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一愣,温文一笑:“这位朱公子所论,就如他所言,一切前提取决于君王的心态。”君王的心有多大?路就有多宽,路宽了,容纳下的人,自然包罗万千。
阮旭东皱眉:“所谓伴君如伴虎,阴睛不定,谁能摸清君王的心态?我倒认为这朱公子所言有些云里雾里。”
阮心颜笑而不语,这能与德之论嘛?确实取决于某人的心态,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离京也有半个月了,就算明日一早就回京也还得半个月才能见着某人,算起来,分别一月之久。
不知道某人是否会想她?
楼下大堂有些尴尬的气氛让掌柜的不知所措,不由的讪讪出声打圆场的转移话题:“听闻白小姐貌美如花,不知是否当真如此?”
男人,酒色缺一不可,说起白小姐,众人的心顿时痒了起来。
“何止是貌美如花,简直是国色天香,绝世美人。”
“所谓有佳人,白府当如是。”
看气氛终于热络起来了,掌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人一高兴,有些话就不会经过大脑。
“听闻丑……嗯那位竟然出现在白府?”
气氛煞时冷了下来,整个大堂又再度安静的出奇。
掌柜的一惊,随即恨不得自掌嘴巴,看他说的什么话?
谁不知道那位的声名,她悄无声息的驾临尚义城,又诡异的出现在白府,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所谓隔墙有耳,那位残暴之名是出了名的,万一传到她耳中……
掌柜的打了个哆嗦,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别说谈论的人了,就连他这酒楼恐怕都会祸及。
“那……那……诸位公子捧场,本酒楼可谓是蓬筚生辉,老夫特备笔墨,还请诸位公子赐宝,待老夫挂在这大堂之内,增添雅致。”
掌柜的生怕这种气氛,也似是要抹去自己刚才的失言,连忙示意身后跟着的下人上前磨墨。
“既然掌柜的如果盛情,宋某倒是对一首诗独有情钟。”
此言一出,众人均抬头。
只感眼前一花,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伫立在大堂之中。
宋离从二楼直接跃下,身影如虹,执起桌上的笔,龙飞凤舞,挥挥洒洒,铁笔银勾,入木三分的狂草煞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
随着朗读声,朱无垢先是皱眉,待听完整首诗后,不由的拍桌而起,神情激动:“不怕雪埋藏,不怕雪埋藏,好一个不怕雪埋藏。”他被雪埋藏,总有一天,他要伫立在那人之上。
在场的人绝大多数是参加过白府寿宴的,此时看见这首诗,脸色都乍青乍红,煞是精彩。
“这位公子一语道出梅的真谛,让朱某敬服,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朱无垢深深一辑出声问道。
宋离微微一笑,正欲出声的时候,大堂入口带着粗喘不稳的气息跑进大堂。
“圣……圣旨……”
圣旨?
在场人均为之一愣,继而不少人都扑通扑通跪了下去,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离一愣,执笔的手顿在半空中,本能的看向上面,圣旨?
粗喘着气的小厮看着扑通扑通跪在地上山呼万岁时,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连忙跳开,连连挥手:“不……不是……不是圣旨……唉呀……也不是……是圣旨……但不是这里的圣旨。”
掌柜也跪在地上,小心的抬头,看着小厮着急的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的模样,眉头皱的直直的,厉声喝道:“小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狐疑,都抬起头看着这名小奉小厮模样的人,顿时满头黑线,这分明是酒楼里的小厮,哪里轮到他来传圣旨?众人心知是虚惊一场,刚才扑通跪下去的人都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
小奉被喝斥,吓的脱口而出:“刚才白府接到了圣旨,白小姐被赐婚给了奄平城阮少爷阮旭东为妻。”
什么?
众人呆滞!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二楼传来的声音引去了一些人的注意力。
阮旭东拔高的声音刹时传遍整个酒楼:“赐婚?”
掌柜的一惊,难道……
“在下不知阮公子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还请阮公子见谅。”
阮旭东此时没心情理会楼下掌柜的巴结声,两眼圆瞪:“颜儿,这是怎么回事?”这,这赐婚?那白小姐?
