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倾漠疼的大叫一声,身子使劲的向后躲去,但躲开了穆子羽手里的油灯,那火苗却还在脸上烧着,直到烧干了那一小滴油才熄灭,而薛倾漠脸上的那一块皮肉,竟然发出了焦糊的味道来。
“好玩儿吗?再来一下。”穆子羽一笑,那张俊脸笑的很妖魅,手里的油灯再次往前凑过去,而这次却把薛倾漠吓的叫了起来:“我说,我说,别烧了。”
“不行,我来了兴致,不烧不好玩儿了。你应该硬气点嘛,等我烧了几次之后再说,这样可以显得你比较男人。来吧,继续。”穆子羽说完,手里的油灯猛的往前一探,在薛倾漠另一边的脸上又烫了一下。
这次穆子羽出手快,薛倾漠根本躲不开,就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疼,当穆子羽再拿开油灯的时候,一个指头大小的水泡就冒了出来。
“哎呀,这样更好玩儿了,你看看,我可以这样玩儿。”穆子羽说着,竟然从月痕的手里拿过了一枚蚀骨钉,凑近了薛倾漠的连,用蚀骨钉的尖头在他脸上的那个水泡上一挑,那个泡就破裂了,紧接着就流出了带着油味和腥味的液体。
“啊!”那种疼痛让薛倾漠再次大叫出声,穆子羽却撇着嘴,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说了句“真难听”,然后又把手里的油灯凑了过去。
“是皇后娘娘,她说我只要将这瓶药给海愿吃一点下去,就可以把海愿解决掉,许诺我事成之后告诉我将蚀骨钉取出的法子,所以我去了寻安居将那药粉掉一些在水里。本来还想找机会在海愿住的其他地方下一些药的,只是王府我进不去,她又不常出门,就一直把药粉带在身上了。”
薛倾漠吓的一股脑就吼了出来,声音焦急中带着颤抖,但可以听出不是做假的。因为假话不会说的这么快,这么流利。
“那她告诉你取出蚀骨钉的法子没有?”穆子羽嘲讽的一问。蚀骨钉只有亲自打出去的人才有取出的法子,外人是万万不行的;就算是当事人亲自取出,稍有不慎也会使人丧命或留下终身残疾,更加痛不欲生。所以,穆子羽觉得那个皇后娘娘是在骗薛倾漠的,而薛倾漠偏偏就信了,就去害了海愿,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告诉了。”薛倾漠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随即又暗了下去,垂头说道:“原来当年风情楼楼主要那只千年蛊就是为了蚀骨钉只用,只可惜我因此被他所伤,却还不知道千年蛊的作用;而现在,风情楼楼主都下落不明,我又能到哪里去找那只千年蛊回来。”
“什么!你再说一次!”钟离域一下子听出了端疑,上前一步问着薛倾漠。
“不是我说的,是皇后娘娘说的。她说:蚀骨钉因每个人的功力和手法的不同,打出之后除非当事人亲自取出,否则万万没有解开的道理;但也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而且没有危险。就是把千年蛊放入中蚀骨钉之人的体内,让千年蛊将那蚀骨钉一点点的吃净;而当蚀骨钉全部吃净之后,那千年蛊再就因为无食而要饿死,并且被人体的血液融合吸收了,所以蚀骨钉除去之后,千年蛊也不会在那人的身体里留下隐患,可谓是最保险的法子了。”
薛倾漠说完,钟离域和穆子羽、月痕都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蚀骨钉打造的时候里面加入了一种特殊的材质,所以才会入人体而生根,无法取出。但如果说千年蛊就喜欢那种特殊的材料,可以将蚀骨钉吃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就是说,也许师父冷澈是知道千年蛊的功效,才去找来的,也应该是为了二皇子钟离桪身上的蚀骨钉;那师父失踪,会不会就是和千年蛊有关?冷澈当年找到的千年蛊现在又在哪里呢?
