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猛虎一掌,能将常人的身躯拍得四分五裂,但遇到王召,却似乎稍有不敌,四掌相交,雪风的身形在空中一凝,便向后顿了一顿。
只听得它在空中又是一声沉雷般咆哮,后爪着地,刨出两个大坑,前爪依旧用力前倾,但显然已陷入苦境。
正当此时,虎背上闪出一名少女,一声娇咤,手中长剑金芒闪烁,一剑如裁云分柳,便向王召双眼之中刺去。
王召正与雪风比拼内功,双手并无空暇,此时一见这虎背上的少女手中长剑辉光灿烂,似金非金,整柄长剑,仿佛便是由黄金铸造的一般,而她剑招之中轻柔袅娜,飘逸灵动,也是已所未见,
当即不由得一惊,忙将掌中内力一吐,身形如电,向后激射一丈,退回了本阵之中。
陆大有方才被他掌风笼罩,窒息得不能动弹,此时逃得大难,不由得面色如土,嘴唇有些泛白。
齐御风抢过他手中长白剑,与曲非烟一人一虎站在当前,掩护众人,令狐冲和定闲师太,扶着陆大有退后一丈有余,以防王召再此暴起伤人。
王召暗运内力,消去了胸口的一股滞气,当即冷笑道:“九重的龙象般若功,亏那和尚想得出来,居然花了偌大的心血。”
齐御风一皱眉头,心说这人冷血嗜杀,见识卓绝,弟子武功虽然不算太高,武功家数却也卓然不同,自成一家,真不知是何门何派之人,手上劲力一凝,不由得紧盯住王召的身形,随时便要暴起杀人。
王召见他这一持长剑,气势与方才凛然不同,隐隐有一股大宗匠的气派,而且透露出的杀气,就连自己也不禁有些动容。
他不禁心中一动,心道:“原来方才却看走了眼,这些人当中,以这少年武功最高,剑术最强,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五岳剑派之中,真不知还藏着有多少好手。”
他方才见到陆大有剑术,便以为他是华山派之中剑术最精之人,此时见到齐御风,又见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当即不由得心中烦躁,便想将这些人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免得日后再生祸患。
正当他思虑之时,令狐冲见众人无恙,嘴角却不禁挂上了一丝欣慰的微笑,他想起三年之前,自己执掌华山,原以为华山派也许会就此葬送在自己手中,此时陆大有剑术精进如斯。
而齐御风此时手中握剑,挺立风中,衣袂飘飘,一口长剑来回转动几下,其中玄妙变化,竟然让他有捉摸不透之感,想来他此时剑术比之二个月之前,又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当即他不由得感慨,看来华山派重振旗鼓,恢复昔日荣光,已然大有希望。(未完待续。。)
第128章 白光
王召当年本是江湖之上的匪盗出身,虽然年轻时,也曾行走江湖十余年,但并不算江湖一流的人物,后来他得遇奇人,授予神功,又经过三十年的闭门苦练,方有了今日的成就。
当即他见到齐御风手中持剑,气度非凡,不禁心念一动,便上前一步道:“小友剑术如此高明,不若咱们比试一番?”
齐御风得剑在手,心中亦有底气,见他眼神转动,分明是依然怀有歹意,还打着什么坏主意,当即便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我倒也想看看,你除了偷袭之外,倒还有什么本事。”
王召听到这等讽刺之言,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声冷笑,一双手笼在袖中,风吹不动,便仿佛方才提出挑战之人,不是自己一般。
齐御风见他不动,便上前一步,欲上前进击,就在他迈步的一刹那间,突然觉得一股柔和之极的内劲撞上了自己右手腕脉,他陡然觉得手臂一麻,提不起力来,五指突然一松,长剑便脱手而落。
他心中大吃一惊,知道着了这个王召的暗算,急忙左手轻挥,长袖一挽剑柄,那长剑翻腾几周,便落入他左手之中,他持起剑来,手腕一转,带一个剑花,斜斜又指向王召。
他百忙之中,一眼向王召看去,见他脸上始终如面瘫一般,冷酷到底,身上白袍,便是连衣袖也没飘动半分,心中不由得十分纳闷,真不知他是如何才发出方才那股内劲。
王召本来一股暗劲透过长袖甫然发出。自以为万无一失,身子便陡地暴涨了尺许。衣袖鼓荡,如为狂风所拂一般。便要暴起进击。
但他发现齐御风长剑虽然被他打落,但他随之左手持剑,竟然同右手一般,居然也是毫无破绽,便立刻恢复了常态,他这身形一涨一缩,快逾电闪,便是周围之人,也无一人能够发觉。
齐御风心中恨极。足尖一点,当即拔身而起,手中长剑一吐,便遥遥指向王召,但王召臂膀不动,身形不摇,那股柔和之极的内劲却又是无声无息的袭击而来。
齐御风全神贯注,听得耳边有轻微破空之声,当即略一闪身。想要偏过几寸,却不料那股内劲却正好撞在他胸口之上,顿时他心口一阵烦闷,气血翻涌。剑尖一点地,以剑身为弓,长剑一弯。一个筋斗倒翻退了回去。
齐御风站定,急忙运气一番。将这股内劲缓缓化解,张口便叫道:“一代高人。就凭借着暗算伤人么?日后传扬出去,不怕江湖中人耻笑?”
