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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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鼠-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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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咳嗽了两嗓子:“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听我说话?”
  然后这些人全乖乖闭嘴了。真他妈听话的像小学生。
  我刚要说话,狗蛋拉了拉我的衣角,指了指停在一旁的小轿车。
  我会意,说:“哎,我说……”
  众人探了探脖子,齐声说:“你说。”
  我满意的点点头:“哎,我说,你们谁把车钱给付了,司机还等着呢。”

☆、第一百四十章 夜探

  那些人围成一圈。都紧张或者装作紧张的看着我。
  阿进家在村子里财大气粗,而且高攀上京城柴家。这里的人无不想结识一番。
  于是走有人主动请缨付了车费,然后紧盯着我问阿进的下落。
  其实我哪里知道阿进在哪?
  在我露馅之前,我得先趁机问些我关心的问题。
  我环顾了一圈:“你们有人见过桃花没?她回来过没?”
  这些人互相看了几眼。都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肯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我还是有些脑仁疼。
  当初桃花是站在岸上的,我以为我这种从水晶宫掉到下面去了都没事,桃花肯定平安。
  没想到铁锤的一番话让我有点害怕。
  结果我问了一圈,果然问谁谁不知道。眼看着可怕的谣言变成事实,没经历过的,打死也不能理解这种痛苦。
  我抓了抓头发:“其他人呢?一个也没有见到?”
  众人还是摇摇头,不过,他们关心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他们纷纷忙不迭得问我:“阿进呢?阿进怎么样了?”
  我心情很不好,有些颓丧和落寞:“我不知道,没看见阿进。”
  村长不乐意了:“大力,乡亲们是真没有看见桃花,大伙谁也没打算瞒着你。你可不能怀疑我们,故意不说阿进在哪啊。大伙待你可是不薄,听说你受伤昏迷,还集资送你看病呢。”
  我摇摇头想离开:“我真不知道阿进在哪。”
  这时候阿进妈站出来把我拦住:“你和他一块去千眼井的。你回来了,他没回来,你说,你是不是把他害了?你还我儿子……”
  阿进妈对我又抓又挠。对付失去理智的女人很棘手。最有效的方法是脱了裤子,光着腚把她们吓跑。但是我今天实在没这个心情和她玩这一套。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把。嘴里说:“让开。”
  我的鼠毒已经暂时被寒气封住了。但是荒山的经历已经让我强壮了不少。我就这么轻轻一拨,阿进妈就有点站立不稳,扑倒在人群里,幸好有几个大婶上来把她架住。
  这时候人群中响起阿进爹的一声喝骂:“兔崽子你还想打人?”
  我左拐杖点地,身子一转,两眼瞪着正打算冲上来,对我饱以老拳的阿进爹。
  我知道我现在的眼神是什么效果:看透生死。
  我不惧死,所以出手不会再考虑生死。
  所以,虽然我现在两腿打着膏药,缠着绷带,拄着拐杖。但是,只凭一个眼神,就让阿进爹不敢过来。
  众人纷纷注意到我的眼神,围观的圈子无形中扩大了一圈,我猜,他们一定在讨论,我这两条腿是怎么伤到的。打伤我的人,是不是还健在。
  铁锥站在我身后,不知道怎么办的好。我们是一块从市里回来的。现在我要被人揍了,他不管不合适。但是委托他送我去医院的人,正是现在要揍我的人,他又该怎么管?
  村长见别人来硬的无效,就开始语重心长:“大力,你就告诉我们吧。阿进到底在哪,是死是活?你是咱们程家庄一家一口饭养大的。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俗话又说,儿女是爹妈的心头肉。你看看你婶子和你伯伯,都瘦了一大圈了。”
  我摆摆手:“我怕了你了。我是真不知道阿进在哪,估计还活着,二十多岁的人了,哪能说死就死。他估计和桃花在一块。对了!柴教授,那个老家伙没准知道。要不村委会再给我出点钱,咱们去北京找找?”
  村长犹豫了:“你怎么知道柴教授就回北京了呢?当初你们是去的千眼井,现在千眼井估计你也见了。人家是上边派下来的人。咱们也进不去。大力,你说实话,阿进是不是被那帮人给抓起来了?”
