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心难得,不过,还有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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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淘气的俑人
杨天圆寻思:“父亲能变成癞蛤蟆,那道士必定会撒豆成兵、驱牛变将的法术,求他变个法就能把爹娘安葬了。”找来大小不等的沙石几十粒,哭着哀求:“大师,您肯定会那种撒豆成兵,点石成将的奇法,我求您施点法术把石子变成人,帮把我爹娘埋了。”
那道士说:“孩儿,没有那样的法术,如果有战场上就不会死人了,石头上阵,我中华男儿岂不是都能安居守业了,何有人亡,何有独守空房之说。”
杨天圆死活不信,拼命的摇着他,苦苦哀求。
不知那道士被晃的快没气了,还是心软了,说:“孩儿,院里有烧窑,看看有没有陶人,有的话我作法帮你!”
民国,生意做不成,杨天圆的父亲爱上了制陶,差人在院里建了一个小型烧窑。凑巧有堆缺臂少腿,奇形怪状,个头刚到膝盖的半成品石膏陶人。手艺虽差,应该凑和能用,抱了个回到屋子。
“孩儿,要借你血气,可能会丢半条命,你敢不敢?”
“敢,只要能把父母好好安葬了,别说半条,整条你拿去。”
“好,好,帮我把黄纸与笔拿出来,找个器皿,在印堂上放半碗血。”
杨天圆想都没想便找了个破碗,用破瓷在额头上划了一道口子。脑门上的血真难出,等了一个对时,楞是没多少产量,直急的他用手锤后脑勺,心忧那道士一口气背过去。好不容易有了小半碗,他小心翼翼捧到那道士面前。那道士强打着精神将朱砂和在里面,神神叨叨的念了一通,对他交待:“孩儿,把血点在它们印堂,用最大的力气说句:起!它们就能听指挥了,之后……”
话未说完,身子一软,垂死了过去。
这次不是装的,真挂了。
杨天圆寻思:“那道士品行不错,为了我杨家把命都搭上了。”使得他好生感动,计量着蛤蟆爹与母亲合葬,另一副棺材留给他。他在烧窑里挑了七七四十九个看的顺眼的陶人,将血一一点在它们印堂,心中默念:“蛤蟆爹,娘,您二位有怪莫怪,我不知道该用多少人,给您来个七七大杠,多了,少了,你们担待着点!”把碗一放,猛的扯了一嗓子:“起!”
说来也奇。
那些陶人们呼拉拉全动了。
有蹦的、有跳的、翻滚的,各式各样的花样都上来了。
杨天圆瞧着这群捣蛋的货,心说:“这请的,感情都是齐大圣的猴子猴孙?”转眼之间,烧窑已被陶人们祸害的不成样。杨天圆心忧它们把烧窑拆了,前脚刚出,身后跟着一声轰隆,烧窑塌了。杨天圆站在院子里,大声说:“听着,把你们请来,是让你们把我爹娘与那道士安葬了,三十个‘人’到我家祖茔打个耳墓,剩下的把蛤蟆爹与娘放进一副棺材,把道士放进另一副棺材。”
呼啦一声冲天响。
坍塌的废墟中,四十九个陶人跳了出来。
三十个陶人向外窜去。
有的翻墙头,有的跳房顶,直奔祖坟。
1930年中原大战,战火席卷了大半个中国。这是中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耗时最长,波及最广的一次军阀混战。处处都是炮火造就的断壁残垣,无数人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山西,占据独天优势,旱涝保收,成了灾民逃荒首选之地,数以万计的灾民涌向。
不管人家给不给。
反正来了。
金山银山,架不住人多,好几个大户都被吃成空宅子。
贫寒岁月的人食量其大,十三四岁娃娃放开肚子能吃数十个馒头,还不觉饱。
那时人民苦唱:“初生的娃娃吸上一口奶,小媳妇儿跟着瘦一圈,叫一声,儿啊,轻点!老公公与堂叔为争狗窝里的半个窝头,打的死去活来。老东家一见熟人,忙叫四婆姨把饼藏……”但凡人们能看到丁点入口的东西,眼睛发绿,吃死狗,死耗子,甚至吃死人,易子相食之事屡见不鲜。
陶人出门之际。
正碰几个河南逃荒的。
只见这大户人家的墙上、房顶,跳下一群胖娃娃向荒地奔去。
有人起了歹心,悄悄尾随在后,一路跟到杨家祖茔。
小娃娃们哼哧哼哧在坟地打起了坑。
