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你必须告诉我对付夜叉王的方法。”
白骨摇头:“不,如果我告诉你对付夜叉王的办法,那么这个交易就不可能成立,因为他死了,我和他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对我十分不利,这是赔本的买卖,我不会答应,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杀死他的办法。”
说完,白骨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道:“杀了他,用最原始的办法。”
白骨这话说得很矛盾,既然不想让胡顺唐对付他,但却告诉胡顺唐用最原始的办法可以置夜叉王于死地。
“好了,胡先生,我应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我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囚笼,当然不可能出去帮你,噢,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夜叉王说要找到牧鬼箱,必须前往川北的郪江镇,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看报纸那里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旅游景点,你可以去试试,不过去之前,你还得去找一个人,带着你亲爱的胡淼一起去,那个人叫图财,是个刚放出来的犯人,你叫詹天涯一查就知道他的底细了。记住,只能你们两人去,其他人不能够同行,也不能够监视,否则的话……交易取消。”白骨说完,看了一眼监控头,眨了下眼睛,随后打开了床头的cD机,里面传来《红梅记》的唱曲——
“已是樊笼鸟展翅扑飞难,室门打不开,窗高欲跳难,夜色残,此身已是刀下囚,难度过今晚……”
胡顺唐在《金梅记》的唱曲中离开了大厅,唱曲在大厅内回荡着,和他的脚步声混杂在了一起,显得空荡荡的大厅内更加的诡异。
唱曲声同时也在另外一个房间内回荡。房间内的几人听见都皱起眉头,曾达却冷笑一声道:“白骨竟放了《金梅记》中的石牢咏,这是什么意思?”
詹天涯摇头,宋松和莎莉更是一脸茫然,对粤剧根本是一窍不通。
“白骨要让胡顺唐去找牧鬼箱,我们怎么办?任由他去?但这样我们很被动。”曾达说,玩弄起面前的杯子来,眼睛却盯着詹天涯。
詹天涯盯着显示屏上,伸手按下开关,显示屏变黑,唱曲声也立刻消失。他沉思了许久之后抬眼看着莎莉,随后目光又跳转到曾达的身上道:“镇魂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动了一次,这次不能再被动了,牧鬼箱如果现世,那比镇魂棺还要麻烦,现在镇魂棺已经被我们找回来了,找了好几年的牧鬼箱又突然多了线索,虽说搞不清楚那个夜叉王疯子到底在做什么,但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最好是瞒过夜叉王。”
“瞒过夜叉王?不太可能吧,我们现在就连他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的都不知道,一但他逃脱,要想再抓住就难了,试想下,如果白骨当年不自首,我们能抓到他?”曾达说。
一旁的莎莉,脸色沉重,虽然不知道白骨所说是真是假,但要真的可以唤醒在这具身体内的胡淼灵魂,那么自己呢?又该怎么办?魂飞湮灭,还是说另外找一具躯体,自己那副身体已经被锁在镇魂棺内,就算取出来,自己也不想再以一个小女孩的身份活着,算起来,自己已经一百来岁了,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享受过成人该有的一切。
“再议。”詹天涯起身来,扫了一眼曾达和宋松两人,又看了看莎莉,意思很明确,莎莉在这里,不适宜商讨这件事。曾达和宋松也明白,要派人跟踪胡顺唐,不仅要瞒过夜叉王,还必须要瞒过胡顺唐和莎莉两人,否则的话以胡顺唐的性格和脾气,肯定不会依照詹天涯的安排来,到时候事情更不好办。
詹天涯起身来的同时,门开了,吴军领着胡顺唐回来了,回来后胡顺唐也不坐,看了一眼那个显示屏,开口就说:“你们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无论你们是怎么想,我都要救回胡淼,就算是个陷阱,我也得试一试。”
胡顺唐说话时,完全没有考虑在一旁的莎莉,莎莉侧头看向其他的地方,眼眶中眼泪慢慢滑落了出来,胡顺唐和她非亲非故,没有任何理由留她在胡淼的体内。
“好,没问题。”詹天涯答应得很爽快。
胡顺唐见詹天涯答应得很痛快,心中清楚这个詹顾问,总指挥不会那么轻易就让自己前去的,必定在暗地中会做其他的安排,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首要的事情是要找到白骨口中所提到的那个图财,然后再去郪江镇一探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有询问图财在什么地方,不过估计白骨实际上也不清楚,那仅仅是夜叉王告诉他的,他充当的是一个转述的角色。
“图财这个人还需要詹顾问去查查到底在哪里。”胡顺唐说,白骨说过图财是个刑满释放人员,要查资料以古科学部的能力肯定不是件难事。
詹天涯点头:“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给你们安排房间,明天一大早应该就会有确切的消息,到时候再送你们离开,不过请记住我的话,还有那份协议。”
胡顺唐点点头,跟随吴军离开,莎莉依然坐在那,胡顺唐脑子中已经下意识将她给抹去。詹天涯见状递了一个眼色给宋松,宋松起身将莎莉给带了出去,跟上吴军和胡顺唐。
几个人走后,詹天涯和曾达重新坐下,望着对方,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最终还是曾达打破了这个僵局,开口道:“我现在算是什么?离休返聘人员?”
