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一样,从来都是不冷不热,但是他必定会遵从圣旨,听从调派,不论愿意不愿意,他就像一把利器,没有感情,会替他杀人。利器没有感情是好事,所以他也乐意接受七弟的不冷不热。
而天佑则不同,纵然他披甲出征,他做什么,他都会觉得他别有用心。这是一种直觉,当初他在庆王眼里看到的恨就让他一直以为他会卷土重来,积蓄力量报仇,虽然庆王目前看上去毫无威胁。穆天睿走到天佑的帐内坐下,问道:“庆王可有大碍?”
军医道:“肺腑受了内伤,需要好生调理,但行军途中,条件艰苦,怕是受不得颠簸!”
穆天睿一拍案怒道:“你们这群庸医,没本事就知道推托!庆王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各个都得陪葬!”
新进的军医和助理头次见到这阵势,哆哆嗦嗦跪了一地。
看见这些人怕成这样,穆天睿觉得心烦,此时他又念起七弟的好来,纵然他发再大的脾气,要砍人的脑袋,他都看不到七弟眼里的任何慌乱,更不会哆嗦成这样!
穆天睿拂袖离去,此刻他当然不希望庆王有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更何况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牵制,比如穆天垂,甚至牵制七弟也有可能。所以庆王要防范,不能轻易让他死了。这也是他留庆王性命多年的原因。他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稍微让庆王扶持一下他的势力,但是又不能让他太强,要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才好。
可是穆天睿千算万算,最不能算准的就是人心,最不能估量的就是人的潜力,最不能控制的是人的智慧。他想掌握的,往往有时候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他谁都不能相信,谁都要防范!
穆天睿与穆天垂站在落石崖前商量着开道,眼下落石崖已经被山石、尸体填满,无法行军,需要先将路清理出来,他们部署了一下时间和人力安排,最后又留意到了那块石碑。
穆天垂道:“皇上,那块石碑,臣命人将它给起出来吧?”
穆天睿沉思了翻,道:“不!让它留着。朕之前藐视过这块碑,可现在不这么想了。朕还得谢谢多伦,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若不逞一时之快,留下这块碑,恐怕,朕就着了他的道了。”
“皇上英明海量,臣敬佩。”穆天垂抱拳。
“这打仗真的是有大学问啊!”穆天睿来回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朕要擢升陈雨柔为协参领,与那李束同级,以后做什么,都要问问她和猪的意见。猪毕竟是猪,朕就不加封它了,免得三军将士笑话。另外赏银一千两。”
“皇上英明。臣即刻布告全军!”穆天垂领命而去,他觉得这次猪和雨柔姑娘立了大功,皇上有封赏是理所当然的,鉴于雨柔姑娘是个女子,一下子提拔到协参领的位置可见皇上对她的重视。他还特意命人腾出一辆马车来,让雨柔和猪单独修养直到抵达喀沙镇。
穆天垂雷厉风行地着孟星、戴明、陈冲、夏阳等人分派下去,务必在五日之内清理完通道,其余人就地安营扎寨,做好布防工作。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穆天垂看到了一封信,这封信就在他的案上躺着,他觉得很奇怪。
他狐疑地拆了开来,上面的内容让他心惊:你手握重兵,总领天下兵马,皇上迟早容不下你。不如早为自己打算。
穆天垂看到这封信顿时很气愤,谁人挑拨离间,他想喊人进来责问,想了想,还是没有喊,他吹了吹火折子,将这封信给烧了,纵然他无心,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不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就当没看到这封信!
他悄悄叫来了当值在门口的士兵,婉转地问:“在本王进帐之前,可有谁进来过,或者有谁来收拾过?”
士兵道:“帐篷搭好之后,就一直没有人进来过。”
穆天垂又问:“那是谁搭的帐篷,又是谁将用具摆放好的?”
