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半会的看不出那两个圆东西是什么,便问道:“韵儿,你绣的这两个是……大饼?”
我刚发问完,何文柳噗嗤一声笑了,道:“什么大饼啊,皇上,您可别这么打击韵儿。”
我看向韵儿时,她已经撅着个小嘴,眼泪蠢蠢欲下的了,于是连忙安慰道:“韵儿,父皇眼拙,可没有打击你的意思,要不你告诉父皇,这两个圆家伙是什么?”
韵儿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指着上面的两个圆道:“这两个是人脸,是儿臣跟霁儿,父皇没看见上面儿臣都绣了头发,眼跟鼻子了?”
“呃……朕还以为那是饼上的芝麻呢。”我又不小心打击她了。
这不,韵儿这次真哭了,握紧小粉拳,直打我的腿,说我坏。我跟何文柳无奈之下只好安慰她。床上的李霁摸了摸手里韵儿送来的香囊,然后很宝贝的放入怀中,露出满足的笑容,那双月牙的眼睛像极了何文柳。
晚上,我留宿青鸾殿,让何文柳泄出一次后,便与他躺在床上闲聊起来。
想起白日无意中听到的内容,我心里总有些放不下,道:“今日那个夏太傅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您听到了?”何文柳转过身面朝着我。
“一点点。”
“哦。”何文柳漫不经心道:“其实也没什么,那夏太傅原来以前跟微臣在同一书院念过书,他今日认出微臣,就问微臣为什么不为官之类的。”
“然后呢?”我心里不免有些计算了,夏知杰是夏家人,怎么突然就想搭上何文柳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何文柳就没把他当回事:“虽说是院友,但微臣现在都没想起他是哪一位来,估计是因为他是庶出,圈子不同,所以没怎么说过话。”
“庶出……”以前有人跟我汇报夏知杰的事时好像说过:“嫡庶的分别就那么大吗?”
“皇上您是嫡子出身吧,又是真龙天子久居宫中,自然很难明白民间的一些事。”何文柳很耐心的跟我讲解道:“在民间,尤其是在富贵人家,嫡庶的差别十分明显,比如嫡子要继承家业,而庶子成年后就会净身出门自立门户,而且庶子活在本家里都得藏拙,不能抢了嫡子的风头,要是嫡母心里记恨上,搞不好会小命不保吧。其实看看夏太傅,也挺不容易的,那么出类拔萃也能在夏府里存活,考取功名,微臣想以后夏家怕是嫡出的人都得给他让路了。”
听了何文柳的言语,我挑了挑眉道:“听文妃的口气,倒是挺看好这位夏太傅的。”
“倒也不是,微臣……”何文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支起身子看着我,语气有些欣喜道:“皇上,您怎么今儿个老跟微臣说那夏太傅,该不会是吃醋了?”
“……”我问何文柳这些事只是想知道那夏知杰的目的,夏家人都贼得跟狐狸似的,不想让何文柳与其有太多接触,却不料他往别处想了。
何文柳见我没啃声,就认为自己猜对了,立刻起身坐在我的腹部,双手支着被单,低下头看着我,他的青丝划过我的胸膛,有些痒痒的。
“怎么了?你……”
“微臣很高兴哦,皇上居然吃醋了,”何文柳说着,一只手很不老实的摸向我的下身,揉搓的我那半硬的部位,语气带着一丝妖娆的魅惑道:“放心,微臣的心里只有您,容不得第二个人。”
我一把抓起何文柳那只不老实的手:“文妃,你应该知道,朕比较喜欢自己主动吧?”
