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援军将至。
黄巾军的粮草也十分吃紧,附近小领主的领地已经被劫掠一空,甚至连洛阳西边六十里处无敌镇也未能幸免。霏霏十分配合地给了黄巾军粮食,即使他的部队不是在洛阳而是在领地内,也绝对挡不住黄巾军的进攻。
东路军大帐内的领们各自散去。纷纷回到自己地营地备战。
何仪低着头,一路叹息着回到南路军大营,他未能预料到洛阳情势居然演变成了这样。原本势在必得、没有任何悬念的围攻洛阳之战,竟然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何仪的部队即使一直偷懒,也付出了余人阵亡的代价。
他已经投靠了袁术。参加这次行动,只是为了在“从良转正”前捞上一笔外快,顺便看是否有机会从中拉拢一些小势力,作为自己进献主子的见面礼,但。。。
何仪地肠子都悔青了。
“这是何苦由来,何苦由来啊。。。”
空荡荡的南路军大帐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几名自己的亲兵默默地站在帐外,孤单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分外萧瑟。南路军的小领们一个个都回到了自己地营地,或许他们在努力备战,或许在苦思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撤退。
是撤退,而不是逃跑,现在洛阳战的主动权,依然在黄巾军的手中。黄巾军还保持着攻势。
轻轻地拍了拍亲兵队长的肩头。何仪黯然踏进大帐,便看到了一个人,一名玩家。那名瘦削的玩家正安然地坐在大帐正中,自己的宝座上,静静地看着自己,嘴角是一抹略带嘲讽的冷笑。
何仪地身体一僵,右手放在了刀柄上,但他没有来得及呼叫几步外地士兵,他看到了王越。负手而立的王越手无寸铁。冷冷地盯着自己,何仪相信,如果他稍有轻举妄动,王越要杀死自己简直比捏死一只鸡还要容易。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向那名玩家道。“郑阿牛?”
他不认识郑阿牛。但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玩家,除了郑阿牛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即使没有大哥王越的保驾。某城主身上那股上位者惯有的气势,也能让何仪的脑袋瓜开窍。
“是。”
何仪的手顿时从刀柄上离开,王越在这里,做那些东西毫无意义,而且何仪敏锐地意识到,如果凤翔人要自己的命,阿牛根本不用出现在这里。想明白这点,何仪的心定了下来。
“阿牛城主找我何事?”
“你是聪明人,我想给你个活命地机会,最后的机会。”某城主淡淡地道,说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何仪却丝毫不敢认为此言只是恫吓,要杀他,王越就够了。
“要我做什么?我何仪并非怕死之人,要我出卖黄巾军绝不可能!奉劝阿牛城主一句,天亮之后我军就会动总攻,现在你们放弃洛阳还有一线生机,西城外没有我们的人。”何仪并不甘心轻易就范,此时此刻,摆出一副硬汉的姿态,更容易争取到主动。
阿牛和王越相视一笑,两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望向何仪地眼色象是在看一个白痴,或者说。。。象是在看一个死人!
半晌,某城主地声音打破了帐内的沉默,“你还有资格自称是黄巾军地一份子吗?何领与南阳太守情投意合的事情,阿牛倒是略知一二,不知现在何领到底是忠于黄巾军呢,还是忠于南阳太守?”
阿牛的声音不带一丝火气,何仪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他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虽说已经打定主意归顺袁术,但何仪也不希望自己被全国黄巾军唾骂,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你的新主子乃一方诸侯,怎么着也是大汉之臣,如果有人揭你们之间的关系,被世人得知南阳太守的部下竟然与黄巾军一道攻击故都洛阳,你猜袁术会不会认你这位手下呢?希望是我多虑了,以袁术的为人,应该不会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出手杀人灭口吧。”
何仪顿时如坠冰窖,某城主的话彻底地摧垮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袁术不顾洛阳安危,悍然掠走卢植的事情已经传得天下皆知,对袁术的声誉造成了严重打击,若是凤翔再道出自己与袁术的关系,何仪可以保证,最想取他性命的不是别人,绝对是袁术!
