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句句说教,听得涂菲媛只想吐,面上却装得比白村长还好,点头答道:“知道,多谢村长。我家没有要帮忙的,就是有点穷,买不起果子吃。这盘苹果,村长便送我吧?我拿回家给爷爷奶奶吃。”
“不行!”邹氏立刻驳回道,“这是要送进沈家的,沈家主子都没吃呢,你吃了不合规矩。”
涂菲媛淡淡点头:“哦。”她本就不稀罕什么果子,白村长给了就给了,她拿回去给阿俊吃。若是不给,就是自打脸,什么慈祥关心都是装的。转过身,抬脚走了。
看着涂菲媛的背影,一片失望的模样,白村长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瞪了邹氏一眼:“瞧你办的事!”他才装出一副慈祥长辈模样,硬生生施了人情给涂菲媛,邹氏倒好,一下子将这份关心弄成虚情假意。
“就不给她吃!”邹氏反瞪了白村长一眼,走过来拿起一只苹果,照着最红的地方咔嚓咬了一口,随后丢进鸡圈里:“我就是喂鸡,我也不给她吃!”
涂菲媛走出白村长家,便往回走去。不料,才走出不远,蓦地拐角跑出一个人来,一下子将她撞倒了。来不及起身,耳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抓住他!黑妞子!逮住他,别叫他跑了!”
声音尖锐而硬邦,是独属于三婶刘氏的声音。涂菲媛睁开眼,看见眼前闪过一抹褐色的影子,便伸手一捞,抓在了手里。是一条腿,一条男人的粗壮小腿。
“放手!”头顶上传来一个粗粗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抬脚便去踹涂菲媛。
涂菲媛眼睛微眯,抓着男人的腿,一带一拉,顿时间,男人站立不住,又踉跄倒在地上。这一下,刘氏便追过来了,站在男人身边,照头就打:“日你祖宗!丧天良的郑屠户!竟想害我闺女!老娘打死你!”
“郑屠户?”涂菲媛惊讶地爬起来,站在一边,看向躺在地上,被刘氏举着擀面杖狠狠打的男人,“三婶,这不是三姐夫?你怎么打他?他干什么啦?”
刘氏没空搭理她,举着擀面杖,狠狠照着郑屠户的身上打:“狗日的!那小娼妇的孩子掉了,关我家玉儿什么事?你竟狠毒,要害玉儿肚子里的孩子!那难道不是你的孩子?畜生不如的东西!害我玉儿!老娘打死你!”
刘氏气急了,眼睛都是通红的,举着擀面杖朝郑屠户的头上打。就在刚才,她的大闺女涂玉儿,差点就死了,一尸两命!
原来,今天下午,涂大河下地干活去了,并不在家。涂珠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在家。就只有刘氏在家,照顾怀着身孕的涂玉儿。孰料,在厨房里擀面条的工夫,便听见屋里传来涂玉儿的叫声:“你要干什么?”
刘氏一惊,连擀面杖都来不及丢,就跑了过去。却见郑屠户拧着涂玉儿的手,把她往墙上撞,一边撞一遍恶狠狠地道:“毒妇!你害死我儿子!我要你儿子偿命!”
涂玉儿护着肚子,整个人蜷成了虾子一般,脑袋不可避免地撞到墙上,立时磕破了,鲜红的血就顺着脑门流下来。落在赶来的刘氏眼里,顿时气炸了,拎起手里的擀面杖,就朝郑屠户打了过去。
郑屠户先时还抵着,谁知刘氏发了疯似的,他竟然抵不过,便撂下一句狠话,拔腿跑出家门。刘氏见他还敢撂狠话,混账透了,直是恨极了,就要打死他不可,拎着擀面杖就追出来。直到郑屠户拐角时没看清人,撞上了涂菲媛。
“喀!”就在这时,刘氏手里的擀面杖断了,却是郑屠户身强力壮,一身腱子肉,结实得很,擀面杖竟然不抵用,生生打断了。
断了擀面杖的刘氏,不由得也吃了一惊,索性丢了擀面杖,上手去挠:“狗日的,我闺女嫁给你,哪点儿做得不好,你被猪油糊了心,这般欺负她?你个没良心的畜生,我打死你!”
郑屠户趁着擀面杖断了的空儿,一个跃身弹起来,再不怕刘氏,伸出手臂将刘氏一推:“她害死我儿子!她个毒妇!”
