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冷声道:“你还不明白?你可知道这弹簧若真能使车子减轻震动,会使车业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将会改变车行业的格局,谁到它谁就能称霸整个车业,而你竟然将能左右姬家生死存亡的生意往外推?姬管事,看来你真的老糊涂了,应该回家休息了!”尤其此人还是安靖王府的郡主,这话在姬无双的心中没有说出来,他已经知道这一行人正是沈若水口中的金夙蓝一行人。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自家车行里看到她们,还留下一个令人震惊的图纸。
丢下姬管事一个人目瞪口呆地在原地发抖,姬无双一边让人传信给凤都的长姐一边深思着金夙蓝此人。金夙蓝的为人他听了很多,大都为正派人家所不耻,他也曾得到警告,对金夙蓝所到之处要退避三舍,虽说他有武功,但有时候武功并不能解决一切,尤其金夙蓝身后有王府与皇上在支撑着。因此虽然好奇着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却也理智地不去探寻。如今竟不期而遇,虽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却引起了他更大的好奇,这个金夙蓝竟没有被他所引以为傲的容貌所吸引,这真是人家口传的那个无恶不作的小魔头吗?虽然知道她曾受过伤失了记忆,可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但这个金夙蓝在见到他的时候,只是露出了惊叹、欣赏的目光,仅此罢了。这不能不让高傲的他心中有了深深的挫折,也有了一丝想要让她拜倒在脚下的想法。
第六章 姬姓世家(三)
回到客栈,众人跟到了陆风澜的房里,陆风澜问道:“青衣,你有什么话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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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跪了下来,陆风澜吃惊道:“这是为何?”便上前去掺她起来。
青衣道:“青衣先请郡主饶恕青衣的不敬之罪。”
陆风澜皱眉道:“这从何说起?”
青衣道:“青衣有几句话想要请教郡主。”
陆风澜道:“你起来再说吧!”
青衣叩了头这才站起身来,道:“请教郡主,这弹簧是用何种铁器制造?”
陆风澜回答道:“是用一种含有锰和硅的钢材制成的。”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的问答,对于陆风澜所说的什么锰和硅的钢材更是摸不着头脑。青衣虽然也不明白,但她总有种感觉,这不是平常人们所认知的新东西,很可能将改变着什么,所以她仍然不顾一切地追问:“郡主,这锰和硅是什么东西?”
陆风澜耐心道:“这是两种矿物质,加在铁中可以制成一种具有很大弹性的钢材,它所制成的弹簧加在车上,可以将车子的震动减低。我看这所有的车都是木质的车轮,坐在上面很是颠簸所以就想到将弹簧加在车上,怎么这有什么问题?”
她的一句“加在铁中可以制成一种具有很大弹性的钢材”让除了陈太医外的几人都失了颜色。能让铁器具有更大的弹性该是怎样震动世人的消息,却从郡主的口中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怎能不使这几人吃惊。
陆风澜可没想到,在古代,武器的制作成份大都是青铜器,青铜器制作的武器虽然锋利却失于柔韧容易折断,所以随着历史的发展,时代的需要,在西汉末年时,钢铁兵器几乎已完全取代了青铜兵器,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而在这个没有记载的金凤皇朝,还处于青铜器时代,所以陆风澜所说的话就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众人都吃惊地叫道:“郡主,您。。。。。。”
还是青衣急切地问:“郡主您是怎么知道制作这种钢铁的?”
