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怪之末的韩小莹终究是女性情怀,忍不住胡思乱想道:“靖儿这一年多来功力大进,难道他死了的父亲真的在暗中保佑?又或者是五哥他……”
“他是从哪里学来这般高明的轻身功夫?”妙手书生朱聪面露疑惑之色,说着话就将目光转到了凌牧云的身上,显然怀疑是凌牧云所传,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快。虽说教授郭靖武功是好事,但事先也不和他们这些做师父的打声招呼,却是未免有些不把他们江南六怪放在眼里了。
凌牧云一看朱聪的神情,心念一转就猜到了朱聪的心中所想,他知道江南六怪虽然极重侠义,却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若是因此而恶了自己可就不值当了,于是当即出声解释道:“朱二侠不必看我,我只是看在郭兄弟教我骑射的情分上传了他一套拳法,这是几位也知道的,除此之外我可再传过郭兄弟什么武功。几位前辈武功高深,教授郭兄弟已是绰绰有余,我又怎敢越俎代庖?”
出于某种考虑,凌牧云却将他传授郭靖内功诀窍之事略过没说,反正细问起来就会揪出马钰才是传授郭靖内功的主力,他的这点小功劳就一并让马钰承担了吧。
听凌牧云这么一说,朱聪的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凌牧云传授郭靖拳法之事他们都是知道的,而正如凌牧云所说的,郭靖教凌牧云骑射之术,凌牧云泽传授他一套拳法算是还人情,这本身倒是没什么可指谪的。
见凌牧云矢口否认,江南六怪更感疑惑,韩宝驹摇头怪道:“既然不是凌少侠传授,那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身高明轻功呢?”
江南六怪哪里知道,在过去的一年多中,马钰每晚都在高崖之顶传授郭靖呼吸吐纳之术,虽然未教他半点武艺,但所授的却是玄门正宗的上乘内功。郭靖每晚上崖下崖所受的指点,其实就是全真教轻功绝学金雁功的法门。
只是郭靖自己浑浑噩噩,不知其中利害,马钰既然叮嘱他每晚上崖,也就每晚遵命上崖睡觉。他内功日有精进,所练的金雁功成就也只在朱聪、全金发和韩小莹所教的轻功中显示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六怪自也只是时感意想不到的欣慰而已,绝未察觉其中真相。直到这时见他三师父韩宝驹抓马失手,想要帮忙将红马擒下好让韩宝驹高兴,不自觉的施展出了许多金雁功中的独门技巧,这才被江南六怪所发现。
见江南六怪疑窦丛生,凌牧云怕他们想歪了,于是提点道:“几位前辈,郭兄弟这轻功似乎与全真教有些渊源,我曾因误会与全真教门下弟子交过一次手,与我交手之人施展的轻功也如郭兄弟这般。”
“全真教?靖儿怎么会全真教的轻功?”江南六怪一时间面面相觑,猜不透其中玄妙。
就在这时,只见郭靖在空中忽地倒翻了一个漂亮的筋斗落在了马背之上,双手紧抓红马鬃毛,试图驯服。那小红马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疯中魔,来回奔驰,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郭靖给摔落下来,但郭靖双手紧抓双腿夹紧,不自觉用上内力固定身形,始终没有被它颠下背来。
韩宝驹此时也顾不得去猜想郭靖轻功由来,在旁大声指点,教郭靖驯马之法。郭靖依言施展,牢牢骑在马背,只待小红马精力衰竭自动服软。只是这匹小红马也当真厉害,狂奔乱跃不止,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竟是精神愈来愈长,丝毫不见疲色。
众牧人都看得心下骇然,一些牧人更是将其当做了神马,跪下来喃喃祈祷,乞求长生天不要因招惹神马而向他们降罪,更有牧人冲着郭靖大声叫嚷,要他快快下马。但郭靖全神贯注的贴身马背,便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马身高低起伏,哪里有心情听他们的话?始终牢踞马背不下。
郭靖也是一股子的倔强脾气,任被小红马颠簸折腾得满身大汗就是不放手,后来福至心灵,忽然将右臂伸入马颈底下,双臂环抱,运起劲来。他内力一到臂上,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摆脱不开,到后来呼气不得,窒息难当,这才知道厉害,不敢再做挣扎,立在原地不动了。
