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樵隐大怒,背在身后的左掌突然疾拍而出,一道奇功潜力,把石室门口封住。
周慧瑛疾向前冲的娇躯,奔到门口,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暗劲压了回来,不禁惊的一愣。
只听史谋遁冷笑一声,道:“用心看着,我现在就传你’七星遁形’的身法正七变。”
说完,也不管周慧瑛看了没有,立时就在那预先划就天罡六位的脚印之上,纵跃游走起来了。
周慧瑛赌气闭上了眼睛不看,袖手樵隐也不管她,只自管依照原定传投之法,在天罡七位上面移动游走。
她虽然想赌气不看,但过了片刻之后,怒气渐消,心中忽然想到临行之前,父亲谆谆告诫之官,再三叮咛要自己珍惜这枚索恩金钱,指定以金钱易学袖手榜目的‘七星遁形’身法。
如果自己和他赌气不学,三月期满归见父亲之时,只怕要大伤爹娘之心,心念电转,突然睁开眼睛望去。
只见抽手樵隐史谋运鹰结草绳,不停旋转飞瞩,身躯有如电闪雷奔一般筒室飞绕,看得人眼花练乱。
周慧瑛不觉一昆秀眉,心中暗自说道,“这等绕室飞转,杂乱无章的跳来臼去,有什么好学的,只要是轻身功夫高强之人。
那个不会。”
正自心念转动之间,忽见史谋遁疾转如轮的身子倏然而停。
冷冰冰说迫:“这‘七星遁形’正七变的身法,共有四十九步变化,每个星位六变,这是‘七星遁形’身法的基本步法,现下我已走完四个星位。
四七二十八步,每一步一个变化,已去了二十八变,还有三个垦位未走,三六二十一步,尚余二十一变,你自己闭目下限。
不能怪我不传。
不过,我这’七星遁形’身法,合则一体,分则各具妙用,每一个星位变化,都有它的用处。
你已借过四个星位,念你中途知悔,我破例提示于你,错过的已经设法补救,余下的三个星位变化,希望你能留神看着,只要你能记一半,就算你不虚此行了。”
周慧瑛道:“你转的那等快法,教人如何能看得清楚:分明是借故推倭隐技自珍,不想传人罢了。”
袖手樵隐一连冷笑数声,道:“要不是看在索恩金钱份上。
老夫早就一掌把你活活劈死了,你自己看不懂,怎么能怪老夫藏私?”
周慧瑛大怒道:“我要能一眼就能看得懂,那个发了疯跑到你这朝阳坪学它不成?”
这两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声色俱厉,义正词严,无懈可击。
只见袖手樵隐史谋遁怔了半晌,伸手拍着脑袋自言自语说道:“难道真的是我教的方法错了么?”
周慧瑛道:“哼!自然是你教的方法错啦,还会是我学的错了不成?”
袖手樵隐冷冷的说道:“不管我教的方法有没有错,但你自己不能一看就会,那也怪不得我,反正我没有藏私,这后三个星位的二十一变,我走的慢点,你要再瞧不懂,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话,身躯微晃,人已站上星位。
突然他昔有所悟的懊了一声,大声问道:“你看的什么地方?”
周慧瑛道:“看你的身子,团团乱转,疾如风轮,看的人眼花综乱,那里还能看出你转动的身法。”
袖手樵隐道:“那就难怪你看不值了,如是在对敌之时,被人看出身子转动方位,假人以可乘之机,那还算是什么身法?”
周慧瑛被他反问的怔了一怔,暗道:“不错,如是身子未动,先被敌人看出了方位,无异先输敌人一着,这身法自是不必学。”
略一沉吟,问道:“那要瞧什么地方?”
