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豪气干云:“这怎么行?我四肢健全,还是让我去吧。虽然身体虚弱走两步就要倒,但是我保证在晕倒前自杀,绝对不做俘虏。”
杨念魂看不明白我们三个唱的这是哪一出,疑惑的说:“麻痹的,你们三个这是扯什么淡呢?”
扯什么淡她很快就知道了。
看门人终于受不了煎熬了,站起来说:“还是我去吧。”
我和青龙几个还要谦让一番。就听见看门人已经站了起来,慢慢爬到梯子上,打算出去了。
不料,几秒钟之后,他从梯子上下来了。
我生怕他改变主意。于是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害怕。你是不是想喝口水再走?”
看门人说:“我不是不出去,是出不去。外面全是人。只要我一出去,肯定就把你们给暴漏了。”
唐凯丽问:“外面有多少人?”
看门人说:“不知道。大概几百。个个拿着武器。有一队人在开棺材。剩下的人举着枪警戒,好像知道咱们会从里面逃出来一样。”
唐凯丽说:“他们发现你没有?”
看门人自信满满:“没有没有。我当时动作很快,见情况不对,马上把头缩回来了。”
话音未落,我们就听见头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显然,那些人是认定了这里了。
我们纷纷指责看门人办事不力。
看门人很委屈的争辩:“就算我不出去,那些人也该搜到这里了。”
唐凯丽安慰我们说:“不要着急,我这有很多洞口,他们守得住一个,守不住所有的。你们跟着我,咱们逐个看看。”
我们走了一段,忽然鼻子里闻到一股烟味。
青龙说:“不好了,他们用烟熏咱们。”
我破口大骂:“这些人也太歹毒了。”等骂完了我忽然发现,当初我在我家捉老鼠的时候,用的好像也是这一招。
我连忙对前面那几个人说:“他们很可能知道咱们有好几个洞口。打算用烟熏的法子,把洞口找出来,一一守住。”
青龙说:“别闹了,这大晚上的,有烟也看不见。”
但是后来那些烟越来越刺鼻,难道这些人没打算抓活的?想通了这一节,我们全都怕了。纷纷向唐凯丽忠言直谏:“大仙,咱们快逃出去吧。出去和他们打上一架,也好过在这憋屈死啊。”
唐凯丽冷笑一声:“你们不是腿瘸了吗?眼瞎了吗?血流干了吗?出去还不是送死?”
我们这些人纷纷说道:“拼死一搏,拼的就是这个破釜沉舟不打算活着回来的勇气。”“战士只能死在战场上,怎么能死在地道里?”“让我去吧,临死的时候吸几口新鲜气。”
我们纷纷逼问唐大仙出口在哪。其实谁也不想出去和拿着机关枪的人打架。只不过个个都觉得自己肯定比看门人机灵,肯定能悄悄的出去溜走,不被人发现罢了。
唐凯丽的声音渐渐镇定下来:“我这里有壶水。你们找块布,捂住口鼻。”
这时候,那三个老头发话了:“我们不走,外面危险得很。我们在这地下住了多少年了,说什么也不走。前两年这里着火,烧糊了我一只胳膊我都没走。”
我气急反笑:“你们这三个老家伙,难不成当试验品当出感情来了?”
唐凯丽说:“我觉得,上面那些人并没有发现咱们。”
唐凯丽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但是毕竟有一线生机。
我问她:“你确定吗?”
唐凯丽想了一会:“算是确定吧。”
青龙问:“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咱们,为什么要放烟?”
