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三尺的讽刺语调吓的我冷汗直滴,僵笑道:“哥哥笑话了。瑞凰那都是在瞎忙……不不不,其实瑞凰一点也不忙,其实我很闲,很闲的啊!”
我都要哭了,真是的,宿哥哥你的那双眼睛不要老是没完没了的对我飞冰刀啊。我冷。
“既然如此,那么我倒奇怪了,为什么我们天天无所事事的‘闲’公主回宫这五日来,一次都没有来拜见我这个‘日理万机’的哥哥呢?嗯?”
哥哥,拜托沉默寡言的你不要一次性说出那么多的字啊!!那是我即将要倒霉的预兆啊啊,尤其不要擅自挑高尾音,我怕。
我哭丧着脸,用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理由弱弱的解释道:
“因为哥哥‘日理万机’太过劳神劳形,我怕打扰到哥哥的工作和休息,所以才不忍去叨扰的啊……”
“喔,原来是这样。瑞凰真是个贴心的好妹妹呢。呵呵……”
宿哥哥居然低低的笑了,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又吓的差点站不稳的小小倒退了一步。我分明看见有两股鬼气森森的黑烟正从他微笑的唇角逸出……
“宿哥、哥哥,你还是不笑时比较英俊……”我冷汗直流的孟盯着自己的脚尖,期期艾艾的建议道。
说完我立刻就后悔了,因为铺天盖地的杀气顿时就朝我射杀过来,把如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无辜的我死死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仿佛是宿哥哥的杀气过于凌厉,站在桥边的茉莉警觉的朝我们望来。几步走近后,见我没什么事,便慵懒而旖丽的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不耐烦的催促道:“公主,什么时候走?和十一公主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哦。”
真是个看不清形势的催命鬼!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要我对望凝妹妹失约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我见宿哥哥的注意力被茉莉引过去,冰眸上上下下淡淡的扫视了遍茉莉,虽然依旧是冷冷淡淡的面无表情,我却悚然一惊的忙令茉莉先行一步去望凝妹妹那里通报一声,我随后就到。
“麻烦。”茉莉咕哝着,昂首向宿哥哥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后,扭着腰肢走了。
宿哥哥望着茉莉的背影,垂眸睨着我,从鼻子里阴沉的哼了声,“男人?”
“哎??哥哥怎么知道?”我万分惊诧的张大了嘴。
“看就知道了。”
“哈?看就知道了?不会吧……哥哥真厉害。”不知他是从哪个地方看出来茉莉是个男人,因为无论是举止行为还是五官姿态,茉莉甚至比女人还女人。宿哥哥阅历之深让我不景仰都不成啊。
“夏侯尚给你的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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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向夫君讨的。”
“那他应该是个断袖吧。”宿哥哥语气笃定又轻蔑的冷哼道。
“哎?哥哥连这也能看出来?!!”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是猜的。”
宿哥哥冷笑着沉默了下,眉头又猛地蹙成了浅浅的川字形,抬步向我一步步压来,月前那次被虐待后残留下的阴影令我反射性的向后退去。结果我这无心举动惹得他眉间的川字纹更深,大踏步的逼进,直逼迫我颤抖的靠在那排墨竹上退无可退才罢休,俯身把我小小的身躯全数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支起我的下巴,不冷不热的开始审问。
“为什么跟夏侯尚要人?”
“身边正好缺啊……”我颤声道。
“…………”他有些无力的狠剜了我眼,“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同我要?”
“哎?呵呵呵呵,因为比较方便。”
“难道我就不方便?”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忙摆手,想了想才笑道:“……尚是我的夫君,而我早已经嫁人了不是?”
“……哼,嫁人?你想说什么?你想证明什么?表忠贞么?”
“宿哥哥……”
“别忘了你也是皇室的公主!没人……没人值得你低下头。”他有些激动的冷哼。
我淡淡的望向宿哥哥笑了笑,过了许久才轻声嗳道:“总是不好。毕竟不是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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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哥哥冷冷的别过头去,竹风拂起他垂在肩上的冠带,隐约了他的脸庞。阳光黯淡了方格石路,几片青叶盘旋着簌簌飘落,掷地有声。再次回首凝望向我的双眸说不出来的平静。
“瑞凰你……不是在防备我吧?”
