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看着谢根源,叹气道,“你虽然和我无亲无故,但你能从人的抬手投足间看透别人的想法,很难得,除了那笔钱以外,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你拿着那件礼物,便可以知道为什么我在船上赢那么多钱,会有那么不可思议的运气。”
刚关好窗户的谢根源愣住了,他站在窗口一动未动,目光慢慢移向映有老头儿身影的窗户上,看着老头儿从船上慢慢起身,来到木柜前,从下面一个抽屉中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谢根源转身,看着老头儿朝自己走近,将那个带有穗子的古怪东西塞进她的手中,在帮助他用力握紧到,“这是一件信物,只有这件信物才能带你去见他们。”
“他们?”谢根源摊开掌心,看着那个所谓的信物,除了信物上吊着的那个穗子之外,剩下的只是一根和寻常男子食指差不多大的木条,确切的说,那跟被雕刻过的木条模样就像一个人的手指。
“有个古老的门派叫铁衣门,是茅山派的一个分支,行事毒辣,正义自居,多少年来都被正道人士所不齿。”老头儿扶着床尾的栏杆慢慢挪动着步子,谢根源拿着那个信物跟在其背后,听他继续说,“不过这个门派有一本奇书,叫铁衣命书。只要参照这本书中的东西,代入自己的名字,出生年月,出生地点等等,便可以算出自己的命运来,所以很多人都蜂拥而至,想要一睹那本书的真貌,我也是其中之一。”
“这么说,你的运气就是来源于那本书?”谢根源明白了,同时捏紧了那个信物,知道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老头儿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抓住左侧的门框摇头道,“不,不是来源于那本书,还是那本书知道我什么时候的运气最好,什么时候的运气最差,不过,我也是在铁衣门中当了好几十年的门徒,才有幸在快死前靠书算一算自己的命运,谁知道真的很准,我一上船赌钱,就大杀四方,同时我也明白,书上所写我什么时候死,也是真的。”
老头儿说完,转身来看着谢根源道,“我死后,只有门徒才能料理我的后事,而门主是否能让你入门,你拿这这件信物也算是敲门砖,至于其他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头儿说完,慢慢走回了床边,朝着谢根源挥挥手,示意他回去休息,接着自己便躺上床合眼睡了过去。谢根源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思考了一夜,都不知道那老头儿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凭借多年的经验知道,手中那信物即便与什么铁衣门无关,单是在古董市场上就可以卖出高价来…
第二天清晨,谢根源照例向老头儿“请安”时,发现老头儿真的死了。那时候谢根源还是不相信老头儿的话,一直到他找了医生来,医生检查之后,在死亡原因那一栏写上“心肌梗塞”四个字之后,谢根源带着期盼的脸上才展现出了笑容,同时也从老头儿的枕头下拿出啦他早就写好的遗书。遗书上写明了所有的遗产都归谢根源所有。
接下来谢根源便开始了等待,等待那老头儿所说的来料理他后事的门徒出现,可是两天过去了,那些门徒还是没有出现。而尸体放在家中迟早会腐烂,谢根源只好花了高价,买了个能装尸体的大冰柜回来,谁知道等谢根源买回冰柜的时候,却发现尸体不见了,取代尸体放在床上的是一支幡。
那时候谢根源并不知道那东西叫送魂幡,只是明白那些门徒肯定是趁着自己出去买冰柜的时候带走了老头儿的尸体。
“喂!我有信物!你们不要躲,我有信物!!”谢根源急了。着急的在那栋房子中四下奔走,大声呼喊着,期待那些门徒听见会出来见自己。他是个目光长远的人,虽然老头儿留下来的钱也不少,但迟早会坐吃山空,所以只有去找那本才能真正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许得到的就不仅仅是财富。
谢根源在屋子中奔走了好半天。得到的只有自己在空房子中回音。接下来的半个月内。谢根源每日都紧握着那个信物走在大唐中等待着。可除了那个信物和推销员之外,没有人上门来,他绝望了,给自己定下了最后期限:再等半个月,如果还是没有铁衣门找来,他就变卖了老头儿新置的家产,返回大陆。
奇迹并没有出现,谢根源只得按照原计划,变卖了东西,办了通行证返回大陆,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死神已经一直跟随着自己。最后的日期到了,谢根源贮备搭乘飞机离开,谁知道却在机场遇到了几个警齤察,警齤察拿出证件以“谢根源偷尸”为由带走了他。谢根源当然不服,一路上都跟警齤察解释老头儿的尸体是自己消失的,自己并没有偷,何况自己也没有动机,老头儿都将家产给了自己。自己凭什么还会去偷他的尸体??
