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马列如此说,韩嘉言笑笑,“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小心的。唉,你说这个赵政凌,到底想干什么呀?整个N市,有谁不买咱们罗氏的账,偏偏就他才刚一来,就揪着咱们不放。行了,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韩嘉言拿着报表站起来,深深看了坐在对面不知道想什么的非语一眼,走出办公室。
待到韩嘉言走出办公室,罗马列探询地看着一直坐在旁边闷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非语:“阿非?阿非?”
“呃?”连叫两声,非语才从沉思中回过神,“哦,你们说到哪了?咦,嘉言呢?”
“早都走了!”罗马列欠过身子,仔细打量着非语:“怎么了,最近心事这么重。连叫你几声也没有反应。”
“哪有,可能最近天气不太好,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所以精神不太好。”
非语的解释很牵强,罗马列虽然明知道她在撒谎,却也没有深究,作为老朋友,老上司,他当然是深深了解她的,既然她不愿意说出来,肯定有她的道理,他便当作不知道吧。罗马列站起来,走到非语身边,拍拍她:“最近公司业务也不是太繁忙,如果觉得太累了,就休个假吧,找个风景秀丽,气候适宜的地方度度假,调整一下心情。我可不想有个整天心情恍惚,心不在焉的下属。当然,在你度假的这段时间,最好能找个好朋友陪着你,唔,你懂的!”
罗马列的语气半是关心,半是调侃,非语听了他前面的话还有点小感动,待到听到后面,挑着好看的眉头,作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我懂什么呀?我可什么也不懂,罗总,能不能麻烦你解释清楚点。”
“装吧,你就继续装吧。”罗马列好笑的看着非语:“钟总的马场已经正式运营很久了吧,这个季节要是我没有记错应该是桂花飘香的时节,上次去的时候,我记得微山上有大片大片的桂花树,你正好可以去赏桂闻芳,当然,如果有主人贴身殷切的照顾,我想那感觉应该会更好吧。”
“我说罗总,钟实那家伙不会给你什么好处了吧?”非语鄙夷地看着罗马列,继续挑眉:“你到底赚了他多少钱,才让你一天到晚的把他挂在口里呀。”
罗马列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办公桌后面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这个非语,一提到钟实就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在逃避。唉,算了,看来这两个人是没有缘份,只可惜了钟实的一腔热情。
闻蕊正要走出罗氏电梯,迎面遇到要进电梯的韩嘉言。
两人走到近前,韩嘉言看了闻蕊一眼,先开了口:“小蕊,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了,身体不太舒服吗?”
闻蕊条件反射地摸了自己脸颊一把,有这么明显吗?不过韩嘉言的关心语气倒是让她受宠若惊,什么时候她俩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能让韩嘉言说出这样关心自己的话。闻蕊狐疑的看了韩嘉言一眼,扯出几分笑容:“是吗,大概是刚才走的太急了。”
打过招呼,两个人一个往电梯外走,一个往电梯内走,在两人错身的时候,韩嘉言突然回头叫住闻蕊:“对了,我刚从马列办公室出来。这会儿非语应该在他办公室,你记得进去之前先敲敲门,以免到时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闻蕊顿住脚步,不解地看着韩嘉言,后者只是冲她笑笑,走进电梯,随手按上楼层键。
在电梯缓缓合上的瞬间,闻蕊看着站在电梯内的韩嘉言一直冲自己微笑,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竟然让她打了个寒战,一直到电梯完全合上,下沉,那种寒意还旋绕在闻蕊周身,挥之不去。良久,闻蕊才回过神,抖抖身上的寒意,为自己方才一时间内心的慌张失笑,真是的,她怎么会和韩嘉言较真了,她的话怎么可以去相信。
罗马列的秘书一见到闻蕊,便恭敬的站了起来,“罗太太你好。来看罗先生啊。”
闻蕊和对方笑笑。见到秘书小姐要去拨内线电话,鬼始神差地出言阻止:“不用拨了,我刚才在来之前已经和他电话打过招呼。
听她如此说,秘书便放下电话,为难地看了罗马列办公室一眼:“好的,罗太太,现在罗总正和非助理在开会,您看,是不是先在外面等一会?”