“怎么会?”我笑了,“哥哥是我最亲的亲人呢。”
“那又为什么躲着我?”
“哪有?!哥哥快别多想了。”我撒娇的拍着他的肩膀。
“是吗……”
他笑了,却没有一丝温度和笑意到达眼底。他稍稍后退一步,冷淡的睥睨着我,扬手便向我的脑袋挥来,我以为他又要弹我的脑门儿,忙吓的缩着脖子闭上了眼睛,岂料冰冷的大手只是罩压在我的额头上,宠爱般的轻轻揉了揉。
我奇怪的掀起一只眼睛偷看,却见他垂敛着一双漂亮的冰眸,勾起唇角高深莫测的似在微笑,无尽的逸世风华。
“好自为之吧,瑞凰。”他说,“不是所有的秘密最终都能守得住。”
说罢,他一甩衣袖,拂尘而去。
暂无名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有些细节需要改~~但是好困
所以……
呃~
六月十六,日熙陛下的寿诞。热闹欢腾的庆典活动如火如荼的顺利进行着。从早上开始的大臣亲贵们和各国使节的进贺一直持续到傍晚才暂时告一段落,晚上宫中参与琼林夜宴的人则多达数千。而宫外的平民百姓们同时也张灯结彩普天同庆,长夜如昼的热闹了整个帝都。
父亲在宴上同群臣国使们礼节性的同饮了几巡后,便转到雪纱帷幄的阁中与我们这帮儿女的桌子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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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儿,来。”他向我招了招手,搂着我肩坐在他的身侧。“今天为父生辰,我的凰儿不敬我几杯酒么?”捏着胡须笑不停的父亲显然心情好的不得了。
“当然。”我举起酒杯笑道:“瑞凰祝老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父亲仰首痛快的一饮而尽,放下杯又嗟叹一声,抱怨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虽然比往年敷衍了些,不过只要是小凰儿敬酒父皇还是很高兴呢。毕竟小凰儿已经不是专属父皇自己的宝贝了啊……”伟大的日熙陛下越说越黯然,眼圈里竟浮起了点点晶光。
我见状心下暗暗无力的哀嚎一声,连忙起身又给父亲斟满了酒,举杯偎近他的唇边,娇嗲道:“老爹真是的,瑞凰只是少说了几句吉祥话而已,就算言语上少有敷衍,但老爹在瑞凰心里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呢,所以请不要这么敏感,女儿都要伤心了~来,老爹,女儿再敬您几杯。这前三杯,就当自罚了,先干为敬。”
说罢连饮三杯,直看的众位兄弟姐妹们连声叫好。连灌了老爹几杯酒后又多说了几句俏皮逗趣的话,终哄的他开怀大笑,龙颜大悦,注意力也渐渐从我身上移开,转而眉飞色舞的同其他的子女们高谈阔论起来的。
我偷偷的松口气,安安静静的窝回座位里。没安坐多一会儿,就又猛地被放声大笑的父亲揽入怀中,我抬眸就见他双颊艳红,眼波璀璨,已熏熏然的,不知被姐姐哥哥们灌了多少杯。
“我的凰儿啊,你意下如何呢?同意他们说的么?反正父皇是觉得这主意还不错啦~”父亲指着同样哈哈大笑的几个姐姐哥哥们,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笑道。
“哎?什么?”刚才我净顾着走神溜号去了,完全没听见他们讨论了什么。
“就是赶紧给我生个小外孙啊,啊,不对,是生个小外孙女……”父亲有些邪恶的觑起笑眼,阴笑道:“如果是小凰儿的女儿的话,应该会是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孩子。所以赶快给我生一个去,然后送进宫中,父皇帮你养她,还会给她最尊贵的公主封号哦~哈哈哈哈哈……”
“…………”
仿佛我此刻立马就能为他生出个外孙女的样子般,皇帝老爹挥舞着大掌兴奋莫名的连连大力的拍我的背,差点没把我搧飞上饭桌。我双手死死的抵在桌沿上才勉强支住身子而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老爹……你喝多了!!”我咬牙切齿的道,偏头贴着桌面恶狠狠的扫视围坐老爹身旁的几位哥哥姐姐:到底是哪个心术不正的笨蛋提出的这个居心不良的建议?!
