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诡异的表情更重,雪姿的脸慢慢欺向友儿,语调调转了一下,用上最魅惑人心的语音,“如果我把如兰公子抓来给你呢?”
友儿蒙了,“你抓他干啥,他不是在轩辕城吗?”
一拍额头,这路友儿是真傻假傻?“抓来和你上床!行鱼水之欢!”忍不住狂吼,这路友儿总是有本事把她气得怒不可歇,该死的她还不忍心杀这路友儿。
路友儿小脸儿通红,这怪宫女怎么这么怪,“我……我不要……我不要男人。”
“装,路友儿你继续装!”雪姿哈哈大笑,虽然她没看出来这蔡天鹤有什么好,但是她在宫中三年,只要蔡天鹤出现在宫中宴席,每每都能看到这满朝文武百官外加家眷都对他垂涎三尺,“这么个美男子你能不想要,恨不得要时时刻刻绑在你身边吧?”雪姿对友儿用一种表情,那表情分明在说——想当婊子还要牌坊,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这直白白的神态路友儿怎能看不出,她恍然大悟恨不得抽雪姿这张欠揍的脸,一生气忽地坐起,“我没装,本来就不想要,那蔡天鹤也是云陌的父亲之一!”呀……她怎么把这秘密说出来了?赶紧捂住小嘴!
雪姿大吃一惊,“路友儿,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瞎说的,我白日做梦。”但愿此时能亡羊补牢。
雪姿是何许人也,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路友儿你最好和我实话实说,不然我就把这些都告诉清和公主宫羽钗!”生气!非常生气!自从认识了这个路友儿,她雪姿便有了七情六欲,酸甜苦辣怕是尝了个遍,此时就是……酸!
路友儿大眼睛里有了一丝狡猾,小脸尽量装出若无其事,“刚刚只是我……随便说的,你要告诉就告诉嘛。”
轻哼一声,“你以为我真不敢说?我雪姿说到一向做到。”说着便转身欲离去。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友儿哭丧了脸,这雪姿真是太厉害了,怎么总是一下子抓到她的弱点……其实她没想到的是,周围的人都能抓住她的弱点。“我告诉你就是了……但是你不许告诉别人。”
雪姿一翻白眼,这天下还没人能从她嘴里敲出来话,“说吧。”
友儿平静的说着,低着头,脸色红得犹如滴出血来。
雪姿平静的听着,但是心里不平静,那是醋,没错,那是醋,她觉得此时身体里酸意泛滥,当友儿说完最后一句的一刹那她便直接猛地坐到座位上,她要喝酒!她要喝酒压住心中的醋意和怒火!
拿起酒樽,看了两眼,发泄似的将那世间罕见的青瑶石酒樽摔在地上,而后拿起那随身酒壶仰起头便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口便将她那平时舍不得喝的美酒喝个底朝天,将那空的酒壶也猛地扔地上。
她要杀人!
她要杀人,虽然平时经常杀人不过却从未有过主动杀人的冲动!
宇文怒涛、南宫夜枫、血天、段修尧、蔡天鹤,还有路友儿那四个师姐,她要从谁开始杀起?
强烈的杀意在房间中四溢开来,友儿察觉到了她的杀气,却不明其原因,坐起身来慢慢走到雪姿身边坐好,想了又想,拉起了雪姿的手,让后者一愣。
鼻尖酸酸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雪姿,你是好人……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雪姿一头雾水,“我怎么是好人?”这天下还有人说她雪姿是好人,真是笑话。
“也许我的经历别的女人都会羡慕,当然也会嫉妒,可能还得恨,但是只有你真正从一个好朋友的角度关心我,知道我的苦,为我打抱不平,有你,我就够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而落,惹人怜惜。
雪姿目瞪口呆,朋……朋友……
不,雪姿她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愤怒,而是……
猛地站起身来,雪姿面色苍白!
“你怎么了?”友儿好奇地问,仰起脸,那脸上还带着颗颗晶莹的泪珠。
雪姿低下头看着她,有些迟疑,但是却还是伸手抹去友儿脸上的泪珠,当手摸到她粉嫩的小脸儿时,脑海中浮出的想法更让雪姿深深一惊,甩开手猛地打开大门便跑了出去,留下路友儿目瞪口呆。因为她刚刚竟然想……吻她。
“怪宫女……真是……怪宫女啊。”友儿喃喃自语。
……
哗啦……哗啦……是水声,是将水注入木桶的声音。
在床上睡得正想的友儿幽幽醒来,是什么声音?
