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阿姨失望的松开手,审视了我几秒钟,脸色越来越差。她轻哼了一声,嫌弃的问:“你是任酮的女朋友?”
她这声问话,吸引了梁倩媚的注意。
梁倩媚猛然抬头头,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她那两只眼睛,简直和两个长满刺儿的小灯泡似的,尖锐的刺着我。
“现在还不是。”我回答。
“啥意思?”欧阿姨斜眼瞅着我,一改之前热情的模样,目光特别刻薄,像是审问犯错学生的教导主任似的。
我弯起嘴角,紧着露出四颗牙,“以后肯定会在一起。”
“哼!”欧阿姨冷哼了一声,一甩屁股,昂着脖子,像是吃多了的母鸡,倨傲的离开了我们的办公室。
梁倩媚对我发了难,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指桑骂槐,“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以为住进别人家里,就是别人家的主人了。这人哪,就得有自知之明才好,没丁点儿上得了台面的,却偏偏抢着要爬上去,简直就像是癞蛤蟆硬要爬上天鹅桌似的,要多可笑就多可笑。”
这段时间没和她正面冲突,她的语言功力有很大的进步。以前只会直通通的骂我,简直像是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现在呢,竟然学会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了,还学会了创造比喻句。
看她这样儿,明显经过了名师指点。
不知道这名师是谁?要是能碰上,我也得偷学两招这种损人技巧。
“你说是不是啊,宁彩?”梁倩媚不愿意唱独角戏,一定要把我拉到主角的位置上。
“不是。”
“不是?”梁倩媚呵呵呵呵了好几声,阴阳怪调儿的继续挤兑我,“你这么干脆的否认,难道你就是那种癞蛤蟆?”
我还以为她这一句话,能损的更婉转,让我惊艳呢。可我太失望了,对她很失望。
她肯定只学到名师损人技巧的皮毛,没学到精髓。
第173章 爱你四
我朝她翻了个白眼儿,懒得和她呛嘴。
她这种火药桶类型的,越搭理她,她就越闹的厉害。要是不搭理她,她阴阳怪气几句,也就自觉没意思的不再吭声了。
“哼。”梁倩媚见我不回应她,气哼哼的站起来。她朝桌底放凳子的时候,故意用力的磕进去,“哐当”一声,震的我们桌子晃了几晃。
杜凯比较倒霉,文件夹上的订书机放的不稳,直接被晃了下来,砸在了旁边的咖啡杯里。杯子当场躺尸桌上,里面半杯咖啡撒了一桌,连带廖泽也遭了秧,半边袖子上溅了不少咖啡点子。
“哎我靠,我这新买的衣服。”廖泽不愿意了,扯着袖子瞪向梁倩媚。
梁倩媚嘲讽的扫视着廖泽的衣服,不以为意的抛了句话给廖泽,“我陪你一件新的。”
廖泽没回梁倩媚的话,别脸看向我,“宁彩,帮我搓搓衣服怎么样?”
“我?”我惊讶了半秒,然后赶紧点点头,“好啊。”
廖泽解着扣子,边解边说:“一定要洗干净啊,昨天刚买的呢。”
梁倩媚插话,“就这么一件衣服,能值多少钱,脏了就扔了算了。你说吧,多少钱,我给你钱。”
廖泽无视梁倩媚,就好像没听见梁倩媚说话似的。
杜凯在那边闷头擦桌子,偶一抬头,正好和我对上了眼儿。他嘴角朝左边梁倩媚那里努努,然后滚动眼珠子,朝廖泽这边别别眼珠。做完这两个动作,他将手探到桌子底下,指指廖泽,然后竖起大拇指。
我被他这鬼祟的模样,逗的特别想笑,差点儿绷不住笑出来。
梁倩媚被廖泽晾在一边,脸上表情十分尴尬。她瞪了廖泽一眼,重重的砸了个哼声,转身去了任酮办公室。
我别别嘴角,等梁倩媚进了任酮办公室,关上任酮办公室门后,将廖泽脱给我的衣服塞回他手里。
廖泽惊讶的看着我:“你不帮我洗了?”
“对啊。”
“可你刚才明明答应的很痛快啊。这才几分钟,你就变卦了,你这变的也太快了吧?”
“我那是给你长面子,故意做给梁倩媚看的。她都不在了,这事儿当然就算了”
“要是她还在呢?”
