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坟- 第172部分

就在胡大膀说完话没过几秒钟，两人同时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穿着硬底的皮鞋踩着地面嘎登作响，偶尔还能听到有人似乎停住脚站着正色道：“长官好！”

哥俩一听是那些大夫喊长官好，而且还似乎奔着他们这间尽头的病房来的，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胡大膀差点就想跑过去把门给锁上不让外面那什么长官进来。可还没等他们又动作，就见两扇刷着白漆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老吴感觉这场景似成相识，再一看自己躺着床位，这不就是上次在坟坡子地下军火库受伤后送到白楼来躺的病床吗？他这旁边还有一扇小窗户，最熟悉的还是进来的人了，但没有像上次见到他时穿的公安制服，这次则是一身军队正装，非常的精神干练，那股子的笑特别让人安心。

第三百二十三章说破

面对着李焕，老吴只招呼了他一声后再就没了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那天晚上死人复活的事，但他唯一所知道的肯定是跟牌位有关系，而且李焕提前是知道的，这些事不好问，他们也不应该问更不应该知道，稀里糊涂的就把倒霉的牌位粘到自己身上，惹出这么多乱子，险些彻底送命。如今又回到了第一次和李焕见面的地方，坐在同样的病床上，老吴那粗糙的脸也虚弱的很多，明显是被折腾的老了好几岁，就跟地里老农民似得，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李焕的到来把胡大膀惊的不轻，刚念叨完再遇上他得动手锤他这人就上门了，刚才只不过是说说的，过过嘴瘾，先不说能不能打过人家李焕，就刚才在走廊里那些大夫都叫他长官，这要是按以前那可是军爷，手地上估摸得有不少当兵的，哪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

于是赶紧给人家李焕让了地方，腆着脸笑说：“哎呦李焕兄弟来了啊！那天多亏你了，要不哥几个都完了！哎我说，那天几个蒙脸的是谁啊？是干嘛的？怎么就一拍这肩膀那老僵尸就不动了？”

胡大膀他好奇自然就直接问他，可李焕却只是点头笑了笑没有回话，也没有坐上胡大膀让出来的凳子，反而直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峡谷里的风景，和阵阵迎面吹来带有植物气息的风，穿着军装身姿笔挺肩膀宽厚，像尊雕塑般站在窗口一言未发。

胡大膀腆着脸去问人家却没被搭理，又扭头看向老吴，憋着嘴指了指李焕似乎是在说：“瞧他那样！就应该揍他来着！”

老吴看着一直站在窗边的李焕，回过头对胡大膀摆摆手说：“老二。你再帮我去看看那哥几个吧，如果能见上面顺便帮我带个好，快去吧！”

胡大膀没懂老吴的意思，问他说：“啊？我刚去过啊！怎么又去啊！你就不能让我歇会啊！”

“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别磨叽赶紧走！”老吴皱着眉头对他试了几下眼色。心想这胡大膀这脑子可真是一坨啊，这要换成老四不用说肯定就出去了，好家伙这老二是一点不明白事理，还非得让他往外面赶才行。

这时候李焕忽然就开口说：“那病房是不让进的，但在外面看看还是行的，不过你们要是不放心想进去也行，我一句话的事。”

“这倒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了，老二在外面都看到了。哥几个挺好的，这进去也怪添麻烦的，就不必了。”老吴赶紧说不用了，他怕胡大膀进去捣乱，然后瞅着胡大膀朝着门口动了动头，示意他出去。

胡大膀见状只好离开了，临走前倒还没忘把门给带上，走的挺远了还能听见他在那嘟嘟囔囔的声音。

老吴正不知该怎么开口。就见李焕突然笑说：“这胡老二挺有意思，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但起码人家活的不累，那才是为自己活的！”

这话老吴能听出点意思，仔细的一想还真是，胡大膀貌似没有亲人，在赶坟队里面虽然也四十岁了，但总得哥几个照顾他让着他。一天到晚没心没肺到处惹事，还真是没怎么管过别人，这还真是完全是为自己而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却不知道李焕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老吴只好先应声说：“是啊。这年头活的不易，谁不是拖家带口的，倒是没几个人能像老二这么活的自在。”说完这话后，老吴扭头看着站在窗边的李焕，咽了口唾沫问出了一直都想问而不敢问的事。

