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低头,跪在堂下
“民妇杜鹃参见老爷”
声音如初谷黄鹂,婉扬动听。县太爷眼发直呆呆的看着不动,刘氏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她喊道
“看看看,老爷,我没有说错吧!连你都看呆了,足见这小娼妇的勾人本领。老爷,她就是个妖精,求你拿她浸猪笼,烧了她,免得她再害人。”
县太爷被她的破落嗓子给惊醒了,面色一整,一拍惊堂木,
“大胆,老爷我是在想案子,不要信口雌黄。那杜鹃,刘氏说你谋害他丈夫,你可有话说。”
杜鹃抬头,看了看刘氏,想了想,说道
“民妇只知她是绸缎庄的老板娘,民妇只是偶尔去买些,次次都是她接待的,倒是不曾认识老板”
刘氏听了,怒道
“要不是我每次挡着,死鬼早就与你勾搭成奸了!我日防夜防,还是没拦住。你个丧门星,害死自己丈夫不算,说,你施了什么妖法,害了我家老爷”
说完纵身而上,尖尖的指甲往杜鹃的脸上划去。衙役们拦住她,兀自哭闹不休。
县太爷一看乱七八糟的,一阵头疼,乘机转到了后堂,公堂上闹闹嚷嚷的,路人也跟着起哄,红袖拉了拉灵漪,说道
“公子,那个杜鹃不像坏人那,为什么别人那么说她”
旁边有个老人听见了说道
“几位是外地人吧!难怪不知道,这杜鹃是个苦命人哪!她许了三户人家,还没嫁过去,新郎就都死光了,外人都道她有克夫命,这不,一个姑娘家人人都把她当成寡妇,唉!命啊!“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出手
衙门后堂,县太爷正急得团团转,倒是一会儿功夫,师爷擦着满头大汗急急的进来,他急道
“老爷,这个案子怎么断啊!那刘氏哭哭啼啼闹个不停,老爷要早早的拿主意才是。”
县太爷气急,随手一挥把茶盅扫在地上,
“混账,老爷怎么断?那刘大一个人在房里喝闷酒,酒菜都是他自家的,问过街坊,无人去找他,现场门窗紧闭也没有其他的痕迹,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而亡呢!叫人好生诧异?罢罢罢,少不得做回恶人”
说完整冠,迈着官步,坐到了堂前。那刘氏像个泼妇一般在地上撒泼打闹,胡搅蛮缠,杜鹃只是一旁静静地跪着,不言不语。
“刘氏,本官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杜鹃害了你夫,可有证据?”
刘氏气道
“那死鬼说要讨杜鹃进门做二房,我不依,与他干了一架,他回家吃酒,一会便出事了,小娼妇克夫克死过几人了,还不是她害的吗?”
路人中有愚昧的,当下也是议论纷纷,刘氏见状得意了起来。县太爷呵斥道
“无稽之谈,本官问你,可有其他?”
刘氏不说话,县太爷又问杜鹃
“杜鹃,那刘大可曾向你提亲?”杜鹃摇摇头,县太爷怒道
“刘氏,人家杜鹃都不知情,你莫要信口雌黄。”
刘氏忙回道
“老爷,我那死鬼确实是要讨她过门的,为此,他还托人高价买了一盆杜鹃回来,日日把玩,爱不释手,不信我让人带来你可以看看。”
不一会,一个衙役抱着盆杜鹃上来,县太爷一看,不由得赞叹:怪道诗云闲折二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妙哇妙哇!但见此花花、叶兼美,入目处花繁叶茂,绮丽多姿,一团团一簇簇娇艳欲滴,花瓣儿密密匝匝,蕊靠着蕊,瓣贴着瓣,相互依偎竟相辉映,真是难得的奇珍哪!最特别的是不是人们常见的红色,这却是一盆黄杜鹃。
灵漪看到这盆黄色的杜鹃,再联系到异世所见所闻,心下明白,已是知道怎么回事。再看堂上,县太爷正左右为难,这时,一帮人趾高气昂的冲了过来,红袖一看,低声说道
“小姐,是我们刚才碰过的那帮人,呀!还有几个老头,”
只见这群人当中的老头走出来,一拱手,说道
“诸位诸位,老朽忝为杜氏族长杜威,这是杜氏家门的内务事,望各位包涵”又转身对着县令道
“大人,老朽族中出了这等事,给大人添麻烦了,不过,这小女子名声在外,可是当按家规处置,来呀!把杜鹃给我带回去!”
