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人行进,远比军马为速,这一前一后。两人搏命之举,城上之人均看的清清楚楚。张中与周颠对视一眼,也都是心中骇然。却又满眼迷茫,不知所解,浑不知元兵之中,什么时候居然出了如此一个高手。
齐御风知道自己此时身后大军如潮水一般,只要这人拖得自己一时半刻,顷刻之间,这大军就能将自己淹没其中,可是自己刚刚逞强,使完第十二重的紫霞神功。此时却那里有力气,再能比这人快上一步。
他只见对方一步迈出,便又近了自己一分,一柄钢刀奔袭而来,飒然有风,劲力沉雄无比,知道已经躲避不过,当即一咬牙关,转头迎了过去。
他陡然一回头。只见一阵光亮在眼前乱晃,忙一掌伸出,穿插在刀刃之中,紧紧贴着长刀的侧面。掌跟发力,绵软有致。
他这一掌乃是天下至柔的的功夫,便是他从九阳真经中所悟出的武学与太极拳相结合。当真是由粘而虚,随曲就伸。以“耄耋御众之形”,他虽然知道对方武功精强。刀上的功夫必然也霸道无比,可是无可奈何之中,却也只能冒险以平生力气一挡,果然这一掌以柔克刚,再借由对方无比霸道的内力一击,他借力一撑,轻飘飘向后一荡,纵身后跃,当即飞出了十丈多远。
那人见他居然敢空手接自己全力一击,而且无论姿势、方位、时刻,无不妙到毫巅,借自己的力气飞出如此之远,不由得惊异万端,“咦”了一声,心中顿时对这小子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敬佩。
但片刻之后,他心中杀机陡起,便又一次弹身而起,直扑向齐御风而来。
正当他一掌拍向齐御风后心之时,突然听闻一声轻微的“波”一声,登时后颈中一凛然,抬眼一看,却见一支长长的箭羽飞出,势夹疾风,功力雄厚无比,直奔自己而来,他久经战阵,听到这破风之声,知道生平所见的弓弩,均无这等威力,当即不敢硬接,便朝左下之处横移一闪,抬刀防备。
他朝城头望去,却见是一名面相五六十岁的胖大老者,手持长弓,威风凛凛,紧紧的盯视着自己,当即他知道他方才一箭,不过是恐吓自己,虽然未必能射杀自己,但自己若是再追,离开这人再近数丈,他箭程路短,自己就定然将被这人射杀,当即心中一凛,停住了脚步,微微叹息了一声。
正当此时,齐御风已经连滚带爬,跑到了城下一百步之地,此时城上弓弩带着霜寒,已经准备就绪,就算两千人马一同进袭,也能立毙无数。
那人眼看齐御风逃脱,心中遗憾不已,但形势所致,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声令下,让军马停驻在自己身后,只见大军如潮涌至,猛然一收,停在了离他不过一丈之地。
齐御风一掌借力之后,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他苦苦支持,却也觉得腰酸腿软,觉得自己好似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他虽然距离城墙只有一箭之地,却远比平日十箭、百箭走的还要艰难,当即他吐一口血,踉踉跄跄,行上几步,再一抹嘴巴,行走上几步,一直到了城墙底下,周颠长绳子一抖,将他身体围住,才终于长呼了一口气,任凭绳索将自己缓缓吊了上去。
等上了城墙,他立刻觉得头晕目眩,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弯腰低首,不断大声喘气,一边段蔷奴走了过来,急忙给他擦去嘴角鲜血,心中关切不已。
另外一边,说不得也皱眉道:“齐小子,你怎么样?”
齐御风喘了几口粗气,和缓了过来,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当即仰躺倚靠在城墙垛边,突然笑道:“我没事,我没事,嘿嘿,嘿嘿……”
周颠道:“你小子大命不死,却也受了重伤,还笑上什么,莫非失心疯了?”
齐御风笑道:“我笑此人武功不弱,可是那股子内功,我却再熟悉不过了,想不到此人浓眉大眼,居然也是个……”
周颠疑惑道:“是个什么?”
齐御风说话甚急,这一连说出几句,内力便又有波动,腹中一阵剧痛,他急忙平心静气,调养内气,又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道:“这人武功,似乎不亚于你罢?”
周颠郑重道:“那是自然,光他那如鬼如魅的轻身功法,这江湖就没几个人能及得上,而他推出一掌,劈你的一刀,似乎也大有名堂。”
说不得也疑惑问道:“看此人武功家数,似乎与中原有异,那是什么武功?”