“那我就假装去给你洗,然后把你的衣服装进厕所那种黑色的垃圾袋里面,瞅空偷偷塞进你柜子里头。”我理所当然的回答。
杜凯从廖泽的身侧,将大脑袋挤了过来,笑的不见眼睛只见牙,“宁彩干的好。”
“嘿,别夸我,我不经夸,我会骄傲的。”我学梁倩媚的模样,高高昂起脖子,将鼻孔对准他们两个。
廖泽无奈的将衣服放进柜子里,拿出了备用的衣服,穿到身上。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曲起右手食指,用力敲了敲我的脑袋,“你啊你,一肚子狡猾的小心思。”
“这叫智慧。”我朝他咧咧嘴。
杜凯不甘寂寞的接话,“对,就是智慧。咱们宁彩啊,刚来的时候智商还不高。那会儿看着还真像个精神病,像那种智商不达标的精神病。我当时还纳闷呢,这怎么找了个脑袋不好使的进来呢。可现在看看,宁彩简直大变样儿,脑袋聪明了不说,长的也好看了。不像刚来的时候,和个得了白化病的猴子似的。”
我用力白了杜凯一眼。
杜凯特别不会夸人。他那些夸奖的话,比梁倩媚损人的杀伤力大好几倍。听他的夸奖,能呕一肚子闷气。
午饭的时候,我没在外面和廖泽他们一块儿吃,而是瞅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摸摸钻进了任酮办公室。
我腆着大厚脸皮,凑到他办公室旁边的沙发组那里。
任酮还没开始吃,见我进来,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让我出去。
我回想着从电视上看到的剧情。暧昧和热恋期,女人和男人一起吃饭,如果男人在工作,那女人肯定要柔声细语的劝男人吃饭,强烈表现出对男人身体健康的关心。
轻轻润了润嗓子,我将声音调整到最柔和。
说话的时候,我微微翘着嗓子里面的小舌头,稍微囔囔鼻儿一点儿,这样就会显得比较娇俏嗲气,“任酮,你先吃饭吧,身体要紧,工作先放一放。”
任酮僵硬了一瞬,皱眉看向我,“用正常声音说话,别搞怪的。”
“我这就是正常声音啊。”我微微歪着脑袋,朝他甜笑着,“吃饭吧,任酮。要是不按时吃饭,容易饿出胃病的,身体重要。”
任酮将文件夹放到桌面上,转过椅子,正对向我,“你嗓子里面长东西了?”
“没有。”我眨巴两下眼睛。
任酮从沙发上站起来,迈开大长腿,朝这边走。他走到我面前,微微弯腰,握住我的下巴,控制我张开了嘴。
朝着我嘴里看了一会儿,任酮松开手,冷冰冰的警告我,“你以后要是再发出之前那种声音,我就用老虎钳子把你的小舌头拔出来。”
我抻抻眼皮子,想反驳,却被他的气势和眼神镇压了下来。
午饭吃的并不开心,但本来是可以很开心,甚至可以甜蜜的冒泡的。但这气氛在刚刚萌芽的时候,就被任酮一巴掌拍死了。
他一点儿都不温柔浪漫,简直就是个冷硬的铁板。
谁谈恋爱不撒个娇发个嗲啊,谁暧昧期不囔囔鼻儿关心几句啊。他听到我发嗲,应该和电视上的男主角一样,立刻产生怜惜感才对。
他可好,别说怜惜了,他甚至威胁我要用老虎钳子拔我小舌头。
难道他以前和苗如兰谈恋爱的时候,两人每天对话,就和例行公事汇报工作一样吗?苗如兰明明特别会撒娇发嗲,一看就是朵娇花。
他明摆着就是区别对待!
