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畏惧!这四大恶人又是何等的凶恶?
刀白凤听众人言语杂乱,将话题岔了开去。霍地站起,说道:“钟谷主既然谷允归还小儿,便请唤他出来,好让我们母子相见。”
“好!”
钟万仇当即站起身来笑着应承,突然转头狠狠地瞪了段正淳一眼,叹道:“段正淳,你已有了这样的好老婆、好儿子。怎地犹自贪心不足?今日声名扫地,丢尽脸面,是你自作自受,须怪我钟万仇不得。”
段正淳听钟万仇答允归还儿子,料想事情决不会如此轻易了结,对方定然安排下了什么阴谋诡计。此时听他如此说,当即站起,走到他身前,说道:“钟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叫你痛悔一世。”
钟万仇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气度清贵高华,自己实是远远不如,这一自惭形秽,登时妒火填膺,大声道:“事已如此,钟万仇便是家破人亡,碎尸万段,也跟你干到底了。你要儿子。跟我来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了厅门。厅中众人见状也都起身迈步跟上。
一行人随着钟万仇曲曲折折,一路来到囚禁段誉的石屋树墙之前,云中鹤有意炫耀轻功,首先一跃而过。段正淳心想今日之事已无善罢之理,不如先行立威,后续行事也方便,便道:“笃诚。砍下几株树来,好让大伙儿行走。”
“是。”古笃诚答应一声,当即从腰间抽出钢斧,催动内劲全力砍出。“嚓嚓嚓”几声,便将将一株合抱粗细的大树砍断。傅思归双掌推出,那断树“喀喇喇”声响,倒在一旁。钢斧白光闪耀,接连挥动,响声不绝,大树一株株倒下,片刻间便砍倒了五株。
钟万仇这树墙栽种不易,当年着实费了一番心血,被古笃诚接连砍倒了五株大树,不禁勃然大怒,但转念又想:“大理段氏今日要大大的出丑,这些小事,我也不来跟你计较。”
想到这里,钟万仇顿时气顺心平,当先从空缺处走了进去,众人也都随后跟进。
过了树墙,只见是一片空地,空地之后是一间石屋,石屋之前正坐着一个黄眉老僧和一个青袍怪客。黄眉僧和青袍客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铁杖,头顶白气蒸腾,显然正在比拼内力。
便在这时,忽见那黄眉僧伸出右手,用小铁槌在身前的青石上画了个圈。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铁杖在青石上捺落。
凌牧云凝目看去,心中顿时了然,原来黄眉老僧一面跟段延庆下棋,一面跟他比拼内力,既斗智,复斗力,这等别开生面的比拼,实是凶险不过。而段正明、段正淳以及跟过来的群号见状也无不心中暗凛。
保定帝段正明的棋力不弱,向棋局上一瞥,顿时看出两人此时正在打一个“生死劫”,胜负之数,全是系于此劫,不过黄眉僧落在了后手,一块大棋苦苦求活,而段延庆却是大占上风,显然两人虽然功力悉敌,但在棋艺这方面,黄眉僧却比段延庆弱了一筹。
在黄眉僧的身边倒着两个僧人,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段正明识得,这两僧正是黄眉僧的两个弟子破痴和破嗔。原来二僧见师父势危,出手想要夹击段延庆,却均被段延庆以铁杖点中倒,这还是黄眉僧及时出手,否则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而先前进来的云中鹤则站在段延庆的身背后不远处,单手提着一柄钢抓,脸色有些发白,嘴角还有一点血迹。却是他率先飞越树墙进来后,见黄眉僧与他老大僵持不下,想要过来帮忙,结果被黄眉僧所伤。
看清了场中情况,段正淳当即上前解开了黄眉僧两名弟子的穴道,喝道:“万里,你们去推开大石,放誉儿出来。”
褚万里等四人齐声答应,并肩上前。钟万仇骤然喝道:“且慢!你们可知这石屋之中,还有什么人在内?”
段正淳怒道:“钟谷主,你若以歹毒手段摆布我儿,须知你自己也有妻女。”
钟万仇冷笑道:“嘿嘿,不错,我钟万仇有妻有女,天幸我没有儿子,就更不会干出淫辱人家亲生母女。而且还是染上花柳病的亲生母女的兽行。”
群豪闻言俱是忍不住面上变色,心中不由得暗叹钟万仇歹毒,他们又不是傻子,哪还不明白这都是钟万仇一手安排陷害,否则人家好好的大理小王子,就算是想玩女人又岂会跑到你万劫谷里的囚室里来?