见到秘书小姐有点为难的表情,闻蕊便点点头,在秘书小姐的安排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勤快有眼色的秘书小姐很快送上了咖啡和杂志,闻蕊闲闲的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直到咖啡渐渐冷却,随着一阵笑声,罗马列的办公室门打开了,“阿列,你有这闲功夫管我的事情,不如想想办法看怎样去解决赵政凌这个大难题了。”
“怎么会,你可比他重要多了。攘外必先安内,当然还是你的事情重要。”
罗马列打开门送非语出来,笑意盎然的目光正好遇上也看着他们二人微笑着的闻蕊,惊喜地说:“小蕊,你怎么来了?”又不满地看着呆愣在一边的秘书:“怎么回事,也没有通知一声。”
“罗总,我……”
“不怪她,是我没有让她通知的。我又没有什么急事,既然你们在开会,那我在外面等一下也没有什么。”
闻蕊看罗马列要责怪秘书,便挺身而出,笑着接过罗马列的问话。
非语看了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和翻了大半的厚厚杂志一眼,笑着对秘书说:“Amy,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难道不知道你老板有多宝贝罗太太,竟然有胆让罗太太在外面等这么久,难怪你老板要削你啦。”
非语打趣地看着罗马列和闻蕊,半真半假的笑着对秘书Amy说。
“是,我知道了,非助,罗总,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Amy中规中矩的话让旁边的三个人都笑了。罗马列捶了非语一下,“有你这样做助理的吗?在员工面前破坏老板的形象。”
“是吗?我看你不是担心我在员工面前破坏你的形象,你是担心你的本质被小蕊看穿了吧?”非语斜睨了罗马列一眼,走到闻蕊身边执起她的手:“小蕊,可是很少见你到公司来呀。”
“是啊,我一来就见到你们罗总斥责下属的一面,看来下次不敢再来了。”
“哪有,作为老板娘,你可要多来才行,这样有助于你多多了解我们的罗老板,看看他平时在公司是如何实行暴政的,有机会也帮我们出口气呀。”
罗马列走过来,从非语手里接过闻蕊的手,对非语作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好啊,当着老板的面拆墙角,老板娘当然是要和老板沆瀣一气的,难道还会和你们这些员工一起对付老板?啧啧,不得不说,作为一名员工,你还是太天真了。”
非语被罗马列的风趣引得大笑,Amy碍于老板和老板娘在,虽然不敢笑得太大声,但也是掩着嘴角忍俊不禁。
闻蕊甩开罗马列的手,“你想的倒美,谁要和你沆瀣一气!”
“对对,小蕊,作为一名政府人员,你一定要站在我们这些弱者员工这边,和这个虐待员工的老板划清界限。”
“嗯,非语,你说的很对,你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会大义灭亲的。”
罗马列抚着额头,好家伙,他一个堂堂BOSS光天化日之下这样被自己的老婆和员工挤兑,也太没有面子了,罗马列虎着脸对站一边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笑话的Amy说:“我说Amy,工作的时候你矗在这儿看笑话,是不是不想好了?”