陆风澜看她们如此激动便知道事情麻烦了,该怎么解释这在中学课本中学到的知识?低头想了片刻摇摇头:“好象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记不得了。”
众人大失所望,青衣还不死心:“郡主您再仔细想想,这可是个大事,如果书上真有记载可为什么所有国家都不知道?如果让其它国家知道此种冶铁之法,那我们皇朝以后便不会有安宁的日子,战争便会指日可待,而我们的将士将会在武器上输于别国,战场上没有兵器就等于没了性命,只能任人宰割,郡主请您再想一想,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
陆风澜真是无语了,她可真没料到自己为了贪得一时的舒适想出来的点子竟会引发出这么可怕的后果来。如果女皇派人来问,她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每次都用不记得来搪塞,时间长了总会起疑心的,还是得想个应对之策。可这现代的玩意儿能以什么借口遮掩呢?真是头痛。忽想起那个著名的《天方夜谈》,对,把它改个字叫做《天方奇谈》,就说是在这本书里看到的,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奇谈怪论的杂书,不引人注意也是有的,以金夙蓝的个性看些杂书也很有可能。
众人都屏住呼吸静待她回答,半晌才见郡主一脸苦恼地说:“好象叫什么‘天方奇谈’,不过那书我让身边的小侍烧掉了,既然现在仍是太平岁月,想来没人知道有这么回事。幸好我还记得这些,你们就将这个制法汇报给皇上和皇太女殿下也为时不晚。”
青衣此刻真是恨极了王云诗,如果不是她将郡主打伤,郡主怎么会失了记忆?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书烧掉?
众人商议了一番,这可不是小事,决定让姚玉梨将消息带回凤都。其实青衣的想法是郡主最好也回去,陆风澜立即摇头,说:“我也只是知道用什么矿物却不会锻造,回去也是无用,还是你们派个人回去传信,我们继续上路。”
当下姚玉梨便动身回凤都了,陆风澜知道自己不用再想什么弹簧车了,还是老老实实地骑马锻练身体吧。
这时店伙计引着一人进了院内,张青云看时,却是姬管事,便问:“姬管事来此何事?”
姬管事满面堆笑道:“姑娘,我们公子派我来给众人小姐姑娘下贴子,今晚在醉仙楼宴请诸位,还请众位姑娘小姐大驾光临不胜荣幸!”说着将手中的请柬递了过来。
张青云接过道:“姬管事请稍等,待我回禀一声。”
进得房来将请柬交给陆风澜,陆风澜看了看皱眉道:“回掉吧,既然不能与他们合作还是不要多牵扯。”将请柬又交与张青云。
张青去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房门,对姬管事道:“我们小姐说了还是不麻烦你们家公子了,请姬管事将贴子带回去吧。”
姬管事这下急了,好姑娘,求求你再去回一声,我们公子要我一定要请到诸位姑娘们,如果我就这样回去,我们公子会怪我办事不力,我知道是我得罪了众位,还请姑娘们大人大量不与我这老妇一般见识,好姑娘再去替老妇回一声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就要往张青云怀里塞。
张青云变了脸色,将她的手推开:“姬管事,你好不省事,我们小姐已经说了不去,你还在这里纠缠,收起你的银子,还是快回去吧!”说罢转身走了。
回到房里,见陆风澜手托下巴在出神,不敢打扰便将房门掩上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陆风澜在发愁,想着以后的日子大概又要不得清静很是苦恼。正自出神,忽听外面有人说话,便起身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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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说话的是姬无双,姬管事回去后将被拒之事一说,姬无双便知合作无望了。虽说姬家还有其它生意,可这车业终究是姬家世代相传的祖业,也是姬家投入最大的生意,姬家车业遍布整个皇朝,在国外也是享有很高的声望的。事关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怎能轻易放弃,便下定了决心,既使用非常手段也要将这个生意做成,所以便亲自来请。
第七章 往日情怀(一)
姬无双正在与张青云说话,听到门响扭头看去,只见陆风澜站在房门口,说道:“姬公子请里面坐。”
姬无双施了一礼,道:“陆小姐,无双有礼了。”
陆风澜回了一礼,道:“姬公子请。”
进了房门坐下后,张青云倒了茶端上来,陆风澜道:“姬公子请喝茶。”
姬无双谢过,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姿态美妙。
陆风澜笑问:“姬公子有事?”
