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知道么?”
贾母笑道:“自然知道的,能为家门出力,她还愿意得很呢。”言罢命人将大姑娘叫过来。
元春在贾敏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当真要去参选,看贾敏有些迟疑的样子,更道:“我这里还有些私房话,要和姑妈说。”向祖母和母亲告了罪,她奉着贾敏回到自己的卧房,摒退众人之后,竟直接跪在贾敏面前,道:“姑妈,我知道当日铸成大错,此生已是无用之身,如今若能为家门做些什么,也不枉我来这世上走一遭。”
贾敏不意元春竟如此坚决想要参选,她心思转了转,将这些年来元春的行事回想了一番,终于想通了些关节,将元春扶起来,看着女孩眼神坚定的模样,轻声道:“跟姑妈说实话,你想去的不是皇宫,而是平王府,是不是?”
元春面上一红,低着头不言语,半晌才道:“是。”声音不复之前的坚决,反而含羞带怯。顿了顿,见贾敏依然有些犹疑,生怕这回若是姑妈回府劳动姑父出马的话,自己只怕永远没有机会了,又复坚定心意,抬头直视贾敏,道:“姑妈,徒三公子既然就是平王,那姑父的那位老友是谁,姑妈必然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贾敏见元春为了进王府,竟在自己面前揭了底牌,方知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将一颗芳心系在了平王身上。她叹了口气,道:“也罢,你若真想去平王府,你姑父那里必会让你如愿。”
如是今年选秀的结果,便是平王府和秦王府各自多了几个以女史为名进府的侍妾,景德帝还给北静王赐了婚,倒是宫里,言道余下的几个公主年纪尚小,还不需要伴读,到底没有进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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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唉,元春注定悲剧了……
70第 70 章
第七十章秋狩惊/变
待到秋高气爽之时;景德帝从西山行宫回到禁宫不久;便带领众皇子和群臣前往热河进行秋狩。景德三十七年的秋狩;是林海第一次以兰台寺大夫的身份随驾;这次不同以往;他不用再跟在御驾之后远远的地方,而是在几个近支宗室之后;就是他的车马。虽是文官,但大夏以武起家;林海也是能骑马射箭的;只是骑术不佳,射出的箭没有准头就是了。至于徒景之以往借着要锻炼如海骑射的名义;也不知揩了多少油去;林海到底也没练成个骑射高手之事也不用提。
此番秋狩,不光要演练骑射,另有西北东北的外藩入贡,景德帝还带着重臣和太子、平王、秦王,以及那些使臣一起观看了大夏的马上火枪队伍演练,以及虽速度缓慢及其厚重、威力极强的铁火龙射击表演,当日在场的,除了平王和兰台寺大夫,余者皆是震惊不已。马上火枪队所组成的神机营也就罢了,大夏火药技术本就古老,这次不过是将以往固定射击改成移动射击,且增加了子弹数目,那铁火龙却着实吓人,一发动起来声音震耳,所发炮弹远而威力大,实在可怕。不光外藩使者立时跪伏在地,对着景德帝叩头不止,便是太子,也在震惊之后,带着各皇子和诸大臣对景德帝拜伏称颂。林海一边跪伏,一边想着徒景之其实很不会起名字,竟然将坦克叫成铁火龙,实在太俗。
却是转过眼来,太子的营帐里灯火通明,竟彻夜不息。
第二日,因景德帝早有训示,命各家除了几处御用围场外,皆可自便。秋狩的围场其实划分成御用和官用两种,依着山头和草甸不同,大大小小的围场有六七十处之多。随驾的各家便各自行动起来,都道这样放松的好机会三年才一次,一定要好好玩玩。
徒景之自己却和林海一起,只带了十几个随从,从行辕出发,随意走些小道游逛。等到徒景之为了追一只梅花鹿打马前行,林海在后边慢悠悠跟着的时候,时已过午,倒是林中树叶遮挡了阳光,也不嫌炎热。林海知道徒景之弓马娴熟,见爱人童心大起要去追赶梅花鹿,也不在意,骑着马缓缓而行,自顾欣赏塞上树林风景,可待到他忽然听到一阵射箭破空之声并不似从前方传来的时候,心头一紧,忙拉紧缰绳,打马向前。
林海骑术不精,又是在树林里,他一时要躲树枝,一时又发现地上有两股血迹蜿蜒前行,心中警铃大作,竟不顾自己东倒西歪,奋力前行。身周护卫也越过他开路而行,待到一处树木少些的开阔处,眼看着一只梅花鹿远远地拖走一股血迹不见踪影。而徒景之在锦衣府王统领和护卫的护持下,靠着一棵大树坐着,他看着徒景之身上脏乱,右臂还在发颤,眉头紧锁,竟似是从马上摔下的样子,左手捂住右手小臂,竟还在流血,心头大急。林海匆忙下马,却被马镫绊住,林海发了狠,立时抽出腰间佩剑,竟将马镫上的绳子砍断方才脱身。他踉踉跄跄地奔到徒景之身边,一边和王统领一起为徒景之按住伤口止血,又寻了固定之物夹好绷住,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我听到两次射箭的声音,第二次是谁?”
