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好几天里,小一都不曾理会过他,饶是之后他百般讨好,她就是不愿将门打开,跟他说上两句话。
这天,黑袍男子猛然踹开了她的房门,活活吓了她一大跳,她下意识的扯了扯正在梳妆的长发,道“什么事?”说实在话,其实她对他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开口道“你倒是悠闲,所以我总说,女人是祸水。”
她抬头看他,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他冲她勾勾手指头,转身就走。她全然不能控制的只能跟在他身后。
“你带我去哪?”小一开口问,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真的很差,连带的,她对黑袍男子的印象也越来越差。
黑袍男子双手负于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点也没有要和她谈话的意思。直到走到厨房门口,他才停下,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走了。
他人是走了,小一却还是被控制着的,她直盯盯的站在角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话也不能说出一句。于是她干脆放弃了,环顾四周,却见厨房犹如当被大火烧过一般,惨不忍睹,和她先前用的那个简直就不是一个样子的。
而那灾难的正中心,站着同样像是被烧过一般狼狈的阿月。他看上去大致难堪,皱紧眉头,低喃着“明明已经用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是烧起来了?”说完,他唇角微动,扬手一挥,厨房瞬间变得干净不已,又恢复了初初那时的模样。
记得那时她问黑袍男子,有没有厨房。她想弄些补汤来补补阿月的身子。
黑袍男子竟然说“厨房是什么?”
在她好生形容了一番,再加以图纸形象的勾画一番后,黑袍男子终于了然,随意找了块较空旷的地方,变出这么一间来。
阿月手脚笨拙,手上被切了一条一条的口子,那些伤口才刚切下,还没等它们自行愈合,就又添上新的,弄得那些鲜菜上面也是鲜血淋淋,看着都心寒。
突然,她身上的节制消失了,她回头看去,却只能看到黑袍男子的一片衣角。
阿月忽然抬头,见是她,顿了顿,便又低下头。她没好气的走过去,说道“你该不会还在生气?”
“生气的明明就是你罢。”他虽说话,但语气僵硬,略显冰冷。
“算了,这些事就不要纠结了,你为什么要做菜?”水晶宫的人不是根本不用吃东西的?
“先前你照顾我,看起来很辛苦,现在我大好了,便学着你的方式给你犒劳犒劳。”只是没想到这些东西弄起来竟比打架还累人。
她浅笑两声,一把拿过他手里的菜刀子,“嗒嗒嗒嗒!”的切起来,切好,下锅,最后一道一道的菜就这么端放在庭院的桌上。
“想不到人世的东西学问这般大。”他顿了顿“你愿意一直做这些东西给我吃吗?”
66 小一的记忆(21)
“试试这个。”她夹了一块豆腐放进他碗里。她听到他的话了,但却不愿多想,阿月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身边围绕着许多美人,又怎么会中意她?饶是阿月对他是特别的,她也不能这般乱想。
“小一。”阿月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抚弄着“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她抬眼,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手,内心一阵波涛汹涌,最后清浅的将手抽开,并不说话。
霎时,他忽然放开她的手,自得的继续吃着“方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仔细考虑考虑,不必急着给我回复。”
之后,两人又像没事人一般,吃着喝着。但谁都知道,那顿饭吃得并不那么无所谓。
那之后,小一开始足不出户,是因为阿月,也是因为她自己。
最近她常常做一个梦。
梦中,还是那片混沌之境,还是那漆黑一片,突然一股光亮打开,劈开了混沌,照亮了四周,她的前方,背立着一名男子,男子缓缓转身,她怔住,那脸却不再是阿月的脸,那人竟是那日偶遇的新郎官。
她总想不通,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却为何总是想起,难道是自己当真是痴迷他?越是这般想着,她越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好像所有的记忆中,都少了点很重要的情节。
于是,时间就这么耗着,她自己却浑然不觉。直到黑袍男子再次一脚踹开她的房门,她才惊觉,原来她竟深深的陷入那个解不开的梦中了。
“你来干什么?”她怔了怔。
黑袍男子两步上前,又将她拉出房门,但却只在院中就停下了。
原来,外面竟然下起雪来,原以为水晶宫里是没有四季的,一切只剩一个春,不想竟还能看到飘雪。
黑袍男子站在小桥边上,眼里只有那已然结冰的湖面“所以我总说,女人是祸水。”
“恩?”她虽然不解,也能想到他此行必定与阿月有关“阿月怎么了?”
