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嫌弃。”
“哎呀,还带礼物干嘛!以后这里就是自己家,把伯母当妈妈看待就好,带张嘴回来吃饭就行。”看着我妈一副已经沦陷的样子,我不禁绝倒。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被我妈夸奖过,更没有什么事情让她为我骄傲过,但是从她今天看冯书桥的表情,我知道她不止是满意,简直是满意的不得了!没准过两天隔壁邻居七大姑八大姨就都要知道我罗薇薇找了个天上有地下无、帅到绝无仅有、懂事到感天动地的男朋友了!
我爸倒是还好,虽然看起来也很高兴,但是绝没有我妈这么夸张,就是默默地跑到厨房里洗菜做饭。
突然一声水管爆裂声,我爸在厨房里怪叫一声,打断了我妈准备盘问冯书桥一户口本的准备,让我妈极度暴躁的走到了厨房,“怎么啦,老头子?”
一进厨房,她自己也跳起脚来,“哎哟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和冯书桥也连忙冲了过去,只见洗碗池下面的水管爆裂,我爸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我妈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水花,冯书桥连忙不顾水流冲了进去,迅速的将闸门关上,水流止住了,大家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互相看看湿漉漉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关系好像一下子就亲近起来。
我爸说道,“这可怎么办,没有水,没法做饭了呀,我打个电话请人来修理吧。”
没一会儿,一个自称是物业修水工的中年男人来敲门。他走进门之后,不知为何,我就感觉到冷飕飕的,好像哪里钻进来一股风似的,可是明明门窗都是紧紧关着的,绝不可能有风进来的。
冯书桥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对着那修理工打量了两眼。倒是爸爸先问起来,“这位师傅看起来眼生的很啊。”
修理工低头阴沉沉答道,“我是新来的,上一个修理工辞职了。”
爸爸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只见他拿了一截新水管道,“水管炸了,换一截新的就好了。”说着,也不顾地面上还有水,就跪倒地上,麻利的将那截裂开的水管切下来,换上了这截新的。
而冯书桥,则是一直都紧紧的盯着他,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似的。我悄悄对冯书桥问道,“怎么了?”冯书桥低声“嘘”了一声,“这人身上有股阴气,你感觉到了吗?”
他这样一说,我浑身又起了一次鸡皮疙瘩,“我觉得冷得很,是不是因为他进来了的缘故?”
“可能是。”冯书桥低声道,“你把爸妈哄出去,我来处理。”
我连忙对我妈说道,“妈妈,街角那家卖烤鸭的还在吗?好久没有吃到,馋得很。”
我妈连忙对我爸说道,“听见没,快去买一只烤鸭回来,丫头要吃。”
我又讪笑着说道,“还有另外一条街卖的那个紫燕百味鸡,我也好想吃啊……哎算了,有点远,跑老跑去的累死人了,有烤鸭就够了。”
我妈连忙将身上的围裙脱下,“远什么远,妈跟爸分头给你买去,你俩在家看着师傅把水管修好就成了。”说着,两人都出门了。
我心里暗道,这招果然百试不爽,冯书桥看了我一眼,也是不敢相信。我笑了笑,“爸妈从小不惯我旁的,吃上面倒是从不苛待我。”
冯书桥笑了笑,眼神温柔了许多。
他默默走到那修理工身边,低声问道,“师傅,修好了吗?”役余序血。
那修理工还是低着头,沉着声道,“马上就好了。”
“我能看看?”冯书桥凑了过去。
那修理工浑身好像触电了一般,连忙往后缩了缩,“不用,不用,这里脏得很,你过来会弄脏衣服的。”
冯书桥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将他的头掰起来,我朝他的脸一看,吓得往后一退,“啊!”
修理工的眼睛里和我在玄武家里看到的皮尸一样,灰白一片,没有眼仁,只有眼白!
第九十三章刘根生
我心里顿时好像晴天霹雳打上来一样,不是震惊为什么这个修理工会是这幅模样,而是震惊,难道已经有人盯上我爸妈了!