“呸!我家玉儿谁也没害过!那小贱人肚子里的种是怎么掉的,我家玉儿可不知道!那小贱人无媒无聘跟你私通,谁知道肚子里的是谁的?也就你个王八,头上绿得冒油,还觉着是自己的种!”刘氏抱住他的胳膊,掂脚抬手,往他的脸上挠过去。
郑屠户满脸凶相,抬起巴掌就朝刘氏打过去:“再敢污蔑我的香儿一句试试?”话没说完,蓦地一个踉跄,手便打偏了,扭头怒目看过去。
却是涂菲媛听了刘氏的话,又结合郑屠户的话,隐约瞧出点苗头来。涂玉儿与郑屠户是夫妻,两人从不曾有孩子,眼下涂玉儿才怀了孩子,如果生下来,就是郑屠户的长子、长女。郑屠户口口声声说涂玉儿害了他的孩子,扬言要弄死涂玉儿的孩子,却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面,听到一个名字“香儿”,才明白过来。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踹他腰上。待他转脸过来,便又抡起胳膊一拳打他脸上。
郑屠户淬不及防,挨了两下,尤其涂菲媛的胳膊沉,一下子就觉得口里带了血腥气。才要恼,蓦地眼前一暗,兜头一个身影扑过来,身上顿时挨了雨点般的拳头,几下便扛不住,痛叫起来。脚下被人一扫,顿时站立不住,仰面倒在地上。
涂菲媛也不客气,跨坐在他身上,举着两只拳头,照着他的脸就狠狠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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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章 媛媛,发威
又黑又胖,长得土里土气,但却一脸稚嫩的少女,骑在一名五大三粗,满脸横凶的男人身上,举起两只壮呼呼的拳头,雨点般地打在男人的脸上。又快又重,打得男人嗷嗷痛叫,竟然只有挨揍的份。
这一幕落在呼哧呼哧喘气的刘氏的眼中,微微有些怔住。随即,一手叉腰,指着郑屠户,大骂起来:“给我打死他!狗日的东西!当初也是人模人样,谁知道竟是人皮兽心!黑妞子,给我打死他!他既然不要脸,就打烂他的脸!”
涂菲媛将郑屠户一通狠捶,揍得他鼻青脸肿,再也看不出本来模样,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看向刘氏说道:“三婶,怎么办?绑起来等三叔回来收拾他?还是怎样?”
刘氏微微一愣,看着面前冷静沉着的少女,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然而,对郑屠户的痛恨,很快将这丝异样压下去,瞪着眼睛说道:“绑起来!”
涂菲媛便抬起脚,狠狠踢在试图爬起来的郑屠户的裆下,顿时间,郑屠户惨嚎一声,身子弓了起来。涂菲媛弯下腰,一把扯下郑屠户的腰带,一脚踩在他的屁股上,掰过他的两只手,用腰带捆了起来。
郑屠户才被踢了子孙根,痛得根本直不起身,就连涂菲媛绑他的手也挣不开,额上冷汗直冒,口里恨声说道:“好个歹毒的臭丫头,这笔账大爷记住了,你——啊呜!”话没说完,被涂菲媛一脚踢在下巴上,一下子咬了舌头,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番行径,不仅刘氏惊得愣住,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纷纷碎语起来。
“啊呀!黑妞子何时这样厉害了?”
“瞧她这一手,真是不得了,涂大河家大女婿这样的粗壮汉子,竟然敌不过她!”
“嗤,大姑娘家,骑男人身上,不知羞耻!”
“踢人子孙根,这女娃恶毒啊!”
涂菲媛理也不理,弯腰提起郑屠户,对刘氏说道:“三婶,把他提家去?”
刘氏见她一手抓着郑屠户的后领,比她高上两个头的粗壮汉子,就这样被她提了起来,一时间惊讶不已:“走,提家去。”扭头找到方才丢地上的两节擀面杖,拾了回来,握在手里,跟在涂菲媛的身后,往家去了。
走到半路,忽然大叫一声:“糟了!”随即,拔腿往家里跑去。
却是想起被郑屠户按着往墙上撞,碰得一头血的涂玉儿,不知此时如何了?她之前气急了,恨不得把郑屠户打死,竟忘了涂玉儿!
涂菲媛见大门就在不远处,也不着急,在后面擒着郑屠户,不叫他跑了。郑屠户此时身上的痛微微缓了过来,看向身后,但见是一名又黑又胖,面貌丑陋,但是明显看出稚嫩的少女,不禁恨得咬牙:“大爷八岁杀猪,打架无数,不成想今日阴沟里翻了船!”
涂菲媛冷冷地道:“技不如人就别废话!”