一边张中,周颠听到这话,都苦苦思索,却也想不起来,究竟何门何派,有这样的诡异武功。
齐御风坐在地上,叹了几口气,说道:“你们可能不知,可是他这身武功,我却再熟悉不过啦,当年……呃,当时我跟练了这武功的人打了好几仗,他这武功,可较那人,差得远了。”
周颠惊讶道:“你不使剑法,也能敌得过此人么?”
齐御风满不在乎道:“那有又什么不能,给咱来两个猪肉大葱包子,再来一碗炒肝,一份芥菜,少爷我分分钟生龙活虎,杀他如同宰猪杀羊!”
周颠满脸不信道:“你小子平日为人厚道,怎么这时候却吹起牛来了。”
齐御风道:“别人的武功不熟我不说,这人武功路数,我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出来啦,葵花宝典、嘿、原来一个黄眼珠的色目人,却也能学会葵花宝典。”
他说起“葵花宝典”四个字,众人皆面面相窥,均是不知,当即周颠问道:“葵花宝典是什么武功?就是这人使的么?”
齐御风道:“不错,这武功诡异非常,行动极速,而且招式诡秘,内力奇险,但凡一个不小心,也容易着了他的道。”
说不得眼望着城下,忧心忡忡道:“这人有如此武功,却只是个副将,真不知敌军首领,是什么角色,这一次咱们原以为河南王的人马能够手到擒来,可是现在一看,似乎却没那么简单了。”
齐御风有些惊异的问道:“他们招数使尽了,还有什么法子能攻下这城?”
说不得微微摇了摇头道:“他先前只不过是行诡诈之计,想要以少死而夺大利,这种想法自然一无所得,可是他若真认真起来,以正道进攻,咱们一时却也难办。”
齐御风惊讶道:“你是说,他先前不过是试试水有多深么?”
说不得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此人冷静之处,实在过人,足足试探了一个月还不足,现在又连番试探,就是向看看咱们到底有什么本事,眼下弓弩已现,天字门的兵马也为他所知,咱们底牌都被他知道的一干二净,而他到底有什么路数,咱们却还闹不清楚。”
齐御风心道,一连死了上千人的探路之法,这真的值得?
正当此时,张中突然沉声道:“敌军攻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烽烟举处海天阔
齐御风坐在城墙之上,猛然之间,觉得大地似乎一下子震颤了起来。
他抬头从垛口处向外望去,只见远远处刀枪如林,在同一刻闪烁着白光,缓缓向前流动。而在同一时刻,轰轰的战鼓鸣响,大片大片的方队,同时向前行进。
三支重骑兵的千人队、两支轻骑兵的千人队、飞驰而出;黑压压的步兵、弓箭手也随之呐喊;火炮掀开炮衣,伴随着云梯、冲车、向前推进。
突然之间,只听得空中一刺耳的尖啸,无数的箭羽从空中落下,散射而来,如同下了一场暴雨一般,齐御风随着那箭雨的轨迹看去,瞳孔不由得一阵收缩。
却只见在营地中央,骑着马匹站成一座座铁塔的明教天字门门徒,此时已经有几十人轰然倒地,鲜血从战马的脖颈、身躯上喷出,黄土地上立刻遍布了红色的消息,刚才还随风飘逸的鬣毛被血泥沾染,顿时失去了神采,战马浑身不停的颤抖着,随之悲哀的嘶鸣着,山寨一直以来坚定认为神乎其神,无所不能的最强劲旅,也受了重创……
这一次天字门从平凉而来,带了三百匹健马,都是千挑万选的良驹,即使前几日劫营,也不过损失了十几匹战马而已,人手丝毫无伤,而这一轮齐射,损失的却也有十几匹之多。
齐御风再仔细看去,却不禁膛目结舌,也略有些心安,只见除了一名天字门门人连人带马被数十支箭羽掀到之外,其余落马之人。却也并无大碍,除了三五人肩头、大腿等要害受伤之外。其余数十人居然随意拍了拍灰尘,就此站起。
但见曹三多小步快跑。引领一群人,迅速将几名受伤之士抬走,其余人昂然挺立,傅有德面色沉毅,巍然挺立,喝一声:“警戒!”
众人当即轰一声立正,站的如同标枪一般笔直,而整个队列鸦雀无声,便是连眉毛都无人皱上一丝。
齐御风见得心中暗暗佩服。点了点头,心道倘若城破,搏命一击之时,就得依仗这三百精锐了。
他回头看向墙外,但见洪水一般的敌军席卷而来,旌旗翻动,黄尘滚滚、蹄声阵阵,一道道黄龙冲天而起,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聚拢正咆哮怒吼一般。向城寨冲来,在青天残火之间。有如云中飞腾一般。
许多兵士见到元军越来越近,直如洪荒猛兽一般,心中都不由得生出绝望之感。当即放下手中刀枪、面面相窥,惊呆当场。
齐御风看见对方几个大家伙好似城楼一般,此时掀开蒙皮。露出黑黝黝的洞口,当即转头问道:“他们也有弩箭?”