学过驯马之术的郭靖知道小红马已经驯服,于是跳下马背,那小红马果然不逃走,还伸出舌头来舐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众人见此都笑了起来,纷纷上前向他恭贺。马王神韩宝驹更是高兴,让郭靖骑出去遛上一圈,好好试验一下这宝马的脚力。
郭靖也正为驯服了小红马而高兴呢,当即点头答应,骑上马奔驰而出。小红马不愧是汗血异种,奔驰起来如风似电,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视线所及的草原尽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是凌牧云心中也不免暗自心惊,以这小红马的奔驰之速,纵是以他学自九阴真经的卓绝轻功,也只能在短距离内与之竞逐,距离一远,他也只有在后面吃土的份儿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忽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草原的边缘,江南六怪和凌牧云不禁相视一笑,知道这是郭靖遛马回来了。时间不大,小红马奔至近前,这时候凌牧云和江南六怪才看出不对劲儿来,刚才出发时还意气风发的郭靖此时竟然趴伏在小红马背上,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一般。
“靖儿,你怎么了?”江南六怪见此情景顿时吃了一惊,忙大声呼叫,一起迎上前去。
小红马奔至几人面前停下,郭靖挣扎着从马背上顺溜下来,刚一落地就忍不住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抬起头来道:“有人想抢小红马,我打不过他就跑了回来,他还在后面追呢。”
“什么?竟然有人敢抢你的马?还敢追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江南六怪顿时暴跳如雷,各自将兵刃亮了出来,一齐向着郭靖的身后看去。
江南七怪本身武艺不俗,又向来习惯兄弟几人一起上阵,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除了在十多年前在草原上遭遇黑风双煞折损了老五笑弥陀张阿生之外,基本就没吃过亏,就算是与丘处机那次也不过是斗了个两败俱伤罢了。所以兄弟几人都是吃不得亏受不得气的脾性,此时见有人强抢宝马不说,还将他们的宝贝徒弟给伤得吐了血,六怪顿时就炸了毛动了杀机。
第二十三章金刚恶罗汉
其实不仅是江南六怪暴跳如雷,就是凌牧云胸中也是升起一股怒火,且不说郭靖对于他完成系统任务的重要作用,单是这一年多的相处,凌牧云早已真心将郭靖当成了朋友,此时见郭靖被人重伤,他又岂能不怒?
不过在愤怒之余,凌牧云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要知道经过他的悉心调教,郭靖的武功远比原著同时期要高,全力施展出来,就算是江南六怪单对单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可就以他这样的本事,出去遛了一趟马就被打得伏马吐血而回,那伤他的又是何许人也?
众人一齐向郭靖来路看去,片刻之后果然见有一骑从后追来,远远看去,只见马上之人披头散发头戴金箍,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头陀打扮。身材高大魁梧,精壮结实。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一般,一张脸漆黑如铁,横肉堆积,眉宇间满是凶煞之气,一看就是个凶悍厉害的角色。
待看清来人的形貌,江南六怪暗自吸了一口冷气,看此人外形表象,分明是已经将外家功夫修练到极致的高手,他们兄弟几人算起来也都是修练外家功夫的高手,这一点是绝不会看错的。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漠北草原向来都是武学荒芜之地,这里的蒙古人充其量也只会些实战中演化出来的粗浅的格斗搏杀之技,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高手出来?
不过吃惊归吃惊,江南六怪都是刚强的性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不曾怕过谁,自然不会一见对方是硬手便即退缩,当即拦住道路冲着骑马而来的头陀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伤我等弟子?若不下马说个明白,休怪我们兄弟对你不客气!”
“给我滚开!”