县太爷听了,默然不语,这杜氏是麻城的大族,说话行事他这个县令也得让着三分,看到旁边的人噤若寒蝉,红袖问道
“他们什么人,这么横。要把人带去哪里呀!”
刚才跟她们说过话的那人说道
“干吗?怕是要烧死了,那族长的儿子就是被杜鹃克死的,只不过杜鹃没过门,这下逮到机会,他能放过,唉!”
红袖听了目瞪口呆,灵漪皱着眉头,看着一帮人穷凶极恶,旁边的人也都不敢吭声,灵漪莫名的肩膀隐隐作痛,想到了什么,她忙上前一步,喊道
“住手!”
其他的人都看着站在院中的灵漪,风姿翩翩,俊朗飘逸。
杜威看着他:那里窜出个毛头小子,坏我好事。哼,怕是贱人勾搭的吧!
灵漪抬了抬手,向着县令道
“大人,在下乃是京城人士,路过贵地,适才大人审案,小民也细细的听了,却是有间事要说与大人听,可能对此案有助。”
县令看他气质不凡,不敢怠慢,忙说道
“请讲、请讲、”
灵漪走到刘氏身边,对她微微一笑,刘氏发花痴一般,忙做娇羞状,看的红袖直翻白眼,福伯着急的看着小姐,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只听灵漪说道
“各位路人、大人还有差人,小民与堂上这两位素昧平生,只是不见有人含冤莫白,是以当了出头鸟,烦请各位做个明证”
下面麻姑正好也在人群中,她喊道
“小相公,奴家为你做证,你到了城里还是在我那里用的早点呢!”
下面的人也是一阵附和,看的灵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杜鹃花开,花通常筒状至漏斗状,颜色变异颇大,有白、黄、粉红、绯红、紫及蓝等色,我们常见的是红色;杜鹃花的木材、根兜,质地细腻、坚韧,可制碗、筷、盆、钵,杜娟花性甘微苦、平、清香去风湿,调经和血,安神去燥,也可入药;但是黄色杜鹃的植株和花内均含有毒素;误食后会引起中毒;大人;我观这正是一株黄杜鹃,刘大乃是中毒而亡,可是误服的缘故?”
她这边刚说完,刘氏“啊呀”一声,喃喃的说道
“死鬼每天都嚼上几片,说是要尝尝杜鹃的味道可…”
等她回过来神的时候,赶紧捂上嘴巴,但是别人早就听了个一清二楚,只见杜威脸上早已一片青黑,他瞪了眼刘氏,恨恨的说道
“我不信,”
灵漪微笑道,
“老人家若是不信,可以尝一尝就知道了,或者可以牵只畜生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县太爷也想证实一下,命人捉了只鸡,味了些,不大的功夫,鸡翻着白眼,翅膀扑棱扑棱了几下,断气了,仵作看了说是同样的征状。紧张的红袖和福伯欢呼起来,伙着其他人,一阵一阵的喊着
“放人、放人|”
杜威一看,灰溜溜的走了。县太爷判道:杜鹃无罪释放!念刘氏丧夫心痛,不计较咆哮公堂,刘氏也捂着脸,积极点急急的回家了,那盆杜鹃孤零零的放在地上,灵漪一把抄了起来,吓得红袖发抖
“小姐,你快放下,有毒的,”
灵漪扑哧一笑,说道
“放心了,只要不吃到嘴里,一点事都没有,那,抱着,”
红袖一听,喜滋滋的抱在怀里,小姐可真本事,福伯苦着个老脸,说道
“小姐,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说完正要拿手巾擦擦汗,一摸怀里,脸色就变了,灵漪看着不对,说道
“福伯,怎么了?你没事吧!”
福伯哭丧着脸,苦苦的说道
“小姐,我们的银子被人偷了!”
啊?
第一卷 第十七章 花中西施俏杜鹃
福伯一言既出,吓得红袖都没有了反应,她呆呆的抱着那盆杜鹃,哑口无言。灵漪也是哭笑不得,真、真是无语问苍天!啊啊啊!