那人趴在远处越瞧越心奇,暗说:“乖乖,胆子真是不小,胆肥的汉子盗墓倒斗都得掂量下,大户人家的娃娃真是不一般。”心有点发怵了,可是肚子的苦叫实在忍不住。几经权衡,壮着胆子冲上,抱起一个小娃娃说:“哼,你们胆子再大,再怎么说,归根结底也是群小屁孩儿,先把老子的五脏庙给祭祭吧,中不中,不中也得中。”突然吓出一身冷汗,只见月光下他抓着的胖小子,没鼻子、没眼、没耳朵,屁股都少了半个,还冲着一个劲的笑,身上不是肉,**的,跟怪物差不了多少。吓的他一摊稀屎直接拉在了裤裆,好在肚中没食,产量不多,连滚带爬逃了回来。
“哈哈!不吓人,倒是蛮有趣。”方雨洁赞扬似的夸了一句。
“说的五八,听的四十。”包圆是个无神论,自认故事都认为是人吃饱喝足胡编乱造。
“讲的还算有点建设性,你继续。”杜沐晴微微一笑。
陶人们真不是省油的灯,一脚把棺材踹到当院,差点散了架。直急的杨天圆大骂:“小心点,小心点!老子就这点家当了,你们别不当个灾害!”一个陶人抓起蛤蟆爹的尸体,直接朝棺材扔过来,力气过大,角度一偏,反丢进了茅厕。杨天圆急急忙忙跑去茅厕,使的他好生埋怨,直骂:“干你娘,老子蛤蟆爹虽然丑,可你也不能往厕所扔啊。”
好在掉在了厕沿,这要是掉了进去,冒个泡泡就再也找不到了。
杨天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连念:“万幸!”
陶人们实在不听话,办的又不乍样,不是打架,就是骑棺木斗。
杨天圆忽想起孙圣人操练宫女时,违纪者斩首示众,杀一儆百,叉腰站在院中大喊:“都给老子站好,站好,老子要训话,有几点要交待。”
陶人们全挤到了棺盖上。
没一个正形的,全是吊儿浪当的模样。
杨天圆又好气,又好笑,壮着胆子上前,提起一个啪啪就是两记耳光,它疼不疼不知道,只知道自已手肿了。
“听好,尊重逝者,死者为大,这是办丧事,别猴七猫八的,有个沉痛的样子。”
陶人们低下了头,乱七八遭的动作渐渐放了下来。
杨天圆见有效果,看来它们懂人情。那料,不出两通大便时间依旧那副德性,该怎么地,还是怎么地。杨天圆大是丧气,耷拉着脑袋,心说:“算逑了,跟它们讲不通道理,它们又不懂人事儿。”陶人们挺卖力,办的是马虎的相当含糊。母亲的尸身不是头朝下摆,便是嘴贴板的倒。杨天圆上前帮忙,它们又死活拦着,不大乐意。费劲了好些口舌才弄的像样,那道士也装殓了。再也找不出油漆之类的东西了,七手八脚的合了两副素棺,棺材钉都是拆下来的窗条硬拍进去的。
掘穴陶人回来,天色将近鱼肚白。
天下棺,七尺宽。
陶人们没有灵柩八杠之类辅助,方寸棺底挤不下四十九个。
它们内挤,外踹,扯胳膊,拖大腿,一路争打来在茔地。
七八个陶人直接把棺直接踢进穴中。
气的杨天圆直骂娘,早知是帮要命的货,不请也罢。
一切妥当后,找了两片树皮,插在父母坟头,写下:严父杨贵生,慈母田香玉之墓!在那道士墓前写下:恩人之墓!
松下心来,瘫坐在地。此时,杨天圆才想起那道士只说了请神,没说如何送神,心中暗叫:“不好!”该怎么处理?躺在墓地苦计思量,眼皮一沉,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杨天圆被饥饿叫醒。荒凉的山头找不出一点能吃的,阴风飕飕,杨天圆大叫:“给我弄点吃的?”陶人们漫山遍野奔去,杨天圆大是心喜,有它们或许是好事。
当食物摆到面前。
差点把杨天圆气疯,石子、泥巴、松脂、蛇皮,更可气的是还有两陀风干的牛粪。
杨天圆一字一板的说:“这不是人吃的,给我弄点人吃的。”
这年头,除了飞鸟,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基本上都被人吃没了。
总算不负所望,带回来一只猫头鹰。
点了把火,拔了毛,用树枝串起架火烤,几个月来第一次见肉,感觉特幸福,重见天日,无拘无束真好。
杨天圆想:“虽然恭恭敬敬的下人没了,捣蛋的还有几十号。”暗自瞎臭美。
007章 卫星云
韦凡的故事讲到这里,火车上的广播响了起来:“乘客朋友们请注意,太原站到了,下车的乘客朋友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韦凡懒洋洋的向后一靠,张开手臂,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说:“二位美女,你们在哪下车?帅哥我的故事可还没讲完呢,精彩的桥段可都在后面!”
