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给你们罗家丢脸了?在没有结婚之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的很,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她冷冰冰的语气吓得罗马列讲话都不利落了,“当然……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受伤害。”
“罗马列,如果哪天你忍受不了我了,就请你告诉我,我很乐意做你的下堂妻。”
罗马列看着靠在椅背上仿佛睡着了的妻子,明明纯洁的像个天使,却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武装成恶魔,他今生碰上了她,爱上了她,都是命里该有的劫数?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帮她打开心门。可是,想到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个身影,他第一次心里有了不确定,不禁苦笑,任谁也想不到,叱咤商场的罗马列;今生会栽在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手里。
任凭市府秘书室的同事们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她们眼中刚刚飞上枝头作凤凰的闻蕊竟然新婚第三天就跑来上班了。
“小闻子,难道你此刻不应该正在某处最浪漫的地方和你的马列哥哥享受二人美好世界?”
“是啊,是啊,好不容易嫁进个大富大贵人家,还以为你要当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了呢。”
这世上就没有不三八的女人,闻蕊对咋呼的同事们撇嘴,“我说你们大家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有钱人家还不是和平头百姓过同样的日子,再说了,靠天靠地靠祖宗,有什么出息,咱们新时代的女性还得靠自己。”
“好,小闻子这话我喜欢。来来来,眼下就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办公室主任高姐把她叫过去,“小闻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N大政法学院毕业的吧?”
闻蕊点头,纳闷地看她。
“最近市委要搞一次全党政治培训,人手不够,想向我们市府借调,最近大家都很忙,我正愁找不到人呢,正好,你去协助一下,而且,这次主培训人还是你的师兄呢,我想由你负责也好交流。”
“我师兄?谁呀?”闻蕊接过高姐递给她的资料,一头雾水地问。
“就是N大现在的政法学院院长贾清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当年也是N大出来的吧。”
啪的一声,她手里的资料重重地掉在地上,整个人呆了。
“怎么了?小闻子,身体不舒服?”
同事们被她的样子吓到,纷纷围上来。
她回过神来,向大家摆摆手,待到她们离开,她慢慢蹲下身子捡地上的资料,当她捡到其中一张,看着上面二寸彩照中某人温柔地对她笑,笑容那样温暖,却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把纸片胡乱塞到文件中。
市府礼堂里人声鼎沸,所谓的政治培训,其实只是走个过场,这种培训,每个月都要来那么几次,没有谁会去认真的,闻蕊和同事们把会场布置好,接下来也没有她们什么事情了,只要等培训结束过来收下尾就好,于是相继离开礼堂,她走在最后一个,抱着厚厚的未发完的资料,在她正要出门的时候,门外有一人也正好要进来,摞的高高的资料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差点儿撞到了来人,好在对方及时双手扶住了她双肩,“小心!”
透过文件,她看到贾清明伸出双手,扶着她的肩,对她温柔地笑。
“小妹,没有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他低语。
“N市其实很小,有什么好惊讶!”她朝讽。
看她头也不抬地和自己擦肩而去,他思索片刻,叫住她,“小妹,等下培训结束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她顿住脚步,慢慢回头,“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说完,她再也没有停留。
然而中午下班的时候,闻蕊还是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等她的贾清明,他就那样远远地静静地温柔的看她,他专注的眼神差点让她错以为他是爱她的,她用力甩甩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阴魂不散的贾教授,到底有何贵干?”
小妹,你变了
“。”
贾清明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似指责,还有显微的痛惜,此时她正低头拨拉着菜盘里的红烧茄子,这是一家地道的本地菜馆,所有的菜都有着厚厚的糖和酱油,甜腻的让人毫无食欲。
她抬头看着他,依稀还是那样温柔的眼角眉梢,却又不是当初的旧模样。他说她变了,他又何曾未变?这个世界上,哪有永恒不变的东西。
她想起刚进饭店时,他熟练的点菜,都是当地特有的一些菜名,于她却是那么陌生。她记得他妻子是地道的本地人,这些年耳濡目染,他还不是连口味都变了,记得小时候,每当她开心或不开心,他都会带她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找湘菜馆,只因为她钟爱那种酸辣的口味,虽然他自己不能吃辣,有一次,因为她逼迫他吃剁椒鱼头,害的他进了医院,可是他从来没有任何怨言。他总是这样,对你好的时候会让你以为你是他最珍贵的宝……
她扔下筷子, “什么时候贾教授也学会了贼喊捉贼,难道你没有变?”
她和他对视,锋利的眼神刺得他心脏紧缩,她真的变了,变得如此尖利,咄咄逼人。他看着这个日夜生长在他内心最柔软处的女子,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灵动的小女孩,早已在他一个不注意的时候长成了成熟妩媚的小女人。他想起昨晚在酒吧看到她时的情形,心脏莫名的疼痛。
他是从来不喜欢到酒吧的,但是要帮他接风的同事们的盛情难却,他只好被拉去了。其实说是接风,也只是大家找个借口聚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他因为心脏不好,没有喝酒,坐一边看别人喝。听到有人起哄喧哗,他朝喧哗处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她。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她,如果不是对她的印象早已深入骨髓,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那个舞池中妖娆妩媚的女人,会是她……
她在肆意地伤害自己,也惩罚周边的人,如果他早知道,如果他早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迷上酒吧这种场所的?我记得你以前对此深恶痛绝。”
“你也说以前,以前厌恶,不代表现在不喜欢,我现在相当喜欢,你管的着吗?”
