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别他娘闹了!一边去了!”
老吴也没回头就说了一句,然后将要对许肖林说话,就见和顺羊汤馆老板擦着满脸热汗就出来,看着门口一堆人,挨个打量着说:“几位有点太多了。这个点正是好上客了,就连里屋都坐满人了。”
胡大膀见掌柜出来,上前对他说:“你让屋里那人都挤巴挤巴凑一桌得了,腾出地方让我们吃饭,怎么样?”
掌柜有些难为的擦汗,尴尬的说:“看您说的。这哪能让人家都挤在一桌啊?这人太多了一桌可坐不下。”说完后话突然想起什么,掌柜一拍自己大腿就说:“哎呀我这脑子,几位别走了,来来后院来,后面有个小院,正好空了几张桌子还没用,给你们拼个大桌,就在后面吃,不仅风凉还宽敞。”
“哎!行!后院好!后院比他娘那小屋里强多了。赶紧去弄,我都饿了!”胡大膀一听有地方坐,咋呼起来,捧着哥几个肩膀就往后院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荤段子竟逗的哥几个哈哈大笑。
随着几个人笑声越来越远,老吴转头对身边许肖林说:“许老弟,你看咱们去后院吃?”
许肖林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但眼睛却不时注意周围的动静,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
瞎郎中拽了拽衣服。对老吴说:“老吴咱们也赶紧去吧,别在人家门口站着挡道了,趁着热乎喝口汤,想想就流口水呀。”看模样瞎郎中是真折腾饿了,老吴也不耽搁,亲自为许肖林带路。两人头走了,瞎郎中则跟在他们两身后,但后面还有一个老四,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那许肖林看。
说来也挺巧的,这和顺羊汤馆后院。正好就和二文家院子相邻,他们还算是邻居。从羊汤馆侧边两栋房子间的小路走进去,没几步就看到后院的木门,此时院里被掌柜支了一个灯泡,四张桌子拼在一起,还摆着碗筷,那哥几个都已经找地方凑堆坐好,只剩老吴他们了。
羊汤早都煮好一大锅,等他们落座后,掌柜和伙计就直接从灶屋后门端着碗出来了,一碗碗热气腾腾冒着香味的羊汤摆了满桌子,胡大膀和那几个都忍不住,直接捧着碗沿着边喝了口汤,笑着点头说:“还是这味!绝了!”
掌柜的回笑着说:“各位喝着吃着我先去忙活,还要什么直接招呼。”
胡大膀见掌柜的要走,赶紧喝了一口放下碗招呼道:“哎我说掌柜的,先别走,去帮我拿点酒来,就上次喝的那个什么窖藏的,就那个给我来两坛。”
老吴也是饿了,喝了几口汤有用筷子夹起几片肉放在嘴里嚼着,冷不丁一抬头竟见许肖林没动筷子,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哥几个吃喝。老吴开始没觉得什么,但越想越不对劲,说好来吃饭,怎么不动筷啊?这是干什么?不爱喝羊汤?
嘴里嚼着肉脑子中转了好几圈,最后没忍住就开口问身边许肖林说:“许老弟,你这时候出来吃饭,回去之后不要紧吧?那上面头不能说你啥吧?”
许肖林听这话后笑意更大了,摇头说:“我的头可不在这小小的公安局了,其实我不属于当地公安,只是为了在卢氏县行动方便暂时挂个名,他们可管不着我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了。”
这事以前李焕跟老吴说过,所以老吴并没有太惊讶,又低头喝了口汤,吧嗒几下嘴说:“这汤不错,咱们县里馆子少,好吃的东西也不多,既然来吃了,你不尝尝?”说完话扭头看着许肖林。
正好这时候掌柜把酒给抬出来,上面封口都是一整块硬化的粘土,封的非常结实,得用锤子从侧边直接给坛子口敲碎用酒勺子盛出来喝。
老三看到后有些吃惊的对胡大膀说:“哎老二,这酒看模样挺不错,咱们上次喝的是这个吗?我怎么感觉没有这个坛子大啊?”
胡大膀探头瞧着从酒坛里盛出来的一碗碗淡黄色烧酒,呲牙笑说:“傻呀!坛子大点不好啊?等让掌柜的还按上次酒钱给,咱们不是赚到了吗?”说完话就起身主动从掌柜手里接过一碗酒,先放到老吴的面前。
“老吴,哥们讲究吧?头道酒最好了,你是老大先给你喝!”