杜鹃自从刚才人散的时候,就闪到了一个角落里,暗暗的看着这边的动静,有心上前道谢,可是犹豫了会儿,直到听到刚才红袖一声小姐出口,才眼前一亮,慢慢的走了过来,到了边上,看到主仆三人手忙脚乱的在各自的身上摸索,尤其是红袖,更是着急上火
“福伯、福伯,你老是说我毛手毛脚的,钱都放在你那安全,可你看看,你比我还马虎,现在被贼子偷走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福伯更是自责
“怪我、怪我、都怪我、我刚才只顾着小姐了,哪知道,’
灵漪忙安慰道
“福伯,你别急,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我们几个大活人总能想到办法的,你不用担心”说完斜了红袖一眼,小丫头不服气道
“小姐偏心,我就说了两句,可怜要露宿街头了”
杜鹃扑哧一笑,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忙上前行了一礼
“小女子杜鹃多谢恩公的搭救之恩,请受我一拜!”
灵漪忙拦住了她,杜鹃细看了会儿,随即说道
“这位姐姐,”看着灵漪一脸的不自然,马上解释道
“姐姐勿怪,我是想邀请你们去我家里歇歇脚,没有其他的意思,若非同为女子,我那里怕是不方便请你们过去的,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灵漪忙回道
“不是不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想,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女子的”
杜鹃指了指红袖,红袖连连摆手,示意她不要说是自己讲出来的,灵漪无奈的望着天,假装没看见。红袖跟杜鹃聊了会儿,高兴地说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杜鹃,要不是你,我们怕要睡街上喽!只是福伯和我们三人都过去,你那里方便吗?”
杜鹃说道
“不妨事的,不过要你们回去要换上女装了,不然,街坊们看见要流言蜚语喽!”
杜鹃前面带路,三人跟在她后面,往家里走去。一路踩着青石板,沿着小巷,红袖好奇的打量着,杜鹃走走停停,半路上碰到一些老人,杜鹃总是甜甜的招呼一声,偶尔有些嬉皮笑脸的泼皮看到她,也是严肃以对,让红袖很是好奇。三人分的极开,灵漪看的出来,杜鹃是个非(提供下载…3uww)常有自尊、也很自重的女孩子。
到了一处深闺宅院,福伯看着门上的椒图,暗自诧异,看起来也像是大户人家呀!(椒图,龙生九子之一,形状像螺蚌,性好闭,最反感别人进入它的巢穴,铺首衔环为其形象;形似螺蚌,好闭口,因而人们常将其形象雕在大门的铺首上,或刻画在门板上。螺蚌遇到外物侵犯,总是将壳口紧合;人们将其用于门上,就是取其可以紧闭之意,以求安全)杜鹃拍拍们,一个驼背的老家人把他们引了进去,一路上警惕的看着福伯一行人,防贼一样!
穿过迂回的长廊,院落中零散的几间房子,杜鹃歉意的对灵漪说道
“真对不住,家里就我跟老杜,怠慢了!“
灵漪看着她,随即叹道
“杜鹃,你太客气了,以后叫我灵漪吧!我们现在能有个栖身之地,已经很不错了,还没好好的谢谢你,反倒给你添麻烦”
两人一阵寒暄,红袖看不下去了,
“小姐,杜鹃,你们别酸来酸去的了,我看要不这样,两位因缘而识,干脆结拜算了,这样我也好跟着混吃混喝呀!”
听着这话,杜鹃的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无光,看的叫人心疼。灵漪一听,心下也是颇喜,
“杜鹃别见怪,这丫头就这样。不过我也正有此意,不知你可愿意?”
随后把自己的八字报了,看着杜鹃,杜鹃忙急道
“我当然愿意了,只是我自由命运多舛,怕姐姐嫌弃!”
灵漪听了,大喜,红袖小丫头着急的要去摆香案,灵漪拦住了她,灵机一动,
“不用那么麻烦,我观妹妹也不是俗人,这样吧!就它了,我们对着它结拜,也算是件风雅之事!”
红袖顺着看过去,一盆绚丽多姿的杜鹃进入眼帘。杜鹃也是很高兴,两人搓土为香,以杜鹃为证,成为了手帕交:灵漪年方二十一,为长;杜鹃年方十八,两人姐妹相称。
老杜知道原来是两个女娃娃,也为杜鹃高兴,下厨张罗去了。红袖看着杜鹃的闺房,窗明几净,一张绣床停在屋角,床的斜对面是张红木的梳妆台,上有铜镜、梳篦、粉黛胭脂、手帕等物。梳妆台两边的墙上挂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