警齤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其带到了台南市下属的善化警齤察分局内,而负责他案件的竟然是完全和这种案件牛头不对马嘴的“保安警齤察大队”下属“治安组”。谢根源当时年纪虽然不大,但行走江湖多年,也知道这件事不对劲。寻思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不是找什么律师,或者给自己辩护解释情况。而是应该逃走!因为即便是他说出实情来,再拿出那件信物,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这件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哪儿有尸体被人拿走了,只留下个怪异的幡旗的?说不定还会给他扣上一顶邪教徒的帽子,直接宣判死刑!!
可面对戒备森严的保安警齤察大队内部看守所,谢根源哪儿能那么容易逃出去?接下来是不是真的只有等死了?
谢根源在监牢中走来走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倒是那个同住的狱友,从他进来时就睡的死死地,连被子都没有掀开过,好像喝多了一样。半夜时分,谢根源脑子中有了个最冒险的计划,决定故意和那个狱友打架,诱骗警齤察来阻止,然后趁机逃脱,虽然这种越狱的机会成功率很低,但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于是谢根源跳起来一脚就踹向那名熟睡中的狱友,谁知道这一脚踢下去,那名狱友的脑袋竟然掉了下来…
当年的谢根源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等那所谓的狱友脑袋一掉下来,他当即就傻眼了。立即后退贴紧墙面,用手捂住嘴。不敢大声呼喊。他虽然被吓了一大跳,但脑子却立刻想到,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又过了十来秒,谢根源小心翼翼靠近床铺,掀开那名所谓狱友的被子,这才发现其中只是一具接近腐烂的尸体。
这是警齤察给自己设下的局!谢根源明白了,但被关在牢房中自己即便是相处再好的办法也无济于事,就在此时,两个警齤察突然出现在牢房门口,随后故做吃惊状,打开牢房冲了进来,将谢根源压倒在地,大声斥喝道:“你这个杀人狂!”
第二十八章(下)'狡诈的门徒'
谢根源怒了,他拼命挣扎,本想高声呼喊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心中知道即便是明摆着的事实,那又怎样?现在他已经是瓮中之鳖,被人关起来随意玩弄,同时又寻思肯定是老头儿死前故意设下的这个局,以此来报复他,所谓的什么铁衣门根本就不存在。
谢根源强压着愤怒,任凭两名警齤察对自己辱骂,只是抱着脑袋缩在角落之中不出气不吭声。可此时奇迹出现了,谢根源斜眼从两个警齤察身体的缝隙中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那具接近腐烂的无头尸体慢慢从床铺中坐了起来,随后张开双臂直接扑向了其中一名警齤察,而那颗原本掉落在旁边的头颅也弹跳起来,死死咬住了另外一名警齤察的脖子!
我的妈呀!谢根源吓坏了,跳起来就向牢房门口跑去,冲出打开的牢门在牢房走廊之中奔跑着,但跑到走廊尽头才发现那里的大门被锁得死死的,为了自保,他只得冲着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大声喊着,挥舞着双手,指着自己的后方,希望在监控室值班的警齤察能看见。
喊了一阵后,谢根源发现,除了自己的呼喊和监牢中逐渐减弱的惨叫声之外,整个牢房再没有其他声音发出。他背靠着出入的大门,面朝自己跑出的方向,大口喘着气,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就在此时,他扭头看着自己左侧的牢房,发现牢门内站着一个浑身毛茸茸的家伙,那家伙双手抓着牢门的栏杆轻轻摇晃着,随后力道却越来越大,牢房门也被他摇晃得哐当作响。
谢根源瞪大双眼,盯着那个人不人,怪不怪的东西,慢慢朝自己右侧缩去,刚退了几步,感觉后颈处有水溅了过来,他立即一回头,发现右侧的牢房之中有一个像蛇一样盘成一团的“人”,那人张开嘴巴阴笑着朝他喷着口水。
谢根源崩溃了,拔腿就准备朝着来时的方向冲去,但此时先前那名无头尸提着自己的脑袋又出现在了走廊之中,朝着自己缓慢迈着步子走来。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这他的是在做梦吗?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谢根源紧贴着后方出入口的大门,再也无法挪动步子,却在此时发现自己双肩两侧出现了一对雪白的双手,那双手从后方的铁栏杆之间伸了出来,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拖拽到铁门处紧紧贴着,随即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里传来:“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吓死了。”
谢根源咬牙挣脱那双手,转身看着出入口的大门,发现那里站着一名身穿警齤服的年轻女子。女子微笑着看着谢根源,接着慢慢移开身体,露出原本用身体挡着的那面送魂幡,随后道:“我叫李纪秋,铁衣门门徒!”
