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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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海-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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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观园里,住着贾宝玉、贾琮、贾环、贾兰等几个荣国府未成婚的公子哥儿,他们在园子里,名为学习,不过贾赦从来不管事,贾政又外派为官,竟是悠游的时日多些。这几个虽都是正经主子,可主子和主子自然不一样,贾宝玉的怡红院人多势众,贾琮是大房的孩子,贾琏和王熙凤总不能亏待他,贾兰又有李纨管教,便只有贾环处最是冷清。

这天夜里,大观园里角门上了锁,邢夫人带着贾琏、王熙凤,领着一干人马从贾琮的住处开始查起。

贾琮那里不过查出些守夜人私藏的蜡烛灯油等物,待到李纨和贾兰处,因李纨最近身子不好,已经吃了药躺下了,王熙凤便安抚她半晌,到底因李纨一向谨慎,竟查不出什么来。

却是贾宝玉那里,他丫鬟多,小厮多,更兼他平日里对这些人很是友善,因此多有些私相授受的物件藏到他这里来的。便是王熙凤一力维护,邢夫人又怎肯善罢甘休?到底邢夫人得了贾母的授意行事,她又是王熙凤的正经婆婆,发起威来王熙凤也不好多说什么,总算邢夫人也知道贾宝玉是贾母最看重的孙子,也不好太过分,便只将贾宝玉身边的二等丫鬟和看门的小厮看管了两三个了事。

待这一群人来到贾环之处时,个个都憋着火,便对贾环这里从上到下仔细翻检。又兼贾环这里既有丫鬟拿了王夫人的玫瑰露,有小厮捡了个绘了春宫画的荷包,待一个个翻出来,更从贾环的箱子里翻出了串鹡鸰香念珠,让邢夫人和王熙凤都道这回可是进了贼窝了!

贾环平素得的好物件不多,除了元春赏赐的几件衣物,就是过年过节时贾母贾政按着家里人头赏的金银锞子,这些东西他大多放在赵姨娘那里,只把那串鹡鸰香念珠偷偷藏在自己这里。不料这珠串一看就是高贵物件,可府里竟无一人知道贾环从何处得来这般贵重的东西,倒是想起贾宝玉曾说丢过北静郡王赏赐的小东西,邢夫人和王熙凤都道折腾一晚上不能只抓些小鱼小虾,便对贾环十分严厉。

贾环并不禁吓,王熙凤吓唬两句便说了真相,可他刚得这珠串的时候不说,过了这许多日子,这时在邢夫人和王熙凤面前更是百口莫辩,况也无人理会他的辩词。邢夫人还道:“你说你在林府遇见北静郡王?你是打量如今我们和林家不来往了正好胡编不成?”

待到天明,邢夫人和王熙凤回禀了贾母,又拿出诸多赃物来,贾母只道:“都收了去,别脏了我的眼。”正好王夫人撑着病体过来问安,她知道了夜里抄检大观园的事情,也有了想法,便又将贾环和赵姨娘往日里的斑斑劣迹抖了出来。

贾母听了,半晌方叹气道:“咱们家如今正是要大力整顿的时候,贾环虽是我的孙子,可既然小小年纪不学好,从前就想着害自己的亲哥哥,如今竟去做偷儿!真真是个败坏家门的祸头!”

由是这一夜折腾,虽是贾政不在家,可贾母发了话,又告知了族长贾珍,竟是定了将贾环逐出家门的论罪。又不管赵姨娘如何哭喊,只命人封了她的嘴发卖了去。

此后因着大观园里既然如此混乱,贾母便上书元春,只道自家无能,失了娘娘让兄弟入住的美意,如今还是将几个孩子挪出省亲园子,将园子封了就是。只是元春久病,上书并无回音。

开宗祠这一日,贾环已经被关了不少日子,听着贾珍数落他的罪状,他早就浑浑噩噩,末了只对着贾家祖先牌位磕了个头就被人架起来,从后门扔了出去。

却是贾母在府里得了回报,正要指点贾赦写折子奉上朝廷,只道自家检点自家,处置了无赖子孙,正是为国效力的意思云云。正在交代要写进折子里的东西,却从禁宫里传来了贤德妃娘娘薨逝的消息,让贾母一下子失了阵脚,晕死过去。

122第119章(修)

第一百一十九章大厦倾颓贾府抄家不计前嫌林海护老

抄检贾家宁荣二府的诏书发下的日子;距离贤德妃发丧不过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无论宁国府还是荣国府都人心惶惶,从上到下折腾起来。贾珍从来是个纨绔;这些时日到处寻人;寻到的不过是他的酒肉之交,人家都道被你家连累,更不能出头相助。贾政自己自然什么也做不了;贾赦再是无能,这时也得出门走动走动。只是他方才去求见了一回贾雨村;就吃了闭门羹不说;还被贾雨村的师爷数落一顿;到底让贾赦知道了自家这回根本无法翻身,待回了贾府,只是于贾母处哭一场罢了。