徒景之坐在那里任林海动作,却是看着后一次箭矢射来的方向,面上阴沉,半晌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如海,你带着朕的手令,将那几个不省心的都找来。”
林海手上一顿,他看了看徒景之,又看了看王统领,道:“好。只是先到个安稳的地方的。”徒景之点了点头,林海便和王统领一起扶着徒景之上马,十几骑会合在一起,出了林子,最近的一处行宫倒是正在不愿的地方。途中,一骑一骑陆续有人离开这个小队伍,四散而去。待到了行宫,发现这里所谓行宫,不过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别院改建的,很是狭小,只有三间正房,景德帝也不去卧房,让人将卧榻搬到正厅的屏风后。
林海奉着景德帝在卧榻上躺好,先是随侍内监和太医以及近卫营的兵马率先赶到,将这里护得铁桶一般。后有秦王、平王,另有内阁诸臣陆续赶到,众人本来各自游玩,先是被锦衣府的人拿了圣上手谕要他们到一处行宫见驾,又在来的路上与近卫营的兵士让路,皆有了些不妙的猜想。
除了随侍内监和太医一到就被迎到屏风后边,其余诸人,便是平王和秦王早早飞奔而来,也都被景德帝呵斥,竟是当着内阁诸臣的面跪在正厅。由是内阁诸臣,即使是齐大学士年纪老迈,得了景德帝的恩准也不敢就坐,只是垂手肃立而已。听着景德帝在屏风后厉声问太子何在,齐大学士见众人无言,只得出头道:“臣等不知。”
景德帝冷哼一声,道:“来人。”
锦衣府的王统领立时跪下,“臣在。”
只听景德帝淡淡道:“你持朕的手谕,再去行辕,太子不来,你就提头来见吧。”高有道从屏风后转出来,将写有手谕的纸笺捧出,王统领嘴角动了动,终究叩头接旨。
一直到晚膳时分,行宫里点起了灯烛,王统领方才带着一队人马将太子“请”到了行宫。
司徒遥一身平民打扮,竟被双手反绑着由人推到厅里,灰头土脸的样子让平王和秦王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往昔金尊玉贵的皇太子。却是到了御前了,司徒遥起先眼神狠厉,他环视两个弟弟和几个内阁重臣,还死扛着不肯跪,王统领毫不客气地命人将太子按到地上,又亲自上前按住着司徒遥的头叩到地上。等叩完了头,司徒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渗出了血,地上的砖石也带了血迹,却是眼中的狠厉已经不见,代之以茫然无措。他对着屏风方向,嘴角哆哆嗦嗦,半晌挤出一句话:“父皇,都是你逼我的……”可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听不见,遑论他人。
厅中诸人惊惧不已,景德帝却在太子被按住叩了头以后,只在屏风后淡淡道,这人目无君父,大逆不道,已经不是皇太子了。
平王和秦王本来就跪着,几个大臣闻言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齐大学士连连叩头,道:“陛下,陛下,这,这……皇太子,不,不,皇长子,做了什么……”他委实太过惊讶,连话都说不利落,却是宦海沉浮多年,即使年老体衰,也能听出景德帝心意已决,便不敢再对司徒遥称皇太子,只称其排序。
景德帝并不理会老臣,又道:“王金利,好好看管这个逆子。”王统领立时领命,两个锦衣府的差官便将司徒遥左右架起,拖了出去。
半晌景德帝又道:“今日之事,回朝自会有诏书。你们且散了吧。”
众人跪拜起身要走的时候,兰台寺大夫林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平王留步。”
众人都不知道林海原来一直就在屏风后边,连司徒逸见到林海也是一脸惊讶,听了林海的话,他站住不动。余者见林海并没有旁的话,也只好鱼贯退出,司徒迪走在最后,他不敢在父皇面前显出什么,可看向平王和兰台寺大夫的眼神也着实不善,司徒逸和林海只作不见。