李纪秋说罢,又从自己腰间的多功能挂件包内掏出老头儿给谢根源的铁指信物,拿起在谢根源眼前左右晃荡了一下道:“这是姚先生转赠给你的信物,我现在放在你的脚下,而在你身后面对的是三种怪物,你左边的那种叫狗怪,你右边的叫蛇妖,没有脑袋的那个叫僵尸,只要能杀了他们,你就能取走信物,成为门徒!”
“我赤手空拳,怎么杀死这些怪物!”谢根源抓着栏杆喝道,“多少也给我一把刀啊!”
“嗯?难道姚先生活着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得通过考验吗?”李纪秋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勾着谢根源的下巴,“刀是吧?看你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尿裤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把刀。”
李纪秋拿出一把瑞士军刀,从其中慢慢取出勺子、叉子、小刀等等,等到她取出指甲刀的时候,这才将目光慢慢抬起来,又微笑着用力将那指甲刀给掰断,扔向谢根源的后方道:“那是你的武器。”
谢根源转身,看着那把已经扔向僵尸脚下的指甲刀,吼道:“指甲刀也算刀!?”
“我还有削笔刀,你要不要换?”李纪秋微微一笑,随后又收起笑容,转身靠在墙壁上,用下巴朝着谢根源身后一点,“来了!快上吧!”
那时候谢根源根本不知道李纪秋是谁,不知道这个青年女子是现代铁衣门中很重要的一个人物。谢根源转身扑向那僵尸,先一脚将其踹倒,随后捡起地上的指甲刀,将其拆开,插在拳缝之中,对着那名僵尸再次扑了过去,但谢根源那时候毕竟还是个柔弱的混混,没几个回合便被僵尸压在身下,眼看就要被掐死的时候,李纪秋推开门慢慢走进来,竖起自己的一根食指,几秒后压在谢根源身上的那名僵尸被分切成数块,散落在周围。
“这只是最普通的僵尸。”李纪秋蹲下来看着躺在那气喘吁吁的谢根源,“剩下的两个不用你对付了,你算是通过考验了,至少你去面对,没有下跪求我帮你,很少有门徒会像你这么冷静。”
谢根源咬牙,心中全是咒骂李纪秋的语言,李纪秋起身来,走了两步又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会救你?”
“我猜到我会死。”谢根源淡淡道,睁眼看着走廊顶端那盏昏黄的吊灯,虽然他如此说,可实际上他的的确确是猜到李纪秋迟早会救他,毕竟那个女人能在这里试探他,就说明不会轻易让他去死,因为她要杀死谢根源,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不会用这么复杂的办法。
……
“那天开始,我就成为了铁衣门的门徒。”谢根源看着自己满是茧子的手指,“随后我才知道,当时铁衣门与台湾警界、商界的私交都不错,不少警署和商业协会与他们都有合作关系,铁衣门表面上只是一个跨国的大型企业,但那时候他们几乎不再做什么斩妖除魔之类的工作,只是做买卖,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谢根源回忆到这,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他很得意,他得意自己入门三年都没有开口问过一句关于那本《铁衣命书》的事情,他知道这种事急不得,自己还年轻,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况且那个姚老头在很大年纪才有幸看到铁衣命书,更不要说是自己这个毛头小子了。
铁衣门门徒之中,与谢根源相同想法的极少,除了上级的门徒掩饰得极好之外,初级门徒大部分都会常常讨论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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