士兵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当时很多人都在搭,搬东西的人也有几十个,来来往往的人更是数不清。”
穆天垂沉吟了翻道:“好,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他的心,就像这平静的湖水,被人丢入了一个颗小石子,哪怕再小的石头,都会激起或深或浅的涟漪。
这个给他信的人居心叵测。
☆、第53章 巧借力打力(倒V)
落石崖在全军将士的努力之下,总算在五天之内清理了出来。又花了数天的时间行军到了喀沙镇;安营扎寨。
军中一只灵巧的飞鸟在黑夜中振翅高飞;它将恭国大军挺进乌托莫合的消息带给了多伦。
多伦翘着二郎腿,将身子埋在巨大的狼毛椅中;他一头蜷曲的褐色长发;高耸的鼻梁,大而凹陷的双眼;眼珠子是茶褐色的,就像猫一样;他的瞳孔看起来迷人而又充满野性。他的脸型棱角分明;比起恭国人来有着显著的差别;他的嘴唇又宽又厚;笑起来的时候有一股浑厚的颤音发自他的胸膛。他的身高大于七尺;他赤膊的时候肩膀的肌肉如山丘一般,往往引得众多女人尖叫疯狂。
他被誉为是句迟国第一美男子,众多女人心目中的神,他的府中有三十多位年轻美貌的妻子。每个晚上他都需要五名侍妾随侍,遇到漂亮的姑娘,只要是他看上的,也不管人家有没有丈夫,抢回府里就是他的女人。打起仗来,他的表现也仿佛在床上征服女人一般,放肆而又野蛮,这是多伦一惯给人的印象。
但是这回恭国大举出兵,誓要扫平句迟,还是给了他不小压力的。他连府也不回了,每日就坐在军中,眯着眼眸,大家都觉得多伦将军有长进了,把心思都放在了打仗上,可这不就是他招惹来的敌人吗?三个月前他就开始正儿八经攻打恭国,从前不过是打游击,这回他跑到人家家门口打上了,而且还把人给引到了自家门口。
句迟的国王额伦一面镇压暴乱,一面数落了多伦,没事闹那么大!多伦不以为意,信誓旦旦地对他的哥哥说:“哥哥,据可靠消息,恭国表面上看起来国富力强,风平浪静,其实他们几个兄弟都很不和睦,都暗自在较劲,哥哥不是很垂涎他们吗,恭国是侵占中原的必须克服的屏障!现在不动手,还等他们闹完了再动手吗?到时候可就没机会了!”
额伦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他的进攻策略,可是打仗还是有学问的,多伦打了几个月没有攻下来,他就换了个法子,把人引到了乌托莫合,在他乌托莫合里做了周详的部署,拖也要拖死他们!人家打到家门口了,他依然很淡定,嘴角那抹笑意好似人家按着他的计划走了。如果打赢了,那就更好了,如果打输了,那他也有输中求胜的方法。
多伦又将小鸟放归,黑色的小鸟趁着夜色又飞到了恭国露营的帐子边,悄悄钻了进去。帐中一名浑身黑衣并遮脸的男子拾起了小鸟,拿下了它口中的小细线,从鸟嘴里掏出一个软囊来,里面有一张小纸,看完之后,便烧了,他道:“主人,多伦想要知道粮饷的位置。”
在床上静躺之人,慢慢睁开了双眼,眼中敛着精光,他气若游丝地道:“不忙。多伦这厮不可尽信,他在落石崖差点把我们都杀绝了!”
黑衣男子担心地道:“可若是主人提供的情报有误,以后的合作可就难了。”
天佑想了想:“多伦狡诈,与虎谋皮,自然要有所舍得,他此番是试探双方合作的诚意。可粮饷若断,他句迟反扑我军便会全军覆没,届时他过河拆桥,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先拖着,本王自有打算。”
黑衣人见天佑胸有成竹,也放下心来:“主人英明,那多伦何尝不是在与殿下谋皮。显然殿下计高一筹。只是王妃留在您的身边,始终是个祸患。”
“圣香是皇上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她不能由我们杀,只能由皇上杀。你先下去,本王乏了。”
“是!”黑衣人担忧地看着天佑,他这招将计就计的苦肉计实在用心良苦,不着痕迹。否则庆王以内力护体,不至于伤成这样。
天佑合上了双眼,可是他的思绪并没有歇下。
圣香纵然对他有情,但是杀手天性使然,从不完全相信一个人。而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圣香。他都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除了雨柔,落石崖救她是真心,但是救她回来之后,他却带了假意,他让自己重伤。
大丈夫欲成大事,则会不惜一切,但他发誓绝不伤她。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他一定会信守承诺。
七弟是个没有弱点之人,比起皇上,他更令人不省心,他总是千方百计地出现在他和雨柔面前,从中作梗,虽他不着痕迹,但总觉得是有不寻常之处。七弟难道真的没有野心吗?他很怀疑!他不涉足朝堂,却对本次句迟之战的胜负很是关注,他不惜血本多次保住雨柔的性命!句迟之战胜了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便是要让皇上对七弟产生猜忌,如此一来便可分散他对自己的注意力。
圣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她的柔荑轻轻抚上了天佑的额头。
天佑警觉地抓住了她的手:“什么人 ?'…3uww'”
圣香吃痛,委屈地道:“王爷,是臣妾,你太紧张了,睡觉都防着人。”
天佑凝视了圣香,渐渐放松了手:“你脖子的伤是怎么回事?”