老吴抱拳谢过胡大膀,逗的哥几个一通笑,这一扭脸发现刚才还矜持的许肖林正捧着碗喝羊汤呢,他这一下就和哥几个拉进不少,也增加了一些老吴的好感,趁机老吴就问他:“这个,许老弟啊,我这次从外地回来,本想去找李焕兄弟,感谢他前一阵救命之恩,他升官调到哪去了?”
周围的人听到老吴问许肖林说李焕去哪了,也都想知道放下碗等着他回话。
许肖林抹了一把嘴,瞅着桌边一圈都在等着他回话的人,咧嘴笑着说:“李队长啊,李队长他调到什么地方。。。这个不能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胡同
和顺羊汤馆后院亮着灯,院子中间拼了一张大桌,一帮人围桌而坐胡吃海塞,举碗相碰吆五喝六,好似过节团聚似得。
赶坟队哥几个还真是好久都没尝到这正宗的羊汤了,除了胡大膀那几个喜欢耍酒吆喝的,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吃饭喝羊汤。小七只能喝点汤,他不敢捞里面的羊肉吃,因为这小七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吃过肉,冷不丁让他吃油腥这么大的东西,吃的时候还行好吃,可吃完隔夜后那肚子就不是自己的了,得蹲一晚上茅坑,那拉的都脱水了。所以老吴留心,提前就吩咐掌柜给煮一碗白面,白面就是清水煮面什么调料都不放,就拿着白面放在羊汤里面吃,味道也不错。
有些饥肠辘辘的肚子装下热腾腾的羊汤后,那吃饱了就得耍酒说说这饭局该说的话了。
老吴放下筷子,捧起碗咕嘟咕嘟干了一碗,胡大膀正闹着,突然见老吴这架势,瞪眼说:“哎呀!老吴今天敞亮啊!等我会,来咱们哥俩走一个!”
胡大膀说完话后又去给自己盛满了酒,又帮老吴盛了一碗,咧嘴说:“来来,咱们走一个!”
老吴低头看桌上酒碗,突然侧脸看着许肖林说:“许老弟会喝酒吧?咱们几个走一个怎么样?”
谁都没想到老吴竟要和许肖林对酒,不仅都有些诧异,刚才气氛还挺尴尬的,再说人家跟他们可不一样,哪能和他们碰杯喝酒啊,再说用的还是碗。
胡大膀伸手碰了碰老吴,低声对他说:“别闹哎!人家是官爷,哪能和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碰碗。”
可许肖林却拿起桌上空碗,伸到胡大膀面前。开口说:“麻烦胡二哥盛碗酒,咱们哥几个坚决得走一个!”
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去看他,胡大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接过空碗帮他盛满酒,又递回去。还笑说:“哎呦!老弟你早这样不就好了,何苦在这饭桌上装那么长时间,吓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这不是闹吗!”
随后许肖林还真跟老吴和胡大膀走了一个,喝完之后脸上还微微泛红,但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静静的瞧着他们,眼中的光看人看不透。
胡大膀算是喝开了,转圈挨个敬酒。等轮到瞎郎中,胡大膀可劲折腾他。瞎郎中先是被逼着喝了碗酒后,胡大膀说他漏的太多,还得再来一碗。瞎郎中没办法只好又闷头喝了,然后胡大膀愣说他喝的快了,还得再来,最后把瞎郎中硬生喝桌子下面了,脸拱在地上还说着胡话。
老吴注意到许肖林在吃饭的工夫离开了一会。但没多长时间又回来了,坐着和平常一样。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他们。老吴虽然在和哥几个说话喝酒胡侃,但眼神却一直挂在许肖林这,身边坐着个不知道低的人特别不舒服,原本应该是放松痛快的吃喝一顿,在老吴心里却有些别扭。
等时候不早了,也吃喝差不多了。人家羊汤馆也一直在等着他们这最后一桌。老吴喝的有些迷糊,拿着半碗酒喘着粗气对其他人说:“好了,吃完了咱们走吧!”