友儿与雪姿所住的客房算是上等客房,入了房间门口便是一张圆桌,圆桌后面是雕花大床,在大床一侧有一个里室,这个小室单独成间,外有竹帘,而这室内有一个大大的木桶,这便是洗澡所用的木桶。
哗哗的水声自然是有人将温热的水倒入木桶的声音,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雪姿。
虽然短短睡了一个时辰,但友儿也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站起来慢慢路走了。看到雪姿正将水一桶一桶倒入木桶,友儿惊讶无比,“你……去帮我烧洗澡水了?”
“顺便而已。”没看她,雪姿的声音更加清冷。
友儿这才注意到雪姿,之间她已经梳洗得干干净净,连那衣服也崭新整齐,是啊,回想过去每次见到雪姿,她都是如此,干净、整洁,浑身散满薄荷香。“你刚刚洗过了?在哪洗的?”刚刚室内并无水声。
“离驿站五里有个小河,这个时辰四下无人我便在那洗的。”又一桶水倒了进去,地上满满都是小桶。
友儿惊呼,“你疯了?现在虽然已近六月,不过早晚天气还是很凉,你一个女孩子家洗冷水澡你还要不要身体健康了?”女子属阴,自然不能过分受凉。
准备将空桶拿开的雪姿停了一下,心中一片暖意,原来被人关心被人唠叨的感觉如此好,“我从小到大没洗过热水澡。”她转过身来老实回答。
友儿一惊,“那冬天呢?你冬天多长时间洗一次澡?”
冬天?雪姿回忆了一下,冬天一天一次,还是在河里。
“……”友儿无语,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来葵水的时候……会不会疼?”小脸儿通红,本来两个女孩子说这样话题很正常,为什么她对雪姿说却十分扭捏,她自己也不知道。
雪姿沉默了,想了一下,这些是**她本不愿说,不过友儿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真正从内心中关心,她决定说实话。“我没有葵水。”
大惊,没有!?
雪姿长长舒了一口气,神色有些烦躁,她已不想多说话了,“水已经弄好了,你洗吧,我出去。”
雪姿还未等友儿说完,便在友儿的惊讶中转身离去。
宫羽钗刚刚起床,笨手笨脚地穿衣服洗漱。
此次只有雪姿带着她来到阿达城,多一个婢女没带,这一路上除了在正南王府勉强有婢女伺候外,出门在外一向是她自己照顾自己,这让一个锦衣玉食衣来伸手的公主来说实在为难了些,手忙脚乱好在也没出错。
雪姿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根本无视那门闩,宫羽钗看到有人破门而入尖叫一声。
“雪……雪姿,原来是你。”宫羽钗挤出一些笑容,将刚刚那马上发出的怒火压了一压。
“恩,你一会和宇文怒涛说,你不想和他同乘了。”语调清冷,毫无情绪。
雪姿震惊,那怎么行?但是却不敢直接对雪姿说,又挤出了一些尴尬的笑,那难看的笑容将她美艳的小脸硬是拉得难看了几分,“雪姿……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让我与王爷同乘的不也是您吗?”
在房门对面的圆桌上坐下,雪姿将左手放在桌子上支起来,头,自然是搁在左手上,她愣神了。
宫羽钗款款而来,看到雪姿的样子眉头微皱,为何她……会这样?很奇怪!