史谋遁道,”老夫生平尚未见过像你这丫头一般的笨人,我预先在这石室地上,布下天罡七星之位,而且又在每一星位之上,划下了一个脚印,那自然是要你瞧我的脚步移动了。”
说完之后,不待答话,立时移步游走起来。
周慧瑛心中想瞧他的身法,不敢分散精神,顾不得口上吃亏,屏息静气,聚精会神看着他移动的脚步。
这次袖手樵隐果然慢了许多,移步出足,均清晰可见。
只见他一移步,身躯必先摇动两下,而且着足起步的姿势。
无一雷同。
在三个星位之上,交互移动了二十一步后,倏然而停,道。
“这正七变的身法四十九步,我已传完,你能记多少学会多少。
和我无关,现在给你三天时间,自己练习,三日之后,我开始传你反七变的身法。”
说完,大跨步直向室外走去,一派冷漠神情,连望也不望周慧瑛一眼,其人生性之冷,当真如冰浇石刻一般。
周慧瑛幼得父母悉心传投,已具极深厚的武功基础,虽因她天性娇憨喜玩,未能全部承得父母衣钵,但因周佩夫妇相授得法,又是从小调教、其武功造诣已非一般江湖武师能望其项背,内外轻功,均有相当成就。
再加上她兰心意质,冰雪聪明,自留心目睛袖手樵隐史谋遁移动的身法之后,心中已觉这是一种极为深奥的奇罕武学。
她不禁暗自悔恨,赌的什么闲气,白白放过于载难逢的机缘。
但她乃心高性做之人,心中虽大感失悔,却又不肯去相求袖手樵隐再教一遍。
何况她心中亦很明白,纵然厚颜央求,以他那冷漠生性,也只是白受一顿训斥讥笑,于事无补。
呆了一阵,心中突然一动,暗自责道:“人家骂我傻丫头,想来真是不错,再要呆想下去,只怕连心中所记后三个星位的步法,也要忘了。”
念转意生,凝神澄虑,排除心中杂念,依照胸中所记,模仿袖手樵隐靥身移步之法,在后三星位上,游走起来。
她在看人游走间,虽然觉出不易,但尚可看的清清楚楚,那知仿人一走,立时感到繁难异常,不是出步不对,就是姿势变样。
走了二三十遍,竟无一步走的和人一样,这才体会到,‘七星遁形”身法,原来是一门博大深奥,蕴蓄玄机的非常武功,不禁又急又气。
她自幼在父母娇宠之下长大,自恃聪慧,不论什么武功,一学就会,是以对学习武功一道,从未耗费过多少心血。
现今聚精会神,竟难仿学一步,只觉自己从未如此笨过。心烦气躁,越走越错,越错越急,越急越气,索性停下身来,坐人地上休息。
但感满腔委屈,涌上心头,愈想愈是难过,不觉间鸣鸣咽咽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胸中的无名怨气渐消,气消神清,人遂安静,静生意、慧萌智明,立时盘膝坐好,闭目运气调息。
行功一周,心神顿觉宁静平和,缀级站起身子,重又开始仿效游走身法。
这一次,她已智珠在握,果然觉得走对了两步。
但是,走对两步之后,立即发觉以后的步法,又错乱不对。赶忙停下,再行运调息,侍心神安静之后,又再仿走。
奇奥的”七星遁形”身法,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方兆南两度入室探看,她都毫无所觉。
方兆南不敢惊扰她用功,只好俏然而入,又无声无息的退走。
冷僻的袖手樵隐,传过周慧瑛的武功之后,一直就返回茅舍之中。
盛金波也不知忙的什么,一出茅舍,从不停留,就又匆匆的进去,他虽和方兆甫相遇数次,但却从未和方兆南打过一个招呼。
方兆甫也不好自我没趣和人攀谈,只好一个人在大突岩上游来走去。
待到天色入夜时分,才见盛金波走出茅舍,到他身侧,说道:“兄弟已代方兄备好安宿之处,请随兄弟瞧瞧去吧!”
方兆南只觉这师徒两人,冷俗得直似要把世上之人,全部摒弃一般,也不愿和他扯谈,点点头,淡淡一笑,道:“有劳盛兄了。”随他身后定会。
盛金波领他进了茅舍寓门,伸手指指左侧两间茅屋说道:
“方兄宿处,就在那厢房之中,兄弟已在方兄室中备好食用之物。”
说完话,随即转头而去。
方兆南级步走人房中,果见靠壁角处,放着一块尺许见方的山石,上面放着两碗冗菜,一张麦面大饼,一大碗小米稀粥。
另一个窒角处,放着两张羊皮,堆着一床毡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腹中早已觉着饥饿,匆匆的吃昙饼粥,便解下佩剑和衣仰卧在茅草上面,径拉毡毯覆体。
方兆南辗转在茅草堆上,久久不能成寐,师妹一向在仆女环恃之下长大,娇生惯养,眼下独处石室,不知她如何能受得了。
还有,恩师夫妇迟难怪死之事,也绝不能长久瞒骗着,他想她在知道此凶讯之后,定然要哭个死去活来,悲痛欲绝……
就在他长叹未绝之际,暮闻一声长啸,划破夜空传来。
方兆南闻声吝觉,霍然挺身坐起,随手抓起长剑,身躯一晃,穿门而出,直向那断石桩来路处奔去已他刚到突岩边缘,已瞥见一条人影,冒着夜暗,跃踏断石桩飞度而来,眨眼之间,来人已到最后一道断石桩上。
这时,方兆南和来人相距不过三丈多远,运足目力,藉繁皇微光望去,看来人身着一袭长衫,正是他念念不忘,急干早见的张一平。
不觉心头一喜,立时高声叫道:“张师伯,晚辈方兆南特来迎驾。”
只听张一平口中轻微一哼,声音异常低弱的说道:“贤侄快请助我一曾之力,接引我越渡这断壁绝壑。”
方兆南听他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心中大感惊骇,赶忙解下身上披风,但闻一阵嘶嘶声响,一件黄缎披风,被他撕成数条,迅速的结连在一起,抖手向张一平投掷过去。
最后一道断石桩,和突岩相距约有三丈多远,他这连结的披风,只不过一丈有余,情急之下,没有想到,投掷出手,才知相差一半还多,赶快收回,说道:“师伯暂请稍等待,我去找条长索来接你。”
张一平叹息一声,叫道:“不必了,我已无能再控制发作的伤势,时机转瞬即逝,你用力拉住,投掷过来吧!”