只是不管这一切是不是源自陷害,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段誉真将这事情做下,他的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毕竟就算是段家再尊贵显赫,也不会有好人家的女儿会愿意嫁给一个淫秽不堪,身染脏病的人。而且这件事一旦广泛传扬开来,更是会对整个大理段家的声誉都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段正淳脸色铁青,喝道:“钟万仇。你胡说八道什么?休要信口雌黄侮辱我段家声誉!”
钟万仇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大理段氏,天南为皇,独霸一方,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声名。各位英雄好汉,大家睁开眼瞧瞧,段正淳的亲生儿子却不顾廉耻伦理的在一间石屋之内与人家亲生母女通奸乱伦。如同禽兽一样!”
说着话他向南海鳄神打个手势,两人伸手便去推那挡在石屋的大石。
“且慢!”段正淳断喝一声,伸手去拦。
叶二娘、南海鳄神和钟万仇当即各出一掌,分从左中右向他袭来。段正淳连忙竖掌抵挡,高升泰和褚万里等人也连忙枪身上前想要帮忙。
孰料钟万仇等人都是虚招,右掌一晃之际,左掌同时反推,都击在大石之上。这大石虽有数千斤之重。但在钟万仇、南海鳄神、叶二娘三人的合力推击之下,顿时便滚到一旁。这一着是三人事先计议定当了的,虚虚实实,段下淳竟然无法拦阻。
段家众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生怕真露出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来,那大理段氏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唯独凌牧云一人老神在在,因为来到屋前空地后。他已经施展精神念力向房中探查过,知道大理三公已经挖掘地道进入石屋之中,将屋中女子掉了包,把段延庆等人事先准备在屋内的那对青楼女子点中穴道带入地道。反倒将钟灵塞给了段誉。
“轰隆”一声大石滚开,场中众人俱是忍不住投目看去。只见石头滚开之后,露出后面遮掩着的一道门户,望进去黑黝黝的,瞧不清屋内情景。
钟万仇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
在钟万仇的大笑声中,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披头散发,赤裸着上身走将出来,下身只系着一条短裤,露出了两条大腿,正是段誉,手中横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缩在他的怀里,也只穿着贴身小衣,虽然私密之处丝毫没露,但手臂、大腿、背上雪白粉嫩的肌肤却尽数暴露在外。
保定帝满脸羞惭,段正淳低下了头不敢抬起,刀白凤双目含泪,喃喃的道:“冤孽,冤孽!”
高升泰解下长袍,要去给段誉披在身上。马五德一心要讨好段氏兄弟,忙闪身遮在段誉身前,南海鳄神叫道:“王八羔子,滚开!”
钟万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间笑声止歇,顿了一顿,蓦地里惨声大叫:“灵儿,是你么?”
群豪听到他叫声,无不心中一凛,只见钟万仇猛地扑到段誉身前,夹手去夺他手中横抱着的女子。
这时众人已然看清这女子的面目,但见她也就在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纤细小巧,脸上尚未全脱童稚之态,哪里是什么青楼女子了,分明就是钟万仇的亲生女儿钟灵。当群豪初到万劫谷时,钟万仇曾带她到大厅上拜见宾客,炫耀他有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因此众人都是见过的。
段誉迷惘中见到许多人围在身前,认出伯父和父母都到了,忙脱手放开钟灵,任由钟万仇抱去,叫道:“娘,伯父,爹爹!”
刀白凤忙抢上前去,将他搂在怀里,问道:“誉儿,你……你怎么了?”
段誉手足无措,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钟万仇万不料害人反而害了自己,那想得到段誉从石屋中抱将出来的,竟会是自己的女儿?他一呆之下,放下了女儿。
钟灵只穿着贴身的短衣衫裤,斗然见到这许多人,只羞着满脸飞红。钟万仇解下身上长袍,将她裹住,跟着重重便是一掌,击得她左颊红肿了起来,骂道:“不要脸!谁叫你跟那小畜生在一起的?”
钟灵满腹含冤,哭了起来,一时哪里能够分辩?
“两个臭婊子呢?给我滚出来!”