BOSS就是BOSS,这一招敲山镇虎之作果然有用,不但吓得Amy吐了下舌快速跑回自己位子上埋头工作,也让非语抖了抖,冲闻蕊笑着摆摆手:“哎,小蕊,既然老板发飙了,那收拾残局的任务就交给老板娘了。”
直到掩上办公室的门,罗马列挂在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消去。闻蕊侧脸深思地看着他,良久:“好像每次看到你和非语在一起,你们都很开心。”
此时罗马列正准备去按电话键,闻言头也没回的笑着说:“是吗?阿非这个人你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虽然对陌生人有点冷脸,可是在熟人面前她可也算是个开心果了。”
“我看,她的熟人大概仅限于你了吧。”
再愚笨的男人此时也听出自己的老婆话中有话,罗马列回头,看着闻蕊,好笑地摇头:“老婆,你可不要想歪了。我和阿非认识合作了这么多年,就像兄妹。”看到闻蕊不置可否的撇嘴,罗马列赶紧扯开话题,“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茶?”罗马列按下内线,询问闻蕊。
“不要咖啡了,这一天我闻咖啡闻的都想吐了。”说起咖啡,闻蕊条件反射般拒绝。
待到秘书送上茶,罗马列重新掩上办公室的门,走到闻蕊边身坐下,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一脸疲惫,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闻蕊缓缓摇了摇头,扬脸看着罗马列,刚刚还是一脸的嬉笑,此时已换上满脸急切的关心表情,奇怪的是,无论是嬉笑还是关切,都是那样真忱,真忱的几乎无懈可击,纵使再细微地去观察,也看不出丝毫破绽,闻蕊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其实她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以前她总以为他就是她记忆中的那样拙笨愚弩,以为很容易便一眼看穿,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却带给她很多异样的感觉,他的诙谐,他的沉稳,他对待亲人的迎合,他对商业的判断力,他的种种作为,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他,这个人,就像大海,当你以为已经了解了很深,可是他却很快让你感觉还有更深处在等你,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罗马列被闻蕊盯的发毛,浑身不自在,他握住闻蕊冰冷的手,急切地说:“到底是怎么了?”
“我今天看到欣姐了。不是什么辛深,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活生生的欣姐——刍雨欣!”
感觉到罗马列握着自己的手倏地收紧。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闻蕊看着脸色骤变的罗马列,微笑着,轻轻地问:“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解释吗?”
所谓真相
非语看着一杯接一杯喝着酒的罗马列,她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过,借酒浇愁?怎么可能,理智如他,能有什么事情使得他这样?
“不要再喝了,阿列。”
看着被非语夺过去放一边的玻璃杯,罗马列并没有挣扎:“怎么,你怕我喝醉。”
“是啊,是啊,我可不想和你一起上明天的娱乐版。想想看,等下拖着个醉鬼出这个酒吧的门,还不弄得满城风雨。”
非语夸张的表情,使得罗马列轻笑:“怎么会呢,你就算不相信我的酒量,也要相信我的酒品吧。”
这到也是,至少目前为止,在和他相处的这几年中,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因酒失态过,不不,应该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态过。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现在,是在借酒消愁?”非语还是不敢执信的问。
罗马列闻言挑眉:“怎么,不可以?”
看他如此轻松的模样,非语倒是放下心来:“怎么会,我只是想说很少看你这样。”非语试探地问:“你和小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别妄想隐瞒我,昨天你们见面之前还是好好的。”
罗马列扬手让酒吧服务生重新送上酒。
“她都知道了。”在等酒的空隙里,罗马列忽然抬头对非语说。
“谁?知道了什么?不会是……”非语从罗马列的明亮镇定的眼神中得出自己所想的结论,一时愕然:“她怎么会知道的?”
罗马列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在手里摇了摇,一口气喝下大半。在酒精的刺激下,闻蕊淡漠的眼神如冰冷的月光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罗马列,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欣姐还活着?即使是在我们亲眼看到她的时候,你竟然还能撒谎说那只是个长得相像的人,不要再说什么你不知道,因为她住的那家疗养院就是罗氏旗下的,我甚至,还看到了她住院费的单据上你的亲笔签名。”闻蕊挣脱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叠单据甩在他面前。
闻蕊暗暗注意他的神情,见他只是扫了一眼单据,然后蹙起眉头:“你怎么会有这个?”神情淡然,语态轻松,并不像个谎言被拆穿的人。
“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并不重要吧,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面对已然动怒的闻蕊,罗马列安抚地拍拍她:“这个当然重要。疗养院里病人的档案都是保密的,可是现在竟然出现在你的手里,你说有没有问题呢。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闻蕊毫不妥协地瞪着罗马列。
“其实很简单啊,是刍雨欣要求疗养院帮她隐瞒的,她想以新的身份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答案竟然如此简单,可是闻蕊还是有很多疑问:“那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
闻蕊委屈的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