贾政早就被调回京城,可景仁帝只罢了他的官,让他在府中待罪,却一直没有定罪。不过朝中众臣眼神都还好使,眼看着贾政被罢官,其女贤德妃娘娘本是四妃之一,薨逝之后,一应葬礼规矩虽不曾明着降格,可在皇后大力在后宫提倡俭省的当口,各方都是草草行事。这般行事,显是贾家已经失了圣眷了!

由是三个月的时间,从兰台寺到江南省的地方上,不断有人检举揭发贾家诸般不妥之事。莫说贾家宗族人口众多,又家大业大,本就有不少不法之事,此番墙快要倒了,自然众人要推上一把,就算是个清白人家,被朝中上下细细找碴,也足够累积出不少错处了。何况贾府之事一件件并非妄言:

宁国府自贾珍以下,当初景德末年与义忠亲王的首尾尚且不论,单是景仁初年贾敬去世乃至太妃国丧期间的种种行为不端之处,就足以将天京城里几乎所有老世家的子孙网罗进去。

荣国府更是因为仗着国公府的余威、贤德妃的近亲,便是内宅妇人也能翻云覆雨。不单贾政之妻王氏与早被抄检的甄家有过不少财物往来,且大观园就是用了甄家不少贪墨的钱才造起来的,就是甄家被抄检之后,也有不少财物没了踪影,只怕是暗中被送到贾家藏匿了。又有捐官五品同知的贾琏,竟然拿着荣国府的文书,干涉官府判案,还行那放利之事,致使不少民家家破人亡。

更有贾家金陵各房,以往不光借着国公府的威名,更因依傍平王而在江南多有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之事。

这些事情,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便成了不少折子放在景仁帝的御案上。待到将宁荣二府所有男有官爵女有诰命的封赏全部收回,只留下贾母的诰命未动,且命北静郡王协同锦衣府抄家的旨意发下的时候,贾府之败,已是无可挽回。

不过明发的旨意里,贾家的罪状于宁国府处大书特书,贾珍以下从当初气死贾代化开始,直到太妃国丧期间仍旧歌舞不断,细细描画;于荣国府处,二房里贾政自己受人挑唆诬告忠良自是一罪,其妻王氏在甄家抄家之后私自藏匿甄家财物又是一罪,大房里,贾琏那些干涉官府的种种行事,无论是逼死守备之女还是耍弄尤二前夫,经查实都是其妻王氏私自所为,而那些放利之事,也是其妻王氏与贾政之妻合谋而为,贾赦和贾琏只有个失察的名儿罢了。

至于用了甄家的银子盖大观园,金陵各房曾用平王之名威压于民之类,既然坐在皇位上的就是当初的平王,大观园又是盖给他的妃子的,旨意里自然一个字儿都没影儿就是。

自然这些罪名乃是抄家、审案之后方定下的,在抄家那一日,贾家阖府上下只是惶恐。唯有一样让贾家稍感安心的,就是和锦衣府一起来抄家的,乃是北静郡王,从贾母往下,都道平素贾宝玉和北静郡王甚好,北静郡王又素来有个贤明的名声,唯盼北静郡王能稍稍缓解自家。

不料水溶正是憋着气来的,锦衣府负责的石聪还吩咐那些差役要好生检点,便是内宅是查抄的重点,也不能肆意擅为等等。水溶却只道一切皆有国法,不必徇私就是,更让被拘在堂前的贾赦、贾政、贾宝玉等人心寒。

水溶转赠给贾环的珠串惹出的是非,经由徒行之转述,知道贾环因此被逐出家门,现在和被发卖的生母赵氏一起,住在林府在西山的别院承泽园里。徒行之只道这次贾环之事,林叔那里很是不高兴,又是你以往和贾宝玉最好,这回抄家,你若不好好做,以后就别担着“深得圣眷”的虚名儿了!