“微臣知道啊,”何文柳嫣然一笑,俯下身来,舔舐着我的耳垂,“可是皇上,您刚才还没有泄出来,还是让微臣帮您吧。”
第122章 凶子投胎
从年初起,母后见周陵皇后的位置算是坐稳了,也便渐渐的放权给他,好让其熟悉宫中的事物,周陵就像当年的太子妃一样,天天为了母后忙进忙出,打理后宫之事,到了秋初之时,母后干脆把凤印交给周陵,自己也乐得清闲。
母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愿再争,就喜欢热闹,经常邀请几位比较谈得来的诰命夫人入宫闲聊。母后最近没那么多事做,就清闲了许多,那些诰命夫人也常常给母后讲讲宫外的奇闻异事,博得母后一笑。有好几次我去慈宁宫请安,就见几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聚在那里吐沫横飞的谈论着各种八卦,诰命夫人见我来了,便拘谨的什么都不敢说,母后嫌我碍事,刚问完安就把我往慈宁宫外赶。
一日,几位老太太又聚在慈宁宫,跟母后闲话家常起来,一位诰命夫人任氏跟母后说起一件奇事来。
最近京城内香火最旺的感业寺里来了位道士,名为半日仙,摆摊专门为人批字算命,结果很灵验,在京城里算是小有名气,任氏的表妹有一个宝贝儿子,那儿子认识了个姑娘,郎情妾意非卿不娶,那姑娘任家表妹见过,长得还算标志,人也端庄贤淑,一般的成亲之前长辈都会拿新人的生成八字找个算命师傅算上一算,求个心安,于是任家表妹就拿着儿子心仪之人的八字找半日仙算算,那半日仙看了女孩的八字后劝任家表妹,千万别娶那姑娘进门,其实那姑娘的命格不差,就是与任家表妹的儿子相冲,这要是娶进门了,三个月之内必办白事。任家表妹一听也不想让儿子娶那姑娘过门了,可儿子偏偏痴情的要命,天天跪在任家表妹面前求母成全,任家表妹也是个心软之人,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后来姑娘进门后,没半个月任家表妹的公公突然病重,直接咽了气,一个月后任家表妹嫁出去的女儿在夫家也难产死了,三个月后,宝贝儿子失足落水也殇了。
短短几个月,任家表妹接受的打击是一个又一个接着来,最后无奈之下她又去感业寺向半日仙求助。那半日仙见任家表妹居然憔悴成这副摸样不免惊奇道:“夫人该不会真的让贵公子娶那姑娘过门了吧?”任家表妹这也想到自己当初遂了儿子的愿,娶那扫把星过门,于是回家立刻将新媳妇扫地出门,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母后听了任氏的讲述,只当个笑话来听,道:“本来生老病死不归人所控制,是不是你那表妹受的打击太大才信了江湖术士的话”
一旁的侍郎夫人霍氏惊呼道:“太后娘娘,有些事您还不得不信啊。”
母后乐了:“怎么?难道你也找那半日仙算过命不成?”
“臣妾没找过,可臣妾有个庶侄女找过,”霍氏很邪乎的说道:“您还别说,就是因为找了半日仙算过命,臣妾的庶侄女才能逃过一劫。”
几个贵妇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八卦,她们一听赶紧催促霍氏说说这详细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氏看了眼母后,母后也是一副药听故事的样子,也就大胆的开了口:“我那侄女是我哥哥家的庶女,因为母亲出身太低,最后只能嫁个小商人,不过小两口日子过得倒也美美满满。几个月前我那侄女去感业寺拜观音时顺便就找那半日仙算了一卦,算算以后是否能与侄女婿天长地久,那半日仙说只要六月十五会有一劫,只要躲过那一劫,以后我那侄女的婚姻生活必会圆圆满满,儿孙满堂。
侄女回家后又被告知,她相公要亲自送批货去南州,一来一回的得两个月,侄女算了算时间,六月十五自己的相公不正好在送货的路上?侄女越想心里越不安,劝侄女婿别去送货,可侄女婿不听,后来我那侄女一横心,去药方开了付让身子虚弱的药,在侄女婿送货前夕喝下,也亏得我那侄女婿是个疼媳妇的主,一见侄女病倒了,也不去送货,打发店里的伙计去送,自己留下来照顾。这后来送货的商队半道上遇见抢货的山贼,最后货被抢了,送货的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现在想想要不是那半日仙事前的提点,我那侄女婿早就被山贼杀了,我看那半日仙还真的特别灵验。”
母后见霍氏说的那么玄乎,不禁也对此感兴趣了:“真的有那么准?命理之说都是骗人的吧。”
任氏笑道:“哎呦,太后娘娘,看风水的能骗您十年八年,可这半日仙看相算的都是最近发生的事,咱们妇道人家,不能在事业上帮助儿子丈夫,也就只能求个佛,算个命,挡挡煞,求个心安了。”
母后跟那几个诰命夫人聊了一下午关于那半日仙的事,心里也不由的有几分相信了,当晚就找人通知我,说是明日早晨想去感业寺拜拜菩萨,我当时也没多想,母后年纪大了有些信佛,还以为是感业寺的香火旺,母后觉得去那里拜观音会比较灵验,于是我大手一挥,多派了几个侍卫化为小厮,跟在母后身边保护着便是。
第二日上午,母后兴高采烈的妆扮成个富家老夫人带着贴身婢女,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感业寺,也见着了半日仙,那半日仙不知母后身份,见母后说要算算家族命理,也就给母后算上一卦,可最后的结果把母后气得差点将半日仙的摊子给砸了。
我刚在乾龙宫用完午膳,准备小憩一下之时,万福来报,说是蓝梅求见。
我本来还纳闷,这蓝梅今儿个一大早不是陪母后去感业寺拜菩萨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于是就让蓝梅进来说话。
蓝梅走进乾龙宫的主殿时,脸色明显很差,她还没来得急换宫服就急忙往我这赶了。
“什么事啊?”我道。
蓝梅向我请安后连忙道:“皇上,太后……太后娘娘她心情很不好,现在正在慈宁宫里发脾气呢,您快点去看看吧。”
“母后不是去感业寺了吗?怎么就气着了?”