我不忿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拿到了案子,我才转移了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力。
我和廖泽拿到的是一个病态精神病分尸案。凶手抓了三十多个女人,在地窖里碎了尸,然后将尸块分别组合,用大红线缝了起来,组合了二十多个新的‘看’。
而多余出来的那些尸体,都被他堆积在角落,腐烂成了一大滩。
案子是今天上午发现的,那边警察并没有处理现场,而是保护了起来,留着等我们过去处理。
第174章 尸脚一
我以为去的是我和廖泽二人组。
要走的时候,我才知道,任酮也和我们一块儿去。
我们到了之后,沿着藏在书柜后下方的楼梯朝下走,来到地窖门外。
扯开封条,推开白色的小门,隐匿在屋子底下的凶案现场,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凶手把地窖建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杀猪间。
里面空间很大,很空旷。地板和墙壁上贴满了白色的瓷砖,顶棚是白色的顶棚贴,中间吊着一个长灯。
对面墙壁上,嵌着一排屠户挂猪用的大铁钩子。
我粗略数数,有十二三个。
除了大铁钩子,墙壁上还挂着各种刀、斧头、锯子等能用来切割尸体的工具。
工具下面,贴墙横排放着一溜铁床。
最右边铁床上,有一滩西瓜大小的肉,碎碎烂烂堆在上头。那滩肉,表面发黑发紫,已经快要腐坏。
铁床右边角落,有一个白色的塑料水龙头,水龙头下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白桶。水龙头偶尔滴两滴水进去,里面会发出清脆的滴溅声。
站在门口,捂着鼻子朝里看,并不会感到太大的不适。因为所有的组合‘看’和肉块,都在铁床的对面,我们在门口并不能看到。
可等进去,直面那些尸体的时候,我有种被雷电直击心脏的感觉。那瞬间,我浑身发软,脑袋发白,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简直像是醉酒踩在豆腐上似的。
稳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镇定下来。
这场面,太冲击眼球!太恐撼人心!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场面。
门左边贴墙堆满用红色粗线封组在一起的‘看’,门右边则贴墙放着一大堆尸块。
‘看’上面都覆盖着厚厚一层盐,所以腐烂的并不是很厉害。
尸块那边,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烂出了大滩大滩的黑脓汤子。
味儿就甭提了,那就不是人能够受的了的。
我戴了两层口罩,还用袖子捂着鼻子,都阻挡不住那能熏死人的尸臭味。
相对比我的不能承受,廖泽简直就像是饿狼见到了肥兔子似的,那眼珠子,不止冒绿光,简直都要冒出七彩光芒了。
他进来就冲到了组合‘看’那里,在那边对着组合‘看’仔细的研究着。那兴奋而又专注的模样,就像是一头扎进实验发明里的科学家。
任酮镇定平静,看尸体和看地板墙壁这样的死物,几乎没什么区别。他仿佛闻不到尸臭味儿似的,近距离蹲在腐烂尸块旁边,研究着。
“宁彩,过来。”因为隔着口罩,所以任酮的声音比平常闷一些。
“哦。”我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弓着身子朝他那边凑。
任酮加重语气,“过来,蹲下。”
他这语气和手势,简直就像是在召唤狗。
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我在心里腹诽。
实际我还不如狗,因为狗是心甘情愿听话的,而我是表里不如一类型。
我心里腹诽的厉害,表面上却不敢违抗,乖乖蹲到他旁边。
凑的越近,臭味越大。
我简直要被熏死了。
“看看这个。”任酮指着一滩黑红色的脓血,让我看。
我眯着眼睛,从睫毛缝隙看向那滩脓血。
“你睁开眼睛看。”任酮眉头微微皱起来,严厉的命令着我,“闭着眼睛,你能看见什么。”
我用力抬高眉毛,眼皮子却使劲朝下抻,让我的眼睛大部分都被包裹在眼皮子里面。这么做,会使露在外面的眼珠,比眯眼宽不了多少。
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
就像捂着眼睛,从手缝看恐怖片一样,看的并不会比不挡眼睛少,也并不会因此减消恐惧。
任酮盯着我,盯着我,一直盯着我,直到我把眼睛恢复正常,他才别开脸。
我看向他指的那滩脓血,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字,像是阿拉伯数码七,也像是英文字母Z。
这个字的颜色,比脓血的颜色略浅,微微发黄,像是腐烂的黄脓流进去无意中形成。但仔细看看,却又透着股刻意。
“你有什么看法?”任酮问我。
我歪着脖子盯着字看了几秒钟,回答任酮,“有一部分冷静型的病态精神病,智商特别高胆子特别大,他们喜欢在破坏现场或者杀人现场留下一些隐蔽的暗号,让人猜答案。我看这里面这个字母,很像他们的作风。”
停顿了一瞬,我继续说:“如果这是故意弄出来的,那杀人凶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冷静型的病态精神分裂。但也有可能是冷血的普通人,他们感情匮乏,大脑有些区域的活动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没有道德观,追求杀人的刺激感,很容易干出这种事情。”
这两种类型,都并不罕见,好思佳就有两个第一种类型的。而第二种类型的人,为数不多,但也不少,他们平时就像是普通人一样隐匿在人群之中。
他们这两种人,并不是百分百都会犯案,因为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会克制住自己,管束住自己。
而另一部分人,一旦犯罪,就会成为令警察们最头疼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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