眼看着女儿委屈哭泣的模样,钟万仇只觉得胸膛几乎要爆炸出来,重重一跺脚,咆哮一声便冲进了石屋之中,却是想要找寻那两个青楼女子的踪迹,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起码也要分担女儿的羞辱。
只是等他冲进门去,石屋只丈许见方,一目了然,哪里有半个人影?钟万仇气得几乎要吐出血来,返身出来,挥掌又向女儿打去,喝道:“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
忽然从旁边伸过一只手掌,将他的这一掌架开,钟万仇大怒看去,见出手拦阻的正是段正淳,怒道:“我自管教我女儿,跟你有什么相干?”
段正淳笑吟吟的道:“钟谷主,你对我孩儿可优待得紧啊,怕他独自一个寂寞,竟命你令爱千金相陪,在下实在感激之至。既然如此,令爱已是我段家的人了,在下这可不能不管。”
钟万仇怒道:“怎么是你段家的人?”
段正淳笑道:“令爱在这石屋中服侍小儿段誉,历时已久,孤男寡女,赤身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你我这可不就成了亲家么?哈哈哈……”
钟万仇狂怒难抑,咆哮一声扑过来,“呼呼呼”连击三掌,段正淳笑声不绝,一一化解开来。
群豪心中暗凛,大理段氏果是厉害,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钟万仇的女儿掉了包囚在石屋之中。钟万仇也是不智,身在大理,却无端端的去跟段家作对,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第三百九十三章借机窃力
段家众人见段誉平安无恙,想不出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均是又是欣慰,又觉好笑,一时也推想不出其中缘由,不过无论如何,段誉能够平安就好。
段誉一得救,众人放下了心事,想起尚与段延庆殊死相拼的黄眉僧,一齐向两人看去。此时黄眉僧和段延庆比拼内力,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稍有差池立时便有性命之忧。只见黄眉僧额头汗粒如豆,一滴滴的落在棋局之上,段延庆虽也面色凝重,但神色不变,若无其事,显然高下之势已判。
段誉此时神智一清,也即关心起棋局的成败来,凝目向棋盘上看去,只见见黄眉僧此劫才过,段延庆又布下了一劫,黄眉僧实已危机重重。便在这时,只见段延庆铁杖伸出,便往棋局中点了下去,所指之处,正是当前的关键所在,这一子下定,黄眉僧便是无可救药,非输不可。
而黄眉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与段延庆对着的手指猛的一颤,一张脸涨得通红,体内真劲全力催动,向着段延庆猛攻而出,却是要阻止段延庆下这一着。段延庆本来要将要点落的铁杖顿时一缓,凝在半空中不动,脸上青气大盛,全力催动内力抵住,停了片刻,手中铁杖再次慢慢向着先前看准那处点去。
段誉不禁大急,迈步就要上前。凌牧云眼疾手快,一把将段誉拦住,问道:“段兄弟,你要干什么?”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黄眉僧和段延庆这两大先天高手的比拼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刻,两人此时都已是全力以赴,竭力相搏,段誉真要是冒冒失失的上去,难保段延庆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段誉低声急道:“凌兄,那‘恶贯满盈’一落子,黄眉大师就要输了。我去给他混赖一下。”
凌牧云道:“这太危险,你不要去,还是我来吧。”
说完也不待凌牧云反应,当即上前一步走到棋局之前,伸手便向着段延庆探出的铁杖抓去。
段延庆的铁杖刚要点到他所要落子的“上位”三七路上,突然间掌心一震,右臂运得正如张弓满弦般的真力如飞流的瀑布般奔泻而出。他这一惊自是不小。斜眼微睨,但见凌牧云的五根手指正捏住了自家铁杖的杖头。
原来因为段延庆正自与黄眉僧比拼内力,出杖极为缓慢,轻易便被凌牧云抓住了铁杖。本来凌牧云只想将铁杖拨开,不让他在棋局中的关键处落子,但这根铁杖竟如铸定在空中一般。竟是纹丝不动。
使劲一推拨,不但没有能够将段延庆的铁杖拨开,反倒引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内力向着他汹涌冲击而来。凌牧云心中一动,骤然施展出天外神功的吸功之法,顿时将从铁杖上涌来的雄浑内力照单全收,尽数吸入体内炼化吸收。
“化功大法!”段延庆的心中大骇,顿时升起一个念头来。
也不怪他如此想。毕竟星宿老怪丁春秋和他的化功大法的恶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