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穿着运动服被他扎到腰间,两只胳膊被太阳晒的火辣辣的疼,眼看前路一望无际,那种初得奇遇的兴奋感一旦消失,便是无尽的焦虑。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却见前路上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人,齐御风不由得想喊一声,一张嘴,却发现一天没喝水,口干得不行,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来人顺上坡路缓缓走近他,一双眼睛盯住他看个不停,齐御风也愣头愣脑,死盯着来人不放。
只见来人,衣着破旧,身穿土布,背着一捆薪柴,这些还都不算什么,只是,来人头上光着个脑袋,脸sè焦黄,那土布衣裳也是破烂的褂子,一双草叶子鞋更非现代所有……
这……
齐御风目瞪口呆,心中搅得如同一团乱麻,只看着来人,绝不像某个电视剧剧组演员的模样,那脸上的愁苦、困顿、脏乱,也绝非现代人所能伪装的这么像的,再加上那衣服,那鞋,再穷的剧组也不至于给演员穿这个吧?
俩人一行一坐,俱一声不吭,相互瞪眼看着对方,那负薪之人手握一把短柄柴刀,颇有些戒备的神sè。可看到齐御风一身衣裳,却又有些奇怪。
俩人渐渐错过,那负薪汉子临走过他身边之时,狠狠的回头看着,待走得远了,看齐御风没有追赶过来,便撒开脚步,急忙忙跑了开去。
齐御风看人渐渐消失,不觉得苦笑叹一口气,拄着剑站起,提起脚步,继续向山下走去。拐了又拐,眼前一条分叉,齐御风想也没想,就朝大路方向走去,从山脚拐过去,再拐过来,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山崖之下,一片人烟景sè映在他的眼前。
齐御风呆呆的眼望前路看了半天,神sè古怪,慢慢的寻了一片草丛,蹲了进去。
第五章 东躲西藏
眼前一片花红柳绿,围着一个小镇,镇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正是农村赶集的情景,而那那周围建筑,俱是土石砖瓦,雕漆画栋,看那房角屋檐,怎么也不像是现代的模样。
齐御风努力找了半天,没看见一根电线杆子,也没找到一台面包车,更别提现代生活所必须的电线。远远看那边的行人摸样,都是瓜皮小帽配上长袍马褂,脑袋剃得锃亮,后面留了个小尾巴,俨然就是辫子戏的拍摄基地一般。
齐御风却心下暗惊,,谁要是敢说这是长影世纪城的影视基地,他肯定一脚把那位踢到横店影视城去!
这市镇如此之大,有老有少,衣衫褴褛者有之,光鲜亮丽者亦有之,可那语态神气,却无论如何也不是那些粗制滥造的电视剧里面所有的。
我这是穿越了啊!
内心中一阵震撼过后,齐御风拎着宝剑莫名其妙起来。
从那里开始穿的呢?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人家穿越都是遭雷劈,被车撞,掉山崖,摸电门。
要么就是情敌主动帮忙干掉自己,抑或倒了霉了喝口凉水呛死,上网发帖被查了水表,或者**丝以头撞墙,血溅五步,至少也是在故宫里摔个跤,在实验室里做个啥前人没做过的试验,或者干脆世界毁灭了穿越异界……
我这没着谁,没惹谁,怎么就突然穿越了呢?
藏起身形,不让山崖下人发现自己,齐御风躲在草丛里面暗暗琢磨,猛然回想起刚才所见到的樵夫也是脑瓜门锃亮,脑袋上好像隐隐也盘着个辫子……
一拍大腿,我擦!这肯定是昨天就穿了,当时不知道啊。
只因那樵夫衣衫破烂,自己也是累的无jīng打采,未及细想,才忽略了过去,此时一桩桩事情回想起来,那中年男子引他进树林之后,出来就开始不对劲了,那么就是那个人……
齐御风看着手中长剑的古朴剑鞘,不由得感慨起来。
在草丛中蹲了一会儿,风声隐隐传来下面叫卖和吆喝的声音,可听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听不懂。齐御风摸摸自己的头发,迅速的猫腰跑上了山头。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在清朝这个狗rì的年代,自己这一脑袋严格经过“洗剪吹”“焗染烫”六大工序jīng心修剪的毛寸,若是被人发现了,能得到什么待遇?
山下人留的这种在晚清时代成为万国笑柄的金钱鼠尾,当时差不多可以算是全中国男人唯一的发型。
想当年多尔衮颁布的剃发令那一句口号“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何其狠毒,“嘉定三屠”,“江yīn八十一rì”,杀了多少人?