詹天涯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夜叉王认识你和我,还有宋松,原本我想让刘振明前去,但他也与夜叉王面对面接触过,我们都不行,就算找不到生面孔,我们也得找一个对夜叉王威胁性不那么大的。”
曾达见詹天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也不好再问下去,毕竟他算是犯了错误被除名的人,虽说的是离休,实际上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能够再次回到蜂巢来,都算是上面给足了詹天涯的面子。
“从行动组里面挑选一个?”曾达试探性地问。
詹天涯和宋松等人就属于行动组人员,通俗来讲便是外勤人员,和蜂巢内部的古科学部人员不同,通常在全国各地执行任务,只有押解犯人,每个月的工作汇报亦或者特殊情况下才能返回。
詹天涯摇头:“不行,行动组的人身份都是机密,大部分都销毁了身份,再出去被人发现就麻烦了,我倒有一个人选,但不知道上头能不能同意,而且这个人非常合适与胡顺唐同行,也能够提供给胡顺唐建议,对异文化方面也算很精通。”
詹天涯这么一说,曾达立刻便明白他说的是谁,但寻思了一下上面肯定不会同意,因为这种事完全没有先例,这个人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已经死了,身份被销毁,户口被彻底注销,甚至当初还找了一具假尸体火化,万一有好事者发现,捅了出去,绝对能上新闻报纸的头条。再者,这个人对夜叉王来说,就算是认识,熟悉,也不能和他有直接性的冲突。
“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去写份报告。”詹天涯说完起身,又看着曾达说,“曾老,你难道不好奇夜叉王是怎么消失的吗?”
曾达明白詹天涯话中的意思是让他协助蜂巢调查夜叉王神秘消失的原因,但现在他并没有得到上级的权限,只得苦笑了下。
詹天涯离开房间,来到走廊,对门口站岗的士兵说:“等会儿曾老会去监控室,你们不要阻拦,尽量配合他……是上面的意思。”
第十三章'变态的血腥艺术'
蜂巢主监控室内,宋松陪同着安防部门的调查人员和蜂巢内部的刑侦人员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夜叉王消失前后两天的监控录像。宋松坐在最后面看得哈欠连连,实在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线索,最后一次录像显示,夜叉王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随后第二天清晨,一名守护见夜叉王还未起床出操,便开门查看,谁知道夜叉王竟然从房间内“蒸发”了。
就在监控室内的人都看录像看得很不耐烦时,门打开了,曾达出现在门口,随后反手将门给关好,先看了宋松一眼,随后看着一脸惊愕的安防部和刑侦部的四个人,最后目光落在角落中还在接受调查的两名当夜值班的监控室人员。两个工作人员坐在角落,连平日内作训服上的标志都给更换了下来,看得出他们受到的怀疑不小。
安防部和刑侦部的人看见曾达的出现,先是惊愕,随后又故作镇定继续看着监控录像,但心思已经全都不在眼前的显示屏上,心里都在寻思这个早先被除名的老头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回来又会不会“官复原职”。
宋松来蜂巢的时间较短,全然不知曾达属蜂巢的元老,1982年在建立蜂巢后,原本属古科学部行动组的曾达,被调至蜂巢内部负责狱内刑侦工作,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又加之曾经是野战军转业,领导蜂巢狱内刑侦部门再合适不过。
蜂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重犯监狱,只是外界完全不知晓这个地方的存在。建国后,1950年公安部做了加强狱内侦查工作的指示,各监狱先后建立了狱内侦查工作专门机构,配备了狱内侦查人员和侦查器材,建立了相对比较完善的狱内侦查体系,主要用于防范和打击狱内犯罪、保障刑罚执行,蜂巢也不例外。1982年蜂巢建立后,恰逢公安部的《监狱、劳改队管教工作细则(试行)》颁布,第一次将狱内侦查工作正式规定在监狱法规之中,而蜂巢的刑侦部也完全是曾达一手建立起来的。