  我想了想:“肯定有这个可能。这样,等我养两天。咱们怎么也得去千眼井看看。”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根本不相信桃花他们会在千眼井。我们只是在千眼井走了个过场,留在那里的时间还不到一小时。不过,既然有人顶着上边的名义守住千眼井。这件反常的事不弄清楚,我绝对放心不下。
  这下再也没有人拦着我了,反而有两人跑过来,搀着我一步步往我家走。
  等到了我家大门口,我发现我家更荒凉了。
  大门虚掩,里边的杂草都从门缝里长出来了。
  我推推门,等进去了才发现草长得有一人多高。别说进去睡觉了。连进去都有点困难。
  我扯着嗓子在门口大喊:“村长,你给我过来,咱们当初是怎么说的?”
  我在这跳脚大骂。早就有人去村委会通报了。
  村长披着大衣,颇有几分领袖的样子:“大力,你又怎么了?”
  我指着满院子的草气的直哆嗦:“咱们走之前怎么说的?我不公报私仇给阿进下绊子,你派人照顾好我的地。”
  村长打断我:“我是把你家的地照顾的挺好啊。”
  我指着满院子杂草:“这也叫挺好?你打算开辟个人工牧场?”
  村长说:“话不能这么说,我照顾的是你的地,你家院子可不在这范围里边。”
  我拿拐杖敲墙:“我经常在院子里种丝瓜土豆的。怎么就不是地了?”
  村长摇摇头:“你也别闹腾了,我找人给你清理还不行吗?妈的,谁他娘的见过在自家院子里种土豆的。”
  过了一会,村里大喇叭开始广播:“有愿意给程大力家除草的,优先入党。”
  到了晚上,我家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我躺在床上,心中骂道:“当村长就是好,一句优先入党,唬得这么多人给我干活。”
  我躺下来。
  今天一整天都在回避去想桃花。这时候夜深人静,却不得不想。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桃花不会死去的理由。
  这一夜噩梦不断,一会梦见桃花被荒山压住,然后变成一只蛊鼠。随后断尾把她一口吞了,她又变成一条蛇钻出来……
  这些梦荒诞离奇。每次都把我吓得出一身冷汗。
  直到身上的鼠毒发作。我又陷入冷与热的争夺战中。
  等我缓过来,我在我家找了找,发现所有的衣服都已经霉了,长出一层绿毛来。
  我又披上那个破毛毯。把从叫花子那拿来的画藏好,然后借着月光向千眼井方向走去。
  反正左右睡不着,正要借着月色夜探千眼井。
  我尽量把脚步放缓。免得拐杖在地上咔咔咔得发出声音。
  等走到大胡子拦住我们小汽车的那个地方。我左看右看,溜着边想找隐蔽。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里并没有人看守。
  我心里奇怪:“这些人晚上不用守夜?白天那么凶神恶煞,晚上这么放松警惕。这是干什么?”
  但是没人守夜也好,我现在瘸着两条腿。还当真不一定能闯过去。
  这条路我很熟,即使抹黑也能走到。
  等我走到千眼井外围的时候,心里升起一丝紧张。
  这像是在玩一个游戏。我要在别人把我发现之前闯过去。
  我打算尽量拣着黑着灯的小巷子走。今晚不指望能打探出什么情况来。先熟悉熟悉环境也好。
  但是,等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家家户户都在黑着灯。
  我反应过来,现在是半夜。那些人应该已经睡了。
  于是我大着胆子推开桃花家的院门。现在我很紧张,那种一紧张就尿急的错觉又传过来。但是我觉得我越来越急,大有不去厕所就会尿裤子的趋势。无奈,我躲进桃花家的厕所,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个时间,好像该起夜了。
  我从厕所出来后,转了一圈,院子里没有什么变化。屋子里的饭桌上还剩着半碗生肉,不过已经坏掉了。
  我把每个房间都转遍了,没有发现人。
  然后,我又大着胆子走到另一户,同样的情况。
  我心里有点奇怪:“千眼井的人呢?上次来的时候,不是有很多人在神神叨叨得乱晃吗?难道肚子里的小蛇孵出来了,然后他们全死掉了?但是,那些白天拦路的人呢?”
