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得跟梨花一样的男人,现在估且称他为白衣梨花吧……她不由得再次想问,你确定你真、的、没问题吗?
“这世上的梨树下面都是会有尸体的……”他端着水晶剔透的脸望前看去,然后伸出纤长的手指示意着满院的梨树静静地讲着:“当你挖到的时候记得不要伤害了他,我要看见他完好无损……”他顿了一下,如梨花般雪白的脸在雪色的花瓣中忽隐忽现,半晌他才转过头,望着春日,幽幽道:
“……否则损坏的地方,就从你身上挖来补回去。”
春日闻言轻眨下眼,倒没多太惊慌,只是好奇地观察着白衣梨花。他那奇特的思维是谁给予他的,梨树底下会有尸体,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春日打趣道。
“为什么会有尸体?”春日感觉新奇,嘴角的弧度加深弯似月牙。
白衣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幽深潆洄。
她竟然不怕他?他以为他那样说她会害怕的,以往的人不都这样吗?他们的眼中带着恐俱又怪异的眼神,只会让他更加想要撕裂分散的冲动而已。但她眼中没有那些恶心又贪婪的情绪,只有一片难以看清的雾意朦胧。
许久他的视线才调开,用一种飘渺难明的眼神看向那春色满园雪白。
“据说这些树下面都藏匿了尸体,你看那梨花开得那么美……不是因为这些提供的养料吗?”如果此时有人在,一定会指着白衣梨花的鼻子大吼:能不能不要用一脸平静地说出骇人的话!
据说?春日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疑点,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说给他听的。
也许是他迷茫无助的眼神所使,她觉得作为一个有一定知识文化的人有必要指导一下迷路的小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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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主子,不可以呀
“其实这种说法不对,植物是可以吸取周围环境来提供养他,但要是大家都用尸体来当养料那不是一幅尸横遍野的景象了,你想想那画面能看吗?”春日一本正经,淳淳于善地引导着他:“所以这种说法并不正确!而且民间曾说过樱花树的花瓣盛放的如此艳丽是用鲜血浇灌而成的,此话也许存在一定道理却末必可信。”
“樱花树啊?”白衣梨花听闻她的话稍稍睁抬起琉璃眼眸重复道,随后轻敛羽睫,眼底的迷雾更深了,然后缓缓低下头一派脆弱无助的姿态:“怎么还有樱花树?”听起来有点像抱怨。
他缓慢地转过头看向之前挖成凹洞的地方,神色不明。
“……我终是找不到了吗……”他低谓,呢喃得很轻,近乎呓语地风一吹就散了
春日觉得他的声音有异,这样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却不知从何插嘴。这事难道有什么隐情?
“要继续吗?”春日一边开口一边留意着他的神情。
气氛有点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她意外感到空气中流淌着一种莫名似轻雾薄烟般轻绕的惆然,这让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动手。
她抬首朝白衣梨花望去,正巧他也正好回头,然后春日见他用一种平静却暗有控诉的眼神看着她。
仿佛怪春日打扰了他,也似在怪她的无动于衷,想法很多很多,总之一句话……春日没有看懂。
不过她倒有点疑道,这刚刚还是脆弱得像迷路的孩子一样,转眼怎么会有这么质感的眼神,而且他根本什么表情都没有,她想一定是她看错了。
没再理会春日,白衣梨花随手扔掉手中的挖掘工具,这时他才意识得双手都沾满了泥土。他(皱眉?!)意义不明地注视了一会,想都没想接着就很自然地抓起身上的白衣锦锻就擦,像个小孩子一样抓到什么就擦,虽然动作轻柔优雅,却异常让某些穷人眼浅。
春日微笑的嘴角终于开始不稳了,她深呼口气抚了抚额似在忍耐。
“等一下!”春日觉得再不阻止她可能全身都会痛得受不了,这么好的布料拿来擦手真是糟、踏。
穷人有句话说的好:万恶的旧社会,可恶的有钱人。
大家想想她是因为什么才卖身为奴,是钱……
春日倒没多想牵起他的双手,拿出怀中的蓝色丝巾低头就开始仔细为他擦手。表情一派温和,像是没有注意到白衣瞬间僵硬的神情和转瞬间即逝的杀意。
当然他也没注意到低首的那人弯睫下的双眸雾意似云,骤起又散,似毫无所觉地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如果脏了,绝、对不可以直接擦在身上,特别是这白色的衣服,你知道这泥土有多难洗吗?……咦?你的手好冰!”春日讶然道,纤纤手指玉骨冰肌。跟春日那略带病态色的双手比起来更显白皙雪嫩,似上好的玉脂般细滑。
白衣梨花僵硬着身体征然无措地看着正在低头为他擦拭的的春日,心中疑惑不已。
刚刚为什么不杀了他,明明最厌恶别人的触碰不是吗?以往任何待从只要沾上他身便会被他当场格杀。只是……看着春日那认真温润的小脸竟让他迷惑了,那突然袭来的热度也让他踌躇了一下……真的是因寂莫很久了,现在竟是在贪恋那小小的温暖吗?