她固然是打郑屠户一个措手不及,以郑屠户的大长腿和力气,假使正面打斗,她不一定赢得如此轻松。何况,他要是跑了,她却是八成追不上的。只不过,哪有那么多如果?又不是比赛切磋,谁跟他讲公平?再者,他对涂玉儿做了这样的事,傻子才跟他讲公平!
郑屠户冷哼一声,双手在身后挣着,试图解脱绑缚。怎料,那腰带缠得极巧妙,他竟然丝毫也挣不脱。眼睛一转,又转起别的主意。
忽然,他站定脚步,扭身抬脚朝涂菲媛踢了过去。怎料,这一踢又落了空,却是涂菲媛一直防着他,身子一绕,又到他背后去了,随即抬脚,在他腰后一蹬。顿时,失去平衡的郑屠户,面朝下摔了个狗啃泥。
地上凹凸不平的小坑,震得他下巴一阵麻。这时,背后又踩上一只脚:“如果你愿意趴在路上,丢人现眼,我愿意成全你。”
郑屠户不由得挣扎起来:“臭丫头!放开大爷!你知不知道大爷是什么人?大爷弟兄五个,一人一拳头都能拆了你!你赶紧把大爷放了,不然等大爷找来人,把你剁成肉酱!”
“喊兄弟算什么本事?有种喊你爹,就跟你爹说:爹啊,儿子今天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揍了,儿子打不过她,你快去给儿子报仇啊!”涂菲媛装腔作势地喊道,末了,冷笑一声,“真有出息!”
路边上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村里发生了这样的热闹,路上的人怎么不来看?一个个跟在后头,站在路边,凑首挤眉弄眼起来。
郑屠户涨得满脸通红:“臭丫头,放开大爷!”
涂菲媛这回没再消遣他,冷哼一声,收回脚:“走!”
刘氏攥着两截擀面杖,脚下跑得飞快,才跑进院子里,便喊道:“玉儿?玉儿啊?你怎样了?”跑进院子里,不见人回答,不由得急了,双手将两截擀面杖一丢,迈进门,往屋里去了,“玉儿?玉儿!”
但见涂玉儿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脑袋低垂着,秀美的脸上,血迹从额头蜿蜒而下。双手攥成拳头,紧紧贴在肚子上,身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玉儿?你做了啥?”刘氏惊呆了,赶忙跑过去跪下,看着涂玉儿身下流出的血,惊恐地道:“玉儿啊,你你——”
涂玉儿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凄然的表情:“娘,孩子没了。”
“你,你这傻闺女!”刘氏举起手,想要打涂玉儿一巴掌,最终狠狠抽在自己脸上,“都怪娘啊,非要你嫁那畜生!”抱住涂玉儿,大哭起来。
涂玉儿的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十分难看。
“我杀了那个畜生!”刘氏忽然尖嚎一声,猛地松开涂玉儿,站起来,往厨房里跑去,拿起刀,又冲出来。恰好,涂菲媛擒着郑屠户从大门走进来,刘氏尖叫一声,举着菜刀就朝郑屠户砍过来。
涂菲媛的瞳孔微缩,将郑屠户往旁边一推,抬手钳住刘氏:“三婶,冷静点!杀人偿命,你杀了他,自己的命不要了?”
“他个畜生,害了我闺女,我这条命不要了,也要他偿命!”刘氏红着眼睛嘶喊道。
涂菲媛一听,心里不由得一突:“玉儿姐姐被他害了?”扭头看向郑屠户,一双眼睛亦是变得冰冷。
“我没害她!”郑屠户双手被绑,行动不便,眼见刘氏就要砍死他,而涂菲媛不再拦了,连忙喊道:“我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死,我没要她死!”
涂菲媛的眼神更加冰冷:“三婶,你砍吧。”涂玉儿的命是命,涂玉儿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一条性命了?何况,这年头,女人小产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知道郑屠户采取什么法子,害了涂玉儿肚子里的孩子?万一弄不好,一尸两命,可不是说说的!
松开刘氏,抬脚往屋里走去,不管身后的尖叫与骂喊,径直来到屋里。还没走进去,便闻到一股血腥气,不由得瞳孔一缩。低头一看,涂玉儿坐在地上,身下一片刺目猩红,她的额头上破了一块,鲜红的血蜿蜒留下,在她秀美的脸上划下一道道。
“玉儿姐姐?”涂菲媛弯下腰,看着木呆呆的涂玉儿,又看了看冰冷的地面,轻声说道:“我把你抱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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