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孟小郎盯着快速飞来的大鸟,对范团道:“和之前一样,拿背包抡它们!”
范团答应了一声,刚刚把背包举起来,两只黑鸟已经冲到头顶,他连蹦带跳的去轰。就在两只大鸟被范团的背包赶出去的瞬间,一直静静站着的孟小郎突然抬手甩出去一把刀子,刀光比大鸟的速度更快,我眼睛都来不及眨,立即看到一只大鸟在半空扑腾了几下,发出一声惨叫。
“追!”孟小郎的眼睛顿时一亮,抬脚就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脚步忍不住就放慢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当时在贵州见到孟小郎开始,我都认为他只是个跑腿办事的小人物,但彪子出事之后,孟小郎的一言一行都让我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普通,是他掩饰的太好了?尤其是在他甩出刀子打落那只大鸟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不过现在肯定没法问什么,我跟着孟小郎就朝那边跑。那只大鸟飞不动了,朝前扑棱了十几米远,越飞越低,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只鸟中刀,另一只则不肯离开,在我们头顶上不住的盘旋,几次试图冲下来攻击,孟小郎又拔出一柄刀子,这种鸟果然有灵性,知道孟小郎不好惹,吃了一次亏后就不敢再靠近了,之后,它在半空飞了几圈,迅速朝铁木岭北边飞走了。
“抓到一只,弄起来看看。”孟小郎做完正事之后,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就又浮现出来了,抽抽鼻子道:“看看适合红烧还是烧烤。”
大鸟身上中了刀,但依然很凶,范团尝试着抓它,差点就被叼了一口。制服它之后,孟小郎用布套套住它的爪子,才开始仔细的观摩。这只鸟看上去野性十足,也没有发现其它人为的痕迹,所以吃不准到底是不是谁有意豢养的。
“可惜了,飞走了一只。”孟小郎蹲在地上扒拉着大鸟,道:“我们得抓紧。”
“飞走了一只?那代表着什么?”
“没什么,反正抓紧时间就是了,万一睡觉起来一睁眼,老龙湖又不见了,那不是抓瞎了?”孟小郎笑了笑,提着大鸟朝回走。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彪子的情况好了很多,看起来孟小郎的那种虫子好像拥有奇效。孟小郎把大鸟随手丢在地上,刚一落地,大鸟扑闪着翅膀就贴着地面朝前跑,范团马上去追,但是那只大鸟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跑到旁边一块石头跟前时,一头就撞了上去,它的力气很大,直接把脖子给撞断了,翅膀扑腾了几下,随即断了气。
“性子好烈。”孟小郎一怔,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道:“要是个妹子,恐怕我还弄不住哩。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说正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只大鸟自己撞死在石头上,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就轰的蹿到头顶。
“我们抓点紧,成事不成事,都要先把老龙湖的情况摸一摸。”孟小郎道:“潜水装备有两套,下去两个人,注意安全,有情况的话不要拼命,油滑点。”
说着,孟小郎望向我,道:“老兄,这只能麻烦你了,没别的法子。”
“可以。”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紫阳让我来老龙湖,有事肯定是我去出头,我不畏惧这些。
“还有套装备。”孟小郎又转头看看彪子,道:“你去吧。”
彪子的腿算是复原了,停止了肿胀,肿胀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影响,脚心上那个殷红的印记也稍稍淡了一点。不过他的情况看上去不好,范团犹豫了一下,对孟小郎道:“他身体没康复,还是我去吧。”
“不行。”孟小郎笑着摇摇头,道:“只能他去。”
我不知道孟小郎这么安排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老安没有反对,把彪子扶起来,拍拍他,道:“小心着点。”