凤翔城主一下子就点中了何仪的命门。
何仪也不是笨人,阿牛分明早已知道了这个秘密,但在昨天那样吃紧的局势下都没有说话,直到现在才出来告诉自己,只能说明大局已定。何仪此时已经确信,黄巾军此番攻击洛阳的行动,已经可以划上休止符了,失败是一定的!
一声长叹,“你赢了。要我怎么做?”
尽管黄巾军连夜行动,造出足够的攻城器械时也已经到了巳时。
决战的时候到了!
连续三天的激战之后,黄巾军的声势已不复初至洛阳时的雄壮,洛阳内外,已经吞噬了五万余黄巾军的生命!但剩下的八万多部队,面对洛阳守军依然有压倒性的优势。
不过,这种优势只能体现在数量上,而非质量。洛阳军现在的构成也已经不是当初的杂牌混编部队可比,几乎无一不是精锐!
黄巾军很快便见识到了先登死士的恐怖!
冷冽的杀气直冲霄汉,大量被战马磨出外伤的先登死士,站立于城墙射击功夫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顶多就是用力过猛时牵动一下嘴角。大腿处的疼痛,让他们将怒火都泄到了黄巾军的头上。
“该死的,要不是这些狗杂种,老子现在也不用夹着腿走路了,还被其他部队的兄弟笑话咱们是刚刚入过洞房的娘们!”
二石大黄弩的射程,在城墙的加成之下,比起从前的弓手们更具优势,先登死士的射术精准无比,弩箭的杀伤力和穿透力更是远胜弓箭,黄巾刀盾兵的木盾、皮盾根本不足以挡住追魂的弩箭!
“弩兵!是凤翔的弩兵!”
“天啊,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凤翔弩兵,纵然未能作到天下闻名,但在屡次吃尽苦头的黄巾军中,绝对有着令人瞠目的威慑力。不客气地讲,战事不断的凤翔,与黄巾军的历次冲突中,先登死士拥有着其他部队无法比拟的杀敌数量,甚至比所有部队加起来还要多!
张燕几乎绝望了。
就好象一个已经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红了眼的张燕,将手中最后一点筹码压了出去。督战队上去了,进攻部队谁敢后退,杀无赦!
☆第49章孤立
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黄巾军已经军心涣散,即使冒着箭雨冲到了城墙下,并顺着云梯跑上去肉搏,城头上那些黑衣人(暗花)、以前从未见过的全副武装的步兵(陷阵营)一个比一个狠!
先登死士凭借先进的武器成功地压制住了黄巾弓手,极大地改善了此前守城战中守军需要小心提防城外飞箭的局面,这使得城墙上的肉搏部队得以放心地解决攀上城墙的敌人。单兵作战能力都远胜黄巾军,更别提占据了有利地形,可以在局部形成以众凌寡的情况。
午时,攻城的黄巾军全都撤了回去,城墙下遍地死尸。
黄巾军不得不接受现实:他们已经难以撼动洛阳军的城墙防线,攻克洛阳的梦想曾经无比接近实现,但已经与他们已渐行渐远。洛阳守军这次甚至没有对云梯浇火油,就这么放任黄巾军一个一个爬上城头,然后悲惨地死去,守军这次的伤亡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燕退兵,不仅仅因为洛阳守军忽然猛增的强悍战斗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诸侯的援军到了。
曹操的部队,已经到了洛阳东门外二十里,并且丝毫没有减的意思,正直奔黑山军的后背而来!虽然只是一万大军,但曹孟德手下猛将如云,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主。
正当张燕准备派人请各路领前来议事,决定黄巾军下一步行动时,又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出现。
洛阳城东门大开,一队约五百人的骑兵部队大摇大摆地出得城来,在城头弩兵的保护下不慌不忙地排开阵势。为者正是那员令黄巾军印象深刻地白袍小将。包括雷公在内十余位将领死于银枪之下!
此次出城的近五百骑兵,正是由飞翼营和刚刚赶来增援的三百余名山字营战士组成,出城之前子龙只是笑着对这三百余名“新兵”说了一句话。“欢迎回到飞翼营,希望等会你们地表现能够合格!”
这些战士,大多都是从飞翼营汰换到山字营的,听到子龙这句话,许多人百感交集。这是一次重返飞翼营的机会,最终能不能留下来,还得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黄巾军不来进攻。凤翔军竟然出城了,而且只派出了五百人。
这是挑衅,**裸的挑衅!