狱内侦查,从侦查学学科体系上来研究,其本质上属于刑事调查,与公安、国家安全、监察、军地保卫等机关的刑事调查工作完全一样,也属于国家刑事诉讼活动的一个起点,只是有其自己的特殊性所在,例如说侦查的主体在监狱,侦查的对象是服刑的罪犯,侦查地域控制在监狱之内等等。但蜂巢最特殊的便是,除非在十分紧急特殊的情况下,其内部案件不能与其他各级侦查机关和各专业侦查机关合作。大部分普通人都不知道,国家所属的铁路、民航、林业、交通系统等都下属有自己的侦查机关部门。我国《刑事诉讼法》中规定:国家安全机关负责侦查危害国家安全的刑事案件;人民检察院负责侦查贪污贿赂、渎职、国家工作人员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或民主权利的刑事案件;军队保卫部负责侦查部队驻地内军籍人员所犯刑事案件;监狱负责侦查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有犯罪的刑事案件。
曾达没有说话,挨着宋松坐下,过了许久才低声问道:“有什么进展没?”
宋松摇头,他属于外勤人员,来这里也是因为夜叉王由行动组抓捕归案,他是来协助两个部门的调查工作,也就是说问什么答什么,在这里没有太大的权限。
曾达的突然到来,让监控室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因为现任的刑侦部头头张晋也在,而这个人却是曾达以前带过的一名徒弟,虽然做事一板一眼不太灵活,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家伙,从某个角度来说张晋很害怕曾达,深知曾达的脾气火爆,而且没有什么耐心。
“我们狱内侦查有自己的工作方针,就是以预防为主、防破结合、及时发现、迅速破案四条,其……”张晋话说到这,见曾达半眯着眼睛盯着他,下面的话顿时就没有办法再说出口来。
不过曾达依然没有指责他说着场面话,因为那虽然没有说错,但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毫无作用。
张晋话未说完就闭口重新坐下,使得监控室内的气氛更加紧张,干脆挥手让其他几个人离开,就留下了自己、宋松、曾达还有当夜值班的两个工作人员。
房间门重新关闭后,曾达忽然站起来,走到张晋面前高声喊了对方的名字,张晋一个激灵站起来,挺直腰板:“到!”
曾达喊完,走近张晋跟前,附耳道:“这个位置不好坐吧?”
张晋没好回答,而是答道:“尽最大的努力!”
“努力个屁!你看看他们!”曾达手指着那两名被撤下标志的工作人员,“这是惩罚吗?”
“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他们必须接受调查!因为工作失职,按照规定……”
“规定个屁!闭嘴!”曾达低声狠狠地说,“出了问题,首先是解决问题,修复出现的漏洞,不是惩罚!明白吗!”
“明白!”张晋站在那一动未动,心里寻思这个老头儿还是从前那股子脾气。
宋松在一旁窃笑,曾达回头瞪了他一眼,宋松赶紧收起笑容,咳嗽了一声,也干脆站了起来,站得笔直。
“废话少说,干活,把监控录像重新给老子放一遍,你们俩过来坐下!”曾达指着那两名工作人员,两名工作人员虽然对曾达不熟悉,但听他的语气,以为是上面派来的什么人,也不敢怠慢,赶紧按曾达的话在旁边坐得规规矩矩的。
张晋又将监控录像放了一遍,曾达皱着眉头看着录像,但都拉的快进,只是在某些时候才停顿下来按照正常时间观看,看了两遍后曾达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问:“夜叉王消失的那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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