“雪姿大人,”她现在连称呼雪姿也是小心翼翼,因为在出京的前一夜,皇上亲自告诫她要无条件听从雪姿的话,而后雪姿高强的本领也让她折服,“大人您这么决定肯定有原因,能……告诉我吗?”她自然更不敢自称本宫,在雪姿面前,要多低调便有多低调。
“你想听实话还是虚话。”眼未看她,雪姿淡淡地说,语调异常平稳,她视线一直盯着对面雕花大床上卷起的幕帘,若有所思。
宫羽钗小心翼翼地在她对面坐下,斟酌着即将要说的话,怎样说才能不被反感。自从她被雪姿严格要求了言行后,自然吃到了甜头,她自己也发现从前的自己事多么愚蠢了,想要在这残酷竞争的世界存活下去就必须要算计、要斟酌,就想雪姿一样,将所有事态握于掌心。
“既然大人说出来,那羽钗便都要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微微点一下头,“算你有进步,那你想先听哪个?”视线还是未变。
“实话。”刚说出口,宫羽钗便觉得说错了,但是如若说虚话也是不妥……
雪姿并未因此而生气,“实话便是,我不想再看见路友儿。”
宫羽钗突然欣喜若狂,太好了,她这几天一直担心这路友儿与雪姿走得太近,怕雪姿真的帮助那贱人,此番是不是表示雪姿还是站在她这边?
“那……雪姿大人,另一说法呢?”宫羽钗小心斟酌着话语。
雪姿终于抬眼看了宫羽钗一眼,她进步的比她预想的要快,“虚话就是,你已经留给宇文怒涛很好的印象,此时便要拉开距离,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吧?还用我多说吗?”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虽说得漂亮,确实漂漂亮亮的虚化,一点不实!
宫羽钗心中恍然大悟,这雪姿果然是在试探她,虽然雪姿说后一个理由是“虚话”,不过却更在道理,还好刚刚她冷静下来两个都要听,万幸啊万幸!
“大人说了,羽钗自然就听,那……羽钗怎么回王爷?”宫羽钗继续小心翼翼问,在她眼中雪姿就是真经,雪姿的话比那皇帝的圣旨还要灵验。
雪姿继续看向前方,语调平常,就想随口说花开了一样般随意,“就去说,这几日承蒙王爷照顾,多有打扰,但羽钗无意破坏王爷与王妃感情,不想当这罪人,请求回到马车。”
宫羽钗此时深深矛盾了!
她根本舍不得与王爷分开,这几日看到王爷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看到那壮硕的身材,她早就心动的死去活来,哪怕王爷要在马车里要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反对,如今难道真的要……和王爷分开?
又小心翼翼看了雪子一眼,见她还是愣愣地看着床沿。咬了一下牙,别说这雪姿说的确实在理,就算不再理,她也得罪不起这尊大佛,“好的,那我这就去,雪姿大人失陪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咬牙切齿。
“恩。”还是愣愣的眼神,淡淡的声音。
……
早膳完毕,友儿却不见雪姿,被那宇文怒涛塞了个空,死乞白赖地挤在友儿身边用了早膳,准备上车的时候还屁颠颠地跟在友儿身后。
“正南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友儿看着身后那硕大的身影皱起淡淡小眉。
“嗯……友儿,来我的马车吧。”汗……宇文怒涛也不想,其实他希望清和公主宫羽钗可以继续做友儿的替罪羊,谁想到这公主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拼命推脱不肯再与他同乘,没办法,只好来找友儿。
一挑眉,“怎么,公主不愿与你同乘了?”
宇文怒涛狂汗,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他也应该弄个什么军师跟在身边的,哄女人这种事他这从小只会打仗的人怎么会?“这……这个,她好像发现了我的目的,今早找我死活也不肯做头车,估计是怕危险。”宇文怒涛弯下腰凑到友儿耳边小声地说,根本不知道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么不协调。
扑哧一乐,友儿早就原谅了他,虽然之前有些赌气,不过她知道宇文怒涛都是在为她着想,遇到危险真是太可怕了,就如昨夜,那危险的气息她还是挥之不去。如若前几日公主不在前车,而她在前车,怕是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就算是刺客武功不佳,如若下一批武功高超,怕是……邪邪地看着宇文怒涛,友儿的小嘴泛起了一丝暧昧的笑。她怎么忘了啊,对面的男人正是她恢复内力和增强内力的不二选择,就这么定了!
取了包袱顺便和雪姿打了招呼,谁知雪姿那厮根本未理财友儿,气得友儿气哄哄地直接到了头车,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马队开始行进,喧闹的声音盖住一切。
公主气哄哄地盯着前面的黑色马车,雪姿还是坐在马车门的左侧,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谁能想到在前车里,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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