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眼望去,见这绝顶之处空谷清幽,人迹罕至,不禁油然生出一股绝世**之感,不由得心神入定而有思过之意。
又见远峰巍然耸立,尖石嶙峋,有如锐刀利剑,峭壁如削,惊险绝伦,令人望而生畏,不由得俯仰之间便有所领悟,觉得这华山脉络分明;沟壑纵横,从中倒可创出一套奇拔峻秀的剑法出来。
正当他寻找灵感,创造这套惊天动地的剑法之际,突然猛听得远远对面朝阳峰之上,陡然有人一声清啸,只震得群山鸣响。
齐御风不禁全身一震,心道:“那人是谁?内功竟然这等了得?”
他当即提起长剑,jǐng觉的向那边观看,却只见群山挺立,那啸声回绕空际,久久不绝,越来越响,群山所发出的回声来去冲击,似乎有若一条长龙行经空际一般。
齐御风当即提剑朝那边喊道:“是何方高人,来我华山?”他尽管鼓足了中气,声音飞扬而出,与那声音相比,却也跟蚊蝇振翅差不了多少。
齐御风一阵心惊肉跳,心道此人这般内功,当真旷古绝伦,莫非对我华山派不利?当即便展开轻功疾奔下崖。
谁知未曾走出栈道,却只觉身后有人轻轻一拍,他当即回头一看,却只见光秃秃的山崖,又哪有什么人影?
齐御风当即剑尖斜斜一指地,沉声喝道:“是谁?
只听背后一个声音懒洋洋道:”你是华山弟子?”声音清脆娇柔,倒似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所说。
齐御风又一转头,却发现自己身前,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了一位女子。
她身材苗条,但面上蒙着一块黑纱,瞧不见面貌,只露出两个眼孔,一双眼亮如点漆。周身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齐御风心道这人好高的轻功,居然在我不知不觉之间,便转到我的身前,他当即点头道:“不错,方才那啸声,是你的前辈所发么?”
那女子看他一眼,冷哼道:“年纪不大,管的倒宽。”
齐御风见她这一句微露煞气,登时jǐng觉道:“但不知阁下访我华山何事?”
那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从袖中露出右手,只见她这一只手柔若无骨,柔腻细软,手腕之处,皎若白雪。
她手掌一转,露出一个松果,口中说道:“没事闲的。”说罢,这一颗松塔突然在她手心一蹦,便直直朝齐御风额头飞来网游之三界最强。
齐御风见这女子手法jīng微奥妙,松果速度又是劲急之极,破空之声异常响亮,当即大骇,提剑一撩,剑如流星闪电,轻轻一抽,便将那枚松果弹了回去。
那女子见松果被弹回,不禁诧异,轻轻“咦”了一声,伸手接过松果,口中赞道:“好剑法!我陪你玩玩。”
齐御风见这女子举重若轻,气度闲逸,轻描淡写的便接下他以独孤九剑“破箭式”所反弹的松果,当下不由得一惊,心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样的武功,恐怕那不戒和尚也远不及她。
那女子当即迈步上前,姿态飘逸,随手一招,一截树枝无风而起,竟然跳了起来,落在了她的手中。
齐御风立时瞪圆了眼睛,脱口叫道:“凌空取物,这……这是擒龙功么?”
早听说北宋的丐帮帮主乔峰会这路武功,可齐御风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低武的明朝,居然还有能练成这般神功?
那女子嗤笑一声:“土包子,这是控鹤功。”说罢,执起那一条三尺多长的树枝,便朝他面门上没头没脑地打来。
齐御风震惊之余,不及细想,当即上刺一剑,径直指向那女子的手腕,逼她回挡,接着又下刺一剑,令她后退,紧跟着又是上刺两剑,他此时逼得急了,什么剑招剑理完全忘却,只是一个劲的疾刺。
那女子一击不成,当即飘然后退,齐御风每刺一剑,她便飘后去三尺,捷如电闪,如鬼似魅,竟如凌虚而行一般。
齐御风心头剧震,心道轻功练到这般地步,轻飘飘犹如纸鸢一般,可当真闻所未闻,今rì这强敌,可当真来的蹊跷。
当下他危急之际,更不暇细思,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那女子也不抵挡,连退数步,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听起来倒好似拼斗的不是她,而是有旁人在练剑一般。
齐御风听她口中并无敌意,不由得手上一缓,那女子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突然化成一道黑影,欺身而上,一只手又向他抓来。
齐御风那容得她凑到近前,当即心中一惊,内力激荡,手中长剑登时狂乱急暴,迸shè而出,剑花连挽,将周身护住,只见他身边剑光纵横,犹如同时绽放了几朵银sè的牡丹花一般。
那女子见他将一柄长剑,使得如此快捷神速,似乎吃了一惊,身形又是急退,远远站到几丈开外,冷冷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见她这般趋退若神,三五丈的距离居然眨眼即至,轻功之奇,实是生平从所未见,不由得颤声说道:“你……你是人,是鬼?”虽是天光白rì,却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那女子登时柳眉倒竖,怒喝道:“放屁,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小子……你这剑法……是独孤九剑了吧?”