听老吴说完后,所有人都起身,喝多也互相搀扶就要从后门出去。老吴顺手捡起胡大膀衣服,正要去找掌柜结账,可掌柜说钱早都有人给了,就是那个年轻的公安算的。
老吴一听赶紧扭头去找许肖林,但院里已经没人了,都出去了,他也就跟掌柜的说了声后追出去。
由旧房子组成的小胡同笔直狭长,天色比较暗,看不清什么东西,老吴走出后门有些搞不清方向,看着周围到处都一片漆黑,也没个动静,他也喝了不少都忘了自己从什么方向过来的,正到处去看,忽然见到右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是白色的看起来就像是许肖林那公安制服的颜色。
老吴抬手揉了几下眼睛,等再往那边看的时候已经没了,似乎是走远了。正好要找许肖林,老吴赶紧追上去,因为今晚主要还是他们哥几个和瞎郎中一块喝羊汤,但被许肖林给提前放出来,就顺带请他一起来。但没想到这饭前居然还被许肖林给算了,这老吴面子上可过意不去,主要还是不想和他多接触,所以想把今晚饭前还给他。
顺着小胡同一直跑出去挺远,竟遇到个岔路口,身后是黑暗寂静的胡同,面前则是一栋旧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门都少了一半,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那破败荒凉的景象。
老吴有些纳闷,心想:“不对啊!自己这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哥几个应该会从街面上走啊,应该不会来到这,也没听说有什么近路是在这啊?”
感觉有些不对劲后,老吴觉得可能是自己当时眼花了,误把什么白色的东西当成是穿着公安制服的许肖林,两侧都是旧民区的破败的房子,看起来走不出去,就打算往回走。
结果就在老吴转身的一瞬间,眼角处又看见那一抹白色,惊的他立刻转头过去看,可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此时有些凉的夜风顺着胡同头吹过来,吹的老吴打了一个颤栗,他想起以前听人说起过,没有人住的旧房子不出几年就会破败屋顶塌陷,而且这种房子阴气极重特别容易闹出怪事。
老吴本胆子不小,可当独处于这种有集中没人居住的荒宅附近,他不自觉的就想到那些不着边的东西,就开始自己吓唬自己,讪讪的笑了几声后,抬腿快步往回走。
狭小的胡同是由无数连在一起人家后屋组成的,每隔多少步两边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后窗。有的很高窗沿都看不到,而有的特别低矮,甚至能从外面看清屋里陈旧的摆设。
每次从后窗旁边经过老吴都提心吊胆的,总怕窗台上摆着什么人头之类的东西,越是害怕越感觉胡同走不出去,带着这种惊恐的心情,老吴低着头不去看那些窗户,咬住牙快步走起来。但他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扇窗户上面竟玻璃,在这旧民区破房子中比较少见,因为当时玻璃还是比较贵的,这种地方好多年没人住,怎么可能还有完好无损的玻璃窗户呢?
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心情,老吴离那窗口距离越来越近,可当走近之后这才发现玻璃不是完好的,在窗框里只剩下一半大小,地上还有不少散落的碎玻璃。当老吴把目光从地上碎玻璃抬起来,突然发现那一半的玻璃中有自己的倒影,而他身后竟还跟着一个人!
第二百六十章笑婆
这寂静的夜晚,街面上也没个人,赶坟队哥几个和瞎郎中踩着月光就往南坡村走,还没等出县城,胡大膀就对哥几个嚷嚷道:“哎我说,都过来听说我啊。。。胡爷爷我今儿高兴,咱们、咱们。。。呃。。。”
听胡大膀叫唤,喝的迷迷糊糊的哥几个就凑过去听啊,想听听胡大膀说什么。可谁成想,这家伙话到还没怎么说,就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那味全是酒气还混合羊膻味,差点没把这一堆人给熏的仰过去。
胡大膀拽住小七,搂住他脖子,凑在耳边说:“老吴啊!我跟你说,那许、许什么来着?哎?妈的管他叫许什么的,就那小子,我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鸟,赶不上那李焕兄弟,那李焕兄弟可帮咱们太多了,要是下半辈子就天天挖坟头那得下辈子才能把情谊给还上,咱们得想点辙,捞、捞、捞他娘的一笔。哎?我说你怎么不说话?”
小七让胡大膀嘴熏的侧着脸躲开,抬手把他给推开说:“二哥,我是小七啊!你喝多了,认错人了!”
“哦!他娘的七儿!我说怎么不对劲,哎?老吴呢?老吴哪去了?”胡大膀好不容易抬起眼皮,瞪着眼睛到处去看,可忽然发现这几个人中居然没有老吴。
哥几个听后都转头去看,可还真就没有老吴,他居然没跟上来,还有许肖林刚才还在后面此时竟也没了,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就怪了。
几个人里面喝的最多的是瞎郎中,他酒量不行,让胡大膀硬生生灌进去几碗后就不省人事了,这时候被老五老六哥俩夹着还带半拖着走。而喝的最少的那就是老四了。他光顾的盯着许肖林,也没怎么吃东西,胡大膀转圈敬酒,唯独没跟老四喝,胡大膀对老四挺打怵,没敢去跟他耍酒。而猛劲的灌他哥李老三了。
老四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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