“你究竟是谁？”

李焕听到老吴的话，转过头带着笑说：“在卢氏县，我叫李焕，是县公安局里的一名外调公安。”

老吴赶紧问他说：“你在卢氏县叫李焕？那、那你在外面叫、叫什么？”

李焕从窗边转身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老吴笑说：“在外面我没有名字，应该说我是不存在的。”

“啥意思？我咋听不懂？你这不就坐在这吗？咋说你不存在啊？”老吴直了直身子特别疑惑的看着李焕。

这时从窗外刮进来一阵风，把白色的窗帘吹的摆动起来，李焕被小风吹的低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随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窗外，轻轻的开口说：“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可惜这种惬意平淡我得不到，老吴啊，谢谢了。”

突然被李焕谢了，老吴更加疑惑了，看着他说：“这、这应该是我谢你啊！你救了我们哥几个两次，我又没帮过你什么忙，为啥要谢我啊！”老吴说完话讪讪的笑着。

李焕则轻摇头笑说：“当然得谢你了，如果不是你们，肯定这事到现在还没个完，你们什么都没干这才是帮我了大忙，让整件事都顺利的进行下去，我也能回去交差了。老吴是不是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我会一直帮你们？”

最后一句话突然这么说，老吴只好点头说：“我以前一直都在寻思着，你说我们是啥，一群挖坟头的苦力，像我们这种人到处都是，干的最累的活钱也没多少，连个媳妇都没有，没比那些掏坟坑的强上多少，甚至都不如他们。但自从去挖那坟坡子，就开始出事了，说这个也怨不得别人，都怪我们没心没肺，原本可以避免的事愣是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李焕兄弟，你救过我们，在赵家帮我挡了刘帽子的一枪，我当时想不明白，可到现在更加想不明白了，你究竟在干什么？你要想什么东西？难道真是为了那牌位吗？”

李焕抬眼对老吴说：“关于这个牌位老吴你应该知道的。”

被李焕这眼睛盯着加上疑问的语气，弄的老吴有点害怕了，尴尬的解释说：“我就是，我就一个挖坟头的我哪知道啊？是不是？”

“你这个挖坟头的可不简单啊！二十年前打盗洞铁铲吴的手艺挖坟头浪费了吧？”李焕带着同样的笑看着老吴说，但老吴却僵了脸没了动静。

第三百二十四章战事

盗墓贼是老吴心里头的一根刺，总怕被人知道，所以刘干事让他继续再赶坟队干活，说日后能给分配为县里的职工，这活是不错铁饭碗，可就怕人家查他老底，查出他以前盗过墓而且还盗过不少，这不管在哪个时代的肯定得掉脑袋。

被眼前李焕带着笑说出来他以前是盗墓贼，而且还知道他以前的外号铁铲吴，当时就傻眼了，舌头根都发麻了。张着嘴说不出啊，都听李焕说出这个了，他已经没法再解释什么了，况且李焕那带着邪气的笑，更让他忐忑，眼睛一闭就仰了过去，靠在床头的墙边说：“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以前当过盗墓贼的。”

李焕直起腰翘着二郎腿，他总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说：“你们哥几个从哪出来的，以前都干过什么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说就特别调查过你们，只是我想知道的事都能知道，在我这里没有秘密，所以老吴啊，跟我就不用藏着掖着，反正这件事已经解决了，牌位也让我拿到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不用憋着，你知道什么也可以告诉我，就当是帮我的忙了。”

当听到李焕已经拿到牌位的时候，老吴更是震惊了，他猛的就睁开眼睛坐起身，但头晕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还好李焕手疾抓住他，但老吴却反手抓住李焕的胳膊问他说：“你怎么拿到牌位的？那东西究竟在哪藏着的啊？是不是、是不是在后堂庙的张家啊？”

李焕把老吴放躺回去，又坐回到凳子上笑说：“老吴你激动什么？是感觉这钱没了还是怎么回事？对了，在你们那这黑铜芋檀能值不少钱吧？”

老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不懂啊，只是以前听着骗我入行的老家伙说过，这黑铜芋檀是邪物，他能迷惑人心。但这东西值钱，特别值钱，究竟能值多少钱，我也说不好，但绝对不敢碰啊！我也怕没命去花啊！”

