他心中的无限惶恐和惊惧,许久,声音嘶哑的喊道:“你……你别瞎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做,怎么会受报应!”
根本不用我再多说话,卫天成三人都是人精,岂能看不出来祁焕熙在撒谎?
卫天成脸色一冷:“祁经理,如果你以前做过什么,现在就说出来,如果你故意隐瞒,那抱歉,我也无能为力,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你身体里的那股怨气如果不解决,不出三天,你必然横死!”
祁焕熙的眼神里闪过极为复杂的光彩,有后怕,有难以置信,还有忐忑不安,似乎陷入了矛盾的心里,非常不远将自己心里的事情吐露出来。
许久,他缓缓的开口:“那件事情根本不怨我,都是那个女人太傻,谁知道她……”
正当祁焕熙刚一开口,他突然停住了嘴,同时,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咯咯,咯咯……
一开始,我以为是牙齿打颤,可是很快察觉,竟然是女人的笑声。
。。。
。。。
第95章 因因果果
正当祁焕熙开口讲述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的时候,突然,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一阵阵女人阴冷的尖笑。
我们一时间感到莫名其妙,全都看了过去,就见到祁焕熙一脸的惊恐神情看着我们,张着的嘴巴不停的翕动,似乎是想要说话,可是却说不出来。
卫天成蹙着眉,问了一句:“祁经理,你怎么了?”
祁焕熙看向我们,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巴又摇头又点头,发出含糊的“啊啊”声,神态焦急,好像是在示意,他说不了话了,突然间,他的舌头从嘴里滑了出来,露出长长的一截,软哒哒的耷拉在嘴角。
但是,舌头从嘴里滑出来,似乎并不是祁焕熙的本意,就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了一样,只见他双手颤抖着抓住自己的舌头,硬生生的使劲塞回了嘴里。
可是并没有完,舌头刚塞了回去,它又不由自主的滑了出来,祁焕熙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哭腔,又把自己的舌头塞了回去,舌头吐出来又塞回去,整整持续了五六个来回。
祁焕熙做出的这一连串怪异让人无法理解的动作,看的我心里一阵阵的发毛,一旁的赵妮儿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袖,呼吸略微急促,显然感到了害怕,就连卫天成三人都面色凝重,紧紧的盯视着。
正当我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猛然,他的眼睛瞪大到了极点,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一样,同时,他本来一直大张的嘴巴猛然合十,咬了下去,可是此刻,他的舌头还长长的挂在嘴外面!
“啊!”赵妮儿惊呼一声,两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我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实在是太突然了,眼睁睁的看着祁焕熙的嘴巴咬下去,看嘴巴用的力道,这一下,舌头非被咬断了不可!
可是,有一个人却反应了过来,那就是卫天成,他距离床也最近,当见到祁焕熙要咬自己的舌头,一个健步就蹿了过去。
卫天成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得有六十来岁,可是身形动作利落,来到床前,右手一探就牢固的捏住了祁焕熙的下颚,让嘴巴无法完全闭上。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灵敏,可以说十分及时了,但是他依然还是慢了一步,不惊上下牙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祁焕熙还是咬了下去,舌头虽然没有咬断,可是也咬透了舌头大半的厚度,只剩下面的一小部分连接着……
“啊!”
祁焕熙痛苦的惨叫一声,端着剧烈颤抖的双手在自己的嘴边,想要去捂自己的嘴,可是一碰到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舌头,就痛的再次拿开,那咬断了半截的舌头像是被开了闸的河坝一样,红的刺眼的血喷涌而出。
呜呜。
祁焕熙跪在床上,痛哭起来,眼泪,鼻涕横流,掺杂着舌头流出的血和嘴角淌出的口水一同流了下来,洒满了整张床,顿时一片狼藉。
许久过后,祁焕熙舌头伤口的血终于被这里的医护人员赶来止住了,但是流出的血已经快要把身下的床单都湿透了,虽然已经换了一条新床单,但整个房间依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
此时的祁焕熙双目失神,眼底透着灰败绝望的躺在床上,如同一具尸体,眼角不时的跳动几下,嘴巴叼着一卷柔软的纱布,来防范他再次咬舌,鼻腔里不时的发出轻微的痛苦哼声。
房间里一片安静,卫天成和宋老还有肖总坐在原处,都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脸色阴翳,显得气氛凝重。
我双臂支着腿坐在沙发上,不时的瞥几眼躺在床上的祁焕熙,心中多了些深思。
刚才祁焕熙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定是那口极恶极毒的怨气搞的鬼,可是它为什么要祁焕熙咬掉自己的舌头?回想祁焕熙刚才一张口说出的那几句话,就容易理解了。
他说,他没有错,反而一口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那个为他出轨并且家破人亡的女人身上,骂那个女人傻。
那对夫妻血煞已经被老舅消灭,这怨晶内所残留的这口怨气可以说是女人对祁焕熙深深的残念,代表了女人心底滔天的恨意和不甘,此时听闻到祁焕熙大言不惭,满口胡言乱语,怎能不怒,怎么会放过他?
卫天成似乎也看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再一次的让祁焕熙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一遍:“祁经理,如果你不将事情真实的告诉我,那我也无能为力,你也见到了,虽然这仅是一口怨气,但是比寻常的鬼怪还要凶厉。”
祁焕熙听到卫天成的话,眼珠转动了一下,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急促的点了点头,刚一开口,浸染着血的纱布就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同时发出一阵含糊的声音:“卫宗,我……”
可是,祁焕熙的舌头已经咬断了一半,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他只好不断的用手比划配合自己的话,但是依然看的卫天成三人直皱眉头。
我心中沉吟了一番,站起身,对卫天成他们说道:“卫总,我知道他的事情,就由我来说吧。”
“你知道?”卫天成诧异不解的看着我。
祁焕熙也停下了比划和模糊的话音,眼神直直的看着我。
“不错,虽然我是来到北京后才第一次见到这位祁经理,可是他的大名,我早就耳闻了,祁经理是从远江来的吧。”说完这句话,我侧身看向祁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