我这厢还没查探明白,那厢压在背后的酩酊父亲还不依不饶的吵个没完,“好不好,好不好啊小凰儿,就给父皇生一个,生一个呗~~”
“好好好,我生我生,我马上就给您生个外孙女好吧。”还是暂时顺着醉酒的人比较好,我费力的直起腰,僵硬的连连点头傻笑不已。总算连哄带骗的哄的父亲心满意足,不再缠着我,兀自呆呆的望天沉浸在对未来孙女的想象中。
我好笑的摇摇头,擎过父亲的银碟为他夹了几样爱吃的清凉果品用以醒酒。正心无旁骛的点阅着满桌佳肴,却耳尖的隐隐听见一道极轻的冷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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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我抬眸看去,就见坐在对面的宿哥哥手指间擎着一盏酒端在鼻端下轻嗅,一道冷光从他微阖斜飞的眼角里向我瞟来,上下瞟了两三下,又瞟向下手而坐的闻祥姐姐,顿了一顿后,又瞟回我身上,停留在肚子的位置,“哼。”讽刺般的冷嗤一声后,扬腕悠悠然的品起手中的酒来。
“…………”
什么呀,都过去十几天了,还在生气?!气量狭小的家伙!
我懊恼的眯起眼,那日与宿哥哥不欢而散后,直至今日我们再没有说话半句。有好多次我们两个不期而遇,面面相觑,他却一脸冰冷的掉头便走,徒留下满脸堆笑的我如傻子般尴尬的杵在原地。
真是好笑。只因我没有问他要保镖,也不像以前那般事事都倚重于他,他就开始不高兴了。真是的,他怎么从来就不会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想呢?夏侯尚那边我亦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又将好不容易缝合的差不多的裂缝再次扯开。为人妻,尤其为大将军之妻,岂是每日笑笑闹闹那么简单?
还有,在彗姬姐姐光明府的那个傍晚,随风飘来的龙涎香味,熟悉的令人心惊;那个站在月下的男人……我不敢看,不敢猜……或许是我看错了多想了,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多想了,更加希望制衡的力量能牵制住一丝理智。但是,我也明白,理智的枷锁之于饥饿的野兽来说,只会令它更疯狂。
我,很害怕。害怕到晚上不敢独睡,因为只要是合上眼睛,噩梦就会接踵而至。扼我鼻息,焚我心神,我张口欲呼,却无人来救,我寝食难安,又恐被人见去,如此几番折磨的我身心俱疲。我好几次,好几次都要抑制不住的想扑进宿哥哥的怀里,向他寻求保护,向他倾述我的心思,展露我的胆怯,毫无顾忌的痛哭一场。
但是,不行。不行。
不仅仅是因为在身后持剑而立的尚,张开臂膀等待我的尚,笑如光华的尚。还有,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宿哥哥的冷酷无情,决绝狠辣。
我一开始就怀疑宿哥哥是用“真实的死亡”来换取的我这些日子的宁静,但是意料之中的意外是我没想到宿哥哥居然用了那样激烈而残忍的“真实”。是啊,不激烈,不残忍,不真实的话又怎么会使他们彻底相信,从而没有追来,或者应该说是“无力”追来呢。但是,不完美的纰漏早早就在计划之前所触摸不到的角落里埋下了种子。蒙蔽的怀疑在冷静后洞悉了假象,然后疯狂。所需要的,只是时间的灌溉而已。
我怕那两只任性偏执的蛮狼,但是我更怕宿哥哥的手段。如果斩断头颅便能解决事情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挥剑。
至于卧龙和青阳而言,我是个叛逃者,承诺了一生一世的叛逃者。对于那个诺言,我此生不会有机会再去兑现它。于是我躲着藏着,把它高高的挂在尘埃满布的阁楼顶,永远的悬挂着,亏欠着。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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