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另一个蓝衣鬼形怪人,紧随着冲了上来,抖动手中钢叉,一叉疾向张凤阁的前胸刺去。
张凤阁挥手一招“如封似闭”架开钢叉,随手一笔“笑指天南”还击出手。
那蓝衣鬼形怪人攻出一招之后,立时向旁侧冲去,张凤阁点出的一笔,却被他身后另一个黑衣鬼形怪人冲上接庄。
但见身着各色衣服的鬼形怪人,穿梭游走之势、愈来愈是迅快,每人攻出一招,不是向前冲出,就是向旁侧让开。
因配合严密,行动迅快,一个接着一个,绵一下绝而上,冲入阵中群豪,只见眼前一片不同的色彩流转,兵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张凤阁冲入敌阵最深,因此感受的压力也愈大。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些穿着各色衣服的鬼形怪人,不但个个身法迅速,移位出手,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个个武功,都极高强,出手击来之势,十分沉重:
这一种感觉,使他心中大为惊骇。
张凤阁暗中忖道:“眼下跑来冥岳赴会之人,可以说都是当今武林道上的一流好手,但这些兔形怪人的武功,比起赴会之人竟是毫无逊色。”
张凤阁只觉自己已被困在原地,敌人紧促的连锁攻势,紧密异常,竟使他无法擅越雷池一步,既难前进,又无法后退,甚至连左右移动一下的机会,都感觉无此空暇。
双方垦战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张凤阁已不知和好多人交过了手,群豪的攻势,登时被这些鬼形怪人的连锁反击之势阻在原地。
打的时间愈久,群豪发觉的奇怪事情也愈多。
只见那些身着各种服色的鬼形怪人,除了身穿红色衣服的人,不时由口中发出鬼啸般的怪异之声外,其他身着黄、蓝。
白、黑眼色的鬼形怪人,个个都似哑子一般,连一声呼喝叫喊之声,都听不到。
神钟道人一直停在阵外横剑而观,眼看群豪攻势被阻,难再向前冲进一步,心中亦极惊愕,忖道:“看来这些身穿各种服色的鬼形怪人,武功似都不弱,并非是单藉连锁、紧促的攻势,阻止了群豪前进之势。
那蓝衣少女和红衣少女,已退到阵式中心,怀抱兵刃观战,并未合在那些鬼形怪人之中出手。
两个容色艳丽的少女,亭亭玉立在各种不同服色的鬼形怪人群中,看去更显玉容如花。
神钟道人看了一阵,心中忽然觉出这些鬼形怪人,似都非一般普通武林人物,好像每人都身负着上乘武功。
他们既可随着五鬼阵图变化,配合的异常严密,又可单独抢攻防守,各成一体,不觉大生惊骇。
神钟道人暗暗忖道:“这般人难道都是冥岳门下弟子不成?
如若冥岳之人,个个具此身手,这一战鹿死谁手,实难预料了。”
正忖思间,忽视敌阵之后,奔来一个全身白衣,怀抱玉尺的少女。
她冲入阵中之后,在那蓝衣少女耳边,低语了一阵,退到一侧。
那蓝衣少女微一点头,高举手中兵刀一挥。
正和群豪力拼的鬼形怪人,忽然向两侧撤去,眨眼间,广列成两行整整齐齐的行列,让出一条路来。
那蓝衣少女缓步走了过来,红衣少女和那怀抱玉尺的白衣少女,随在两侧相护。
群豪目睹那些鬼形怪人,忽然间,退列两侧,一时之间,不知是何缘故,因此也一齐停下了手。
那蓝衣少女相距群豪七八尺处,停了下来,娇声说道:“少林寺那老和尚,已陷入了回轮殿中,不知你们这群人中,那一个代他领袖群伦?”
群豪一齐转头向神钟道人望去。
神钟道人心中暗暗忖道:“群豪并无推举我出来主盟大局,那少女明言喝问,实使人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出面?”
那蓝衣少女星日流转,溜了神钟道人一眼,笑道:“不要想啦,就算你这老道士主盟好了!”
神钟道人大步走了出来,喝道:“贫道向不喜欢和人轻浮言笑,姑娘最好能庄重一些,免得给人以下贱之感!”
蓝衣少女格格一阵娇笑,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干金小姐,你说我几句,姑娘也不放在心上。”
神钟道人微微一皱眉头,道:“姑娘有什么事,请快些说吧!”