“主人现在在洗心湖。”话才说完,他人影已不见,就犹如一阵风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洗心湖?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更别提位置在何处,这叫人如何找起。起初,她打算自己找过去,但转了好几圈,依旧是茫然一片,于是,她只得问人。他们说,洗心湖是阿月才能去的地方,他们可以带到那处,却是不敢进去的。
有人带着去了,她甚放心。果然,不多久便到了。
谢过带路的朋友,她仔细观察着四周来,四周郁郁葱葱,尽是参天般高大的树木,且还伴着鸟语花香,微风阵阵,和水晶宫的鹅毛大雪是相差千里的。她心里一阵腹诽,轻手轻脚的潜了进去。
一路的鹅卵石铺路,直通湖边。远远的,她看见对面湖边处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那位不认识,光裸的背,完美的身形,披散的发丝在水中划开,暧昧又缠绵;男的那位她认识,紧闭的眼,嘴角暧昧的笑着,同样赤着上身,发与她纠缠,身亦与她纠缠。
她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阿月竟不像往常一样,推开那些黏上来的女子。
她像是刚刚受了一道雷一样,脚底生铅,不能动弹。但她明明看了那么久,站了那么久,没有隐藏身形,也没有隐藏气息,那两人却丝毫没有发现她不是吗?
最终,她跑开了。
如果那一天注定是悲剧的,那从见到黑袍男子那一刻,悲剧就已经开始了。
她慌不择路,莫名其妙的掉进一个地洞中,但她明明记得,那个地方是没有地洞的。索性四周并不是黑暗不明的,简单观察一番,地洞中除了一个人外,便什么也没有。
她盘坐在地上,看着黑袍男子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黑,五颜六色的快速转换,最后竟吐出一口血,那样子渐渐十分狰狞、骇人。
她不由向后退了些,却见他突然睁开眼睛,发红的眼珠布满煞气,他发了狂一般,一下扑到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掐住她的脖子。
“你放开!放开我!”她挣扎着,但所有的攻击就是打在水里一般,皆是被他轻易化解。
他嘴角扯开一个残忍的笑,全身压在她的身上,一手制住她的手,置与头顶,一手撕开她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赶紧放开我!住手!”她心里渐渐升起恐惧之感,更是使出全部本事奋力挣扎。
“放开你?”全身压得她不能动弹,毫不反抗之力,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含糊道“是你自己偏要闯进来,就怪不得我了。”
“你敢动我分毫,就不怕阿月找你算账吗?”她失声叫喊,眼角流下大滴泪水。
“怕,但那又如何”他抬头,眯眼看她“你掉进我的流动结界,害得我练功岔了气,走火入魔,怎么,你种的因,却想避责?”说完,他手一扬,瞬间撕开她身上所有的束缚。
“我。。。”要说的的话被他一口吞下,她只能支吾出声,却不能说出个只字片语,突然,身体传来一股强烈的剧痛,她紧皱眉头,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着。
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瞧,见她这幅表情,更是快畅不已,原本停下的身子又缓缓开始动作,渐渐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她粗重的喘息,身体渐渐涌来的奇异感觉让她羞愧,她忍不住闷哼出声,每一声都被他强势吞下。
他放开了她的唇,道“你喊出来,我喜欢听。”说完,他猛然的前进。
“你,啊。。。”她实在不愿相信那么不知羞耻的声音竟是她发出来的,她紧闭双唇,死命咬住那就要破口的叫唤。。。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她瘫软在地,眼里空荡不已,一动不动。
拍了拍自己生疼的脑袋,他放眼环视了一圈四周。瞬间明白刚才他是犯下怎样的错误,将那些散乱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回去,他道“对不起。”
67 小一的记忆(22)
