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险而化险为夷,凌牧云在身法上的造诣还在段誉之上,应付段延庆的攻击自然不成问题。
在一旁观战的云中鹤见他老大猛攻不止,凌牧云却总能在毫厘之间躲闪开去,连块皮儿都没伤着,不禁暗自着急,凌牧云与他的仇算是结得实实的了,若是今日请得了段延庆出手不能将凌牧云干掉,以后再想杀凌牧云就更难了,难不成他还要躲着凌牧云一辈子?
想到这里,云中鹤不禁心生歹意,趁着凌牧云与段延庆两人激斗正酣、无暇他顾之际,将先前逃命时收入腰间的双抓重新拉了出来,悄没声的远远转到了凌牧云的身后,准备伺机偷袭,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举将凌牧云除掉。
虽然这样做似乎有欠光明,不过云中鹤却不在乎,他本也不是什么行事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只要能够除掉凌牧云,管他使的是什么手段呢!
只是云中鹤却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自以为隐蔽,其实早就已经被加持着精神力场的凌牧云所察觉,只是假作不知。引而未发罢了。
心中有数的凌牧云在段延庆的猛攻下看似无意的向着云中鹤的方向退去,却是想要将计就计。抓准时机诱他出手,从而一举扭转自身的劣势,顺便也给云中鹤一个教训。
云中鹤看着凌牧云和段延庆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向他这个方向靠近,顿感机会快要来了,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连呼吸都不禁急促了几分。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凌牧云的身上,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便在这时。段延庆连续两招猛攻,凌牧云抵挡不住向后退避,正好退到了云中鹤身前不远处,以背部对着他。
“就是现在!”一直蓄势待发的云中鹤眼睛顿时一亮,仿佛恶狼一般骤然蹿出,手中利抓在空中划出一道幽亮寒光,向着凌牧云的后脑要害猛抓而去。
云中鹤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凌牧云被他一抓抓碎后脑,鲜血喷涌、脑浆迸溅的美妙场景。
不过在下一刻,云中鹤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一种难以置信的慌张在他的脸上弥漫开来。因为就在他的淬毒钢抓即将抓开凌牧云的后脑之时,凌牧云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骤然向旁边一闪。恰好让过了他蓄谋已久的偷袭一抓。
更要命的是凌牧云在闪身躲避的同时还不顺手将长剑向后一扫,妙至毫巅的在他刺出钢抓的抓身上轻轻一点一引,云中鹤顿觉一股大力加在了钢抓之上,手中钢抓收势不住,不由自主的向下一偏。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向着凌牧云对面的段延庆腹部抓去。与此同时,段延庆本来刺向凌牧云的一杖也向着他迎面刺来!
“老四。你疯了么!”段延庆也是大吃一惊,在间不容发间将手中的铁杖变刺为格,向着云中鹤挥来的钢抓砸去。
“锵”的一声,铁杖重重的打在钢抓之上,仓促之间段延庆也没顾得收力,全力一杖之下,钢抓顿时被打得高高飞出,云中鹤顿时如遭雷噬,浑身一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跌而去。
闪身到一旁的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如果他想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斩杀云中鹤的时机,此时他只需纵身过去轻巧一剑,便能让云中鹤这个淫棍死得不能再死。
只是凌牧云的目标不在于此,在得到云中鹤的轻功身法之前,他还真舍不得杀了对方。不过这个机会他也不会白白放过,当即纵身一剑向着段延庆暴刺而去。
段延庆刚刚将云中鹤的袭来的钢抓打飞,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见一道凌厉剑光刺到了面前,此时双铁杖一根尚在外门回收不及,一根立在地上支撑身体,一时抽不出手来抵挡,当即撑地铁杖用力一点,身形向旁轻飘飘飞出。