此声一出,众人再惊,这……这……
掌柜的顿时头冒冷汗,莫不是……那位名闻天下的煞星驾到?
心头一慌,两脚发软,连连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些得罪冒犯的话?
TXT小说: 连滚带爬的冲上二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参见郡主,郡主金安。”
小阮心颜悠然起身,不理会跪在那儿颤颤发抖头冒冷汗的掌柜,也无视在场傻愣愣看着她不能动弹的众人。
说“莫诀,天色也晚了。”明天一早还得起程,早睡早起才适宜。
网“是。”莫诀恭敬出声。
悠然适宜的走下楼梯,众人方如梦初醒。
原本起身的人连同坐立的人都跪了下去:“参见郡主。”
朱无垢失声惊道:“你就是阮心颜?”那个痴恋诸葛无尘未果的丑郡主阮心颜?
莫诀两眼一眯,这人好大的胆子。
阮心颜一记眼色给了莫诀,停住步子,淡淡的打量了朱无垢一眼,并没有计较他的无理,反而心里玩味,此人听见她的名讳太过失仪了,这也意味着这其中有不寻常的内情。
“朱公子不知真是桀骜不驯呢,还是处心积虑?”
朱无垢一惊,似是想起什么,嘴唇微动,却什么话都没有,眼里却一闪而过一抹倔强和无所畏惧。
他依旧直挺停的站在那儿,并没有行礼。
阮心颜此时倒也好心情的并没有计较他的无礼,淡然走了出去。
留下一地跪在那儿不停回想刚才自己是否有说不该说的话的众书生才子。
宋离见她如此淡泊随意的离开,心情再次压抑起来,不由得的暗自自嘲,天下女人何其多,他偏看中的是他最不可能也最不应该看上的女人。
先不论娘亲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现在,光是她的反应就让他备感挫折。
在她眼里,他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什么都不是,她所要的并非他不可,只不过是他刚好出现在她眼前罢了。
她的身份注定她要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颜儿……”阮旭东急急的追了出去,他心里可是有很多惊疑想要问清楚。
皇上怎么会突然赐婚?莫不是圣旨早早就在颜儿身上?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真是越来越不知道颜儿在想些什么了?
有艳慢慢的起身,看着主子离开的身影,目光落在这位朱公子身上,诡异一笑。
众人惴惴不安的起身,每个人心里都各有所思。
纪寻慢慢的从楼下下来,走到宋离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无声的劝解和安慰。
宋离自嘲一笑:“很傻是吧?”
纪寻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值与不值,其实就看你是否甘心。”而他所认识的宋离,并不是轻易放弃和甘心的人。
但是如果他真的释怀不了他和这位郡主之间的距离,他仍然会很痛苦。
宋离默然,眯眼看着大堂门口的方向,甘心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才真切的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她与生俱来就站在高阶之上。
站的位置不一样,高度不一样,她只能俯视他。
而想要追上她,让她眼中看到他,他就要追上她的高度,这意味着他改变自己的脚步,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如纪寻所言,为一个女人,他要去改变自己的人生,值吗?
038
春意盈然,官道两旁野花如云,山涧银雾飞溅,丁冬作响,到处都走春天特有的生机勃勃。
花草树木充满着生气,遍地的绿,遍地色彩缤纷不知名的野花,微风吹拂,显出袅娜窈窕的姿态,朴实中也勾着一缕妩媚。
马车嗒嗒声,在官道上清晰的传来,两辆马车,前面的马车车棚有着不容忽视的气场,比寻常所见的马车要来的大、高、宽,就这样看一眼都仿佛能感受那马车里面是绝对的舒适宽敞。
心下不由的猜测马车里面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物?
