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王抬手就去抓王孤独,王孤独侧身一闪,继续顺着绳梯的一侧向下滑去,同时听到夜叉王在上方的骂声。
当王孤独滑到胡顺唐身边的时候,胡顺唐收起两支棺材钉,一只手抓着绳梯,剩下那只手紧握棺材钉对准王孤独的喉头,厉声道:““你他冇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亵渎了我们的神!应该受到惩罚!我们的族人如果亵渎神明,就会被悬挂在绳梯之上,如果一天后还没有死,就算神原谅了他!”王孤独怒视着胡顺唐,““你们这些外来人,不要认为知道了我们圣物的秘密就可以为所欲为!”
““王孤独!”胡顺唐的棺材钉尖又抵近了一寸,““听着!我们是来帮你的!我已经重复了两遍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没有骗你,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是人!和我一样是开棺人,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懂我们先辈告诉我,那就是我们应该尊敬的神,他们庇护我们,我们要维护他们的尊严!”王孤独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拨开胡顺唐的棺材钉,任凭狂风吹打着自己的身体,自己就像是狂风中的树叶一样,在那摇摆着,却丝毫不在乎,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狂风吹落。
胡顺唐拼命压着怒火,缓和了下自己的语气道:““好,好,那你告诉我,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赎罪!”
此时他们无法下行,往上行的话,也来不及,如果那些饿鬼僵尸守在绳梯的最上端,在狂风的掩护下,他们上去一个就死一个,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试图缓解一下自己与王孤独之间的矛盾。
王孤独有这么重的心机,是胡顺唐三人完全没有料到的,先前那家伙表现出来的白冇痴劲让他们真以为这个人的脑子里全是豆腐渣,虽说那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也是基于他在大山中长大,没有接触过真冇实社会,可他们却忘了,作为首领的王孤独如果没有细密的心思,怎么来统治那些野蛮的山民?
““你们冇……”王孤独说到这,面部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让胡顺唐察觉到有机会说服他。
““你说,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胡顺唐都快感觉不到自己抓住绳梯的手,狂风带着严寒从身体各个缝隙中钻进去,在身体冇内肆虐。
““你们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王孤独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什么?让我们走?胡顺唐本想问原因,但细想之下,还是决定换个方式:““你不想为你的族人报仇了?”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王孤独咬牙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要先带我去那群恐怖分子的藏身处!可以吗?就这么一个条件!”胡顺唐试探性地问。
许久,王孤独终于点了点头,重新申明:““我带你们去,你们不能再回来!”
你妈的,你想让我们回来,我们还不干呢!胡顺唐心里咒骂道,但脸上还是挤出微笑来说:““好,我答应你,现在带我们离开吧。”
王孤独正要调转姿势的时候,又听到远处山头传来的阵阵枪声,枪声响了一阵后便消失了,随即爆炸声又响起,这次火光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腾起来,因为太远的关系,山中又笼罩着浓雾,根本无法看清楚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孤独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头,抓着绳梯向下滑去,在沿着山体的一个小缝隙中抓出来一根铁链,再用脚蹬开铁链外面相对较大的石头,使劲一拉铁链一铁链前端的石块立即带着表面的冰雪掉落进山崖之中,顺着王孤狄的拖动很快一条刚好可以容下一双脚的小路出现在胡顺唐的眼前。
王孤独看了一眼胡顺唐,小心翼翼地踩上那条小路,紧贴着山壁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随即就消失在那个方向。
胡顺唐慢慢滑落下去,向上方的夜叉王和葬青衣招手示意他们下来。等两人滑落,固定好自己的身体后,胡顺唐指了指王孤独离开的方向,又用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一了一下,告诉那两人:王孤独刚才想杀了我们。
夜叉王沉着气,握紧匕冇首,偏头去看王孤独离开的方向,指了指双眼,又指了指那个方向,告诉胡顺唐和葬青衣盯死王孤独。胡顺唐点头表示明白,起身沿着那条狭窄的小路走了过去。
绕过山体,抓着旁边的石头再翻过去,胡顺唐就看到一个刚好可以容下一人的山洞人口,可王孤独却不见人影,正当他抓着陡壁爬过去,双脚刚在洞口站稳时,王孤独突然从黑漆漆的洞中爬出来,凑近胡顺唐的脸,沉声道:““不要骗我!”