齐御风听闻她居然知道这独孤九剑的名字,当即一凛,想了一想,觉得她既然知道这名字,便定然与这独孤九剑有些渊源,于是便缓缓道:“不错,正是独孤九剑。”
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口便淡淡问道:“风清扬呢?”
第77章 初逢
齐御风听这女子又要寻找风清扬,而且语气之中似乎颇有些瞧不起自己的意思。
当即不由得一阵错愕,心说我都练成了独孤九剑了,你还敢跟我这么厉害?还非得找风清扬出来?
他不由得心道:“此人是敌是友,还须问上一问,看她如此傲慢,那我就借风清扬的名头问她好了。”
当即他朗声道:“风老前辈早已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他说过除非故交好友,否则不见江湖中任何人,请问阁下……?”
那女子冷冷答道:“我不是他甚么朋友,不见就不见罢。”说罢一挥手,转过头去,便又看向华山莽莽群山,但见眼前松涛云海,奇峰怪石,波澜壮阔、气势磅礴,别有一番气象,不由得一阵感慨。
齐御风心道,这人如此年轻,又是个女的,定然不是所谓的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可她这一身武功惊世骇俗,足足胜过他所见过的所有人,却又究竟是谁?
她知道风清扬这名字,却又并非好友,莫非是隐逸的什么前代高人之后,这一手轻功,难道是古墓派的?还是明教韦一笑的子孙?
不管是敌是友,此人一身煞气凌人,目中无人,予人一种高高在上之感,却还是要小心戒备才是无限之爱萌。
他心中如此之想,便紧握手中长剑,暗中使出个苗家剑法的上步摘星的起手式,只要敌方一动,便要使出最激烈的剑法与她相搏。
那女子看了半天华山风光,喟叹一声道:“果然是奇险天下第一山。”
随后口中吟道:“客路瞻太华,三峰高际天。夏云亘百里,合沓遥相连。雷雨飞半腹,太阳在其巅。翠微关上近,瀑布林梢悬。爱此众容秀,能令西望偏。徘徊忘暝sè,泱漭成yīn烟。曾是朝百灵,亦闻会群仙。”
齐御风听她声音清脆,吐属优雅,不禁一愣。心说这位怎么还说着说着居然咏叹起风景来了?文青是种病,得治啊!
那女子说着,侧过身形,随手从腰间拿出一个jīng致的小酒葫芦,拉起半截面纱,向口中倒去。
其时rì方正中,明亮的阳光照在她半张脸上,齐御风只见她肤sè白腻,下颏柔美,光滑晶莹。
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这还是个美女啊!”
只见那酒水溅shè到她腮边,又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当真说不出的好看。
那女子一口酒喝毕,见他怔怔看向自己,又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御风道:“在下齐御风,”
那女子听到齐御风三个字,登时目光流转,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就是齐御风?”
齐御风心道这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可当真奇怪。
当即他点点头说道:“不错,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女子盯了他半天,却并不作答,只是随口道:“你是独孤九剑的传人,按理也有资格与我交游往来,你也要喝一口么?”
齐御风方见她喝酒,那酒sè极清,纯白如泉水,大异与此时普遍的黄酒,不禁食指大动。
但她这伸手一递,却又闻到酒香之中,渗着一股花香,登时便有些腻歪,心说我一个大男人,喝这玩意儿作甚?