自己这脑袋瓜子模样只要下山被人发现,恐怕立刻就得关进大牢秋后问斩。
装和尚?听说现在对和尚文化要求好像挺高,就算现在装和尚也可能装不明白,听说这年头当和尚还得要什么度牒之类的户口本,自己连现代户口都搞不明白,苦哈哈的在山东那个鬼地方参加的高考,还能说啥啊,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一户口。
再说假冒和尚也是大罪一条。齐御风心想自己就不费那个劲了,好歹身边靠着个连绵不绝的大青山,还是跑吧!
齐御风俯身顺山根原道返回,一边想着,一边前进,此时再顾不得什么枯枝败叶,山路崎岖,只顾得脚下步伐一再加快,逃离了众人眼线,才是正经。
爬了一会儿山,身边渐渐感觉安全了些,齐御风找了个树墩子休息,为自己的命运暗暗担忧,突然脑子中闪出了一句文绉绉的话:“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带,实亡国之陋规。”
妈的,金钱鼠尾!
这年代清朝辫子戏横行电视频道,齐御风虽然不以为然,却也看了不少,没事的时候随手上网查了查,原来清一代男子的发式并不像我们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样一成不变,而是经历了数次演变:嘉庆以前为金钱鼠尾,嘉庆初年进入中期,开始流行猪尾,清末演变为半光头。
也就是说,那些什么《还珠格格》里面的尔康,尔泰,三阿哥,《宫锁心玉》里面的四阿哥,八阿哥,乱七八糟十三阿哥,那些被后世电视文艺糟蹋者们所树立的翩翩公子,脑袋都是光光一大片,后脑勺上留着铜钱大一块头发,梳个老鼠尾巴那样的小辫,辫子细得可以串进铜钱的孔里,跟耗子尾巴一样恶心,所以叫金钱鼠尾。
这种丑的令人无法形容的发型远远比不上后世电视剧里面那种又粗又大的辫子。
齐御风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要“一入满清深似海,从此节cāo全丢光”的话,勉强留个黄飞鸿那样的大辫子倒是勉强可以接受,可是这种金钱鼠尾……
真是不看不知道丑啊,齐御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种头型。
可是回头想想,如果现在真的是嘉庆以前的朝代,那自己就连革命党,洋学生啥的都装不了啊。莫非自己真的要研究一下什么《金刚经》,《法华经》?
齐御风一声感叹,又往山上跑去。此时的他,只觉得这片昨天还恨得半死的山林才是最可靠的,起码要稳定下来才能想想进一步怎么跟外界交流。
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眼见前面一片光亮,便奔了过去,走到近前,齐御风不禁又是目瞪口呆,
这老天爷玩我呢吧?坑人也不带这么坑的。
只见前方一条大道,笔直修长,比以前的山村小道不知宽阔了多少倍,也更修的整齐。齐御风觉得自己上了这条大道,被乡民捉拿进入大牢也就不远了。
齐御风二话不说,转头接着跑,心中暗骂,也不知道那个神经病,居然在这种老山林子里面修这么宽的路,这次他领会教训,只往山上跑,看见哪边山高就奔那里去,行了半rì,直到rì上三竿,也没敢停下来休息。
他虽一夜没睡,两天没吃,但还觉得自己尚有余力。尤其他练了半夜的剑之后,更是jīng神健旺,神采奕奕,而且此时他心里惶恐,人在遇见特别大的事情的时候忍饥挨饿,长途跋涉,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正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仔细看路,前面一个泥塘,中间黑乎乎一块实地,就踩了过去,轻轻跃在泥塘后面,谁知道人一过去,就听见身后“嗯哼”一声,从泥塘里爬出个黑乎乎的怪物,甩了甩身上泥土,便朝他冲了过来。
齐御风听得身后声响,急忙忙一闪身,往旁边一躲,回头再看,前面转过来的,是一只四肢粗短,大脑袋小耳朵,两只长长的獠牙。身上鬃毛又长又硬,后面拖着一个小尾巴的小怪物。
说是小,其实也不算小,看上去足有三四百斤,圆滚滚的身子布满泥浆,口里哼哼着直冒白沫,此时正抬蹄撩蹶子,准备再一次向齐御风冲锋而来。
齐御风这城里的孩子,自幼不说娇生惯养也差不多,看见这玩意儿吓了一大跳,饶是他总算练武之人,胆气较壮,仔细观察了半天,根据他多年来看电视和去菜市场买菜的经验,经过详细比对,再加上猜测联想,终于做出判断:这东西应该就是——猪——吧?