唐凯丽说:“这些烟,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是想把咱们熏出去。后来我发现,这烟的气味有点不对劲,不像是柴禾烧出来的,这味很熟悉,但是我一时间又没想起来。直到刚才,这三个老头说前几年失火,把胳膊给烧了的事。我才想起来了。”
我说:“难不成是烧人肉的味?这么恶心啊。”
唐凯丽说:“不是人肉味,是人身上长得那些怪物,被烧之后的味道。我才猜,外面那些人进来土地庙之后看见那么多棺材,自然而然想开馆看看。结果很快就发现有的尸体不大对劲,于是干脆一把火都烧了。”
唐凯丽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渐渐安静下来。拿着浸湿的破布捂住口鼻蹲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
开始的时候,我们很着急。万一唐凯丽估计错了,我们就得全都死在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候,看门人忽然说:“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那些人已经走了。”
我们几个跟着唐凯丽。摸黑慢慢走出去。
外面火红火红的一片,整个土地庙都已经烧起来了。我们躲着掉下来的房梁碎瓦,搀扶着逃到外面去。
那三个老头老泪纵横:“可怜我们在这住了半辈子,这就要无家可归了。”
我们在土地庙外呆了很久,眼看着它化为灰烬。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根本没有人来救火。我们几个站在这里,甚至感觉有点寂寞。
等大火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天也已经要亮了。
船老大热情的说:“各位老大。一夜没睡了,被这些人搅合的灰头土脸的,不如跟着我回家,去我们家睡一会吧。”
船老大这个提议真是正中下怀。这时候我们又困又饿,确实很想找个地方饱餐一顿,然后大睡一觉。
船老大兴高采烈地领着我们往回走。一路上对唐大仙殷勤备至,大仙大仙得叫个不停。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船老大这么热情。原来是想求唐凯丽去给家人看病。
我们来到船老大所在的村子。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往不绝。这时候看起来,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们一路走一路闲聊。我问看门人:“兄弟,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不叫铁锤,我叫程大力。这位也不叫铁蛋,她叫杨念魂。在医院的时候我们几个没有说真名,哈哈,你叫啥?”
看门人说:“我姓武,我叫武陵。”
☆、第三百零二章 船老大的家
看门人告诉我说:“我叫武陵。”
我听见这话后,脱口而出:“你就是武陵啊。”
看门人很奇怪:“你在找我?”
其实,不仅看门人心里奇怪,连我也疑惑了:“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在哪见过似得,好像很重要。”
我拍着脑袋冥思苦想,忽然大喊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在街上放声大笑,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这时候已经是清晨了,赶早市的人看见我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在街上一个劲的大笑,纷纷躲得远远地。生怕我是从精神病院里边偷跑出来的。
青龙忙拉住我:“你能不能消停点?”
我说:“你知道谁是武陵吗?”
青龙指指看门人:“就是他啊。你傻了?”
我摇摇头:“千眼井的祖师爷,也叫武陵。”
我这么一说。大家的兴致都来了。纷纷围住看门人问:“你这个名字谁给你起的?”
看门人一脸无辜:“爹妈给的啊。你们怎么跟看猴戏似得,很伤人啊你们。”
青龙像是太君盘问小朋友:“兄弟,你知不知道千眼井这么个地方?”
看门人疑惑的摇摇头。
青龙又问:“你看见蛇之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比如很亲切……”
武陵人更懵了:“你的意思是?我是许仙转世吗?”
我们本来围在周围,聚精会神的等答案,听见这么个反问,不由得哈哈大笑。
青龙有点恼火了,说:“我看只不过是重名而已,咱们这么紧张兮兮的盘问,也太紧张过头了。”
铁蛋摇摇头,走上前来:“兄弟,你这身功夫跟谁学的?”
武陵眨眨眼:“跟爹妈学的。祖传的呀。”
铁蛋挠挠头:“问句不尊重的话啊,你爹妈是不是出家人?”
