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两人坐好各自面前都有一碗酒,吴半仙先是拿了一根红辣椒,一口就咬掉半根在嘴里面嚼起来,随后竟抿了口烧酒,呲牙咧嘴的称好,可刚要对胡大膀说话,却发现那家伙一手拿着一个猪肘子,吃的满嘴都是油,这吃相比较生猛,吴半仙刚酝酿好说话的情绪顿时就没了,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只能对胡大膀说:“好汉啊,别、别光吃,来喝点酒。”
胡大膀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口,拿去酒碗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上半碗,放下碗又开始吃。吴半仙弄的很尴尬,好家伙来了就是为了吃饭的,可这事还是得说的,就讪笑着瞅着胡大膀说:“好汉啊,其实我是想求你点事!对你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你能帮上哥哥我,那这个肯定不会少的。”说这话吴半仙捻着手指,意思是帮他办事给钱!
第二百七十五章缘由
吴半仙动着上嘴唇的两撇小胡子,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些不着边的东西,七拐八拐的就是不说正题,可胡大膀却压根一点都没听,在那胡吃海塞没一会就把桌上满满当当的熟食给了一大半。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吴半仙赶紧拦住他,给他满了碗酒说:“哎呀好汉别吃了,你听我说会话,等我说完你听懂了之后,你再吃也不急啊是不是?那个,来喝碗酒顺顺别噎着。”
胡大膀还没吃饱,就跟他推搡着,差点没把这酒碗给扣在地上。
“哎我说,你要说啥你就说呗,我吃我的不耽搁!”胡大膀抹着满嘴的油,含糊不清的说着。
吴半仙则有些郁闷的说:“不是,好汉啊,我刚才说那么多你可是一点都没听吧?你别光吃啊!刚才来的时候不多说了,咱们是来说事的吗?你怎么吃起来没完啊?最起码你得先告诉我姓甚名谁吧?不然我这都没法称呼你啊!”
胡大膀懒散的靠在身后的墙上,用手背抹了抹嘴,又扣着牙缝里塞的肉丝,瞅着吴半仙说:“得,既然你请我吃饭,那我就跟你说说也行。我姓胡,我那哥几个兄弟都叫我胡大膀或者胡老二,至于你,你可以叫我胡爷,这样也好分辈不是?”
他这话说完后,吴半仙心想:“好家伙,你到不客气,我岁数比你都大,叫一声胡爷也行,但要是提到分辈这他不是就成孙子了吗?还带这么占他便宜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吴半仙却没有表现出来,瞅见胡大膀不吃了,他反倒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几颗花生,嚼碎了一口酒咽下去,这烧酒从嘴唇一直就辣到胃里。但口中还留着炒花生的余味。一抬眼看着胡大膀说:“这样吧,看岁数你能比我小一些,我就称呼你一声胡老弟,你也不用回我声兄长,日后只管叫我吴半仙就行,这样行里行外都说的过去。”
见胡大膀喝的不少没什么反应。吴半仙就赶紧接着说:“其实我找你来,是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是跟你有关系的。刚才就在那虎头的赌坊里,你把他给揍了,但别大意,这虎头可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人特别的坏,而且记仇,一般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更别说你今天干的事。我估摸不出两日,虎头反过乏来,肯定会来找胡老弟麻烦,弄好能闹出人命!”
胡大膀却特别不屑的说:“他玩赖还有理了?他敢来我就揍他!你怕我打不过他?”
吴半仙摆着手说:“话不是这么说,你是一条汉子,可那虎头确实小人啊!咱们在明面上正正堂堂的,他们则是暗处使刀子,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而且你这眉目间有一团黑气。看起平常阴郁之气,可我却能看得出来。准是你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让你招了霉运,你要倒大霉了!但多亏你遇到了我,我这除了算命之外,还会算字推卦枇!我可以不收钱帮你解了这股霉运,之后你就可以腾步青云。那是要发大财啊!”
“啥?你要给我解了啥?别他娘跟我这扯淡!我可不信你这套说法,我吃好了,还有事得回去了。”胡大膀不信吴半仙,喝了口酒后放下碗就要走。
吴半仙见胡大膀要走,赶紧就起身留住他说:“胡、胡老弟啊!别着急、别着急。我没骗你说的都是真话啊!等会!等会!”