  我在村子里乱转,起初还轻手轻脚,后来就放开手脚,再到后来,我故意大声咳嗽,故意拿拐杖敲打地面,想把那些人给闹腾出来。
  但是事实证实了我的猜测,千眼井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忽然有点失落。这些人神神秘秘来了,又无声无息得走了。什么秘密也没有留下来。看来,桃花等人确实不在千眼井。
  我慢慢的往家走。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
  小时候无数次幻想,如果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就要坐在小卖部里大吃大喝。现在这个愿望近在咫尺。于是我又折回去。摸黑来到千眼井的小卖部。
  电灯不亮了。我就找来一包蜡烛。管他三七二十一,全点上。然后把吃的喝的全找出来,玩命的造。
  吃着吃着,我又突然想起桃花来。嘴里的咀嚼速度慢下来,整个人又开始发呆。
  我发现,现在桃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得想到。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过无影

  我坐在小卖部边吃边流泪。一方面因为满足了食欲而高兴,另一方面因为弄丢了桃花而伤心。
  这时候,我听见后院传来点动静。
  这小卖部的格局和桃花家没什么区别。都是三间大瓦房,围着个大院子。只不过,这家临街,所以又顺着南墙盖了一溜门脸,做了小卖部。
  我吹熄了灯,摸着拐杖,轻手轻脚往后院走。一不留神,踩坏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咯吱一声。
  这下坏了。在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十分得响亮。
  我呆在地上不敢动。生怕这院子里当真有人,循着声来抓我。
  但是,这里还偏偏就有人。偏偏还就发现我了。
  我听见一个人压低了嗓子说:“花过无影?”
  这声音听不出从哪来的。我抻着耳朵听了半天,没分辨清楚他的方向。
  我心说,花过无影是什么东西?听着像武功招数,有点像无影脚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我不傻。在这种敌我不分的情况下说出这么一句来,不是暗号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也回答道:“花过无影!”我的口气很肯定,又很平淡,像是见了个熟人,问:“你吃了吗?”
  但是说出这四个字来我就后悔了。哪有对暗号前后都一样的?这么多年电影真是白看了。
  我正在忐忑,两只耳朵仔细听这周围的动静,并策划一场逃跑。
  这时候,那人传来放心的一声:“哦。”
  我心说,真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啊,这帮人的暗号当真是前后一样的。刚才通过那一声“哦”,我已经能分辨出来。那人是在我脚下。
  我正在想,这人倒底是个小矮子呢还是在地上躺着呢?天上虽然有点星光,但是这家院子里种着几棵大树,遮得这里漆黑一片。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这个人既然已经和我对过暗号了。现在我应该是安全的了吧。我酝酿着套他点话,比如问问他:“你怎么这么慢?弄完没?”
  但是我还没问出来。觉得后脑勺一阵风声。我一激灵想低头,但是脑袋一麻。已经中招了。
  我躺在地上,两眼一阵阵发晕。根本站不起来。这时候,听见几个人围上来。
  其中一个把跟棍子扔到我身上。很鄙夷得说:“你还花过无影?你知道啥叫花过无影不?”
  我心说,没准过会儿你们就要谋财害命了。我还是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吧。我捂着脑袋说:“不知道。你给讲讲呗。”
  那人笑了一声,那种很流氓的笑:“花是菊花。花过无影就是拉屎。屎拉到厕坑里,能有影子吗?”
  我脑袋疼得要命,想了想那个景象,别说,还真有点像,我嘴里情不自禁说道:“你们还真他妈有才。”
  那人被我夸了一句,有点得意洋洋,但是仍然掩饰不住他的鄙夷口气。或许,他根本就没打算掩饰。
  他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脑袋:“所以,花过无影下面的半句,是半夜蹲坑。”
  旁边一人说:“你怎么把咱们暗号告诉这小子了?”
  那人说:“这么个东西。哼哼,告诉他又何妨?”
  旁边那人又说:“现在怎么办?咱们把他做掉还是带走?”
  我这时候已经在地上缓了一会,趁他们说话的当,我一跃而起,打算凭着爆发力先解决了身边这两个再说。
  但是先前说话那人像是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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