““让开!”胡顺唐虽然很愤怒,但还是维持了相对温和的语气。他爬进洞中,让王孤独退进去,接着帮着葬青衣人洞,再转身向洞中爬去,进去后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早的那个形同蚂蚁巢穴的山洞之中,而且除了王孤独之外,还看到了更多的山民,只是这些山民都相对比较瘦弱,有些人还无法正常行走,保持着蹲爬的姿势,骨骼很奇怪,像是严重缺钙。
那些山民都用惊讶的眼神盯着胡顺唐,其中有一个靠在母亲身边的孩子小心翼翼从人群中穿梭,从一个又一个人的身后慢慢来到胡顺唐的跟前,抬头去打量胡顺唐。
胡顺唐冲那孩子微笑着,伸手要去摸那孩子的头,却被旁边的王孤独一把将孩子给拽到自己的身后,孩子被王孤独那样一拖,受了惊吓,赶紧后退,而孩子的母亲立即迈着小碎步来到王孤独跟前,双膝跪地膜拜着,像是在请求首领原谅。
““愚昧!”最后一个、钻进洞来的夜叉王,站在葬青衣身边说出这句话。他看着周围那些战战兢兢的山民,这些山民的身体明显比最早在半山腰看到那一批瘦弱许多,不少人还带着残疾,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残疾是先天性的。
夜叉王目光落在被王孤独拽着的那个孩子身上,目光又移到王孤独的脸上,冷冷道:““松开那个孩子。”
王孤独没有松开,只是很警觉地将孩子搂紧,随即道:““你们该走了。”
““松开那个孩子!”夜叉王厉声道,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惊得除了王孤独和胡顺唐等人之外的所有山冇民都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贴紧了身边的人,抓住身边人的手,眼神中透出一种无法言表的惊恐。
““夜叉王,冷静点。”胡顺唐侧目道,随即又看着王孤独,““你的族人都怎么了?看起来都生病了,没有去请医生吗?”
王孤独不回答,葬青衣小心翼翼来到王孤独跟前,从行囊中掏出一包饼干,在那孩子跟前晃了晃,将饼干递给他,那孩子盯着葬青衣,又看了一眼王孤独,发现王孤独没有阻拦,这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饼干,拿在手中仔细地看着。
葬青衣又拿出一袋相同的饼干来,打开外面的包装,然后拿出一块来,放进嘴里嚼着,接着举起那块被咬过的饼干示意那孩子照做。
小孩儿在打开塑料袋的时候,旁边的母亲战战兢兢地看着王孤独,此时孩子竟不是去征求母亲的同意,却是看着王孤独。王孤独看着孩子点了点头,接着孩子欢天喜地的学着葬青衣的样子打开了饼干,拿出一块来,正准备吃,就被其母亲一把抢夺过来,双手高举递给王孤独。
胡顺唐深吸一口气,盯着王孤独,此时夜叉王却上前去,将那母亲手中的饼干拿下,塞进孩子的口中说:““吃吧,乖。”
说完,夜叉王起身来,将孩子和王孤独用身体隔开,昂起头看着王孤独。
夜叉王与王孤独的对峙,让周围的山民惊恐的整齐地退了好几步,那母亲见王孤独面露怒色,一把将孩子口中的饼干打落,接着朝向王孤独的脚尖按下了孩子的脑袋,不断地喃喃自语,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也能猜到是在请求王孤独的原谅。
““都他冇妈起来!”夜叉王看着那些整齐跪拜下去的山民,““都他冇妈起来听见没有!听不懂我的话吗!?”