王召哈哈一笑,目中精光一闪,陡然变得阴冷无比,而口中却满不在乎道:“今日你们几位,还想走得了么?”他只觉得这一个一个,实在太过麻烦,便已下定决心,将在场之人一个不留,免得日后生出祸患。
令狐冲等人听了这话,心中陡然一惊,都心道:“莫非他今日还想着在此赶尽杀绝不成?”
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道:“这位先生,我师姊等人,缘何不能走?”
话音一落,便从院外走进一行人来,高矮僧俗,老幼不等,共有百余人之多。
众人回头看去,曲非烟当即惊喜道:“师太,你们都来啦。”说罢拍拍老虎耳朵,那老虎一转头,便纵跃了过去。
只见身后为首一人,乃是一个女尼,她身材甚高,神采飞扬,身上穿着玄色僧衣,正是定逸师太,她看见曲非烟扑来,爽朗一笑,随即看她骑着的老虎甚是雄伟,比平常老虎还要大上不少,不禁开口道:“你这条大虫,当真吓人,可别就这么扑过来。”
曲非烟临到她身边,跳下坐骑,拉着她的手笑道:“师太,你是出家人,怎么看不出这老虎深具佛性,只吃草,不杀生。”
定逸师太听闻这话,不禁为之一愣,随即感叹道:“吃草的老虎,那可真是难得!”
王召和齐御风距离拉得颇远,此时也转过头去,但见除了恒山派一干人等,还有几十名服色打扮不同的老少尼姑,除此之外,另有几人身穿青色道袍,显然是泰山派之人,几人身穿红色的俗家打扮,便是衡山派弟子。另外这些人身后还有不少人,将那一个小小的后门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鱼贯而入。
王召耳目灵敏,本来早已听出这些人渐渐而来,但方才齐御风剑光铄铄,却令他有些深思不属,当即便没有在意门外这呼啦啦一大堆人的到来。
他身边嵩山派几位长老,看向这一群人,暗中便有些皱眉,心道如此泰山、华山、恒山、衡山四派到得整整齐齐,他们嵩山派却不知他们私下这番串联,真是岂有此理。
齐御风见众人到来,忙退后几步,回头凝望,他见到那些人面色闲适,目光在月色之下温润晶莹的内功高强之人,便有十好几个,当即心中一松,再一细看,却见到那些人背后,隐隐藏着一个光头,不禁心中又是一喜。
他也不理王召,忙回头招呼道:“大师,你也来啦!”
那光头和尚见了他面目,也是一怔,随之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声震屋瓦,道:“你小子,这柄剑可帅得很那,我女儿是恒山派,我是她老子,自然也是恒山派了,凭什么不能来?”原来这和尚不是旁人,正是依琳的亲生父亲,不戒和尚。
齐御风初见不戒和尚之时,还觉得他武功深不可测,此时见他一摇一晃地从众人身后走出,却感觉他身法气度,虽然也是奇高,但门户家数,自己却已经能窥测出一二,不再茫然无解,当即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自忖学了独孤九剑之后,这眼光见识便也增长了几分。
不戒和尚往前一站。他身后六人登时露出行藏,齐御风一见。不由得一惊道:“你们六人,不在华山么?”