两名神色冷肃的男人驾车,那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多看。
恐怕那马车之内绝非普通的富贵之人。
而队伍最后面,还有三名男子骑着马远远的落在后面,而三匹马,又分为两拨。前面是两匹并列而行,与后面单独骑马的又落下了一段距离。
纪寻、宋离两人并行,看了一路上都面无表情的宋离,纪寻轻叹,却只能暗自摇头。
清冷深沉如宋离,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个堕入情关的普通男子罢了。
宋离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注目,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直接从尚义城随她启程到京城,毕竟虽然情动,但他理智还在。
为一个女人,重新去走一条路,而且是他最不想涉及的官场,不可否认,他迟疑了。
但,当他看见她的队伍中霍然出现的朱无垢后,他心里那原本还在迟疑抽离的心在瞬间瓦解,生出一股他自己都难以压制的怒气。
这个女人她简直就是生来克他的,他很清楚,她在刻意晾着他。
她,让他前所未有的挫败。
是不甘也好,是不服气也罢,她该死的吃定了他宋离不会轻易放弃。
而最该死的是他却真的犯贱,做不到毅然抽身远离这个心狠无情、浑身都有毒的女人。
因为,他确实是个不会退缩和放弃的人。
她是郡主又如何?高高在上又如何?
他能在商场上有自己的一片天,同样,也能也能在朝堂上争来属于他宋离的地位和权势。
他倒要看看,她能晾他到什么时候?
朱无垢看了一眼前面的队伍,再看了看前面隐在云雾中的山峦,目光渐渐清绝,他说过,总有一天,他要那人后悔。
而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他发誓,他要公明正大的伫立在天地间,他要洗涮自己的污点。
此时,后面的马车内。
婉儿蜷缩在铺着锦被的马车内,神情呆滞,她不想回头,更不敢回头,理智回笼,发生的一切都在她脑中回荡。
那一幕幕的画面让她崩溃,白天在马车上,晚上投宿在客栈中,她在清醒与堕落之间徘徊。
每每清醒的时刻,她恨不得杀了自己,但用了多久,她又坠入堕落的深渊。
每次她的意识完全被控制,只能如野兽一样被那放荡、浪荡的情欲控制而无力自控。
林世风知道身边的人已经清醒了,也是,都快半个月了,再不清醒过来,他也会精气人亡。
令他咋舌的还不只是她身上所中的药的猛烈。
真正令他崩溃的是阮心颜那个女人。
她,究竟是不是女人喃?
仓促成亲,仓促启程,特地为他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她倒是安排的很是周道,白天赶路,晚上投宿,在第三天后,每天临睡前,她身边的那个叫有艳的侍女都会精心为他准备一碗鹿鞭汤送入他的房里。
该死的,他林世风这一辈子都无脸面见人了。
听见他的低咒声,婉儿的身子不由的微缩了一下,本就憔悴虚弱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
此时的她心里包袱不比林世风轻。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无颜见主子!
身边人身体的颤抖让林世风一愣,难道她的药还没解清?
平常都是二三个时辰就会发作,可是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五个时辰了,他以为已经完全解清了呢?
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掀开她身上的锦被,手熟练的探入了她的腰间,解开她身上的衣结。
婉儿全身僵硬的不敢动,他……他……
因为这些日子的熟练,很快,婉儿身上的衣服松开。
林世风无声轻叹,纵欲这事,偶尔为之,是夫妻秘趣,可是连续半个月下来,他就是每天喝鹿鞭汤,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也会精力衰竭。
熟练的手掌抚上了自己胸前的柔软,婉儿喉咙一梗,想尖叫都无法出声。
直到身上压上了一具沉重的身体,婉儿才终于清醒过来,眼泪横飞,却仍是无法出声,只能本能的摇头。
林世风看着她因为摇头而横飞的眼泪,压在她身上的身体一僵,她……真的清醒了?
……
有丽从身旁的银盆中拧起一块帕子换掉有清额头上的帕巾。
看了一眼半卧在软垫上的主子半阖着眼看不出神情的主子,嘴微张了张,想问什么却不敢问出口。
她想问主子为何把后面那几个带上京?
而且那位宋离看主子的目光太不寻常,连她都能看出那里面的情愫,她不相信主子会不知道?
阮心颜按了按眉心,婉儿的药性应该在今天差不多就能解开了,也无需再继续慢吞吞的走下去了:“有艳,让莫诀赶路,天黑之前抵达京城。”
不知道某人手头上的政事是不是依旧繁忙?不安份的各国是否会前来朝贺?
当然,她也最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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