“好个郑阿牛,当我们黄巾无人吗!”张燕恨恨地道。
这倒是张头领错怪阿牛同学了,绝非某城主狂妄自大,而是洛阳现在就这点兵力。谁也不敢断定黄巾军是否还会攻城,先登死士、暗花不敢轻易调动。能够派出这五百骑兵作为代表。其实某城主已经很给面子了。
当然,这只是阿牛一厢情愿的想法,张燕是不会领这个情的。
“领,郑阿牛定是知道曹孟德地大军将至,我们腹背受敌,再加上城头上弩兵的掩护才敢出城挑衅。区区五百人而已,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他们根本就不敢离开城墙百步之外,懒得理会!”黑山军将领浮云道。
“嗯。先去将各路领请来议事,曹操的部队与我们近在咫尺,是战是留必须尽快决断。”作为一方领,绝不应该是一个容易意气用事的人,黑山军的危机近在眼前。张燕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飞翼营果然没有离开城头上的保护。看样子悠闲地很,不断地向黄巾军叫阵骂街。将黄巾军祖宗八代里地女性亲属们挨个问候了一遍。尤其是张燕,更是被重点关照地对象,抑扬顿挫的喝骂声颇有些精彩。张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亲自带队冲上去好好地“感谢”一番,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东面城头上,某城主与王越等人相视一笑,出了这样的慨叹:“张燕的修养还真是好啊!”
阿牛还不知道,被他们“赞美”的人此时正惊怒莫名。
“报。南路军何仪领在一刻钟前已经撤军了,事前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据其他领说,今天的攻城战何仪领根本没有参与。南路军的其他领此时大多也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洛阳。”
一刻钟前,正是午时正,也是阿牛与何仪约定的时间,何仪非常自觉地遵守了约定。
“什么?这个混蛋!”
何仪的离去,带来地影响绝不仅仅是黄巾军少了近万的部队,许多黄巾军早已萌生了退意,所欠缺的只不过是谁开这个先河。南路军指挥的离去,无疑是一个好“榜样”,南路军残余的小势力本就没多少本钱可言,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地机会,洛阳城外地各路黄巾军重新恢复成为一盘散沙。
噩耗不仅于此,前往北路军的使者也带回了不好地消息,以郭太白波军为主力的北路军,虽然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退走现象,但白波军的身后,同样出现了诸侯的部队。
王匡的部队!
八千河内军,同样是在午时出现在白波军的背后,这样的兵力不足以“咬”死郭太,甚至河内军摆出一副不思进取的模样,进兵至距离洛阳北门十里处便驻足不前,不过张燕想白波军派兵支援东路的梦想也已破灭!
曹军的威胁迫在眉睫,张燕的两大友军均是在午时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变化,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也未免太巧了点。
这当然不会是巧合!
某城主河内之行也不是白跑的,虽然未能让王匡如曹操般全力相助(这正是阿牛同学极为郁闷,回到洛阳摆出张臭脸的原因),但在利益的驱使之下,让河内军潜伏于洛阳郊外。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适当地地点做做样子,王匡貌似也不会拒绝。至于阿牛许给了王匡什么好处,那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东路军的小势力领们听到这些消息后。一个个都俗务缠身,纷纷起身借故告辞。
“我去给战马喂点草料,等会俺要亲手砍了那个白袍小将!”
“我的马好象马上就要生了,先离开一下,有事叫我。”
“哦?俺从来没有见过母马生小马,这么有趣地事情怎么能不见识一下!我跟你去。”
不一会,营帐内的人少了一大半。有的领才走出军帐十多步,已经按捺不住大喊起来,“兔崽子们,快点收拾东西回家了,晚了老子剥了你们的皮!”除了黑山军将领之外,还剩了几位与黑山军向来亲密的小领,虽然身体留在这里。心却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领。事不可为,我们也走吧。这不是我们的错,其他各路义军都走了,黑山军独木难支,我们尽力了。”一名黑山军将领硬着头皮说道。
张燕的脸色变得惨白,原本手握重兵不可一世地黄巾联军东路指挥,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原来是那么地孤单,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眼神中是海一样深的落寞。英雄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