结果好不容易才把胡大膀给留住,又帮他满了酒,笑着说:“胡老弟你这性子可太急了,我这还没开始说正事呢,结果你就要走了。”
胡大膀看着窗外日头位置,想着什么东西后对吴半仙说:“你他娘有事快点说啊!我这出来没跟哥几个交代一声,都这么长时间,我得回去了!快点说我着急啊!”
听胡大膀这么说后,吴半仙这才不磨叽了,把袖子给挽起来,端起来敬了胡大膀一下,然后就一仰头喝光了整碗,和刚才那磨磨唧唧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突然换了个人。胡大膀也觉得有差诧异,可还没等多想,就见吴半仙猛的把酒碗扣在桌上,阴沉着脸就跟孩子长大后才发现不是自己亲生似得,看着都有些怕人了。
吴半仙抬眼瞅着对面懒塔塔的胡大膀说:“胡老弟,我以前年轻的时候特别自大和狂妄,那时候仗着自己懂了一点皮毛,就自称是半仙,也因此招惹到了一些东西,每年我都得送它们一次,不然肯定得出事,不光我自己出事,还要连累到附近很多人。”
胡大膀吸着鼻子有些奇怪的问他说:“招惹啥东西了?你干啥了?”
吴半仙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随后压低声音说:“是一个孩子,那孩子是个小鬼!”
在卢氏县流传的关于吴半仙吴成远夜里遇到无头身子来找脑袋的事,其实是吴半仙他自己编出来的,为了让别人知道自己。可却不是平白无故的胡诌出来的事,那天的的确确有个小孩来找他,不过不是在大白天说来算寿命的事,而是午夜过后。
白天正午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阴气最弱的时候,而相反午夜子时则是一天中阴气最盛阳气最弱的时刻。自古就有说人走阳路,鬼踩阴路,那就是说,白天阳气足人到处活动,到了晚上阴气逼人,那就得躲在家里面睡觉,没事不要出去瞎溜达,否则很容易见到怪事。
但这吴成远却没出门,在自己家中睡觉。说他睡到半夜三更后,隐隐约约听到屋里头有人突然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却特别刺激人的耳朵,直接就把吴成远给惊醒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扭头到处去看,屋里黑漆寂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巧那天是满月,屋里的窗台撒上了一层月光,看着挺清楚的,但屋里却是一种压抑的黑暗。
平白无故响起一声笑,这在大半夜比较吓人,但吴成远他却不怎么害怕,因为当时他的家里供奉了不少佛像菩萨像,那是他吃饭的家伙事,平时也全都得靠这些家伙事来忽悠人。
吴成远坐在炕上,正纳闷哪传出来的笑啊?难不成是自己刚才梦游突然笑了一声把自己给惊醒的?正想着,忽然发觉有点不对劲,就在一排的佛像中单出一个白身的菩萨像,那菩萨原本慈眉善目的好模样,可不知为何此时竟在月光下面,竟是一副恐怖的咧嘴大笑的模样。
第二百七十六章菩萨笑
大半夜的见菩萨满脸诡笑,这可比见着一个鬼那吓人的多,因为菩萨向来就是大慈大悲的形象,永远都是一抹清淡的微笑,看着特别美和舒服。但吴成远此时看到自己的那尊菩萨像,居然裂开唇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嘴,眼睛也往里面倾,惊的吴成远睡意全无,当时那头发就乍起来了,吓的都叫出声。可就是这一转眼,月光不知为何就转走了,外屋又被黑暗所笼罩,这次看不见比看见还要让人胆寒。
这突然出现的怪事,惊吴成远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条件反射的就要逃窜,可脚下发软,还没从被窝里钻出来,就让被褥给缠住腿,一头载在地上,撞的那砖石地面咣当一声响。
这吴成远脸拱在地上,下半身还让被褥给缠住在炕上动弹不得,好不容易缓过劲,刚想用手把自己给撑起来,可一抬脸面前就有一双小脚丫子,感觉像是孩子的小脚,就站在自己面前,离他不过几个拳头那么远,即使黑也能数清小脚趾头。
吴成远还心想怎么大半夜跑进来个孩子,但联想到刚才一脸诡笑的菩萨像,顿时心里头都发毛了,过了好半天才敢抬起脑袋朝上面去看。这一抬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个孩子,不过这孩子长的特别怪异,身子矮小但脑袋却如同肿起来般,把五官都给抻开了,眯着眼睛咧着嘴,也不是在看着吴成远,只是呆呆的站着,就像是梦游走错了屋子。
可随后,从外屋的暗处中慢慢的探出一张小脸,那张脸惨白还反光。一双眼睛挤在中间盯着吴成远咧嘴笑着,刚才睡梦中听到的笑声就是它发出来的。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墙边木架上摆着的菩萨像吗?它怎么自己走到门口来了,还扒在门框边朝自己笑。