蓝衣少女目光环扫了群豪一眼,说道:“那老头、老樵子、老和尚,都已陷身回轮殿中,正熬受千劫回轮之苦……”
忽听一声高喧的佛号声,打断了尹;蓝衣少女未完之言,紧接着梵音群和,少林群僧齐齐合掌当胸,高诵大悲经文。
蓝衣少女虽然凶残成性,但听群僧高诵的经文,也不禁心头怦然一震,只觉那声声经文,有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佛号梵唱,延续足足一盏茶工夫之久,才逐渐的停了下来。
方兆南。陈玄霜一直随在神钟道人身后,刚才群豪冲人五鬼阵中,和那些鬼形怪人打斗的甚是惨烈,但他两人始终没歹出手,因为方兆南突然想起陈玄霜身上怀着的“血池图”来。
这次冥岳之战,胜负甚难预料,如若不幸陷身冥岳,此图或将为冥岳中人所得。
一时之间,他不知是否该把陈玄霜身怀“血池图”之事,泄于神钟道人,心中大感困惑,忘记了出手之事。
陈玄霜看他站着未动,呆呆出神,也未出手。
待群僧高诵大悲经,为陷身在回轮殿中的方丈致哀,方兆南心情才镇静下来。
他虽然不了解那经文的要义,但闻声声和唱中,一片舍身救世的慈悲梵音,登时激起了他满腔豪壮之气。
抬眼望去,只见那排成的两行鬼形怪人,在听得经文之后,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那篮衣少女似已惊觉,脸上容色大变,幸得那梵唱很快的停了下来,那些鬼形怪人的骚动,也随着静止。
神钟道人,突然振剑长啸一声,道:“大方禅师,乃道行深博的高憎,岂能为尔等所困,姑娘如再无什么话说,贫道当破阵而入了。”
那蓝衣少女笑道:“五鬼阵变化如何,你门都已经亲目所见,就凭你们这点本领,想冲过阵去,实非容易之事,不过……”
神钟道人冷冷接道:“不过什么?”
蓝衣少女道:“不过现在已经用不着你们打了。”
神钟道人道:“贫道不信真的就闯不过你门一座区区五鬼阵图。”心中却是暗暗忖道:
“我冷眼旁观甚久,虽然想出了几个破阵之法,但能否收效,还难预料……”
只听那蓝衣少女娇笑之声,又在耳际响起道:“家师已传下圣渝,着我们三姐妹,带你们到回轮殿上相见。”
神钟道人暗道:“听她口气这等轻松,难道大方掸师。袖手樵隐。萧师叔等,真的已被他们困住不成”心念电转,口中却朗朗答道:“别说一坐小小回轮殿,就是刀山剑林,也不放在贫道等心上,三位姑娘请带路吧!”
三女缓缓转过身子,慢牛而行。
神钟道人带着群豪,紧随在三女身后,从两行排列整齐的鬼形怪人中间走过。
只见一座青石砌成的大殿,拦住了群豪的去路,大殿两侧。
排立着八个赤足白衣少女,每人手中都横着一柄缅铁软刀。
八个赤足白衣少女,忽向后退开。
那蓝衣少女当先步入殿中,逐渐隐失在茫茫的烟气之中。
红衣少女紧随在那蓝衣少女身后而入,步行至大殿中间,突然回过头来,静立不动,挥动手中拂尘,扫开身前茫茫云雾般的烟气,烛火闪耀中笑容隐现,远远看去,有如雾中仙子。
那怀抱玉尺的白衣少女,却在进了殿门,立时停下,回头目注群豪,冷冰冰的说道:
“人生死门,请进回轮殿吧!”