只是凌牧云好不容易才借着云中鹤之手抢得先机,又岂会如此轻易放弃?剑光一转,再次向着段延庆的心窝刺出。段延庆身形再退,凌牧云长剑却如跗骨之蛆,紧紧盯着段延庆的要害不放,尽管段延庆连续几次移形换位,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
高手相争,先手一失,再想扳回来便十分困难。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本来段延庆仗着兵刃长大,根本不让凌牧云近身,都是他能打到凌牧云,凌牧云却伤不到他,加之功高力强,因而是大占上风。
不过现在凌牧云借着云中鹤暗算之机抢得先手,欺近段延庆的身前,段延庆的优势顿时变成了劣势,凌牧云倚剑与之近身搏斗,他的一双铁杖根本施展不开,不免就落在了下风。有心想要退避开来再做反击,没想到凌牧云的轻功着实厉害,他明明占着步伐长大的优势,竟是始终无法将凌牧云甩开。
眼见躲避不开,段延庆索性不再试图先脱身再谋反击,猛地停下身形,力贯双杖,挥起漫天杖影向着追逐而来的凌牧云罩落过去,杖风凌厉呼啸,招式大开大阖,杖力雄浑浩荡,仿佛五丁开山,凛凛生威。
杖风凌厉呼啸间,两根细铁杖在段延庆手中也似乎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使动时略比先前滞涩。所挟劲风也是越来越大,将两根轻飘飘的细铁杖。使得犹如两根八九十斤的镔铁禅杖一般,展现出极高的武功造诣来。
寻常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够“举重若轻”,将极为沉重的兵刃使用得轻飘飘犹似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更进一步的功夫了。
这“举轻若重”虽然“若重”,却非“真重”,看似滞涩,其实速度丝毫不慢。似缓实急,既有重兵器之威猛,却又兼具轻兵器之灵巧,轻重之道纯熟于心,威力更大。
不过想要达到这种境界,首先得具有极为精深的内力才行,也就是段延庆内功修为已达先天化境。否则也断不能施展出这般手段来。
段延庆的心思也很简单,既然招式上占不到便宜,索性就直接以雄厚的功力强势碾压,段延庆就不信了,凌牧云小小年纪,纵然是从娘胎就开始练功。功力还能比得上他数十年的苦练不成?
面对段延庆迅猛而来的铁杖,凌牧云却好似一片在风中肆意飞舞的树叶,随着鼓荡的杖风,身形翩翩而起,随着刚烈的杖风东飘西荡。将段延庆莫大威势的杖力化解得轻松写意。
一有缝隙,手中剑锋便如灵蛇般噬要而至。手腕翻转间,长剑犹若流光,剑势初时如清风般轻柔,但往往转瞬间就会变得迅疾凌厉,剑气横空,“嗤嗤”作响,丝丝缕缕,绵绵不绝。
流光闪逝间,剑锋始终不离段延庆的周身要害,就像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一般始终痴缠在情郎的身边。只是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凌牧云的这柄剑所带来的可不是什么爱恨绵绵的怨情痴意,而是森寒彻骨的冰冷杀机!
凌牧云深知段延庆武功了得,功力远在他之上,若真是实实在在的较量,他恐怕多半不是对手,因此一招抢得先机,便得理不饶人,八十一路辟邪神剑施展开来,招数迅猛精奇,雪亮剑锋始终不离段延庆的要害左右。
面对凌牧云的凌厉剑势,段延庆也是全身应对,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深知,只要他稍微露出点破绽,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剑锋便会袭击而至。
其实以段延庆先夭之境的修为,无论内力底蕴还是速度反应,其实都在凌牧云之上,原也不至于被凌牧云一口长剑逼成这个样子。只是在凌牧云的精神力场笼罩之下,段延庆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凌牧云的掌握之中,他才一要动,凌牧云就已经从他身体的蓄势动作中预先的判断出了他要一动的方向,先发制人,威胁自然就大了。
往往都是段延庆的躲避和凌牧云的追击同时发出,而非段延庆躲避动作已然做出,凌牧云再行反应,给段延庆的感觉就像是凌牧云总是能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这边还没等躲避呢,对方就已经发招在他的躲避路线上等着了,就好像他主动往凌牧云的剑锋上凑一般。
段延庆是越打越怒,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手,他也差不多将凌牧云的功底摸透了,知道凌牧云只是身法了得,剑术精绝,其实功力修为连后天大成都还没达到,甚至连他们四大恶人中功力最弱的云中鹤都比不上,较他更是差了不止一层。