正在这时候,站在吴成远身前的怪孩子居然也发出“嘎嘎”的笑声,跟那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得。听着人全身发颤,吴成远当时就疯了,嚎叫着就滚回到炕上,一头撞开窗户跳出去,光着脚穿着裤头沿着小胡同里就跑啊,边跑还边喊着什么死孩子之类的东西,当时把不少人家都给吵醒了,还以为谁被抢了,都从院子里探头探脑的往外面打量。
吴成远大半夜围着他家附近转圈跑。一直跑的都快透支了才停住脚,还扭头看自己身后是不是跟着一个孩子。夜里天凉,刚才不停的跑动还能加热身子,此时停住脚闲下来身上那一层的虚汗被凉风一吹,引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吴成远搓了搓里按,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周围,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野兽,完全依靠着本能到处逃窜。此时冷静了下来,喘着粗气回想刚才看到的情景。这么一想起来竟头皮还有些发麻,抬手一摸竟发现自己头发还是炸起来的,看来他着实是被惊的不轻。
转天一大早,吴成远从旧马棚里醒过来,这地方以前养过不少马,还有大石凿出来的饲料槽。好久没有人用过灰尘特别大到处都挺脏的。不过这地方能遮风避雨,还有不少以前是干草料铺着,睡觉都不能问题。吴成远就一直在这睡到天亮,到日头出来后,才赶紧溜着墙边往家跑。生怕自己这穿着裤头满街跑形象都毁了。
可没想到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吴成远眼瞅就快到自己家了,脚上也没有鞋,被那些尖锐的石头磨的生疼,正撒欢跑呢突然侧边的门打开了,出来了两个女子,看模样似乎是一对母女两,都挎着篮子要去赶早市。见他们出来后,吴成远就傻眼了,站在那也没有地方跑,还没想到怎么跟人家解释,就见那那母女两说着话出门一转身就跟他照面了,当时母亲就捂着女儿的眼睛,骂着吴成远是流…氓。
这一声喊不仅把她们家的汉子给找出来了,还把附近的不少邻居也都招出来,都想看看谁大早上耍流…氓。可当大家伙都聚过来,一瞅这不是那吴半仙吗?再一看他只穿了一个背心加上裤头还光着脚,都没想明白,这是闹哪一出啊?一大早上干嘛呢?怎么不穿裤子啊?
吴成远当时脸就臊的通红,可脑子里转的很快,转念一想得说点什么忽悠他们,否则把自己穿裤头满街走的事添油加醋的说出去,那日后哪里还有会有人来找自己看事的,那也不会有人再相信自己,那肯定只能喝西北风了。
瞅着闲的没事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吴成远正在想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事给圆了,忽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嚷嚷起来说:“昨晚有人喊这鬼孩子的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喊的?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啊?有病了是不是?”那人这一声喊,让其他人都想起来昨晚的确有人乱喊着什么死孩子鬼孩子什么的,喊了挺长时间才没动静。
这么一说竟无意中提醒到吴成远,让他突然想到了办法。顿时就直起腰,也不去捂着自己裤裆,大摇大摆的走到一边,理直气壮的仰着脸编故事,就是郎中讲的那个,白天有个孩子去算命,晚上则有无头身子来取脑袋。
吴成远说:“无头的那人,他是、他是冤死的!带着小鬼打算来取命,结果正好让我撞见了,他要进你们家里,还被我发现他的命脉,就是他那头。所以我昨晚在跟他斗的时候,就把头给抱跑了,他就和小鬼在追我,我自然喊着小鬼来抓我啊!有本事你就来啊!可惜他们不行,让我把那脑袋给扔在那谁他家后面,脑袋离开时间长了,那邪祟积攒的怨气也就散了,我可是费了些小劲救你们一命!”
说完话吴成远偷偷看身边那些人的反应,还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可没想到那些人竟窃窃私语起来了,似乎信了吴成远说的话,这把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吴成远看的都傻眼。
可还没等高兴,那些人里不知又是谁,说要吴成远带着去看看那头,吴成远没办法只好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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