圣香拉了拉衣领低头:“没事。”
天佑看着圣香脖子上的掐印,想伸手却停在了半空,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瓶药道:“消肿祛瘀效果极好,明日便瞧不出来了。”
圣香接过来,不敢看天佑:“臣妾谢过王爷。”
天佑想了想,圣香是个刚烈痴情的女子,不如对她好些,才能叫她死心塌地。他又拿过药瓶道:“本王来替你上药!”
圣香受宠若惊,一时不能自己,眼泪落了下来。她轻身伏在天佑的身上,道:“臣妾能叫你天佑吗?像她那样叫你?”
天佑身子一僵,随后他恢复了常态,轻轻抚摸她的鬓发,温柔地替她上药,他道:“可以,但在人前,你还得称我王爷。免得叫人笑话我府上没规矩。”
圣香满心激动:“天佑。”她怯生生轻声叫着。
“还有,日后别总拿你自己同雨柔相比,她是她,你是你,你们是不同的,没必要学她。懂么?”
“嗯!皇上担心臣妾背叛他,所以略施惩戒,不过王爷放心,臣妾已经对付过去了。”圣香轻轻握着天佑的手,妹妹还在皇上的手里,她究竟应该怎么做呢,为了夫君舍弃亲妹妹,还是为了妹妹舍弃夫君?
“口风紧实些,你现在的身份是庆王妃,皇上不能随便杀你。他一天得不到他想知道的,他就一天不敢杀你!”天佑安慰着,心生一计,“但是,你也不能什么好处都不给他,有一个秘密,皇上应该很有兴趣知道。”
圣香眼里有一抹兴奋之光,只要有消息给皇上,她就能多一点时间和天佑在一起。
天佑将圣香的脑袋按在了胸前,附耳说给了她听。
圣香露出吃惊的表情。
而天佑笑得无邪,七弟的好日子怕是也到头了,而二哥心里也埋下了一颗动荡的种子。
☆、第54章 探视旧情人(倒V)
喀沙镇的白天很短,天气热得如蒸笼一般。
夜里又十分漫长;因此大部分的物资清点和准备都是在上半夜完成的。
白日里士兵们都安营扎寨休息。
七公子命人不得骚扰当地的百姓;由于喀沙镇物资贫瘠,仅有水源可以补给;在进攻乌托莫合之前;有一片区域是水极度贫乏的,因此在喀沙镇挖掘地下水成了主要的工作。
喀沙镇地处边境;各种建设都落后,也难怪多伦毫不留情地舍弃了。
当地夷人由于不满句迟国王的残暴统治;对于恭国的安营扎寨也并无反抗;对于百姓来说;谁做国王还不都一样;只要能给他们好的生活;他们就认谁做国王。
白天,穆天睿和七公子视察当地百姓的生活,觉得他们实在太过可怜,可是军队物资有限也不能大举给这些贫民。那里的夷人白天都赤身露体,皮肤黝黑,看上去瘦骨嶙峋的。
当下穆天睿就派人回国,专门请人过来治理这片土地,将喀沙镇编入恭国的郡县,教化当地的百姓,让他们学礼仪,知识,农耕。让他们自给自足,等战事安定了下来,便寻个地让这些人迁徙,将沙地集中改良。
当地有人生病,也派军医帮他们医治。当地夷人将穆天睿敬为神,纷纷对着他下拜。是神派使者来拯救他们的!
雨柔修养了几日,那些冰魄生肌膏着实是灵药,她身上的伤痕三日抹止血消炎,三日生肉愈合,三日修复除疤,怪不得千金难买。十日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气血虚,九霜天天盯着她喝补血中药,一日两碗,喝得她口舌满是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