““他们只能听懂山民的话,不会听你们的话,会说你们的话只有族中的首领和首领指定的接班人。”王孤独淡淡地说,目光一直未从夜叉王脸上移开过。
胡顺唐从葬青衣的行囊中将他们的口粮都拿出来,和葬青衣一起向那些山民发放着,可那些山民没有一人敢去接他们手中的口粮,只是将脑袋平摊放在跟前的手掌之上,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着首领的原谅。……
【第六卷】炙阳简第十二章(上)'孤独的信仰'
““愚昧……”胡顺唐摇头道,将跟前的一个年老的山民硬生生地扶起来,接着往他怀中塞了一包干粮,那年老的山民连正眼都不敢看胡顺唐,拼命挣脱胡顺唐的手,又一次朝着王孤独的方向膜拜下去。
胡顺唐无可奈何地起身来,看着王孤独道:““你应该告诉你的族人,在你们那座神庙中,供奉的只是两个普通人,不值得他们膜拜,更不值得他们用那些可以换取食物的贵重金属来镶嵌。”
王孤独不语,只是站在那,也不抬眼去看周围的人,似乎在发呆。站在其跟前的夜叉王重复了一遍胡顺唐的话,而葬青衣见王孤独依旧没有反应,于是便走到他的身边,向那些山民比划着手势,尝试着用这种方式与那些山民沟通,可惜的是除了王孤独之外,没有人懂得她的手势语言。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想毁了我们吗?”王孤独终于抬眼来,整个面部都在不断地变化,就像肉色的面团被人不断地揉着各种形状,““你答应过我,在我带你去那些人藏身处之后,就会离开,永远不会回来。”
““对,可在那之前,我还说过,我会替你们的族人报仇,即便那些人都死了又怎样?你们的本质还是没变,依旧活在谎言之中,今后还会有其他人来打你们的主意。”胡顺唐环视周围膜拜的山民,““看看他们,你好好看看你的族人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在这种情况下还抱着愚昧的信仰,更可悲的是也把你这个首领当做是神一样来崇拜,多可悲,你除了身手好一点,拥有那种怪异的易容术你还有什么?来呀,展示一下你的神迹呀!变出食物来变出可以让他们过冬的衣服来?”
胡顺唐说完,大步来到葬青衣身后,从其包中掏出几张““禁火符”来,放在手心又用两指捏住,拉伸后,向上一扬““禁火符”立即开始燃冇烧起来,看见此情景的山民都傻了,目不转晴地看着胡顺唐,浑身都在颤抖。胡顺唐做完这一切,挥散了符纸燃尽后的灰烬,扭头看着王孤独道:““看见没有?就算没有真正的符咒,这种东西一般的江湖骗子也能做到难道就因此认为他是神仙吗?不,他还是人,只是想得到金钱和崇拜的人!”
““你们没有信仰吗?你们难道不信神吗?我不信!”王孤独蹲下来,将饼干重新放人孩子的手中,对孩子母亲说了一句夜叉王等人听不懂的话。随即孩子的母亲连连冲着他磕头看着自己孩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脸上有了些许的欣慰表情。周围的山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这一幕,虽然都在咽口水,但都立即将头重新埋下,从而来掩饰自己吞咽口水而滑动的喉头。
““我们没有信仰但我们尊重其他人的信值…”说到这胡顺唐顿了顿,冇冇补充道,““其他人有根据有由来,有宗旨的信仰,而不是像你们这样,只是一味的膜拜。”
夜叉王有些不耐烦了,拿过干粮来,向那些还在膜拜的山民撒去。山民们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可眼眶中的眼珠却在左右晃动,盯着落在自己跟前的那些饼干、牛肉干和坚果巧克力。所谓的信仰在这一刻被饥饿打得遍体鳞伤,现实的残酷总能让人们的脑子得到短暂的清醒。
““没有信值…尊重其他人有根据、有由来、有宗旨的信值…很好!”王孤独自言自语地重复着胡顺唐的话,随即展开双臂说了句他们族人才懂的话。说完后王孤独跟前的山民跪着向两侧开分,让出一条两人宽的通道来,而在那条通道的尽头处,洞壁的下方有一排排类似壁炉的洞,洞中都放着一具具干尸。
但其中有一具干尸看起来与其他的大不相同,那具干尸被睡袋包裹着,周围还放了不少生前用品,指南针、电筒、登山杖、钉靴……看起来像是从前死在这里的登山者。
““很多年前,有一群外来人到这里爬山,爬山的过程中这个外来人受伤了,他的朋友为了活命抛弃了他,把他扔在深山的一个山洞中,当时大雪都快把山给压垮了,可是他没有放弃,他躺在睡袋中无时无刻都在祈祷,祈祷着自己能够活着离开,祈祷着抛弃自己的那些队友能够活着离开,后来我发现了他,将他带了回来,可他已经伤得很重了。”王孤独来到那具干尸前,拿起他的指南针放在掌心中,吹开上面的灰尘,““他看到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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