说不得点点头。沉声道:“不错。”
“怎么办?”
“等。”
齐御风只觉得这般情景,已经是自己所不能掌控。当即一种无力之感也不由得从内心深处渐渐萌发,他神色紧张,却也只能点点头,然后神经质般又点点头……
“轰”一声,大队的军马已经冲至城下,如同惊涛拍岸,登时间整座城墙似乎也被无数军马所铸造的铁流震得一阵颤动,元军的骑兵捻弓搭箭,向城墙上射去,而更有一支队伍举起了长枪,不断向城门上攒刺飞射。
在他们身后,无数携带着辎重的兵士也随之赶来,挖坑,填土,筑台、安放炮台,云梯,一切井然有序。
城头上的兵士望着城下的元兵有如野兽般冲来,射箭都有些发软,可听到元兵高呼如云霄的的口号:屠城屠城,鸡犬不留!
当即却只能硬起头皮抗住,远方不停的有元兵向盘蛇寨挺进,他们携带着带着抓钩的云梯,巨木捶,只需凑到这孱弱的城墙边缘,一切便无半点悬念。
正当此时,突然与万军混乱呐喊之中,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射!”
而与此同时,说不得与彭莹玉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射!”
无论元兵、还是寨中的兵士,听到这声音,不由得都为之一震,俱是吃了一惊,而于此同时,城墙上众人也从隐蔽之处走出,将早已烧好的滚烫火油漫天倒下,墙下的元兵躲避不及,被烫的惨叫连连。城头兵士却是燃着了火把丢下去,城墙下转瞬变成火海。
元兵暂时停止了进攻,纷纷后退,只见到火海中的元兵浑身上下冒烟惨叫,奋力嘶叫,走了几步,颓然倒地,渐渐被烧成焦炭。
滚油沸沸,无论活的死地人被沾上,转瞬都是浓烟滚滚。烈焰炎炎,一股黑烟蒸腾而上。直冲天空,遮掩烈日。
元兵不断行进的队伍似乎沉寂了片刻,攻城再猛,也是不能扑入火中,齐御风盯视着那火中的身影,倾听着那疾呼惨叫,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却是没有半点怜悯之意,因为他知道,若不能守住这座城寨,自己的下场,绝对比这要死的更惨,在民族与民族战场之上,没有任何怜悯可言。
但不过一刻,随着元兵方阵之中的一声呐喊,攻势又起,远远的地方,高高的箭车之上,每个都载着数十个弩兵,慢慢行近,虽然看似颤颤巍巍,不断晃动,却也坚定无比,那一道道斜长的黑影,铺在地上,也铺在每一个守城之人的心中。
人潮再一次扑到了城墙之外,抓钩,绳索,云梯,渐渐零零星星的搭了上来,此时,藏在箭垛之中的连弩、床弩再一次发怒,只见日光下映着点点光芒,绽放如星,无数箭羽呼啸着,怒吼着,扑向那黑沉沉的铠甲。
连弩对付近程的敌军,而床弩却对遥遥指向地方的攻城器械,只见那长长的箭头之上,带着火药,昂然蹿出。其迅疾之猛,当真无可匹敌。就算那箭车以硬木牛皮遮掩,却也挡不住它强悍的一击。
“轰”、“轰”、几座箭车接连炸开。上面火光四起,弩兵纷纷而落,但随即在他们身后,却又有更多的箭车缓缓驶近。
而弩箭所向,甲骑纵有铠甲之固,却也挡不住密如冬雨的箭弩,每一处击发,便立刻有十几个骑兵接连被射倒,而步卒民夫。并无坚甲,甚至一箭可以穿透两人,三人之后方才停下。
元兵都举起立盾。布成一团,渐渐靠拢,虽然在弩箭接连不断的射击之下,不断有人盾飞人亡,身体被弩箭撕碎,但无数盾兵却也渐渐布成了一道人墙,在他们身后。无数民夫牵引着一个个如同伏牛一般的笨重滑车,向城门之处靠拢了过来。
说不得本来沉然淡定,只是不住随着战况,偶尔吆喝发令。此番作战,冷谦坐镇中央,他与彭莹玉作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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