谁想那头陀更不客气,丝毫没有停下来解释的意思,直接纵马向着拦路的江南六怪冲了过来。
“找死!”江南六怪见状大怒,纷纷出手。
马王神韩宝驹性子最急,当先纵出,手中金龙鞭一抖,“刷”的一声,疾往那头陀持缰绳的右手手腕上卷去,试图将其拽落马下。那头陀竟然不闪不避,反手一抓就已抓住了鞭梢。用力一拽便要夺去韩宝驹的兵刃。
韩宝驹忙用劲回夺,他膂力极强,满以为这一使劲儿定能将兵刃夺回,谁想到那头陀的力量更大,他不但没有能够夺回鞭子,反倒自己被鞭上传来的大力拽得飞了起来,直接向着马上的头陀飞去。紧接着一股猛烈恶风迎面袭来,令他直欲窒息,却是头陀另一只手成掌向他拍到。韩宝驹大骇,知道以这一掌的威势他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忙松手撤鞭,一个筋斗向后翻出。
只是那头陀却不容他就此脱身,身形猛地向前一探,掌落刮风向着他的后心猛拍。眼见着韩宝驹就要交代,“咻咻”几声响,柯镇恶的毒菱,南希仁的透骨锥和全金发的袖箭几乎同时射到了那头陀的身前。那头陀忙撤掌回护手指连弹,将几件暗器一一弹落,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韩宝驹趁机逃脱了。
这时其他几人也都冲到前来,各持兵刃向着头陀的身上招呼。越女剑韩小莹转到头陀身后,纵身跃起向着头陀的后心刺去,她的剑法乃是传自古时奇女子,轻灵翔动精妙不凡,这一施展出来当真如轻燕惊鸿一般。
南山樵子南希仁一语不发,一根纯钢扁担使得虎虎生风,使用的是棍杖一类的招式却又略有变化,刚猛之中又含奇变。
妙手书生朱聪和闹市侠隐全金发二人从两侧夹攻,全金发用的是一杆大铁秤,秤杆使的是杆棒路子,秤钩飞出去可以钩人,犹如飞抓,秤锤则是一个链子锤,一件兵器却有三般用途。朱聪擅于点穴之术,破油纸扇的扇骨乃是钢铸,将扇子当作了点穴撅,在各人兵器飞舞中找寻对方的穴道,认穴精准招式狠辣也非寻常。
只有飞天蝙蝠柯镇恶一人留在原地没动,他双目俱盲不能视物,与人打斗全靠一双耳朵听风辨位,可眼下兄弟几人围攻敌手,风声杂乱难以分辨敌我,所以就没有参与围攻,而是在旁掠阵。当然也不是说他就毫无作为,一有机会他也少不得会用暗器招呼,须知别看他是瞎子,可在江南六怪中论及暗器造诣,他才是第一。
就在这时,那头陀一声怒啸,飞身从马上跃下,却是他遭受五怪围攻,在马上环转不便难以尽施手脚,只得落地迎敌。头陀落地之后将一身武功尽数施展开来,却是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但见他一双肉掌挥舞开来,掌掌刮风,刚猛无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莫大威力,竟然凭一己之力将江南六怪参与围攻的五人压在下风。
忽听一声惨呼,却是六怪中掌力最强的南山樵子南希仁与那头陀对了一掌被震断了手臂,翻滚跌出。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闹市侠隐全金发也被那头陀一掌重创踉跄后退,只剩下朱聪、韩小莹和韩宝驹三人继续围攻。不过三人也知道对方的掌力厉害,不敢再和他硬碰硬,只能倚仗轻功和兵刃之利与之游斗,只是少了南希仁和全金发两人分担压力,三人的情况也是越发艰难,随时人多的一方,却被头陀压着打,左支右拙眼看着快要支撑不住了。
飞天蝙蝠柯镇恶听拼斗之声甚是激烈,又听出四弟和六弟接连受伤,心中着急,想要上前夹攻又怕自己目盲难辨敌我帮倒忙,于是向全金发道:“六弟,指点方位,我来打他。”
全金发叫道:“大哥,打‘晋’位,再打‘小过’!”叫声未歇,“咻咻”两声,两件暗器一先一后往那头陀眉心与右胯飞到,柯镇恶闻声发菱,竟是如同亲见。
忽见暗器飞至,那头陀不得不放松攻势闪躲,却是让眼见就要抵挡不住的朱聪等三人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柯镇恶的一手暗器绝技是他目盲之前所练就,眼睛瞎了之后,虽然又练出听风辨位的能耐以耳代眼,但终究不如眼睛看得真切,因江南六怪兄弟几人习惯一齐上阵,所以就练熟了一套由其他兄弟呼叫方位,柯镇恶依言发射暗器的配合方法,为的就是能够在临敌交战之际助几位兄弟一臂之力,此番使用出来果然又奏效,解得兄弟一时之危。
凌牧云在一旁暗自惊奇,须知江南六怪虽然称不上一流高手却也不是什么庸手,当年在江南武林也是有着不小的名头,兄弟几人联手,就算是与全真七子武功第一的丘处机对上也能拼个两败俱伤。可眼下竟然被这头陀压着打,这头陀是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凌牧云不知道,这头陀的出现其实与他还有着莫大的关联。原来当日他雇佣仪仗队上少林骗取九阳真经,仪仗队在得钱散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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