可就是这样一个功力浅薄的小辈,却愣是与他斗了数十招不败,甚至还占据了上风,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这个凶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大恶人”岂不是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急怒之下,段延庆双手骤然用力在双铁杖的杖柄处一按,顿时将双铁杖深深的插在了坚硬的山石硬道之上,随即双手松开,身形借力腾空而起,空着的两只手四指屈并,食指伸出,猛地向着冲到近前的凌牧云迎面点去。
双指点出,手臂微颤,手指疾进,风声啸起,“嗤嗤”作响,两股凌厉指力破空而出,向着凌牧云凌厉射去,却是将大理段家的传家之技一阳指施展了出来。
一阳指乃是大理段氏家传绝技,但凡大理段氏子弟皆有修习,段延庆在这之上侵浸数十年,功力着实非同小可。凌牧云只觉两股指力仿佛劲矢一般分袭他的左右双胸,凌厉之极,势不可挡,不禁骇然变色,向两旁闪躲已是不及,急忙向后暴退而出。
段延庆所施展的一阳指终究不是他们段家的至高绝学六脉神剑,若是六脉神剑,能够射出无形剑气伤人,即便凌牧云向后退避也是无用。不过一阳指就不同了,即便段延庆功力再深,射出数尺之外便也消散无力了,凌牧云倒掠数丈,顿时将段延庆的指力让过。
只是段延庆原本也没指望能够伤到凌牧云,他所求者不过就是将凌牧云逼退,将被凌牧云抢去的先机夺回而已。
双指点空,段延庆的身形随之落下,双手一探顿时重新将铁杖抓在手中,双臂挥动间,一套凌厉狠辣的杖法呼啸而出,将凌牧云的身影重新罩在了杖影之中。
第三百七十九章遁走
段延庆本是大理皇室正宗,所练的武功乃是正宗的段家本门武功。只是后来遭逢大变,身体残疾,无奈之下只得改习了左道旁门的武功,这才克服残疾,一举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道高手。
正因如此,段延庆的武功亦正亦邪,兼具正邪两家之奥妙,一对黑铁杖博采众家之长,含有剑法、棒法、棍法、杖法的路子,招数繁复,精妙之极。此番抢回先机,种种奇绝狠辣招式施展而出,凶威大盛。
凌牧云虽然有精神力场加持,能够料敌机先,但段延庆的双杖杖法精妙且要比凌牧云手中长剑更长,攻击范围更大,往往一变招就能逼得凌牧云转圜很大距离,才能在躲避铁杖的基础上再次对段延庆构成威胁,这就大大的抵消了凌牧云料敌机先的优势。
而在料敌机先的优势被大大削弱之后,凌牧云顿时就落入了下风,毕竞无论是内力还是反应速度,身为先天化境大高手的段延庆都要比他高出一筹。
此消彼长,凌牧云应付艰难,段延庆顿时威势大涨,手中黑铁杖挥舞如风,诸般奇妙招数恣意挥洒而出,招式精妙狠绝,顿时将凌牧云压在了下风,原本凌厉璀璨的剑光在漫天杖影的笼罩下都黯淡了下来。
只是凌牧云虽然被段延庆逼得连连闪躲,节节后退,却是毫不气馁,振奋精神,将辟邪神剑的精妙之处尽数施展出来,竭力应对。身形飘忽迅疾,形如鬼魅。倏忽在前,倏忽在后,一口长剑挥刺如电,招式精奇绝伦,剑光如瀑,剑气纵横,璀璨剑光刺眼眩目。
整个人都融于剑光之中,分不出哪里是剑。哪里是人,整个人似乎是与剑势融为了一体,身随剑走,念出剑至,再加之精妙无双的轻功身法,虽然被段延庆压制在下风,一时半刻却也没有露出丝毫败象。
凌牧云和段延庆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交手了百余招,由于两人的身法招式委实太快,斗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只能勉强看出两条影子,一团杖影,一团剑光。在山道之上周旋纠缠,盘转交错。
被段延庆震伤的云中鹤此时已将内伤暂时压制住了,见凌牧云竟然能与他的老大段延庆打到如此程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与凌牧云分属仇敌,凌牧云越厉害。对他的威胁就越大,若是此番段延庆亲自出手都拿不下凌牧云。那他以后岂不是要一直生活担惊受怕之中?
一想到这些,云中鹤心中不禁满是懊悔,若是早知有今日,就算是木婉清美得和天仙一样,他也不会去招惹。现在可好,鱼没吃着,倒惹了满身腥,不但没能一亲芳泽,反惹上了凌牧云这么一个强极的冤家对头。
说到这里,云中鹤对凌牧云也是一肚子的怨念,你说我要是把你的女人怎么着了也行,小手都没摸到一点不说,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长什么样,可以说除了嘴上沾点便宜之外,再就一点好处都没捞着,你他娘的至于这么大醋性么?还没完没了!
他却不知其实木婉清只是个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