方兆南听他说话之声,时断时续,心中虽感此举大过冒险。
但又怕自己去找绢索的时间,他真的伤势突然发作,跌下断崖。
当下喝声:“师伯小心。”第二次把手中连结的披风投掷出去。
张一平在他披风掷出手的同时,强提一口真气,从最后一道断石柱上跃起,身躯横越绝壑,凌空直飞过来。
他身负之伤,似是很重,双手刚刚抓到投来的披风的一端,身子已真向下面坠去,当真是生死一发,谅险万状。
方兆南知他身负重伤,如果在中途真气散消,定然要急坠下去,早已气沉丹日,稳住马步,一见张一平双手抓住披风,立即用尽生平之力,往回一带。
但见张一平疾沉而下的身躯,忽然间又升飞起来,直向大突岩上冲来,方兆南双臂疾张,一把抱住张一平的身子,急退两步,卸去急撞而来的一股猛劲。缓圣粑张一平放在岩石之上,问道:“师伯的伤势很重么?”
张一平急喘了口气,微微点头道:“我……伤的很重……”
话未完,忽的一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又缓缓闭上双目。
方兆南看他伤势修重,不觉心神大乱。
正待把他抱入自己住的厢房之中,再去求袖手樵隐替他疗治,那知一转脸,即见袖手樵隐就站在自己身后四五尺处,双手背在后面,仰脸望着天上星辰。
不知他何时已经到来,也不知他是否看到张一平受伤之情。
只见他神态之间,却是一派悠然自得,不觉一皱眉头,道:“史老前辈,这位是……”
袖手樵隐头也不回的冷冷答道:“不必说了,他叫张一平,三十年前,已和老夫相识,那里还用你引见!”
方兆南听得心头一凉,暗道:“好啊!你对三十年前相认之人,竟也是这般冷漠,看来那袖手二字,恐怕还不足以形容你的为人。”
心中在暗责他冷漠寡情,但口中却道:“老前辈既和在下师伯谊瞩老友,那是更好不过,现下他身受内伤甚重,深望老前辈,看在故旧憎谊之上,能为我师怕疗治一下。”
袖手樵隐道:“如果你以索恩金饯相求于我,我自然要立时替他疗治,如果不愿以索恩金钱交换,请恕老夫没有这份香他疗治伤势的逸兴。”
方兆南道:“救人一命,胜造六级浮屠,何况老前辈还和我师伯早已相识呢!一个人的生死大事,自可当作儿戏说笑?”
袖手樵隐怒道;“谁和你说笑,我说的句句都是真实之言,老夫生平只认那索恩金钱,除此之外;什么人也和我没有关系。
生死由他。与我何干?”
方兆南冷笑一声、道:“老前辈当真是铁石心肠,晚辈今宵算是开了眼界,见了一代奇人啦!”
袖手樵隐冷冷的接道:“张一平昔日虽曾相助过我,但我已赠送给他索恩金钱一枚,他要把金钱转送于人,我岂能还他两次恩不成?”
方兆南缓缓从怀中摸出索恩金钱,正待交于袖手樵隐,忽见张一平睁开眼睛,立时一缩手,又把索恩金钱放回怀中。
张一平目光缓级由袖手樵隐的脸上扫过,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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