“我都说了,都是实话,我现在虽然知道了取出蚀骨钉的法子,可也找不到千年蛊,你们看在我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别,别为难我了吧。”薛倾漠发现钟离域几个人都不说话,心里也“突突”的跳着,虽然之前一见是风情楼的人来抓自己,能有那样决然服毒的勇气,可是死过了一次的人,真是没有勇气再死第二次了。
而且薛倾漠更加害怕的是要死都死不了,那位羽公子会变着法的来折磨自己,而现在脸上焦糊的那一块肉,和那个已经被挑破了的水泡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哈。”穆子羽踢了踢薛倾漠的断手,正好踢到了骨折处,疼的薛倾漠又是一阵的哀嚎。
“害了海愿,他还想……”钟离域却恨恨的,如果不是他把那瓶药放在寻安居的水井里,海愿又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说了让他先养伤嘛,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要是恨一个人,就别让他死,给他养好了再慢慢的玩儿。周而复始,年年岁岁,我们还想他长命百岁呢。”穆子羽拦住了正要发作的钟离域,他知道钟离域心里的苦,可现在多杀一个人也没有一点的益处,当然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走吧,去问问我爹。”月痕也明白了穆子羽的意思,上前拉了拉钟离域的衣袖。钟离域心里,和海愿一样重要的就是哥哥了,如果能找到一个帮助哥哥取出蚀骨钉的办法,那钟离域心中的恨意和苦楚也能分散一点,其他的,再慢慢来吧。
三个人回到了风情楼,冷澈正坐在正厅里吃着点心,手里的那朵绸花正是之前海愿给他结的,已经有些脏了,但还是每天都拿着的。
“爹,这个点心好吃吗?”月痕来到了冷澈身边,用手帕将冷澈脸上的点心渣一点点的擦干净,穆子羽则是倒了一杯水过来。
“好吃啊。”冷澈一笑,回答的很天真,但眼神随即就看到了一边站着的钟离域,举了举手里的绸花问道:“你的小媳妇呢?怎么没来?我还找她帮我结花呢。”
“师父,你知不知道一只千年蛊?”穆子羽穿插着问着。
“鼓?敲了咚咚响的鼓吗?不知道,你买个给我玩儿啊!”冷澈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不是,应该是一只虫子模样的,用……用一只白玉盅装着的。”穆子羽想了一下,他听说过,千年蛊应该用白玉盅来装,那样蛊不会跑,而且从白玉中也可以吸收玉的灵气也不会死,应该当年的冷澈也知道的。
“白玉盅?虫子?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不记得了。”冷澈摇头,再摇头,继而又转向了钟离域问道:“问你媳妇呢?”
“师父,您再好好的想想,如果想到了,我把他的媳妇接过了,给你结花,帮你梳头。”穆子羽带着丰厚的条件诱惑着。
“真的?好像在家里吧,我放在那个棺材下面了。”冷澈看看手里的绸花,最后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域!”穆子羽心头一喜,马上看向了钟离域。而钟离域的眼底也有了些动容,虽然还不知道真假,但哥哥总是有些希望了。
“你们现在要去皇陵吗?”月痕不仅好奇的问着,她曾经见过哥哥,那样一个飘逸若仙的绝美男人,若是终身残疾倒真是上天不公了。
“还不是时候。第一,我们并不知道皇后说的是不是真的;第二,明日就是决战之时,我们先把这件事情部署周全了,再慢慢把千年蛊找出来,试验万全之后才能用在哥哥身上,所以这个要先放一放。”
钟离域摇了摇头,虽然现在他也希望哥哥马上就好起来,可毕竟是十五年的旧伤了,加上哥哥中的蚀骨钉比薛倾漠要多的多,就连头部都有一枚,所以不找到万无一失的法子,钟离域实在不会让哥哥再去冒险的。
“域,你真的认为这个法子可行吗?”穆子羽又想到了钟离域那个狗血的法子,不仅有些担心起来。
“再无他法,先试试吧。”钟离域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不这样做,只怕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而或许他能等,海愿能等吗?想到那个名字,钟离域的心忍不住又是狠狠的一疼。
“域,一切都会好的,别想的太糟糕了。”穆子羽伸手拍了拍钟离域的肩膀,之前对于这个师弟,穆子羽都是逗弄的成分偏多,而且这样许多年过来,钟离域的脾气虽然孤傲偏执,却并没有过分的扭曲,也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可现在看来,钟离域已经完全变了,难道一个女人的魔力居然这么大,可以将钟离域逼至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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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愿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会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当初坐车进京的路上已经是冬季了,树叶除了黄就是褐色,少了许多生机。而现在则不同,一片的新绿满眼,更有春风拂面,空气中都弥漫着将要开放的花蕾的香气,让海愿嘴角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主子,前面有个镇子,休息一下吗?”曦从小溪村到京城的路上是骑马的,视线宽阔、对路径也多少有些熟悉了,所以隐约记得前面应该是有个小镇的,而海愿虽然这几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但脸上却难掩倦容,曦真担心她会体力不支。