我们慢慢走到老龙湖岸边,在岸上,我看到了那块古老又残破的石碑。看到这块碑,我真觉得有点琢磨不定,保良如果是说谎的话,他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连这块碑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记住我的话,别逞强。”孟小郎又刻意交代了一声:“吃不准的事情别莽撞,一次不行还有二次。”
我们全靠人力背负装备,不可能预备的那么齐全,只有两个小氧气瓶和脚蹼。这种小氧气瓶最多在水里坚持个十五分钟左右时间,还要预留几分钟的余地,以便返回或者应对突发情况。
老龙湖完全恢复了平静,之前那些浮在水面上的人的确不见了。我望了望好像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水,戴上了脚蹼。
“北方。。。。。。”苏小蒙一脸的担忧,跑过来想说什么,但咬咬嘴唇,生生忍了下去,她看看老安,又看看孟小郎,最后拉着我的胳膊:“答应我,一定好好的回来。”
“不要弄的和生离死别一样。”我笑了笑,但是望着苏小蒙脸庞中掩饰不住的担忧,我觉得心里那扇紧闭着的门,被悄悄的触动着,好像要推开一道缝隙。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的人有几个,但是我也无法否认苏小蒙的关心,那种关怀,有令人无法怀疑和抗拒的诚挚。我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道:“很快就会回来。”
我在前面,彪子在后面,慢慢的坐在岸边,然后一点点下水。当水淹到脚脖子的时候,一股仿佛要钻到骨头里的寒意就嗖的升腾起来,已经这个月份了,但是水却凉的透骨,我狠了狠心,一下子跳进去,立即就像是被一大坨冰给包围了一样。
第一百二十七章湖下的洞
“怎么样?”孟小郎就蹲在岸边,等我下水之后,马上开口问。
“凉的邪乎。”我的牙齿格格作响,很快就在水里尽力的游动,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有被冻僵的感觉。
“稍稍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的。”孟小郎道:“湖边肯定没什么,要找,只能到水下去找,可惜了老兄,我知道的有限,全要靠你自己去摸索。另外,把这个带上,说不定会有用。”
孟小郎把那根小竹管递给我,我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来回活动了一下,钻进水里。说起来很奇怪,在水面呆着的时候,水温特别低,但是一钻进水下,好像就没有那么冷了。探照灯在水下可以照射出去一段距离,湖水确实非常清澈,没有任何杂质。我和彪子下潜了三米深,开始在湖底来回的看,这样一看,就看出来一点问题,因为湖底太平坦了,就好像一个人工的大水池,丝毫没有天然湖泊的样子。
哗。。。。。。
我们游出去了大概十几米远,目光透过潜水镜,好像看到一条模模糊糊的影子从身边一掠而过,那绝对不是错觉,但是等我回过头,却什么都看不到。彪子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也看到了一些东西。
这让我心里有点发毛,水温无形中仿佛又降低了一点。我和他一人一边,朝四周观察了下,就在两个人重新转过头示意没什么发现的时候,我们周围突然一下子冒出很多影子。
一条条模糊的人影,就在我们旁边鱼一样的游来游去,那些影子虚幻又有点飘渺,好像是从放映机里放出的老胶片一样,伸出手去摸,摸不到它们的形体,影子仿佛是透明的,有形无质。
随后,影子先后清晰起来,各种各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和之前漂浮在水面上那些“人”几乎一模一样。我和彪子随身带着武器,但是刚掏出来就觉得有些多余,武器对这些影子肯定是没用的。
一条影子呼的飘到了我面前,很魔幻的感觉,它的形体突然就充实了,好像一个平面上的人物突然变成了三维的影像。这是一个老道士,须发皆白,他很清瘦,跟八渡古寨的紫阳一样,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然而他的目光却比紫阳更温润平和,他的目光里没有一丝邪异的气息,却多了一种执着,好像对一个东西追求了无数年之后依然不肯放弃的执着。
我一下子就怀疑,这些都是曾经探索过老龙湖,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死在这里的人?老道士明显不是一个生命体,只有在夜色高悬的深邃湖泊里,他才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视线中。
老道士悬浮在眼前的水中,身体在不停的晃动,变幻,他好像凝视着我们,过了一会儿,周围那些乱七八糟的影子呼的沉入到水底,如同蛰伏了一般,只剩下眼前这个老道士。他悬浮了一会儿,无声无息的转过身,朝前面慢慢的游去。尽管他没有任何指示,但我觉得,他在指引我们。