李焕笑着摆手说：“老吴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是过来抓你的还是干嘛的。就算你杀人放火过，那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所负责的东西只有这牌位，也就是黑铜芋檀，这东西吧应该说是国家机密，但可以跟你说说。”

随后李焕起身走到窗边，把小窗户完全打开，然后从兜里摸出根烟掉在利嘴里，没去点火双手按在窗檐上说：“以前我总是从比这还小的窗口里看外面。我觉得这外面是特别好的，可如今我却觉得还是在窗户后面看的风景才是最美的，视野有限看的东西也少，没有那些碍眼的不愿意看的。”

在那一瞬间老吴看到李焕的侧脸，发现他这人应该是藏着很多事，而且以前肯定还有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遭遇，似乎缺少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情感，所以才锻造了他这种遇事不惊的心态。但想想也挺可悲的，没了感情还算是个人吗？

老吴忽然间有些不想知道了。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活着挺好的，起码还有哥几个在一块，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什么事都能过去困难也不会有多难的。但话说回来，不清不楚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没插话静静的等着李焕说下文。

“老吴。你知道朝鲜的战事吗？”李焕叼着烟忽然说道朝鲜战场。

老吴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然后晃着脑袋说：“不知道，只是前些日子听说过，咱们应该是胜了好几场战役，把那什么同盟国打的节节败退啊！”

李焕叹了口气。把嘴边的烟拿了下来，握在手里碾碎了，冷下脸说：“这一仗没有赢只能和，而且那是只报喜不报忧啊，都是拿人命在填，时间越长咱们越不利，况且老美的核炸弹一直就咱们头上悬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能扔下来了，那东西就是个大炸弹，只用一颗就能把一座城市夷为平地。这种损失咱们承受不起，所以我们接受了民国的十六所计划，来研究那生物核弹，就是黑铜芋檀。”

老吴这种平头百姓是不会知道这种事的，他连核弹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听李焕的意思有些明白，是朝鲜战争打的不顺，死了不少人，一直都在在拖着，而且对方还有杀伤大的武器没用，所以就这么悬着看谁先撑不住。可黑铜芋檀怎么当武器啊？那玩意是木头的，按理说也点不着火，怎么当炸弹啊？

李焕就知道老吴不懂，转身坐回到凳子上，又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老吴，自己也叼着一根这次点着火，借着燃烧一半的火柴又帮老吴点了烟，可手里的火柴却没扔，眼瞅着就要烧到手了，老吴就赶紧提醒他说：“哎！燎手了！扔啊！”

可等到火苗都已经烧到根部这才被李焕一口气吹灭了，抬眼对老吴说：“我们现在干的事就是在玩火，可能点不着烟反而烧了自己的手，但必须得这么做，为了国家民族还有千百年来的尊严。按理说这些事是不能说的，打死都不能说的，但我要走了，这应该是咱们的最后一面，给你留下点念想，等日后胜利的时候，你会比别人明白这里面要多付出什么。牌位藏在哪还是许肖林查出来的，我没看错他，你们也真挺巧的，哎老吴，你知道那澡堂子的姓白的老爷子是谁吗？”

老吴本想问他去哪，但立刻就明白问他也啥没啥用，他也不能说，但白老头他不就是开澡堂子的吗？还能有什么啊？可一想到李焕能这么说，那肯定是有问题的，就摇头说不知道。

李焕吸了口烟抬眼看着老吴问他说：“你们被那些死人围在澡堂子就不感觉有些奇怪吗？其实这白老头早都死了，是被人给杀的，你们一直看到的白老头其实是另一个人装的，我们本来没发现这件事，可前不久白老头的儿子回来了，结果当天失踪了，许肖林心细他就注意到这件事，结果发现了这澡堂子的秘密。现在的白老头，当然已经成干尸了那个，其实他是山腰后堂庙张家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就是失踪三十多年的张家老爷子。”

第三百二十五章黑铜芋檀症和初衷

空旷的多人病房里此时只有把头靠窗的那病床上躺着老吴，看着窗口被风吹起来的窗帘，老吴把他们这些日子经历过的事都想起来了，思绪随着风从侧边吹过来，又从另一边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