武陵马上就火了:“卧槽;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看你爹妈还是宫里的人呢。”
我连忙笑着劝架,对看门人说:“可别这么说,要是八婶在这,肯定大耳光抽你。”
铁蛋跟看门人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你这功夫倒有点像是道家练气的。”
看门人情绪缓和下来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我这功夫确实是练气的啊。不过,我爹妈都是平常老百姓,不过我家附近倒有一座道观。只不过残破不全,常年漏雨,也没什么人去……”
这时候,船老大在前面招呼大伙:“到了到了,各位请进。”
我抬头,看见一座宅院。呵,好宅子。正房偏房,门筒大门,一应俱全。只不过,全都坏的不成样子。上面长满杂草也就算了。居然有一半是塌下来的。
我本以为我家的房子够破得了。跟这一比,简直是村委会大楼啊。
我们躲躲闪闪走进去,踩着杂草深一脚浅一脚。
这时候,屋子里有人听见动静出来了。看见打头的船老大,大喊起来:“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要把这个睡死投胎的扔给我自己溜了。”
船老大说:“哪能呢。都好吧。”
老太太点点头:“跟以前一个样。就是房梁又折了一根。我说你整天吆五喝六的,在黄河上抖威风,你倒是把房子修修啊,我每天在你家出出进进的,万一哪天塌了房子把我活埋了。还有你家这些个草啊,我从小裹脚,本来这小脚走路就不稳当。你还把院子里弄得坑坑洼洼,云山雾罩的。你这不是成心难为我吗?出来上个厕所都摔两跤。”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走了。船老大把人送到门口。然后回来了。
我不由得感叹:“这些老人呐,真有些不错的。你看看八婶平常怎么接济我的。你再看看这位老太太,裹着小脚往这里跑。真是心地善良。”
船老大跟我说:“我的老大哎,你可别说她善良了,一个月三百块钱的给着呢。就送送饭。米和油都是我出。”
我们愕然:“这老太太也太精明了。”
船老大点头称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杨念魂不高兴了:“饭都是别人送的啊。怎么这么多人,还有几个病号。这能吃好吗?”
青龙说:“能不能吃好先放到一边,这玩意能睡好吗?”
我说:“能不能睡好先放到一边,这安全吗?睡到一半的时候房子塌了怎么办?”
船老大这时候倒很是潇洒:“几位大哥多虑了。我教你们一个办法。睡觉的时候,仰着头睡。塌房之前肯定先掉土,掉到脸上,各位大哥不就醒了吗?一溜烟跑出去就行了。”
铁蛋一脚把船老大踹了个跟头:“我去你妈的一溜烟。麻溜得给老子找房子去,睡不好撕了你。”
船老大点头哈腰。两只眼睛不住得瞟唐凯丽。
唐凯丽说:“病人呢?让我看看。”
船老大连忙答应了一声,把唐凯丽请进去。
我们跟着进去。看见一个少女躺在病床上。身上果然罩着一层黑气。仔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这少女的姿色真是没的说。怪不得把船老大迷得神魂颠倒,倾家荡产。
唐凯丽坐在破床边开始号脉,老长时间不说话。
船老大有些着急了:“大仙,这个病到底能不能治啊?咱们的仙丹练成了吗?”
唐凯丽始终不说话。
铁蛋连推带搡把船老大赶出去,让他去找房子了。
我们把桃花妈安顿下来,在医院里边幸存的那个混江湖的也躺下了。众人能动弹的都在一堆破烂中给自己找了个位置。打算歇一会。
过了很久,船老大鼻青脸肿得回来了,嘴里还在不住的嘟囔:“欺软怕硬的东西。好说好商量的就不行,非得逼我出手,拿出混江湖的浑劲来。”
铁蛋问:“房子啊找到了吗?”
船老大说:“找到了,干净又结实。晚饭也在他们家吃了。”
这时候。唐凯丽站起身来。
船老大忙凑过去,关切的问:“怎么样?”
唐凯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这姑娘,好像是被我养的老鼠咬过一次。”
一听这话,船老大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开始呼天抢地:“完了,这下可完了。大仙呐。这些年我跟着您老人家鞍前马后,也涨了不少见识。那些被咬得人,没有一个救过来的啊。这可怎么好。”
唐凯丽说:“你哭什么?我说她被咬过,我说她中毒了吗?真是奇怪,这姑娘居然没事。好像,她身子里另有什么东西。我得再看看怎么回事。你们都给我出去。”
我们目瞪口呆:“不是,你看病管我们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出去?”
唐凯丽说:“望闻问切。这个望字,可不止看脸色那么简单。你们都出去,我帮这位姑娘宽衣解带,好好查查。”
唐凯丽短短几句话,真是让人浮想联翩。青龙简直要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