低头看着那双小而微黄的手,很温暖也很柔软,他只用一只手就可以包住,他这么想着……
“请问……?”春日疑狐地抬头,见白衣梨花一双漂亮的大手裹住了她的小手。
听到她的声音,白衣这才如梦初醒,原来刚刚不自觉将心中所想付诸实施了。
“下次不要再碰我,不然……就送你去作花肥。”白衣梨花羽睫似霜打的花朵微颤几下,淡淡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便松开手,他就转身离开了。
“作花肥?”春日愉悦溢于言表,看着蓝色丝巾上的点点污渍诡异地笑了
这方面我也是专家,也许……我可以给你做参谋,她暗道。
白衣梨花充耳不闻,只留给春日一道白色的背影。
这白府的人还真都是阴阳怪气的,白衣梨花不消说,那白刹管家却也经常给人一种怪异感,这就是在末来三个月里她将与这些人朝夕相处人。白衣梨花,春日望着那白衣胜雪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淡笑道:这白府以后的日子得请你多多指教。已过正午,春日准备前去用膳,这白府高低错落的建筑让她不好分辨,到底哪个方向才是厨房,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都像是在打转,院内下人一个也没看到,怕不是通通放假了就是压根就没请人。
想到从进白府到现在,一定只见过四人,白刹管家,阿大阿二两位仆人,白衣梨花。
停下来抚了抚肚子,兴许是饿过头了现下也没一开始的难受感了,春日从来都是一个审时度势之人,既然不急的话就负手游走在各楼间探探寻寻,悠哉游哉,美其名是熟悉地形。
不想一阵微风吹送起了牛毛细雨从天上洒落下来,春日抬起雾意霏霏的双眸头望去,像银针细丝的小雨,密密地斜织着一幅春花烟雨图,远近的景物都被迷蒙,不一会儿雨势渐长,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隐隐伴随几声春雷。
刚开始还觉得意景挺好的春日到后来也不得不找个地方避雨去了,见临水处有一处回廊坐立,便举步走去。
待到了哪里,身上已然湿了一层,春日低头拍拍衣服上沾有的水珠。见差不多了一抬头,发现回廊前方早已有人站立。
颀长的身影笔直挺立在雕栏边,仰头双目失神地望着漫天纷飞的细雨,迷蒙的双眼像是陷入一个人的回忆中。
这不是白管家吗?春日一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走神了。
走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个熟人了不管怎么都该去打个招呼才是。
“白管家,这么有闲心坐看楼台烟雨中?”春日面带温笑问道。
白刹眼睫一颤,回过神后,皱眉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主子先行离开梨溶院,春日见天时已过正午,便寻思去用膳。”春日简短地解释。
白刹闻言眉头皱起来:“直接叫主子或少爷,不能称白主子。我不是说过必须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吗?膳食我会派人送到人房间内,主子身边离不得人,你……”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透露的,白去立即收声,看向春日的眼光带着冷意的警惕。
“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会慎重些。”春日微微一笑,不露半点疑色的应声,神态自若。
白刹仔细观察,见他圆满弧的眉睫,盈掩着弯月的双眸一时之间让人无从探起。只是这种平淡无奇的反应让他放下心来,白刹一敛刚刚的怒颜,语气一转平静许多:“罢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都怪我没有跟你讲解清楚,回头我都给你讲一遍,但现在必须赶快回到主子身边去。”
春日微笑颔首。人生在世,还是难得糊涂好!