这一年的秋狩便如此草草结束,回京之后的第二日,景德帝便发诏书,以司徒遥性情狂悖,行事乖戾为名,废了他的皇太子之位,另封义忠亲王,并指了天京城内城里离禁宫不远的一处宅子作为义忠亲王府,这处王府周围都由近卫军护卫安全,司徒遥名为休养,实在和圈禁无二。
诏书里并没有再提那天景德帝说的“大逆不道”,于是景德帝出猎时遇袭的真相,始终没有公布过。他积威甚重,便是废太子之举,也绝不拖泥带水,不待朝中议论便定了旨。满朝上下都对这雷霆之举震懵了,回京的路上,司徒遥到底干了些什么,是众臣僚猜测的重点,可那日除了兰台寺大夫林海和锦衣府王统领及十几个景德帝的心腹外,并无其他人跟随,这些人显然不能套出话来。于是,景德朝最大的谜案就此诞生。
而司徒遥自从被看管起来,又回复到以往的老实模样,从皇太子变成了义忠亲王,他也沉默领旨,带着家眷从禁宫里的东宫搬到了半旧不新一看就是临时收拾出来的王府,甚至不曾给养母吴贵妃道别。
朝中虽出此大事,可并没有怎么混乱,各官员仍旧任事,殷勤奉圣,便是被目为太子党中坚的几个人,也在礼部尚书告老还乡,工部侍郎突发疾病回乡养疾之后,很快消停下来。身在王府的司徒遥经由几个人手,还是能知道些外边的消息的,听闻朝中竟是没什么大事发生,仍旧按部就班之后,唯有苦笑。他早就知道父皇御宇多年,那些所谓的太子党,其实哪一个都不是他主动招揽的,也不是他能支使得动的,父皇一个眼神一句话,这些人立刻就不再是太子党了……苦笑之余,他思量着自己是没用了,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老三老四安稳度日不是?于是便写了三封折子,辗转送到吴贵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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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修)
第七十一章父子与君臣
那日秦王司徒迪带着一帮子人;不是这个国公家的小公子;就是那个列侯家的大儿子;在众人簇拥之下,于御用围场一忽儿放鹰斗狗;一忽儿搭弓射箭,大呼小叫个不停。司徒逸不耐烦去凑热闹,只带着几个随从随便寻一处草甸子遛马,远远地避开四弟。正对着风吹草低的塞上秋色感到心境平和之时;被急匆匆赶来的锦衣府使者手持景德帝手谕召到这处行宫;待秦王司徒迪、齐大学士等皇子、重臣陆续来到;而林海竟迟迟不曾出现;他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心。可谁知司徒遥忽然穿着平民衣饰被押过来;景德帝先是说大哥目无君父;司徒逸心惊之下,不由得想到是不是林叔出了什么事才让父皇如此发作,而景德帝紧接着又说司徒遥“大逆不道”,这四个字一出,其中的含义实在太重,让他立时忘了林海在哪里,只去深思背后之意。
而直到众人被遣散,林海从屏风后走出来,司徒逸方才了悟,原来林叔一早就在父皇身边了,那么刚才所有情境,林叔只怕全都看在眼里。司徒逸刚要上前迎上林海,林海却一抬手,道:“请殿下先在这里候着。”司徒逸只得停步。
林海转回屏风后,看着张友仁和太医早已经处理好徒景之的右手伤口,高有道为徒景之换了身衣裳,他见几个小内监清理了各处脏污,上下打量了一番,方上前握住徒景之的左手。徒景之一脸疲色,以眼神询问,林海摇了摇头,表示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徒景之右手不适。徒景之狠狠地回握了一下林海的手,松开后,林海退了几步,站到一个臣子该有的距离处,徒景之看着他一步步后退站定,方才对高有道点了下头。
高有道引着平王来到御前,司徒逸见景德帝虽然神色疲惫,却并无大碍,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景德帝看着三儿子眼神澄澈,对自己身子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