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也不隐瞒,点头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中夜起来,想要探一探这家的底细。”
他转过头,略微好奇的说道:“我倒奇怪你怎么睡的着?”
齐御风叹息道:“这白茶夫人既然能将这绝世秘籍保存到现在,那就必然有她的能耐,她如今露宝于世,想来也定然是有了万全之策,谁想……”
张松溪也叹息一声,心道自己当真是被宝物迷了眼,这少年说话如此条理,自己又焉能想不到,但还是好奇胜过理智,居然犯了如此大错。
不过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两人一静一动,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一支神不知鬼不觉的人物,如此强蛮入场,大杀特杀,也不知道那些武功秘籍却被他抢去了没有。
两人思虑都是一般,心中略微琢磨了一会儿,张松溪道:“他们是为了杀人?还是夺宝?”
齐御风道:“多半都有罢?”
张松溪一改平日斯文,撩起长袍坐在土堆之上,摇头道:“我看他们倒是为了杀人居多。”
齐御风深以为然,心道今日一战之后,少林、明教之间定然生出裂痕,而天下群雄与西凉义军,也恐怕多生狭隙,这盆脏水,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
他喃喃道:“如此说这些人明显是对付我们来了?”
张松溪点头道:“应该不错,若是他们为了夺取武林秘籍,杀这么多人,根本毫不必要,这些人训练有素,骑射功夫极强,善于结阵而行,我也是一个不察,才险些遭了他们的道。”
齐御风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也难以想象得出,这世上究竟还有谁有这样的武功智谋,首先啊手下党羽众多,精于战阵搏杀,而且还要懂得明教和武当派的功夫,他穷极所思,从前几十年,想到现在,就连百损道人、成昆余党、也都想到,但却想象不出,究竟谁能一举杀了空智、甚至还重伤了范遥。
少林四大神僧,见闻智性,空见毫无远见,为了少林寺的霸业而无所不用其极,,却什么成果都没见到,白白死在谢逊一十三拳七伤拳之下;空闻是少林方丈,面对当年少林乌烟瘴气,可是说充耳不闻;
至于空性和尚,生性纯朴,不通世务,全无治事之才,在寺中不任重要职司,除了武功精强之外,在寺中不过一个摆设罢了,亦是毫无大德高僧的品性。
而这位空智和尚心胸狭隘,乃是当年六大派围剿光明顶的主要策划和推动者。
他当年和成昆和尚勾搭一气,不遗余力的奔走,由圆真提供情报,自己组织六大派会合,虽然得意一时,但最终还是惹下天大的祸患,虽然后来得以忏悔解脱,但千年古刹,险些因他而毁,当真可谓不智。
他一生耍尽智谋最终春梦一场,如今他误中敌人诡计,死在了这云南境内,倒也不出齐御风意外,但范遥为人何等机警,一生大风大浪都没有将此人如何,怎么却被打成如此重伤?
齐御风正迷惑不解,猛然抬头,看见几个武林人士在院中来回徘徊,有些鬼鬼祟祟,突然心中一亮,叫道:“张前辈,咱们进去看看。”
此时这山庄之中早已没了主人,乱乱哄哄,不过武林人士限于规矩,而且这里的少林、武当高手俱在,谁也没敢公然进得房中,不过细心一看,却也能看见,这山庄内外,每一间屋子,早已被那些不起眼的梁上君子摸了个遍。
虽然说今日是武林中百年不遇的灾难,但这家山庄之中藏宝甚多,只要能取得一两件,那便是意外之财,若是能找到那《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的武林秘籍,那更是快哉妙哉。
齐御风这一进房门,众人登时都是眼前一亮,都跟在身后观看。
这大厅之后,是个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动,东西两方向,各有厢房,白茶夫人所住,便是西厢房,齐御风纵身而前,推开房门,但见那白茶夫人的居所之中,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另一边是张牙床,床上罗帐低垂,床前还放着一对女子的粉红绣鞋。
他微微“咦”了一声,径直向左一转,走到一处无人墙壁之上,抬手一推,登时一道暗门现了出来,众人在他身后不远,眼见他看也不看,就知道暗门的位置,不禁都是微微吃惊。
暗门一开,几道毫光飞射,众人只觉得眼光缭乱,眼前一片白亮亮的此言,如同大海扬波,立起了一道光灿灿的水墙一般。
原来那暗门之后,尽是细如牛毛般大小的钢针,一经激发,登时成千上万,攒射而出,齐御风眼光凌厉,看出不好,登时身形如电,急忙出手,只见他双掌一错,如同一条黄龙一般,身形在空中疾卷,舞起一道罡风,登时将门口之人几十人震出门外。
众人向后一跌入院中,随后站起,都觉得身躯丝毫无恙,当即有人便想,他这一手功夫,以一人摔倒我们几十人,那蒙古的莽汉昨天居然想要与他比试摔跤,当真自不量力。
而有那不怕死的,继续扒门而看,却见齐御风双手舞动,身前犹如大海扬波,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原来他却借罡风激发,将那钢针萦绕在身前,继而随手一甩,上万枚钢针登时齐齐钉在墙壁之上,形成一个大圆。
张松溪眼见齐御风使了这门功夫,不禁拍手叫道:“好太极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本秘籍
张松溪喝彩一声之后,接着又问道:“你却缘何知道这里有个密道?”
