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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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人家-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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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与本王说?”太子朝安邦将军看去,瘦削的太子握拳轻咳了两声,淡道,“还是将军觉得依本王的身份,要事还轮不到本王听?”

安邦将军立马跪下。

“抚邦将军,你也有话要说?”跪了一个,见还站着一个,太子目光堪称柔和地朝年至中年,就手握重兵的朝廷二品大臣。

一个天下能有几个二品大臣?

还是手握重兵的。

他父皇舍不得给他和他表兄的权利,倒不介意给一介外人。

还真是防他们防得紧。

“回禀太子,臣无话可说。”抚邦将军淡淡道。

他杀敌无数,生死场走过无数趟,未必怕了眼前这个已如痨病鬼一样的太子。

哪怕太子已知情,帮着齐国公,那又如何?

他们手中终归没有太多兵权,主兵权还是掌握在皇上手里。

皇上还在,不到太子一手遮天的时候。

见他还站着,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就好。”

说着就闭上了眼,他身边的太监扬着嗓着,“两位将军若是没事,告退罢。”

“老臣告退。”

“臣告退。”

他们走后,门轻轻地合上了许久,太子才睁开了眼,轻咳了两声,咽下了口里的血腥味,朝太监道,“叫齐国公来一趟。”

“是。”

齐君昀来时,太子正在写圣旨,正好写到最后一笔,随后他收住了笔,把圣旨扔给了齐君昀,“表哥看如何。”

齐君昀抓过圣旨展开,看写的是拿回定邦,抚帮将军的兵权,他眉眼不动,仅淡道,“凭何?”

凭何夺他们的兵权?

“凭我父皇不能上朝,我就是这个天下的主子。”太子拿出袖中的药瓶倒了药吞下,缓了缓,接着淡道,“你们回来本该把兵权上交过来的。”

既然他们不交,他就拿。

拿了,接着罚。

“嗯。”齐君昀应了一声。

“表哥不管?”太子这时候扬了扬眉。

“你看着办。”