原来在他身后之人。便是桃谷六仙,这六仙近日神出鬼没,时常出没于华山玉女峰,出现之时,不是满身泥水,便是身上带着点伤,众多华山弟子,因为令狐冲的吩咐,便也不将其当作外人。每次见他们现身,都好吃好喝的供应,他六人吃饱喝足之余,偶尔也指点华山派众弟子几招。
但他六人行踪不定,这一个多月之间倒有大半月不在华山,这华山山岭连绵,峰峦洞谷,不计其数,几人也不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游玩。齐御风和令狐冲的原本计策便是养着这六人当作看家护院的打手,可是这六个打手太不负责,却也令人无可奈何。
桃谷六仙面色有些尴尬,桃根仙上前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咱们华山派的事。回华山再说。”说罢竟然上前偷偷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可多问。
齐御风见他已将自己当作华山派之人,登时有种肉包子没有白打的感觉。十分欣慰,当即笑着点了点头。
令狐冲上前拉过他手。与众位长辈见面,原来这一次除了浙南水月庵、苏州白衣庵、济南妙相庵、老河口清净庵等门派之人由清晓师太带队之外。另外居然还有泰山派玉钟子老前辈带领了几位泰山弟子,,衡山派向大年、米为义等二代弟子,除了嵩山派之外,五岳剑派其余四派及其旁支的几个门派领袖,也都尽皆到齐,三派菁英,可谓济济一堂。
齐御风听着令狐冲的介绍,连忙一一见礼,一时众人招呼引荐,喧声大作。
他自顾自招呼群豪不理,那边定逸师太与曲非烟说了一会儿子话,却陡然双眉一立,望了望委顿在地的余沧海,手中持剑,迎上前去,对着迎面的王召上下打量了起来。
王召见这师太动作灵便,骨骼高大,身上自有一股凛凛威严,一双眸子,灼灼发亮,瞧着自己,不禁感觉一阵不舒服,当即开口道:“不知师太有何见教?”
定逸师太道:“你方才说,我师姊今日便走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王召本来不识这许多人物,经旁边司马谈小声介绍,才知道此番来人,竟然都与五岳剑派大有关联,不由得紧皱眉头,一时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当即定逸师太咄咄逼人,前来问询,他便开口道:“定闲师太远来是客,洛阳又是嵩山派的门户,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到了此地,焉能有不照拂之理?”
定逸师太道:“所谓照拂,便是强行留客么?”
王召皱眉道:“如若不想留下,也尽可离去,嵩山派绝不为难同道。”
定逸师太道:“不为难同道?为何你练到这般武功境界,还去为难一个孩子?你七老八十,如此行事,丑也不丑,羞也不羞?”
王召心中暗怒,心道这少年为难青城派之人时,可没人跳出来说他还是个孩子,但他心中虽然恼怒,却也不能在如此众多五岳同门面前放肆,当即打个哈哈道:“说什么为难,指教后辈子弟,原本便应该是我辈应尽之事。”
他早听说这定逸师太脾气暴躁,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盛,就是在武林之中也都是谁都忌惮她三分,他武功虽然不惧这恒山定逸,但与一个女人吵架,尤其这女人还是一个尼姑,总觉得不是回事,当即便想含混其词,不去与她争辩。
定逸师太双眉一立,当即道:“如此说来,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应该没事便寻着嵩山子弟,也如此指教一番?越是指教得厉害,便越是显得我辈尽心尽力了?”
她这话一出,登时那些嵩山派长老弟子们便有些皱眉,心道这个定逸师太平素便不讲理,今日怎么却如此牙尖嘴利,今日这四派高手之中,颇有些便是连嵩山派也不愿意轻易招惹的人物,倘若王召此事传扬出去,他们真的抓了自己的几个后辈,如此指教一番,那还了得?
王召见这尼姑越来越是胡搅蛮缠,当即不由得怒道:”你这话好不横蛮,我什么时候那般说话了?”
定逸师太冷哼道:“恒山定逸横蛮了几十年了,你今日才知?还算得上五岳剑派中人么?”
王召怒喝一声道:“君子不予你这妇人争口舌之长,既然话不投机,王某告辞。”说罢便转过头去,摆手便要几名弟子将余沧海等人扶起带走。
他身边之人,数司马谈心思最为灵巧,但听他这话,却不禁也有些踌躇,这五岳聚会,也算一桩盛况,尽管只是意外撞在一起,却岂能四派齐聚,单单嵩山派离开?
日后江湖传扬,岂不是会有人说,嵩山派对五岳剑派失了掌控?
他正欲出言提醒王召之时,却见王召座下三名弟子,向余沧海人走去,半路定逸身形一闪,却将三人拦截了下来。
那三人不知如何处置,便回首致意,求教于师傅。
王召怒发冲冠,当即回头道:“你这老尼,当真要与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