小一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眼里,只有绝望。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他们也像静止了一般,那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你嫌弃我?”原本,他确实是惊恐过,歉疚过,甚至埋怨过。但见她这副神情,不知为何,他却莫名火气。他倾身上前,手快速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拉近自己。感觉到她竟不住的在颤抖,眼里又升起了那浓重的惧意。突然,他笑了,他竟突然觉得世间是十分可笑的。他重重的吐息着,将自己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看着她逐渐扭曲的脸,他道“现在,你面前的男人是我,你一定要记住,你面前这个男人,是你第一个男人。”
一手轻抚过她的脸,他继续道“现在你心里想的,难道是魔主大人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最近你梦里总会出现另一个男人的脸,为什么你总有些事情记不起来吧?”察觉到她眼神里有丝丝的变化,他笑得大声“那我就告诉你,被你忘记的那个,才是你至今的至爱,亏了那面湖镜,将属于你的最珍贵的记忆都吸食掉了,想看看吗?你忘掉的那些。”
他不由分说,嘴里轻捻一个诀,唤出一面水面的镜子,里面,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阿谨,赶紧过来。”那是她找到了一只红毛的狐狸,叫唤阿谨过来跟她一起抓来。
“阿谨,你吃这个。”那是她自己做的小笼包子,外表十分悲观,她不由分说,塞进了阿谨的嘴里。
“阿谨,你怎么在这里?”那是她找到河边,终于找到了在河边喝酒的阿谨,旁边,是月无影。
“大不了我们打过,难道你觉得我会输你?”那是她醉酒撒野,为了阿谨和蓝画席在闹别扭。
“你破了人家的身子,你竟不认?”那是她在于阿谨划清界限,从其,他们只是朋友。
“蓝画席呢?”那是在雪姬山底下,她和阿谨最后一次对话。
那是一个水滴汇聚而成的镜子,巨大的、旋转着,镜子中全是她的回忆,里面有花间越,万年不变的洞府,和阿谨。渐渐的,水滴开始下落,一滴一滴的,就像那一滴一滴清浅下着的雨。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了。
山的那边,空中同样旋转着一面水镜,熟悉的画面,一样的人。最后,男子跟在一个女子的身后,同样走了。
在他们走下那吊桥的一瞬,水镜轰然下降,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她看得入神,伸出手想要拿过那面水镜。突然,镜面快速转换,照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娘子,你小心些。”镜面中,一个笑容幸福的男子扶着一个怀有身孕的美艳少妇,慢慢的走着。
少妇同样笑得幸福“知道了,你都整整念叨七个月了,还是这般神经兮兮的。”
“我不过是担心嘛。”男子伸手抚了抚少妇的肚子,弯身下去侧耳听着。
水镜突然消散,不见踪影。
“夏侯莫瑾。。。”那个喜宴上的新郎官,就是阿谨,她忘记的人。。。
他径自起身,拍了拍衣袖,道“你以为,平白的,我为什么要消掉你的记忆?”
是啊,那时在结界中,他对每一个人都那般残忍,唯独对自己那般。原来,竟和阿月有关吗?
小一突然起身,一个转身便消息在地洞中。
黑袍男子将身子全然靠在土墙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一路往洗心湖赶,心里一直只重复着“为什么?”
当她赶到之时,洗心湖已然没了两人身影,原本那处空空无也,她转身,要去别处,却见先前那名女子正定定的立在自己身后,女子上下打量着她,高傲的笑了“奴家实在不明白,魔主为何会看上你这样的。”
她想绕过去,却被女子一手拦下,女子上前嗅了嗅,便掩嘴大笑出声“真是没想到啊,堂堂一个魔界尊主看上的女子,竟不是处子之身,奴家说你,好歹也要先将身上那股味道洗干净吧。”
小一又气又愧,十分难堪。
女子抽出身后的长鞭,戏谑的脸变得狠毒非常,一鞭甩在鹅卵石上,响声清脆着回荡,女子挑挑眉“别说奴家没给你机会,亮出你的家伙,跟奴家打一场。”话音刚落,女子一鞭强劲甩出,狠狠的朝她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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