水溶毕竟是个郡王,石聪也不好太驳他的面子,见北静郡王既然发了话,便对自己带来的锦衣府的各个头领略一点头。那几位见石聪点了头,便带着差役四散奔出,只将各个院子里不论女眷男丁,一概赶到一处角落,又分兵把守,个个如狼似虎,预备将这百年之家的金箱笼银衣柜细细翻检。

贾赦、贾政、贾宝玉等都被拘在正堂的院中角落跪着待押,石聪陪着水溶自在正堂叙话。却是贾府各处哭喊声震天,正在热热闹闹之际,贾赦思忖半晌,总算鼓起勇气,冲到正堂之前,跪下哭叫道:“罪臣老母已年过八旬,圣上也不曾夺了她的诰命,还请两位大人开恩,万万让罪臣老母所在略安生些……”他还要说些诸如“让丫鬟小厮们将箱笼抬出以供查验”之话,却立时被人拿布头堵了嘴,又有两人架起他拖行几步,仍旧按倒在贾家几个成年男丁处一起候着。

石聪身为锦衣府的人,抄家之事经过不知凡几,听了贾赦之言,这等犯官的哀言他听过不知道多少了,毫无动容之意。水溶内心本有些怜悯,可转念一想,想起了徒行之的言语,又见石聪并无动向,也只好当作没听见。

两人既然并无言语,石聪带来的锦衣府指挥使见了,便对着贾家男人道:“诰命又如何?八旬又如何?若不是你们这些儿孙不孝,现在又何至于怕惊动老人家?何况听闻你们最讲孝道,说不得,只怕有些东西是藏在老太太那里的吧?”

说着那指挥使一挥手,招来两个千总,吩咐道:“你们带着人,去后边主院好好探查一番。对了,人家是老诰命了,经不得吓,可要仔细了!”虽是说着“仔细”,可那带笑的狠厉神情,让贾赦、贾政更觉哀痛。

两个千总道了声奉命就要离去,却被一队从外入内的同僚堵了门,更有人迈步进了门,只道:“史老封君之处,本官倒要看看哪个敢擅动?”

石聪和水溶在正堂远远见了一队锦衣府的兵士簇拥着两个人进了门,水溶见林海头戴白玉冠,身上并未穿官服,通身并无旁的配饰,只在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身旁陪侍的竟是锦衣府的大统领王金利,初时心中满是疑惑。水溶只在年少之时为了告知父丧而参与的大朝会上经过林海的身侧,此后他在家守孝,景德帝也不曾让他上过朝。待到景仁帝登基,水溶时常上朝的时候,林海又在扬州为官,两人竟不曾打过照面。水溶尚在疑惑这人是谁,石聪却似椅子上有钉子似的立时蹦了起来,蹿到了林海和王金利的面前。

行礼之后,石聪略有些为难地躬身道:“是,林大人说的是。只是圣上旨意如此……”

林海的手按上腰间翠羽黄金纹路的黑金木剑鞘之上青玉镶宝石剑柄,摩挲了几下,只淡淡道:“本官也知石大人是奉旨行事,自是不会阻挠。你且让史老封君那里的丫鬟把所有箱笼抬到院中,你们再去查验就是。”

石聪不过就是要个台阶,好在一众犯官和差役面前有个交代,听了林海的话,正待答应,水溶却疾步走了过来,他直盯着林海,徐徐道:“林大人好大的口气!本王协同锦衣府查案,乃是奉了圣命而为,史老封君那里正该细查,怎可只因有诰命在身就轻易放过?倘若有些不法之物正是藏在她那里,林大人如此岂不是耽误了查案?”言辞之中的挑衅之意,让石聪和王金利都为之动容。

林海只略打量了一眼水溶的郡王蟒服冠戴,对水溶的话恍若未闻,他只对王金利略一点头,便在那队锦衣府军士的护卫下去了贾母的院子。

王金利只对水溶略一行礼,对着脸色铁青的水溶道:“王爷明鉴,林大人所佩乃是太上皇当年在秋狩围场所赐尚方之剑,太上皇曾言‘得此剑者如朕亲临’。当年秋狩之时,有多少以下犯上的忤逆之人死在这柄剑下,王爷想必不会忘记吧。”他的言语温和,可内里的狠辣让水溶不禁打了个寒战。

如今景仁帝已然上位多年,当年废太子的秋狩之变渐渐从朝廷秘闻成了百姓谈资。虽是皇家并不曾公布过细节,可当日跟随林海和王金利的兵士不少,待回到天京城,当时朝廷上下乱纷纷的还不敢说什么,待到如今时过境迁许多年,种种传闻着实不少,哪一种都少不了林海如何将义忠亲王的左膀右臂屠戮殆尽的故事。

水溶自然也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他也曾一时冲动之下,向徒行之求问过当年的真相。徒行之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水溶那时听了,想着林海是景仁帝的老师,必然是为了让当时的平王上位才对义忠亲王的人马大加杀戮,自然不信徒行之是真的不知道真相,只当是自己终究不得圣上的信任,暗自神伤一回罢了。

可既然太上皇的宝剑在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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