太子笑了起来。

有表嫂在就是好,顾着她,他表哥再想当良臣,有些事他也只得为她睁只眼闭只眼。

太子下了圣旨,定邦,抚邦将军的兵符在家中就被兵部尚书带着人拿了回去。

兵部尚书谷展铧随即安排了太子的近十个武官,接管了这十二万大军。

定邦,抚邦将军愤怒,但暂也求救无门,即便是老上首的人秦右相,这时候也是帮不了他们什么了,秦相现在自身难保。

太子把兵权要了回来,等自己的人进了军营接管兵权后,他就给皇帝的毒药暂时断了,让他再多活几天。

在皇帝的小宠妃勾结她为武官的兄长谋害他被发现后,太子与小宠妃循循善诱,告诉她要么死,要么,让皇帝死。

太子想让这个长得父他母亲的人,给皇帝接着下毒。

他没打算让皇帝死在他手里了,打算让皇帝死在他最近宠的小宠妃手里。

小宠妃得了太子保证她们家荣华富贵,让她的儿子在他即位后就去富裕的封地的保证,看着盖了龙印的保证圣旨,小宠妃把圣旨秘密送出了宫去后,开始接手了太子的事情。

只是,太子给她的毒蛇远甚于他给皇帝下的。

皇帝之前还能下地出恭,现在大小恭便都得在床上了。

皇帝手脚不能动,太子每天在小宠妃给他喂药后就去看他,静静地看一会他父皇抽搐不止的样子,就又给他喂点解药。

太子在这段时日,顺便带着皇长孙把宫里的人换了一道。

太子已是不在乎这宫里死多少人了,他越是不在乎,宫里的人越怕他,就越是听他的话,他这太子比之前的那个太子当得有威信多了去了。

太子也觉得这事情挺好笑的。

他好好当人,没人把他当人看,他不当人了,这些人就把他当人看了。

这宫里的人,还真是贱。

**

谢慧齐知道定邦,抚邦这两位将军被夺了兵权,且被罚不尊太子,禁足百日,罚奉禄一年后,这心也是安了。

这两位将军府里,并没有多少存粮,柴火银炭。

这冬天来了,她足可以让他们过个好冬日,好年了。

府里的田土借给了国家后,谢慧齐让管事的们还是好好管着庄子里的事,每年还有二成是他们自己的。

国公爷还是百官之首,所以那些被安排到他们田土的人员还是得听他们的。

国公府对自个儿家土地的掌控权还是牢牢把握在国公府的手里,这一点,是齐国公在后面施加的影响,皇帝无法,下面更不敢不遵从。

国公府暂且出借了出去,朝廷派了大半的人手进去后,谢慧齐的事就省了许多了,她也不再冒头,任由户部工部这些人折腾他们家的地方。

但在别处,她的手就伸了出去。

国公府在这十来年谢慧齐掌权的当中,府里所涉及的产业也是五花八门去了,灾年来到,不少人卖儿卖女,也有不少人卖铺子卖老屋,谢慧齐也是收了不少,她所告诉齐君昀产煤的地方尽管被重视大公胜过私情的丈夫告知了朝廷,但朝廷这两年间根本无人,只能把好处让给了皇商,而涉及煤业的皇商里头,有五家,是五家要过齐国公府的眼的。

还有一家,还是她的。

谢慧齐这些年闷声发了不少大财,化发囤粮的,被国家拿去了,但铺子小庄子这些地方还是她的,她嫁妆里头的那个丰文山庄也还是她的,所以从根本上来说,齐国公府少了那么多的田土是不再富可敌国,但哪天就是没了那些田土,只要人在,她也不觉得他们想再富可故国是难事。

心里有底气的人总是没那么容易慌张的,谢慧齐在这两个将军没回来之前,就叫人盯着这两个府里的人的用度了,只要这两家人出来采办的东西,一般都是短缺的。

现在这两个将军被夺了兵权禁了足,谢慧齐也不再太藏着掖着了,吩咐了下面的管事和掌柜的,让这两家以后出来买不到东西就是了。

如果这两家有家丁出来蛮横,也往死里打就是。

她的钝刀子打算开始慢慢磨,也就不在意这两个将军知道,他们的报复来了。

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仇恨是可以原谅的,能原谅的仇恨要么是无足轻重不在意,要么是没那个本事报复不到。

谢慧齐没那么大张旗鼓,但底下的人也差不多知道谢家两位生死不明的公子是怎么消失的了,在这三家之间有牵涉的,不想跟国公府作对的,那么就只好与将军府作对。

皇帝一天天的起不来,从九月开始就不再上朝了,太子当朝,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知道这时候齐国公府是得罪不起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而没了皇帝,手上的兵权都被太子生硬地夺去不敢吱声那两个将军,在众人眼里这时候也能自求多福了。

**

十一月的天越发的寒冷了起来,大雪又是纷飞,谢慧齐听齐君昀回来说国师这灾年顶多再三年,她就笑着点了点头。

齐君昀这次回来,也把小金珠从宫里带了回来。

谢慧齐这一年来,人是越发的淡了,她还是爱笑,但日夜与她相对齐君昀也是看了出来,妻子对什么都有点意兴阑珊,看似积极,但已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生气勃勃了。

她的欢颜不是假的,但是,两个弟弟的消失带给她的影响也是根深蒂固的,她就像三魂七魄被人带走了一魂两魄,整个人都不再完整了。

齐君昀第一次不想跟她谈她的问题,他隐隐觉得,这不是逼她谈了,她哭一场就能解决得了的事。

这时候他也不再去在意那两个妻弟对她的重要性了,他只希望她在他身边久了,元气慢慢地就能恢复过来。

他不能逼她,得给她时间。

当年他失去他的祖父,也是这样过来的。

而失去祖母,他亦是痛不欲生,但身边有她,还有新出生的儿女,他这一年年地过来,想起祖母来,想起的竟都是些能让他发笑的事情,能想到的都是她的好。

是她陪了他过来,给了他这番心境。

现在该到他陪她的时候了。

小金珠回来,跟母亲说起皇长孙,道,“嘟嘟哥哥说,他的病好了,我以后就不用去看他了。”

“那你说,他好了没有?”谢慧齐摸着女儿的脑袋,微笑问她。

小女儿把他们夫妻两的优点都继承去了,即便是现在穿着简单的素面袄衣袄裤坐在她的面前,每一个角度都漂亮得无懈可击,美得不像凡间的小姑娘。

也难怪婆婆跟二婶对于她呆在宫里的事忧虑不安。

她们是不再希望宫里再出一个齐皇后了。

谢慧齐也不想,但她不想防着,她希望她的小女儿像尊重她的哥哥一样去尊重她的嘟嘟表兄。

“他没好的。”齐奚摇摇头,“见着了那些人,还是会这样……”

她作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出来,抚着自己的脖子很难过地道,“嘟嘟哥哥还是很辛苦的。”

每天都过得很辛苦。

“那阿娘拜托你以后多去看看他,你去吗?”