姬无双放下杯子,笑道:“无双在醉仙楼略备薄酒,特地来请陆小姐一行,还请陆小姐赏无双这个脸面。”
陆风澜推辞道:“怎么好让姬公子破费,还是不麻烦了。”
姬无双垂下眼帘无语,片刻黯然道:“陆小姐不给无双这个面子,想是看不起无双在外抛头露面了,既然如此,无双也不便强求,告辞了。”说罢便站起身来,眼中水光一闪,似要落下泪来。
陆风澜愕然地看着他,这是从何说起,不去喝酒倒成了看不起他了。见他低头要走,忙说道:“姬公子你误会了,我决无看不起姬公子之意,只是风澜不善饮酒,所以才拒绝的。”
姬无双惊喜地抬起头,道:“那陆小姐答应了?”那双弯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她,生怕她反悔似的。
陆风澜迟疑道:“这。。。。。。”
姬无双的眼神重又黯淡下来,看得陆风澜一阵心软,不由答应道:“好吧,我去便是。”
这下姬无双是真得高兴了,双眸焕发出如星子般的光芒,脸上布满了笑容,整个人似一颗钻石般闪闪发光。
陆风澜心中一跳,忙移开了视线,乖乖,男人美成这样,真是没天理了。
姬无双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得意,终归是本性难移,你金夙蓝再失忆,仍难逃脱我的掌握。
送走姬无双,陆风澜不由感慨万千,造物主真是神奇,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人,金夙蓝如此,又出现个姬无双,在她的记忆里,好象还没看到样貌丑陋的人,个个都象上帝精心塑造的一般。也奇怪自己竟无法拒绝姬无双的请求,明知道不可能与之合作,还是没能狠下心来一口回绝。真不象前世的自己了,难道自己年龄变小,心也跟着变软了不成?
正在胡乱猜测,只听外面又有人在说话,不禁大奇,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热闹。不一会张青云进来道:“小姐,沈若水沈公子求见。”
陆风澜奇道:“沈若水?他为什么要见我?”
张青云道:“属下不知,他将这块玉佩让我交给小姐看,说您看了这玉佩再决定见不见他。”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陆风澜。
陆风澜接过玉佩仔细看去,这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犹如一块冻凝的羊脂,握在手中,一丝温润的脂感,上面雕刻着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飞鸟,刀工细腻,线条流畅,飞鸟栩栩如生,甚至可以看清它身上翎毛的细纹。
陆风澜皱眉道:“这是一块好玉,可是有什么特别吗?”看了张青云一眼,道:“请他进来吧!”
张青云答应着出去了。
沈若水心中忐忑,不知道郡主还能不能认出来那块玉,那可是她们有过美好往事的见证。想起在一起的情形,他不禁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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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云道:“沈公子,我们小姐有请。”
沈若水一阵惊喜,忙快走几步刚要进门,却又在门前停住了脚步,稍稍平静了一下,这才缓缓进得门来。只见那日思夜想的人儿正自端祥着手中的玉佩,弯弯的细眉微微促起,长长的眼睑在轻轻颤动,绝美的脸庞有些消瘦,个头也比以前高了一些;一头青丝只简单地辫成一个麻花辫子垂在胸前。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骑马装,脚上是一双小巧的鹿皮靴子,显得整个人利索精神。看着看着,沈若水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不动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门边痴痴地看着眼前之人,心口满满的充诉着喜悦与酸痛。
陆风澜等了半天不见人,不禁道:“人呢?怎么还没进来?”说话间一扭头吓了一跳,只见沈若水站在门边怔怔地望着自己,神情似悲似喜的。心下奇怪开口道:“沈公子,怎么站在门口?请进!”
听到陆风澜以生疏地语气唤自己沈公子,沈若水的脸白了,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艰难地上前两步,颤声道:“郡主,您不记得若水了吗?”
陆风澜吃了一惊:“什么?”
沈若水的脸色更是凄苦,他指着陆风澜手中的玉佩呜咽道:“郡主不记得若水难道不记得这块玉吗?”
陆风澜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口吃道:“这。。。。。。这玉佩。。。。。。有什么特别吗?”
沈若水强忍着泪水道:“这玉佩是郡主您送给若水的,上面还有您的名讳,您曾说这玉佩是您出生时凤后赐给您的,我带在身边就象与您时刻呆在一起,这些事您都不记得了吗?”
陆风澜浑身一震,她刚才细看时是看到过刻有一个字,不过那笔划复杂的字她不认得。本待不信,可这沈若水一见她便喊出了她现在的身份,而且神情不似作假;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