而且她说话的口气,如此傲慢,好像是恩赐一般,当真大掉人的胃口,于是他便淡淡说道:“免啦。我不爱喝陌生人的酒。”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不敢么?你也不必如此小心,你华山派气功总诀中有说:气浮如流水不安,心静似高山不动,你现在心浮气躁,我若是真想杀你,易如反掌。”
齐御风凛然一惊,但随后一想,眼前情况的确如她所说,这女子武艺高他十倍不止,若是想杀他,却是不用这么麻烦。
当下他不禁放下戒备,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也不见手臂晃动,只内劲在掌心轻轻一吐,登时那酒葫芦便直直朝齐御风shè来。
齐御风伸手一招,抓住那酒葫芦,未及入口,便闻到那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便已有醺醺之意。
当下他不禁赞道:“好酒!”说罢看也不看,把葫芦凑到嘴上,张口便喝。
他在长白山上之时,早已练出一身酒量,几天不喝,便觉得全身不舒服,可是这华山之上人头不熟,独居思过崖之时,便不好意思让人带酒过来。
这番主动有人上山送酒,可算是过了一次瘾,当下他鲸吞牛饮,只听得骨嘟骨嘟直响,一口气就把剩下的大半葫芦酒都喝干了。
那女子见他竟然将酒全部喝干,不禁微微一皱眉头,哼一声道:“鲸吞牛饮,牛嚼牡丹。”
齐御风听她这般说话,脸sè一红,一拱手惭愧笑道:“好些rì子没有喝酒,失礼了。”当即恭恭敬敬将葫芦送还。
那女子听他道歉得彬彬有礼,当即也不过多纠缠,接过酒葫芦,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柄折扇出来,遥遥指向前方道:“如此风景,你我相逢华山,即是有缘,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齐御风方yù开口,便觉得一股酒劲上头,脑中便有些微醺,全身轻快无比,当即心道,这酒好大的劲儿!
他斜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峰,心道这莫非还要让我也咏诗不成,这些文人墨客的玩意儿,自己可弄不明白。
当即回头摆手说道:“我都看了一个多月啦,再好看——也没啥感想了,实在是说不出来,不像你那么有才,不行,不行……”一句话说完,眼前已现朦胧之意。
他只觉得酒劲上头,一颗心越跳越快,额上也渗出汗珠,当即说完之后,又顺便打了一个酒嗝。
那女子闻到他酒嗝的臭气,不禁当即白扇一折,微微皱起眉头,侧过头去。口中轻叹一声道:“不学无术!”言语之中,似乎有一丝恼怒之意。
齐御风此时早已醉得有些迷乱,当即说话也有点不顾忌,听她这般说,当即便有些不以为然,一摆手快声说道:“你们女人总是风当秋波,花为肚肠,喜欢吟风弄月的,我们男人——可不讲究那个。”
他这声音随口喊出,不似平时压低了声线,嗓音便现出一份年轻人的尖细,那女人登时侧头奇怪的望着他问道:“你今年多大?”
齐御风自嘲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由于前一年饮酒过度,他胡子长得颇早,又加上思过崖这一个多月也未曾修剪仪容,甚至连脸都没洗上几次,此时脸上蓬乱,状如乞丐,一脸络腮胡须,说他有三十,说不定都有人相信。
他当即笑道:“再过年才二十,就是有点未老先衰。”
那女人当即面sè涨红,银牙紧咬,转身就走,齐御风见她也不打招呼,说走就走,不禁一愣道:“喂……!”
那女子也不回头,身形几闪,转眼不见,只留下一句话袅袅传来:“齐御风,告诉你们华山派的,令狐冲没死,不用给他立牌位。”
第78章 消息
齐御风乍听得令狐冲未死的消息,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狂喜,可一抬头,却只见那黑衣女子身形袅娜,几步便跨过了天下第一险的长空栈道,不由得又蓦然心惊!
她行走这般天险,如履平地,罗裙之下轻尘不惹,神态潇洒似凌虚而行,可比那连续向后飘飞的本事,更强了一截,当真奇乎神技。
眼见她拐过山脚,芳踪不见,只留下那一句消息,此后便是余音袅袅,徘徊空谷之间,齐御风一时之际,却又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当下他不由得寻思,此人轻功如此高绝,却又如此年轻,究竟是何方神圣?
早先何三七已经告诉过他,当世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是个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