“我去的。”齐奚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他是哥哥嘛。”

未来的事太远了,谢慧齐一时之间也引导不了小女儿那么多,只能慢慢来。

只是嘟嘟实在太可怜,愿意接近他的人太少了,尤其现在他还跟着太子当政,学着处理朝事,以后他的世界也就是大人的世界里,谢慧齐不想他那么快就完全处在了大人的尔虞我诈中,还是让小金珠多陪陪他几年罢。

小金珠现在五岁,还是再能陪他几年的。

齐润在满周岁的时候已经是能自己一个人满地走了,现在不到两岁,就已经会背三字经了,齐君昀从容房那头抱着小儿子进来的时候,谢慧齐就听到了儿子嘴里把三字经当歌唱着进来了。

她接过齐国公手里的小儿子,颇有几分郁闷地与他道,“不是说过了,不要这么早教他学问吗?”

她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妖孽,大儿就不说了,现在在国子监已经是呼风唤雨了,屁股后面一堆拥趸者,小伙伴们已经为着当他的跟班已经大打出手了,次子更是也有他的一群跟他屁股跟得紧紧的小公子们,胆小的小公子们特别喜欢她温柔善良的次子,见到她次子就跟小白兔见到了红萝卜,当然,这其中不乏小公子总是把他的好吃的分给他们的原故……

而小儿子更夸张,十个月就自己开始学着走路了,特别不喜欢人扶,他喜欢自个儿走着路也就算了,他还要搬个凳子,走一步搬一个比他还高的凳子挪一步,吆喝吆喝着,竟是吆喝出了大力气来,谢慧齐脸上要是被他不小心带一拳,都得疼上个七八天不可。

因此,她抱着小儿的时候,齐君昀特别注意她。

小儿子这时候在她怀里不停地蠕去,齐君昀生怕小儿子伤到了她,连忙给抱了回来,他也上了床,把小儿的内袄给拿了过来,把儿子从厚袄中抽了出来,穿上了他怕,与孩子他娘道,“没教,不知他从哪学来的。”

“诶,肯定是他大哥使的坏。”谢慧齐一想就想明白了,头疼不已。

孩子多了真的是债,没一天有消停日子过。

“香香,你回来了啊……”齐润让父亲给他穿着衣裳,转头对安静坐着的小姐姐乖巧地笑了一知,“香香,你真好看。”

香香小姐姐娇笑着伸过小手捏他的小鼻子,“小弟弟,不听话。”

“听话的。”齐润一等父亲给他穿好内袄,飞如闪电地爬到了小姐姐的面前,抱着小姐姐闻了闻,“香香,你好香,你看我香不香?”

他刚跟阿父一块儿洗了香香的澡呢。

“香,香……”小金珠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小弟弟爬过来就是为讨好话听的,不夸他香,这一晚他就得跟小猪一样拱她的脑袋,非得让她夸他也香了。

“香香,我晚上跟你睡……”齐润把头枕到小姐姐的脑袋上,跟她告杖,“阿娘白日打我,那样打我……”

他在空气中狠狠地抽了一下,舞得空气虎虎生风,他小脸上则是满脸的严肃,“阿娘这样,讨厌,不跟她睡。”

谢慧齐在旁听了一点情绪都没有,等国公爷笑着给她盖好被子,赖在他怀里的她听到他的笑声,这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小兔崽子不听话,小小年纪就爱闯祸捣蛋,没把他揍扁都是她下手轻了。

“他今日在家作甚了?”齐君昀甚是好笑地看着怀里他的小姑娘。

孩子们只要在府里,她都是坚持自己每日都要带一会,尤其这个小的自小就比哥哥姐姐们还不同,她不敢吊以轻心,用的心思更多,得空就去逮他,这母子俩一个逃的一个追的,已是国公府现在最大的鸡飞狗跳了。

“他今日提了咱们院里那只最听他话的大黄狗,不知道从哪找了块红布出来当红衣裳给大黄狗穿了,还知道拿绳子绑紧了布,哥哥,你知道吗?他竟然还挑的是红绳子,然后他带着可怜的黄狗牵到了马厩,说他齐小爷作主,把它嫁给红炽,由他来主持它们拜天地。”

红炽是齐国公的爱马,一匹尾巴有红毛的烈马。

而大黄狗是他们院里,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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