我对彪子打了手势,然后跟上老道士,彪子有些迟疑,在后面拉我。我想的很清楚,如果要对我们不利,那么多影子出现的时候,吓也能把人吓昏过去,老道士肯定没有恶意。抱着这个念头,我紧紧的跟随,老道士没有转弯,几乎是直直游出去的,大概三十多米后,已经接近了老龙湖另一端的湖岸。
到了这里的时候,我顿时就明白了老道士的意图,在湖岸一面的壁上,有一个半圆形的洞口,完全被水覆盖着,洞口足以钻进去一个人,但是探照灯无法照射的那么远,看不到洞里的情况。
骤然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叹息里面如同隐含着许多许多。
“就是这里。。。。。。”老道士的影子在洞口边上慢慢的变淡了,淡到几乎看不清楚,但是那道声音却一直回荡在耳边:“没有长生,多少年,一场梦罢了,去吧。。。。。。”
当声音消失的同时,老龙湖彻底安静下来,老道士,虚幻的身影,全部无影无踪,剩下的,就是那个小小的半圆形洞口。
毫无疑问,那老道士的影子有意把我们带到这里,然后让我们进洞。我和彪子暂时浮出水面,两个人的嘴唇已经冻的发青了。
“进去看看吧。”我暂时抛开对彪子的成见,一起下水就是同伴,不能斗气。
“你不觉得他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吗?”彪子抹了把水,道:“老安叫我做事,我做,但是现在不是老安的事。”
彪子说的也没错,老道士的举动看上去可能是一种指引,但同样也有可能是一种诱惑。不过我心里的感觉很强烈,感觉和那个老道士隐隐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这时候,孟小郎就从对面跑了过来,蹲下来和我们说话,我对他讲了讲,孟小郎几乎没有太多犹豫,直接让我们进去。彪子略微表示了一下不同意见,孟小郎就皱着眉头,道:“时间很紧,你就不要那么多废话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孟小郎说的时间紧到底意味着什么,反正他一说,我也有种急迫感。略微交谈了两句,我和彪子重新下水,在洞口那里看了看,然后一头钻了进去。洞有点倾斜,完全被湖水灌满了,我严密的计算着路程,必须要留足够的氧气返回。
倾斜的洞大概有二百米长,我们游的很快,通道倾斜的幅度不大,不过路线这么长,现在肯定位于地下非常深的地方了。紧接着,通道转了个弯,地势也慢慢向上,又是百余米之后,我就感觉身体在上浮,脑袋猛然间一暖,轰的冒出了水面。
我们的头顶,是一个圆圆的如同气泡一样的空间,空气质量很不好。我和彪子都让冻的够呛,浮出水面的时候马上就爬到岸边,空间不大,最多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对面同样有一个半圆的洞,这个洞好了许多,里面的水只到脚脖子,不用氧气也可以徒步过去。
已经到了这里,我就隐约感觉,那个老道士冥冥中指引的是一条正确的路,至少,会让我们走到该走的地方。
“走走吧,应该是没错的。”
“你别想的那么简单。”彪子冷哼了一声,回头朝来路看了一眼,道:“水里那么多人,是怎么死的?”
彪子的话让我一阵沉默,他说的有道理,不管老道士是否有恶意,但他死在了老龙湖。我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本事会比他大。
可是,摆在眼前的路,如果不走,还有别的办法?
不管彪子同意不同意,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在洞口边看看,走了进去。彪子无奈,只能跟在后面,一路都在嘀咕。这条通道不长,只有二十米左右,还没有走到通道尽头,照射出去的光线就无限扩散开了,那意味着前面的空间更加广阔。
当我走到这儿的时候,就感觉前方的空间里,有一种冥冥的吸引力,相当强大,双腿几乎都不受身体的控制了,想朝里面走。但这种感觉出现的同时,又有隐隐的危机,好像随时都有一把无形且锋利的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眼前的空间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它不算特别大,好像两块巨大的被掏空的石头又合并在一起。按照路线判断,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铁木岭边缘的地下。
这个空间很简单,简单到一眼就可以望到头儿,我总以为是复杂的地势还有意外的情况导致以前来到老龙湖的人一个个死去,但如此简单的空间里面,究竟能够隐藏什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