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战惊讶:“为何?”是轩辕砚对她的执着,他以为他想都不想就脱口应承下来,可是轩辕砚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似是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轩辕砚淡淡解释:“轩辕砚的命是阮心颜的。”
他的爱,爱的执,爱的狂,爱的魔,如果没有了他,换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他舍不得,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必然让她陪他一起,就如同她如果死了,他亦相随一样。
阮心颜垂下眼,手指尖颤颤发抖,这样的爱,这样的情,或许真的只有她和他才能明白。
她不怕死,怕的是她死了,他孤寂。
而他比她早早就看明白了。
秦或惊愕的望着他们,他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他做不到把自己的命给一个女人。
云战似是迷惘似是怔然的看着他们,或许,这就是为何独独她爱上他的原因。
有些人,天生是为情狂的!这种情狂,世间千年难得一出!
京城,皇城别庄。云芬看着正在看书的少主,心里忐忑,少主的气消了没?
想起自己和大哥对少主所做的,她和大哥日夜难安。当时秦或找上他们,他们正在为少主的处境而感到焦虑担忧,秦或的话让他们决定铤而走险,所以她和大哥才想出那个办法。
他们带少主回云中城,秦或带走阮心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
或许这就是城主和少主所说的天意。
事后,少主虽然一直没有责怪他们,但想起少主不顾一切强行冲破阻碍的举动保护她和大哥的举动后,她后悔也后怕不已。
如果少主因为她一时的糊涂而受伤害,她万死不能原谅自己。
“少爷……”云芬愧疚的上前,她情愿少爷责咒她,也不想少主如此忽视她和大哥,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云战翻了一页书,对于云芬的接近不闻不动。
“少主……”
“公子……”
“芬姨错了,还不行吗?”
云战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轻叹一声:“芬姨,下不为例。”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是太关心他,关心则乱,所以他能体谅他们的心情和行为,但体谅并不代表赞同。
云芬一喜,连忙回头看向云伯,两人同时行礼:“属下知错,绝不再犯。”
“皇上驾到!”
云芬一惊,与云伯相视一眼后,两人回转身,朝来人淡淡行礼:“陛下。”
云战搁下手中的书:“你们下去吧。”
“是。”
轩辕砚俯视着他,凌厉的目光射向他:“你有何目的?”
他不相信云中城会无缘无故的帮他,再说,云中子口口声声泄露天机是逆天之为,是要遭到天噬的,而且改变不了结果。
云战静静的望着他:“我并不会要你的命,你也无需对我有戒心,云中城的存在,并不防碍你的路,相反,是舅舅的悉心栽培才有了今日的轩辕砚。”
“你来就只是告诉朕这些?”正因为他与云中子师徒一场,他的计划里很多事,他都绕过了云中城。
云战摇头:“不,我为她而来。”轩辕砚黑眸高深莫测的眯起。
“她并非皇室血脉。”云战抬头,直视着他。轩辕砚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你自以为救她的方法救不了她。去查清楚她的身世吧,不要徒增杀戮,让他们进京,我看一眼,自然会告诉你,谁才能真正的救她。”他为她折了二十年阳寿,这就是他欠她的。
轩辕砚眼底暗了又暗,深了又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离开了。
……
轩辕砚坐在床沿边,手指心疼的沿着她苍白削瘦的脸颊游走。阮心颜柔驯的靠近他的手指,睁开眼睛,温柔的看着他,轻笑道:“事情都可以告一段落了吗?”
“颜儿……”
阮心颜静静的看着他,慢慢起身偎进他的怀里:“嗯。”
“万一……”他了解皇姐,如果她不是皇姐的女儿,那么就意味就连皇姐都被瞒在鼓里,完全,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相信云战的话,他也查了当年陪在皇姐身边的侍卫和奴婢,他们早在十八年前就离开了公主府,浩国并不小,想要追查十几年前就存心避开的两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不是皇姐的女儿,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更担忧。
对他来说,她是谁的女儿,是否与他有血缘,他从不在乎,可是事关她的生死,他就是把浩国翻个底朝天,他也必须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找出她的亲人。
他怕的是万一……万一她是个孤女,没有同宗血亲,怎么办?