春日观察了天气,豆大的雨渐渐有所收势,她也不好担隔太久,怕是她无所谓,这白管家必不高兴。
“白管家,春日见雨势渐小,就先行回去了。”
白刹颔首。正当春日举步,却又蓦然转回头。
“你又怎么了?”白刹语气不耐道。
“我不知道回去的路?”春日双眸轻眨无辜道。
“主子住在蓬春莲阁。”
“哦~原来是蓬春莲阁。”春日恍然道,接着又问:“对了……那个蓬春莲阁在哪里?”
白刹一听,脸冷不防立即一僵。心口一慌:不是吧,又要来带一次路。
现在他很怀疑主子甩掉他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早点回去歇息。
“白管家其实有句话,春日不知当讲不讲。”春日目光闪烁,有点为难地抿着嘴。
白刹疑惑地看向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开口。
春日突然仰头,跨步走进白刹面前。
突然袭近的面容,有一瞬间让白刹又仿佛看到那雪白似雨的花瓣中春日浅笑扬眉的画面。
白刹眼神闪烁了一下,轻咳一声不自在地退一步:“有、有什么快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春日抿了抿嘴,有些迟疑不决,但双睫下的雾眸却波光盈盈。
“快说!”白刹怒目一瞪。明明说有话说现在搞一副这种表情什么意思!
“既然白管家一定要知道,那我也不好不说了。”春日轻叹一声,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像是难以启齿。
明明是她说有话要说的,还在真不知在推掖为难个什么劲!
“到底是要说什么?”白刹口气十分不耐,勉强地等待着。其实心里对他要说的话也生来了几分兴趣,看他像是要说什么秘密的样子,说不好能从中得知一些关于她的情报。
“其实……从刚刚我就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了,我和白管家也才分开不半日,你这脸上的皱纹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了?”春日敛住表情,很是认真地盯着他的脸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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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白刹,你真好看
白刹闻言一愣,下意识摸上自已的脸庞,刚一触碰,心下一惊,脸上皮肤已无平滑,指尖上有许多的褶皱不平。这时才想起刚刚失神期间脸上怕是淋了雨,再加上最近春雨时分空气中多有潮湿,最近事多,又久末打理……总之……
“你早就知道我戴了易了容?”白刹放下手,双眼倏地眯起,如利刃般锐利的寒光投射地她脸上。
从一开始他就神色如常,没半点异色,绝对不可能是才发现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因为刚刚的破绽,还是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春日被他冰冷的眼光一盯,摸了摸单薄的衣衫缩了缩,虽说已春天还是有点冷呢 ̄
看着白管家那警戒提防的眼神,春日心下十分无奈,她也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算了,可是她又不是睁眼瞎子,这面具明显就有点脱落的迹象,这摆明了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如果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更不是让人觉得她有问题。
……虽然她知道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白管家,其实你这面具真的很精致,我就刚刚跟你谈话的时候无意中觉得你的脸有点怪怪的,当然如果不是露出那么一、丁、点的破绽,我也根本没发现。”春日上半句说的是实话,只是后半句隐瞒了一些罢了。
“是吗?你还认得修容面具的好坏?”他见春日仿佛有点被自己吓到,不自觉就放缓了声音。
“家师曾教过几下,但因本人资质愚钝,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其实是因为师傅已经倾囊相授只好将她赶去无量洞自个儿研究,制作是技术的问题,分辨便时经验的问题。
后来师兄总是用学来的易容术装成师傅来恶做剧,于是在一次次被整中渐渐她对分辩修容面具也有了心得,直到后来她能一眼分辩出真人和易容师兄才放弃玩这种把戏。
白刹一直仔细地观察他的面目表情,细微动作并没有发现他有说谎的迹象,心里也信了七八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