“好吧,已经下午了,今晚就在那里住下,明天睡到自然醒,不急着赶路。”海愿干脆把马车的帘子都卷起来,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和身边的曦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这个镇子不大,但好像人口却不少,海愿和曦坐的马车进镇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可以看到各家各户的房顶上都冒着袅袅的炊烟,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只有一些大的店铺还开着门,小铺子有的都收起了幌子,大概吃了晚饭都不打算做生意了。
“主子,这间店行吗?”曦向两边看着,就看到前面有个大布幌子,上面写着“客栈”两个字,虽然这幌子挺大的,但走到近处就看到也不过就是几间房围成的一个小客栈而已,但在这一的小镇里,找到一家正经客栈也是不容易了。
“行啊,我们就住一晚而已,能有张床就好了。”海愿点点头,从马车上站起来之前先伸了个懒腰,然后有曦扶着,才从马车上慢慢的下来。虽然走了赶了两天的路,但海愿感觉除了腰有些疼之外,再没有什么太不舒服的地方,心里也多少放心不少。
“两位女客官是住店吗?里面有单间,您先看看?”店里没有伙计,就只有一个掌柜的模样站在柜台后面看样子四十来岁,长的细瘦的一把骨头,不知道是不是这店的生意不好,还是这掌柜的本来就瘦,看着没有什么福相,但还算热情。
“挑间肃静的,更要干净。”曦直接说道,声音有些冷。
“是,我们这店小一些,但保证干净,您二位住一间吗?我劝您还是住一起吧,这样也有个照应,我看这位小娘子有孕了,别闪着。”那掌柜的还算是会说话,海愿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回答,由曦扶着,跟着掌柜的往后院去了。
这间客栈真是小,没有二楼,就只是后院有四间厢房,中间一个小天井相连,估计这个天井来回都没有十步的大小,可见这间客栈也真是袖珍了。好在掌柜的打开西面的一间房,海愿和曦进去一看,虽然家具什么的都简陋,但床铺却很干净。被褥都叠的很整齐,看颜色也是八、九成新的,浆洗的很干净;桌上、地面也都擦扫的纤尘不染;就连窗纸好像都是新糊上去的,还是白白的,很透光。
“还好,就这里吧。”海愿感觉挺满意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说道:“麻烦掌柜的把我那个车夫也安置一下,再帮我们做两个小菜,煮两碗面吧。”
“好嘞,您二位先歇着,我去把马车卸了,给马添上料,我家婆娘给您做法去,待会儿给您送到房里来哈。您放心,做菜不一定好吃,但也保证干净。”那掌柜的见了银子,马上更热情起来,把银子接过来点头谢了谢,才走了出去。
“主子……”曦看看这间屋子,又看看掌柜的走的远了,才关上门,回来悄悄的对海愿说道:“我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儿,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住了吧。”
“不对!”听了曦的话,海愿吓了一跳,忙把这间屋子有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只是除了整齐干净,还真就看不出什么来,问道:“你感觉哪里不对了?”
曦也随着海愿的视线,将这间屋子重新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皱着眉摇了摇头,对海愿说:“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但感觉是不是太干净了?这些床铺好像都没有人住过一样,怎么窗纸也是新糊的?”
“扑哧”海愿听到曦这么说,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没听说干净还是错了,也许这里生意不好吧,住的人不多。又或者来这里住店的都是穷人,住大通铺比较便宜,不住这里,所以东西都是新的。”
听了海愿的解释,曦也点了点头,认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样一个黑了天店铺就打烊的小镇子,来往的人少,住店的更少了。不过,曦还是叮嘱着:“主子还是小心点好。”
“嗯,我知道。”海愿点点头,就在床上坐了下来,曦去外面打了盆水,沾湿了布巾递给海愿,让她擦洗了脸和手。都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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