齐御风道:“我在西域之时,见多了这种布置,这山庄之内的摆设、物件虽然都是中土的东西,可是这建筑却都是按照西域的法子布置。”
“西方征战残酷,往往一战之后,双方重要人物,都要被砍头,就算侥幸获胜,死伤都要近七八成,一般西方的王公贵族,为了给后代留些钱财,特意设计了这种暗门,就算在外面将整个房屋烧成白地,这藏匿宝物的地方,却也难以找到。”
张松溪眉头一展:“这么说,在东方知道这事的不算很多?”
齐御风点点头道:“不错,就算是一般的波斯人、阿拉伯人也难以知道这种布局,这些都是王公贵族们御用的建筑师才……”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口,与张松溪对视一眼,心中都已经明了,看来这白茶夫人,却与西域的王族大有渊源,而看起来昨夜这伙人,却对这些知识几乎一无所知。
张松溪把守在洞口,另外一边,齐御风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见他拎了一个木色盒子上来。
张松溪赞叹道:“看来齐少侠对这等土木机关之术也甚有心得?”
齐御风随手将盒子放在桌面上,摇摇头道:“不过走惯了罢了。”
张松溪看见这少年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但眼色之中,杀伐果断。坚毅沉雄,想来这几年磨砺。早已将一名逍遥少年,锻炼得坚硬如铁。
两人打开木盒。但见第一本书籍正是《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齐御风生怕书页有毒,轻捻了两下,凑到鼻端闻了一会儿,才确定书本乃是上好的纸张所印,并无什么毒害,不过那书页之上,却泛着一股新鲜的油墨香气。
他心中奇怪,心道这等绝世秘籍。莫非也要大平卖不成?
两人俱是武功精强之辈,看不过几页,张松溪就喟叹一声道:“这确实是北侠郭公的武功心法。”
齐御风也点了点头,两人再看兵书,真经,当也确定无疑,其中九阴真经后文之中,原有五千字的梵文总纲,在这本书册之中。也被翻译成汉文。
两人看完之后,心中思虑却如春蚕吐丝,越来越多,当即对视良久。齐御风才开口道:“她把这些武功秘籍,藏在这里做什么?就是为了让人杀人夺宝么?”
张松溪思虑半晌,也疑惑不得解。他平素急智过人,但对于这白茶夫人的莫名其妙。也表示不可理解。
好半天,他才说道:“这世上并非什么事都有意义。或许对这白茶夫人来说,她可能也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齐御风想了一想,觉得这个“自己找死”的理由不太能讲得通,但是他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当即也不便反驳。
张松溪道:“不管怎么说,这几本书册,总是不假,你乃天下义军之望,这几本书,就交给你保管最为妥当。”
齐御风道:“武当派乃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这兵书我暂且收下,武功秘籍却还是麻烦张前辈带回武当山,留存在真武大殿为妙。”
张松溪摇头道:“不妥不妥,我听说你与这《降龙十八掌》的功夫素有渊源,这学习武功本就是为了抗元,留在观中供奉,岂不是失了郭大侠留书的本意?”