神钟道人一面缓步向前行去,一面运足眼神冲向殿中探看,但见烟气茫茫,殿中景物若隐若现,竟是无法看得清楚。
方兆南,陈玄霜紧随神钟道人身后而入,当走过梅绛雪时,忽然见梅蜂雪娇躯一转,疾由身前穿过。
但觉一只滑腻的玉手,轻轻和自己的右手一触。
方兆南本绝顶聪明之人,立时警觉,合掌一抓,果然觉着手中多了两粒黄豆大小的圆圆之物。
抬头看去,梅绛雪已疾向一侧奔去,白衣在烟气中闪动,眨眼间消失不见。
那停在殿中的红衣少女,此刻也突然消失。
神钟道人拔出背上的长剑,举手摇了几摇,剑光在烟气中晃动,烛火下闪光,相随群豪,纷纷拔出兵刃来戒备。
忽然响起了一声大震,回轮殿两扇大开的铁门,突然自己关上。
这时,尚有不少人留在殿外,被那自动关闭上的铁门把群豪分成了两截。
神钟道人举起手中长剑,连续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子。
这是示意武当门下弟子的讯号,随侍他身后的武当门下弟子,立时迅速的排成了五行剑式。
大殿中的茫茫烟气,愈来愈浓,群豪如置身晨雾之中,渐觉衣履微湿。
忽然间,由那浓重的烟雾一角,传出一个清脆的笑声,道;“决些放下手中兵刃,盘膝而坐,听候发落,如再不听警告之言,可不要怪我手辣心狠了。”
声音婉转,脆若黄茸,听来甚是悦耳。
大殿中烟雾太浓,神钟道人虽有甚好的目力,也无法看清丈外之物,只闻其声,难见其人。
这似是另外一个世界,群豪个个手握着兵刃,但却找不着敌人行踪。
暮地光线一暗,大殿中高燃的烛火,陡然熄去。
方兆南突然想到了手中紧握之物,心中猜疑不定,举手放在眼前一瞧,只见是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
旁侧突的伸过一只柔软的玉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耳际间响起了陈玄霜低声细语,道:“南哥哥,你心中害不害怕?”
方兆南道:“不怕。”
陈玄霜移动着身躯,紧紧的偎了过来,道:“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怕。”
方兆南嗯了一声,正待答话,忽觉身后一股力道撞了过来。
在这等幽暗如夜,水雾弥目的环境中,大都要凭藉耳闻之力,和武功上的感应,来防袭克敌。
方兆南觉着身后撞来了一股力道,本能的向旁侧一闪,回手一剑扫了出去。
只听一个凄厉的惨叫,也不知什么人,被他一剑扫伤。
当他回剑扫出之时,已想出这出手连五指也难看得清楚的大殿中,都是自己人,但剑势已经出手,再想收回,已是不易但他却未想到,这一剑,竟然会伤了人。听那惨厉,尖锐的叫声,那中剑之人,即不是被伤到致命要害,亦是关节大穴的紧要之处,不禁暗叫了两声惭愧。
他正在愧感交集之间,忽听一阵兵刃相击的乒乒乓乓之声,响的甚是急促,似是双方正展开一场十分激烈的拼搏。
方兆南一提真气,凝神望去。
但因大殿中水雾过浓,难见三尺以外之物,只隐隐可见闪动的兵刃……
又是两声惨叫,又不知是什么人受了重伤。
方兆南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敌暗我明,他们又极熟悉殿中地形,若让他们隐藏起来,暗中突袭,那可是防不胜防的事,如再施什么轻巧暗器,纵然殿中都是当代中一流高手,也是不易闪避。”
一侧壁角中,又传出那娇柔的声音,道:“我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去想,再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立时全部屠杀,那时,纵然再想束手就擒,也不行了。”
暮闻一阵清啸之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道:“殿中水雾甚浓,诸位快请住手。”
方兆南听声辨音,已听出那正是神钟道人的声音,低声对陈玄霜道:“这大殿之中,伸手难见五指,纵是对面相站,也难看清楚对方面貌,那妖妇只要派出三个熟悉此殿中形势之人,在中间挑动起来,势非闹成个自己残杀之局不可……”
陈玄霜低声笑道:“就算在更黑暗些的地方,我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是你了。”
在这等生死茫茫险恶难测的环境之下,最是容易动情,方兆南不自觉的把手紧了一紧,拉过陈玄霜的娇躯,紧紧抱在怀中。
浓重的水雾里,无法看清楚陈玄霜是喜是羞,只听她口中轻轻的樱了一声,把脸儿贴在他的前胸,低声说道:“南哥哥咱们恐怕出不去了,这弥漫的水雾中含有奇毒。”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呢?”
陈玄霜道:“我闻到这弥漫的雾中夹杂有一种极轻淡的幽香,因这香味太过轻淡,别人极不易辨觉出来……”
方兆南道:“你怎么能够闻觉出来呢?”
陈玄霜道:“过去我和爷爷在一起,曾经嗅到过这种轻淡幽香气味,那天爷爷不在家,我跑到他卧室,打开了他一只铁盒,那盒中放了几朵干枯的花,那轻淡的香味,就从那花上发射出来的。
不过,那次我嗅到的香味较浓,这水雾香味比较清淡,所以我在初入大殿之中,井未觉得……”
她轻轻叹了口气,接道:“现在,我依在你的身旁,心中平静极了,虽然明知道就要死了,可是我一点也没惊怯的感觉方兆南急道:“师妹,你再仔细嗅辨一下水雾中的香味,看看有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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