说是猪,可齐御风又觉得有点不想,主要原因这猪也长太丑了,你不跟人家chūn光灿烂猪八戒比,好歹跟菜市场里白白净净的猪头比比啊,你看人家脑袋上一根毛都没有,白里透红,撅着大嘴,看上去还有点萌。你这锯齿獠牙,长的跟沃金似得,而且又黑又臭,身上全是淤泥和水草。这也太吓人了。
齐御风拿眼前的猪跟家里养的藏獒比比,发现即使藏獒也没这体格,狗贩子常说“一獒抵三狼,二獒抵一豹,三獒抵一狮。”又有专家说过“一獒杀三虎;三獒沉航母。五獒戏上帝;十獒创世纪。”
可齐御风看着眼前这只野猪的体型,嘴里终于忍不住绽出两个字:“扯淡!”
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如同脱了缰的野狗一般继续奔跑。
身后野猪见他逃跑,急忙轰隆隆跟上,跟火车开动一般,嘴里呜嗷喊叫,咕噜咕噜好似在召唤同伴似的,齐御风本就怕弄出点动静,招惹是非,此时又惊又怕,只是一个劲的往树林子里面钻。
谁知道这野猪发了xìng子,一般小树根本视而不见,一头擦过去,咔嚓一声小树就折了,齐御风转头看野猪如此威猛,脚下更是跑的飞快。
眼前渐渐开阔,齐御风不由得愁苦起来,别在弄条官道给我吧?
又跑了几步,一人一猪冲出树林,却发现眼前一条断崖,足有千仞,远远山脉青翠,却足有几里之遥。况且,齐御风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着眼睛预测的东西远远不准,看上去几里地,说不上要几十里才行。
齐御风兜着圈子,绕着山崖跑了半圈,就再也跑不动了,野猪将他逼入死角,目露凶光,跑了半天,也忽忽带喘,一张嘴像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
齐御风望望崖下,愁眉苦脸道:“看来,我注定要学会绝世武功了。”
第六章 深山侠隐
这一连番的折腾,本来齐御风早已劲力衰竭,头晕目眩,已是连拔剑的力气也没有,可转头看看那山崖下面,河流如带,触目惊心,说什么也不敢跳下去。
再回头看一眼野猪,手上宝剑,登时便生出了一股勇气,跳下去一死,不跳则未必要死!
深喘一口气,静心澄澈,齐御风转身拔剑,躲过野猪獠牙的冲锋,在它身后全力一刺。
这一剑福至心灵,远较他往rì功力jīng深许多,居然刺中了猪屁股。野猪嗷一声,转头撅屁股,齐御风咬紧牙关,颤抖双手,使尽了吃nǎi的力气,去拔那宝剑,谁知道这剑切肉如泥,稍微一横,便轻巧的拔了出来,顺便在猪臀上又划了一个大口子。
野猪有些踉踉跄跄,全身发抖的转过来,面向齐御风,眼中的疯狂化作恐惧,再次一扑。
可这野猪也是跑了半天,又受了重伤,这次扑击势头已经衰竭,远没有前几次那么力大势猛,齐御风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随即剑如满月,猛然一砍,如同切苹果般将猪头一剑切掉。
野猪失去了头颅,脚下一软,走了一步,便趴在地上不动了,一腔子血哗啦啦喷出来,煞是壮观。
齐御风身子一软,躺在地上,呼呼的喘气。
他本来见野猪身死,绷得紧紧的神经本来已经松懈下来,可猪血如**出
,在地上流成小河。他不得不强打jīng神,支撑着身子翻了个身,躲到一边。
躺在地上休息了半天,越来越觉得那鲜血腥臭扑鼻,实在难闻。
他这一世娇生惯养,在城市中长大,那曾见得如此情景,侧身看那地上小溪般的血流,外加后面流下的粪尿,当下一阵恶心,只觉得胃里像是有一千只爪子挠痒一般,哇的一声,吐在当场。
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他才挣扎起身,万般不爱动弹终抵不过肚子饿得咕咕叫,放着眼前的猪肉可不能浪费。
那边血早流得净了,齐御风走到近前,从猪腿上切了约莫二三斤猪肉,只可叹他手中上古神兵利器,此时却成了屠猪宰羊的家伙。
山崖远点的地方便有山坡,顺着山坡缓缓下去,走到河边,看见清澈的地方,将手中猪肉漂洗干净,找了两块大树叶将猪肉包上,外面糊上黄泥,放在石头上yīn干。
又在树上找了个空鸟窝,加上干草,桦树皮等一大堆易燃物品,掰开揉碎,放在一块石头缝里,解下鞋带,不停的在上面拉拽起来。
等到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