冯书桥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死死的将那个“修理工”抓住,那修理工也挣扎起来。他看起来又瘦又小,没想到此时居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几乎要挣脱开冯书桥的控制。看来这是他身上中的邪的效果。
冯书桥伸出手掌,我看到他的手中中间缓缓浮现出一个发光的封印,那修理工一见到这个封印,顿时像是妖魔被照妖镜照了一样,浑身缩成一团,激烈的惨叫起来,没有一会功夫,就躺在那里直直的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你手上是什么?”我记得冯书桥曾经亮出过好几次这个封印,第一次吓走了黄大仙,第二次震住了吴阳阳,现在又一下子把这个修理工弄昏在地。实在让我好奇到不行。
冯书桥对着我张开手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掌,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又掰着他的手心看了良久,“哎呀,到底那里去了?”
冯书桥笑了笑,没有回答,“快把这个修理工拖出去吧,你爸妈等下就要回来了!”
我一想也是,来不及追究他手掌心中的秘密了,
连忙跟着他一起将修理工往外拖,冯书桥让我拿了一些胶布和绳子。我们把这修理工拖到了楼顶。老房子的楼顶都会有配电房之类的空间的,我们便把修理工拖到了里面,冯书桥将修理工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又用胶布贴住了他的嘴,这才说道,“快下去,爸妈该回来了。”
“他不会逃跑吧?”我看着地上的修理工,不放心的问道。
“不会。他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醒过来,等会儿我们找借口出来,把他带走就行。”
“那他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也是皮尸?”我又担心的问道,“他出现在我家里,我爸妈不会有危险吧?”
冯书桥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只见他在昏睡之中,眼仁反而掉了下来,眼睛变成正常人那样了。
我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他不是皮尸,只是中邪了。他会出现在你家,应该是个巧合。你不要想太多了,咱们和爸妈打了招呼再出来好好审他。”冯书桥说着,便拉着我往下走。
刚刚回到家中不到两分钟。爸妈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只见他们一人手上,提着一个食品袋,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本来我准备让冯书桥这次和爸妈好好接触接触,但是一想到楼顶上还有个人躺着,就没有了心情,因此催促着他们赶紧把饭做了,马马虎虎的吃完就要告辞。我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压低了声音骂我,“死丫头,怎么就不能让妈和小冯多说几句话了?妈妈挺喜欢小冯的,也要问问他对你有什么想法,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嘛……”役鸟农亡。
我赶忙拉住她,“妈,我们下午还要赶回去工作,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唠嗑,等到下次回来的时候,随你怎么盘查,好不好?”
我妈瞪了我一眼,但是我说我们要工作她也无奈,便由着我们出去了,我们俩本想着他们一关门就可以上楼顶去,没想到我妈舍不得我,一直不愿关门,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我们只好下了楼,从另一栋楼爬到了楼顶,到了配电房的时候,那修理工还躺在地上,只是他已经醒了,正在低声呜呜惨叫,两只眼白,又翻了上去。
冯书桥撕开他嘴上的胶布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修、修水管的……”那人答道。
冯书桥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中邪了你知道吗?”
那人脸色微变,连忙摇头,“没有!”
看他的表情,那绝对是知道自己中邪了,没有中邪的人不想赶紧将邪祟驱除的,这人的反应让我们俩都有些惊讶。
我将他拉起来靠在墙角坐直,“你知道自己中邪了?”
那人的脸色变得更甚,一双灰白的眼睛满是恐惧,拼命的摇着头,却流下了眼泪,“我没有中邪,我真的没有中邪……我只是想好好工作罢了,我新找的工作,求你们不要说出去……”
这一下我和冯书桥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要是不好好说话,我们是绝不可能让你留在物业上班的,要是吓到了业主,那可怎么办?”想到今天若不是我和冯书桥恰好回来了,只怕我妈要被吓得心脏病复发,我就狠下心来说道。
那修理工显然非常非常重视自己的这份工作,苦苦哀求道,“两位好汉,我真的没有中邪,我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做点本分工作,要是会吓到人,我下次戴墨镜出门还不行吗?”