蓝梅是我安排在母后身边的心腹,她必然是知无不言,听我这么一发问,蓝梅蹭的一下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太后娘娘去拜观音只是个名头,实际上她去找了那个京城有名的半日仙算命,结果就……”
我笑道:“怎么?是算出朕的命理不好吗?”
“不,不”蓝梅连忙否认,她道:“跟皇上您没关系,只是那半日仙说……说六皇子是凶子投胎,因不知太后娘娘的身份便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这才把太后娘娘气着了。”
我听后倒觉得新奇,怎么就说李霁是凶子投胎了,该不会又有人兴风作浪了吧,我道:“蓝梅,给朕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日母后装作普通老夫人坐在半日仙的摊位上,求其算算家族之事。半日仙让母后将家里直系男子的生辰八字拿出,然后一一点算。本来半日仙说的都是些好听的话,什么长命百岁了,平步青云了,成就大业了,母后听了心里也畅快,可偏偏半日仙看到李霁的八字时面色不虞,只是摇头道不好。
母后有些着急问道:“这是我第六个孙子,是个聪明的人儿,难道他命中有劫?”
“命中是否有劫,贫道还测不出来,”半日仙如实相告道:“但这位公子命里带煞,这煞气不是普通人能抵挡得了的。”
“什么意思?”母后的脸色当下就难看了,皇室子弟必是有天神护佑,怎么可能有煞!
半日仙没注意到母后眼里的杀气,既然听人家询问了,自然是要解释清楚:“这位公子前世身披红衣,自尽而亡,化为厉鬼,投胎转世想要报仇,他不报仇不会罢休,就您孙子这命理,轻则杀兄轼弟,屠杀所有忠于您家族之人,重则克父克母,毁掉你整个家族。”半日仙停了停,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挡在母后的耳边轻声道:“如果没有这个公子,你们家族必然风调雨顺,看老夫人的气质应该出自名门望族,为您整个家族着想,您应该把这位公子给……”说着,半日仙伸出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胡扯!”居然有人教唆她杀孙!这怎么可以!母后狠拍一下半日仙的算命桌,就差掀桌了:“霁儿他从小懂事,十分孝顺,怎么可能是凶子!根本是你这个臭道士瞎说!”
那半日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说了些“真理”让前来算命的人破口大骂,他也见怪不怪了,半日仙冷笑道:“老夫人不信贫道也罢,等家破人亡的时候有得您后悔的。”
“你……”母后被人恭敬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受得了半日仙的冷言冷语,捂着心脏气得说不出话来。
蓝梅自小在母后身边伺候,自是知道母后被气得心疼了,连忙上前搀扶着,嗔骂道:“臭道士,还不快闭嘴!想气死我们家老夫人啊!”
半日仙当然不知自己已得罪了大同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倒还有些沾沾自喜道:“世人都知忠言逆耳,却依旧爱听好听的,贫道只是如实相劝,老夫人现在只是生气,以后必会后悔,为您以及您的孩孙将来着想,还是将……”
“给哀家闭上你的嘴!”母后被气得忘了改掩饰身份,直指着半日仙骂道:“你居然该诅咒哀家家破人亡!哀家就先让你家破人亡!哀家一定要诛你九族!”
“老夫人!”蓝梅见母后已经口不择言了,在其耳边道:“这里是感业寺,很多人都看着呢,您可千万别在这儿暴露了身份。”
可惜呀,蓝梅的劝说已晚,母后一口一个“哀家”,一口一个“诛你九族”的,是个人都知道眼前这位贵妇是谁了。
那半日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