两人推来让去,最终齐御风谢过张松溪,便将三本书册留了下来,但却又拿出《九阴真经》来请教张松溪。
张松溪年过五旬,此时武功早已定型,他武功偏阴柔一路,对降龙十八掌不是很感兴趣;又学过武当九阳功这等与《九阴真经》不相上下的功夫,所以如能浏览一遍《九阴真经》,已经有所感悟,这便已经足够。
相对于这等武功心法而言,对他来说更为欣喜的,却是方才齐御风所言的,武当派为武林泰山北斗之望这句话,这句本来只是用来形容少林的话,被他大气不喘的挪来形容武当派,看着这小子对武当派当真五体投地,日后要跟着少林派死磕到底了。
张松溪少年之时,颇好名望,时不时行侠之际,故意要留下行迹,以供后人赞颂,他此举当时也为武当派赢得了不少名声。
年纪越大之后,这些心思反而缓缓的淡了,但最近几年少林派攻歼武当派,明里暗里,手段极多,他料定日后齐御风能登临大宝,夺得天下,故一路示好,此时终于有了结果。
他坐在房中,与齐御风两人翻阅《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只觉得其中道理,竟然与《九阳神功》所言大致相同,偶有不合之处,两人便静心商讨,大有知己之感。
《九阴真经》讲究以柔克刚,以阴胜阳,自极阴而生至阳,以达阴阳互济之妙;而《九阳真经》却是讲究阴阳调和,刚柔并济,但练法终究还是偏阳刚一脉。
两者殊途同归,练到绝顶之处,都能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防御力无可匹敌,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成金刚不坏之躯。
他二人有如此眼光见识,乃是因为他二人所参悟的《纯阳无极功》,原本是脱胎于九阳神功,却胜过九阳神功的阴阳相济的旷世绝学。
它虽无《九阳神功》对付阴寒内力如同六月融雪那般快捷,却胜在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练者无须如同像张无忌一样熬过全身燥热**之苦,或得大高手打通全身上下所有几百个穴道,内力便无穷无尽的循环自生,也不会像练成了《九阳神功》的觉远大师那样,容易在剧烈战斗后泄气过度致死。
张三丰百岁之后,眼光和武功尤胜过当年王重阳、斗酒神僧等人,他集融会贯通的武学至理,创出的这门《纯阳无极功》,练成后天下武学附拾皆可用,只不过陷于资质和各人的机缘,目前除了齐御风和张无忌之外,其他人均未能练到大成之境。
齐御风越看越是深有感悟,有时碰见绝佳妙句,便几乎激动的要跳起来,他二人看着《九阴真经》的经文,眉飞色舞,几古人汉书下酒之风,许多模模糊糊的感悟之处,登时一朝解脱。
看过《易筋锻骨篇》,齐御风略一回思,对九阳一脉的武功感触更深,他心道,这当年创立九阳神功的僧人,约莫是也同那个创立《乾坤大挪移》的高手一般,虽然纵极想象,创成了这门神功,可自己却没练成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疑团重重
齐御风持《九阴真经》在堂中与张松溪答对,实则外紧内松,他二人均知,此时危机未除,一旦两人离去,外面那五六百人,却不知还要有多少人遭难,灭口。
他二人在此压阵,下不得山,又不能离去,在外面又听不得众门派阴阳怪气的话语和脸色,索性躲进这小楼之中,自成一统。
读完这《易经锻骨篇》,齐御风查探了范遥近况,见他已然睡下,气息平稳,不由得放下了心,他这无极纯阳功最善治疗内伤,料定这范遥恢复之后,寿命定然无碍,但筋骨寸断,虽然有那黑衣女子的黑玉断续膏及时接续,一身武功,却还是大半废了。
齐御风拿起桌上的一枚棋子,在桌面上敲击,沉吟道:“对头是什么人?”
张松溪思忖半晌,艰难的摇摇头,道:“我只知此人来头甚大,不可轻敌。”
齐御风站起身来,从窗口向外望去,眼见昨日还意气风发的天下群雄,眼下人心惶惶,一个个如同落难的流民一般,不禁叹息一声。
这趟差事,不管如何,他明教和武当山都被人拿住了把柄,对日后西凉义军的名声大有损益,东征一事,可能便要缓上一缓了。
正待他思虑之时,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喧哗,不住有人接连向山下跑去,齐御风心中惊讶,出门一看,却见一群和尚,大袖飘飘,正翩然上山而来。
回头告之了张松溪,当即张松溪出门迎接。那为首的一名和尚,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