“帅哥,你自已留着吧!”方雨洁笑着说。
“我们也要下车了,这故事你还是讲给自已个听吧!”宋鹏哼着鼻子。
“韦凡,来在太原了,老同学得尽下地主之宜,走,到我家玩几天去,咱们也好叙叙旧!”
“二位美女,合着帅哥我这一路上的故事都白讲了,连句好都舍不得多夸夸啊!”韦凡一脸委屈的瞧着杜方二人,表现的很委屈。要说韦凡这双眼不是一般的贼,早就看出杜沐晴与方雨洁二人与包圆没啥关系了,即是色胆大,也能分清黑白。对包圆客客气气的说:“包圆,帅哥我这次着急去洛阳办个大差,下次来太原到你家去。欸,美女,留个电话,有空打给你们,快说说,是1多少来着。”
“1后面是10。”方雨洁撇着嘴说。
“不厚道,帅哥我一路上费了这么多口水,就没一点领情的意思。”
“你那套在她们身上不奏效,哈哈,没想到也有你韦凡撞南墙的时候,哈哈!”
包圆与韦凡五年没见了,离开学校后天南地北,当初没手机,更没有联系方式。这次见面还真有点舍不得一下分开,如果韦凡此去洛阳不是急事,真敢跟着杜沐晴与方雨洁下车。
相互留了电话。
包圆与宋鹏出了车站。
杜沐晴与方雨洁二人实在太漂亮,宋鹏见二人提着硕重的行礼,实在心疼的不行不行,主动上前帮忙,生怕离皮不粘。包圆原本是没啥好气的,经韦凡这一路上破嘴掺合,包圆又见两个美女与自已是同乡,成见少了许多,不再执拗。杜沐晴很奇怪,一路上偷偷瞧包圆,每回眼睛对上时泛着羞涩。
方雨洁瞧见二人这模样,心领神会,暗暗吃笑。
宋鹏原本是想给这二个美女讲个故事,再请吃她们顿饭,套个近乎。
让韦凡这个爱出风头的人一捣蛋。
全乱了套。
宋鹏的的确确想下车后请二位美女吃饭,可是口袋里的钱,连上包圆的,加起来刚够二百五,连顿像样的饭都请不起。宋鹏的手在口袋里捏了很久,只好放弃了。时下的币种造的操蛋,二十年前百元大钞画着几个伟人,够几人海吃一顿。眼下画着一位伟人,仅够一人紧着腰带小心吃。
保不齐再过些年,只画个棒棒糖了。
把杜芳二人送上的士,摆手之际,方雨洁突然向包圆递过来一张纸条。
包圆一楞。
宋鹏眼疾手快,早接在手里了。
上面写一串数字,很明显是电话号码,署名却是杜沐晴。
宋鹏大是不解,拍着包圆的肩膀,叹着气说:“我说,在火车上老子对那两个妮子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就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刺头,为毛人家单单把电话留给你,为毛好事都让你占了,这是几个意思,不行,你得把方雨洁的电话给我要过来!”包圆淡淡的说:“走你的吧!”
包圆私打皮卷主意。
回家前对宋鹏千万叮嘱,两人摆出回乡探亲之态,呵长问短。
皮卷供在神像后。
叠的方方正正,盖着红布。父亲虽授意卖出,谈话间那种不舍,深深刺痛着包圆。
晚上父母睡实后,包圆蹑手蹑脚上了柱香,将皮卷取下。宋鹏仔细观摩一番,立时便喜的狂了,大叹良久,横言断定绝非山水画,标著虽似篆书,却又极其不似,圈圈点点皆有立意。
“有点像蛇皮。”宋鹏细细的抚摸着。
“像,可又不大像。”
“靠,这么大一张蛇皮,该是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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