阮心颜诧异的从他怀里起身:“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轩辕砚轻叹一声,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手臂隐隐中有些颤抖,阮心颜心一颤:“砚,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只有事关她的事,才会让他如此患得患失,云战不是跟着他们回到了京城,他不是说他可以救她?难道又横出意外?
“你不是皇姐的女儿。”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病情也越来越恶化,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查出事实。
阮心颜惊讶的挑高了眉:“你说什么?”
……
陡峭的山峰洞中,阮南风紧紧的握着轩辕画的手:“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真傻,真傻,竟然……
云夫人说的对,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不强求。他从来没有想过非要她为他延续香火,她为何看不开?
颜儿是不是他的女儿,对她来说就真的如此重要吗?她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她,他也知道她是因为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才会如此强求。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她命悬一线,他的心,是何等的痛苦?
“驸马,怎么办,公主一直出血不止,管家去采药都去一个时辰了,眼见着天都快黑了,到现在不回来,奴婢怕公主撑不下去了……”
叶嬷嬷的最后一次冷静也跑的无影无踪,整个人都陷入慌乱之中,她没有想到公主竟然真的怀上了孩子,这本该是多么大的喜事,可……可是这孩子注定不是公主的,最终还是要离去。
这是公主的寄托,是公主的希望啊,老天为何如此残忍?
阮南风猛地抬头,命令道:“你陪着公主,我去寻管家。”
说完,脚步有些跄踉的奔了出去。
“驸马……驸马……”叶嬷嬷焦急,但阮南风已经跑了出去了。
轩辕画从昏迷中迷迷蒙蒙的有些清醒,嘴里发出喃语:“阮……阮大哥……”
叶嬷嬷一惊,连滚带爬的上前,紧紧的握着轩辕画的手,痛哭出声:“公主……公主……您快醒醒……再这样下去,您熬不住的……”
“公主……公主,您醒醒,您不能睡啊……”叶嬷嬷凄厉的喊着。
叶嬷嬷凄凉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可是轩辕画却无法睁开眼,她好累,好累,好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公主……驸马去采药了,您再撑会,再撑会,不会有事的,公主,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轩辕画感觉自己好冷……
……
“公主,您说什么?”叶嬷嬷泪从悲中出,听着轩辕画嘴唇微动,连忙贴上前,焦急的出声:“公主,您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轩辕画想睁眼,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身处在冰窖之中,不然为什么她会这样冷?
“?”叶嬷嬷一愣,然后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再跑到火堆旁,把火加大。
“公主,奴婢把火加大了,还冷不?”叶嬷嬷爬回轩辕画的身边,轩辕画已经没有了动静。
“公主……”叶嬷嬷嘶喊。
“叶嬷嬷,药来了,药来了,你看是不是这种药?”
管家一身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手里拿出一株药草激动的喊着。
叶嬷嬷一愣,连忙飞奔了过去抢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哭着点头,再飞奔的把药草碾成汁液,滴进轩辕画嘴里。
轰隆声在头顶上炸开,不到片刻,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叶嬷嬷一愣:“驸马……”
管家这时才发现驸马不在山洞中,不由得一惊:“驸马呢?”
叶嬷嬷似是火烫了一样跳了起来:“快,快去找驸马回来,驸马刚才出去了。”
“什么?”管家惊跳起来,连忙冲了出去,这山峰极为陡峭,现在又下起大雨,驸马出去岂不是危险至极?
……
一夜大雨,直到天明才终于停了,轩辕画眼睫颤动了一下。
“公主,您醒了,谢天谢地。”
轩辕画意识还只是刚刚恢复就听见叶嬷嬷惊喜的声音。
轩辕画只感觉自己喉咙里干的都快要冒烟了:“水……”
“是,奴婢马上就倒来。”
轻轻的扶起轩辕画,叶嬷嬷小心的把水喂进她的嘴里。干涸发裂的嘴唇一碰到甘甜的水,轩辕画终于有了一丝力气,慢慢的睁开眼睛,迎入眼帘的是叶嬷嬷又悲又喜的神情。
过了多久,轩辕画才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突然直掉入冰冻里,眼眶凝结着泪珠。
看着公主的样子,叶嬷嬷惶恐的出声:“公主,您别吓奴婢,公主……”
轩辕画突然痴痴的笑了,笑的凄然,笑的悲痛,笑的眼泪横飞。
她的孩子,绯姐姐给她的希望,没了,没了……
“公主……”叶嬷嬷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就算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
公主太苦了。
“叶嬷嬷……”外面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
叶嬷嬷这才想起来,天都亮了,驸马……
连忙奔了出去,却在看到满身泥泞的管家背上的阮南风时,不由的焦急:“怎……怎么啦?”