“小妹,你不要这样……”
“贾教授,你是我的谁,竟敢让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请你不要太高估了自己,咱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如果你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不好意思,我有事,恕不奉陪。”
“小妹……”
贾清明站起来想拉住她,手伸到半路又垂落,他就这样看她决然而去,却无能为力。他看着自己空空落落的双手,这些年,抓住了一些,又失去了一些,到底是对还是错……
贾清明回到N大学暂时分给自己的家里,容琪正在阳台上做孕妇该做的产前运动。看到他,她停下动作走进房间,看到他正拿起桌上的药瓶,她走过去,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他,“回来了,吃中饭了吗?今天比平时回来的晚哦。”
他道声谢,接过水,从药瓶里倒出几粒药片放到嘴里和水吞下,“吃过了,中午和小蕊一起吃的,她正好负责我培训的那个会议室的管理工作。”
她了然,难怪他表情这样难看,“哦,她怎样?”
“很不好。”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捂在脸上,痛苦地低喃:“容琪,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容琪不忍再听下去,坐在他身边,安抚地拍拍他,“清明,你快别这
样。”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一直以为她还很小,总是容易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可是现在,我不敢确定,你没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在慢性自杀,她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清明,忘记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她现在既然已经嫁人,以后慢慢会好的,上次在闻家,你也看见了,罗马列对她有多好,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既然他一开始就对小蕊势在必得,我想,他不会任由她这样下去的,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是给小蕊时间,再深的伤口,总会有愈合的一天,倒是你,今天你的主治医生JOHN打电话来,说你好久没有和他联系了,让你尽快抽个时间回英国一趟。”
他点点头,“建安疗养院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容琪摇头,“没有。”看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安慰道:“目前情况下,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况且,疗养院也说了,小欣的情况越来越有好转了,大概醒来也就是最近的事。”
贾清明听了容琪的话,稍稍露出点笑容。
当时年纪小(上)
周末一大早,闻蕊窝在床上睡懒觉,被鼻了上的异物骚弄醒,微微睁开眼帘,对上罗马列促狭的眼睛,“小蕊,你醒了。”
废话,被你捏着鼻子,不醒才有鬼,她朝他翻个白眼,翻身朝床里,继续好眠。
罗马列继续拖着被摇晃,“小懒猫,起来吧,快别睡了,咱们今天出去玩去。”
闻蕊被他吵的实在没有办法,揉着惺忪的眼睛大声嘟囔“要死了,罗马列,一大早吵人好眠,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她凶巴巴的样子吓的罗马列一跳,“非语的一个朋友在效外开了个马场,今天刚开业,非语邀请咱们一起去给她朋友捧个场呢。”
非语?她想了半天才记起,好像是他的一个助手,“她朋友开业关咱们什么事情?尤其是关我什么事?”
“小蕊,邀请函上是写的邀请咱们夫妻二人共同出席,你可能不太习惯,但是在商场上,大家一般都是这样的。”
闻蕊看着罗马列紧张地跟她解释商场游戏规则,听得头痛,她最烦这些有的没的,“好了,好了,别说了,去就去,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负责应酬。”
听她干脆的答应,罗马列眼里燃起雀跃的小火苗,“没关系,你只要负责到场就行了,谢谢你,小蕊。”
这个罗马列,怎就这么容易开心呢。闻蕊看站在床边一脸灿烂的男人,心中纳闷的很,认识他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见过他有不开心的时候,这世界上有他这样的人真的也算是奇迹,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使他紧皱眉头。
马场建在N市风景最秀美的微山半山腰,汽车只能驶到山脚下,再往上就没有路了,闻蕊和罗马列下车,路旁已经有马车在等着迎接。是那种古装连续剧中才会出现的精致马车,吸引闻蕊眼球的却是车前的两匹黑得油光锃亮的骏马,马车夫殷勤地招呼他们上车。
坐在车子里的闻蕊趴在车厢的窗户看着前面得得走着的马,一脸的兴奋,“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马啦。”
仅够一辆马车通过的山路已经由人工修葺过,马车行走的很平稳,罗马列惬意的斜倚在舒服的软榻上,一脸微笑地看着欢呼如小女孩般的闻蕊,他就知道她会喜欢,从小她就对马有着非一般的偏执喜爱。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马车驶到了目的地,非语和马场主人已经站在大门口等他们。
“阿列,你们终于到了,我和钟先生都等快一个小时了。”
非语迎上来,瞄了搂在闻蕊肩上的罗马列的手一眼,冲他一笑,然后拉过一边的钟先生介绍,
“这是我一直和你说的钟实先生,这家马场的主人。”
“罗先生,罗太太,你们好,感谢二位光临敝处,真是让敝处蓬荜生辉,由于马场初建规模,
很多东西还不太完善,待会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钟实此人和他的名字一样,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
“钟先生客气了,谁不知道钟实进出口是本市最大的贸易公司,能够在寸土寸金,风景秀美的微山上建这么一家马场,钟先生的能力实在不容小觑,我想以后N市上流社会人士又多了个休闲活动场所。”
除了结婚那天的应酬,这是闻蕊第一次和罗马列一起出现在别人面前,他老练的话语,沉稳的举止,无不另她侧目,以往每次他出现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拙劣样子,没有想到,他也会有精明干练的一面,她打量着罗马列,他正和钟实互相寒暄,语气客气熟套,却又自带几分生意人固有的疏离。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罗马列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头问非语,“阿非,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非语好笑地摇头,“早都准备好了,阿列,你怎么越来越罗嗦了,都问了好多遍了。”说完,她走到闻蕊身边,“小蕊,你好啊,好难得看到你呢,这个阿列,好像怕别人妒忌他娶了个好老婆似的,把你藏在家中,我们平时让她带你出来一起玩,他也不愿意。”
“哎,小蕊,你可别信她啊,我什么时候和你们出来玩了,阿非,你可别在我老婆面前编排我的不是,我回家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大家都被罗马列的话逗乐了,非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