到了这时候,我和冯书桥都已经能确定这个修理工一定是知道自己中邪的事,并且还想隐瞒所有人,和身上的阴灵和平共处,这让我们都不禁奇怪,越发的好奇了。
我便又对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可怜巴巴的答道,“我叫刘根生。”
我只觉得这名字非常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便又问道,“你知道自己身上中邪了,也知道邪灵是谁,对不对?你不想赶走它,是不是?”
刘根生还是倔强的说道,“没有,我没有中邪……”
这下轮到我生气了,“我可告诉你了,我身边这位,是个斩妖除魔的道士,你要是再这样撒谎,他可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你身上的邪祟除了,好让它不再出来害人!”
刘根生这下终于急了,连忙恳求道,“我说,我说,但是我求求你们,不要把我老婆弄走!”
“老婆?”我和冯书桥异口同声问道。
刘根生哭着说道,“我是个乡下人,出来打工的,本来带着老婆和儿子一起在工地上干活,我做瓦工,我老婆就帮食堂做饭,小孩子在农民工子弟学校念书,我们都住在工地上的集装箱宿舍,一切都挺好的,可是前几天,我老婆半夜起来方便,被半夜施工的工友不小心掉下来的几袋水泥砸死了,找工地赔偿,人家说我老婆半夜乱闯工地,违反了工地的安全准则,责任在她自己,我去找了办公室主任几次,刚开始他还见我,后来不止不见我了,还找借口把我辞退了,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给我,又把我们住的的宿舍收了回去。我儿子回到家找妈妈又找不到了,天天跟我哭闹,我死了老婆丢了工作,又没有地方住了,带着儿子找了一个桥洞住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修理工的工作,求你们高抬贵手,不要把我的工作弄丢了,再丢了这份工作,我儿子就没法上学了!”
听了刘根生的遭遇,我和冯书桥一下子都愣住了,这未免也太过凄惨了,他身体里的阴灵,不用说也是他那怨气冲天的被砸死的老婆,而刘根生因为舍不得老婆,就任由她的阴灵留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弄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事情若是这样,那我们还真的不忍下手帮他把身上的阴灵驱走,但是活人身上住着阴灵,那也太伤身了,我把这个道理告诉了刘根生,他却哭得更伤心了,“鬼附身伤活人,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除了儿子,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了,家里老父老母还有一个妹妹全都死了,现在又死一个,叫我一下子怎么受得了!”
“你父母和妹妹都死了?”我心里一闪,突然想到什么。
第九十四章人间疾苦
刘根生伤心的点点头,“死了好几年了。前几年我还回去上坟,这两年钱越来越难赚,孩子又要念书,根本没有闲钱回去了。”
“哎呀,你是不是xx村的?你爸妈和你妹妹葬在村口。三座坟连在一起的?你还给他们烧过灵?”
刘根生有些奇怪的用没有眼仁的眼睛看了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你怎么知道?”
“你妈在老家等着你回去给她上坟呢!”
刘根生这一吓非同小可,“你说什么?!”
我赶紧把我经过他们村,被他老娘的鬼魂缠住,要求我遇到她儿子的时候喊他回去上坟的事情说了出来。刘根生本来说到自己老婆惨死的事情,就已经痛哭流涕,难过的不行,听我说完,那老泪更是横流起来,“娘啊,儿子不孝!儿子没本事!让您老人家死了也受苦啊!”
他这一哭,悲从中来,连我和冯书桥都有些撑不住。冯书桥弯下腰,替他松绑,我也对他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可就是你了,你要是再把自己的身体整垮了,你儿子可靠谁呢?”
刘根生越哭越伤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老刘家祖祖辈辈都本本分分的,却落得这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我卖力气干活,从不偷懒,从不做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刘根生这几个问题,几乎是人生哲学中最难回答的几个问题了,勤奋的人有时候没有好的生活,善良的人有时候没有好的下场,也许这一切都有命运在冥冥之中安排……
冯书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我拉着刘根生站起来,把身上带的所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