管家沉重的摇了摇头:“驸马的脚被毒蛇咬了,已经陷入昏迷了。”
叶嬷嬷倒抽一口气:“天啊……”
……
轩辕画哭的眼泪都干了,整个人都痴呆如木头人,木然空洞的双眼让叶嬷嬷不敢直视,她怕,怕自己忍不住的哭出来。
管家看着地上昏迷的驸马,果断的出声:“公主,属下下山去找人来,否则……”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
轩辕画微动了一下,目光看着他好半天,才似是终于反应过来,点了点。管家郑重的看向叶嬷嬷:“公主和驸马就由你来照顾了。”
叶嬷嬷郑重的点头:“要快。”
管家毅然奔出了山洞三天后。
轩辕画、阮南风终于在管家调来的官兵帮助下,来到了浩北边镇的县知府。
房间内,轩辕画痴痴的握着阮南风的手,绝美的面容有着哀伤和痛苦。
这些天来,她哭的眼睛都朦胧一片,心仿佛撕裂开一样痛着。
泪,流干了,心,撕裂了。
“阮大哥,是画儿错了,你快醒来好不好,别用这种方式责怪我,我知错了……”肝肠寸断的悲伤,痛苦绝望的声音,教人听了,都会忍不住的潸然泪下。
门外,管家和叶嬷嬷不忍的别开眼,两人都泪流满面。
驸马中的毒已侵入五脏六腑,镇上最好的大夫都摇头……
“阮大哥,画儿错了,我不要孩子了,不要了,我只要阮大哥……”
一旁的县知大人闻着房间里传来的悲恸,胆战心惊,当他看到公主的令牌,他急忙带兵上山,可是……
他没想到公主和驸马竟然会出现在浩北这样偏远的地方,还被困在山上。
他已经八百里加急派人送信了,朝廷最快恐怕都要一个月才能有人来,如果万一,驸马死在他这里……公主震怒,他一家老小都得陪葬啊。
过了多久,阮南风的手微动了一下。
轩辕画惊的停了哭声,目不转睛的看着紧闭双眼的人,轻轻的,细细的,柔柔的出声,生怕惊了他。
“阮大哥……”
阮南风的眼睛转了转,轩辕画大喜,连忙惊叫:“来人喃,来人喃,阮大哥醒了……快,快传太医……”
门外的人都怵然一惊,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期盼的看着哆嗦跪在那儿的一群大夫。
一群人涌进房间,轮流上前查看,每个人脸色都由苍白到惨白,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身体也都颤抖的厉害。
驸马的毒已经无力回天,现在——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可是他们不敢讲。阮南风吃力的睁开眼睛,眼瞳涣散,好不容易才终于对上了轩辕画的目光。
吃力的朝她伸出手:“画……画儿……”轩辕画飞奔上前,抓着他的手,哭的不能自己。
听着她悲痛凄然的哭声,阮南风也滴下两行清泪,果真如云战所言,改变了经过,却无法改变结果,天意……天意难为啊!叶嬷嬷抹着泪,让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阮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
阮南风抬起手,吃力的抚上她的泪,指尖颤抖:“画……画儿,你……真傻……”
“不……”轩辕画摇头,不,她不想听,她不想听到他在对她离别的话。
阮南风双手猛力一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画儿,答应我,原谅颜儿,原谅皇上。”
“不……”她不要听,她什么都不要听,轩辕画心里泣血。
“答应我……原谅他们,好好活着……”阮南风哀求着,没有他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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