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笑了笑,没听懂我的意思。
等我从板凳上跳下去,他就拿着其中一个乌黑的葡萄给我,做了个吃的动作。
我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葡萄的表面,就放进了嘴里。
然后我的神经就跳了一下,差点把葡萄吐出来。
因为这葡萄真酸啊!
看到我的表情,老妇人有点不解。
我吐了吐舌头,愁眉苦脸的说道:“酸!真酸!”
老妇人摇了摇头,也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然后就很享受的嚼了起来,然后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看到她的表情,我忽然想起来,这里是亚寒带,葡萄不可能会甜的,能吃到这样的葡萄,估计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第152章小姑娘
想到这里,我有些心酸。
因为在这偏远的西伯利亚地区,没有冰雪冻结的时段只有两三个月,在这种气候中长出的葡萄是不可能有什么甜味的,而且这里也不会有大型水果市场,所以,这种酸到掉牙的葡萄,估计已经是当地最高档的水果了。
我看了看这位热情好客的老妇人,就说道:“老奶奶,下次如果我还能从中国来看您,一定会给您买一大包又甜又大的葡萄。”
老妇人似乎能听懂葡萄两个字,就使劲的点了点头,神情很激动。
采完葡萄后,我就扶着老妇人走回堂屋。
老妇人继续将葡萄甄选起来,没有理我。
我实在无聊极了,本来想问老妇人安德烈他们去哪里了,可是她肯定听不懂。
于是我只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看其他房间里是不是有人,也许安德烈还在睡觉。
其实私自在别人家里瞎转悠,每个房间都看看是非常不礼貌的。
但是我心想我又不进去,在房门外面看看还是没什么的。
走了一圈,我就发现,这房子采用的是全木质结构的建筑形式,从木质来看,应该至少有两百年左右的年头了。
看来楚科奇的亚雅库人,建筑技巧还是相当娴熟的,木质结构的屋子,能够保存这么久还如此坚固,确实能称作巧夺天工了。
这可能和亚寒带的气候也有关系,在这里各种昆虫的数量都比较少,木头里很难长蛀虫。
这座木质结构的屋子,左右各有三个门,其中有四个是起居室,最靠里的两扇则是厨房和厕所。
所有房间出来都能进到客厅,这种规整的建筑形式倒也通透。
我看了看,大部分的屋门都是开着的,我一一看了,都没有人影,只有我住的那间卧室隔壁的门是锁着的。
走到那扇门前,我就看到比较奇特的一幕。
这扇门上的锁已经烂掉了,仿佛很久都没有开启过,而且门上的木板之间,有许多缝隙,能从缝隙中看见屋子中落满灰尘的家具。
显然,这间房以前也是有人住的,可是现在废弃了。
但奇就奇在,既然里面还摆着家具,家里又有人住,那么即使里面没人,也该有人打扫才对啊。
人都是爱干净的,没理由看着家具落满灰尘而不管的。
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老两口年纪都大了,加上孩子又经常不在家,所以这间屋子他们也懒得打扫了。
尽管说服了自己,可是我依然忍不住好奇心,往门的缝隙里瞧去。
这时候,我看见对面的墙壁上,仿佛挂着一张画像,那画像上缠着黑布,像是一张遗像。
遗像用银质的边框装裱,纹饰非常的精美,可惜画像上落满了灰尘,看不清上面人物的样子。
我本想再凑近一点看个清楚,这时候一只手在后面拍了拍我。
我回过头去,就看见老妇人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用中文说道:“没……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老妇人依旧微笑着,没有说话。
我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往堂屋的大门走去,说道:“我出去转转。”
老妇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俄语,然后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然后又做了个吃饭的手势。
我看懂她是让我别忘了回来吃午饭。
于是我点了点头,急忙往门外走去。
屋外阳光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看了看院子里茂盛的花木,深深吸了口气,走出了院门。
院子门口,是一条土路,路的两边满是这种古旧的小木屋,有的屋顶上盖着茅草,有的则是平滑的木板。
几乎每一座木屋前,都有一个小院,大部分的小院里都种满了各种植物,我见到路旁一棵树叶发黄的栗子树上挂满了果实,毛色发灰的小松鼠们在树上上串下跳。
天空中偶尔飞过一群野鸭,发出嘎嘎的叫声,空灵而悠远。
沿着土路往右走,就是港口的方向,我能看见波光粼粼的大海,以及海上航行的小小渔船。
而往左走,沿街全是民居,而在民居的尽头处,是一片茫茫草海,草海上一群群驯鹿穿梭在稀稀拉拉的针叶树下,而放牧的人也在树下打瞌睡。
我能看见草海的尽头,有三座连绵的白头雪山高耸在那里,山腰上云雾飘渺,就像大山身上所披的薄纱。
如此美妙的景色映入眼里,我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仰起脸来,感受那温存的阳光。
过了一会儿,我缓缓睁开眼睛,往草海的方向走去。
路上我不时遇见街上行走的村民,他们有老有少,几乎都穿着毛茸茸的皮背心,头上裹着花布,或者带着皮帽,看到我都是微笑点头,显得特别亲切。
有几个小孩子在我走过的时候,从院子里跑出来,跟在我的后面,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我回头对他们笑了笑,知道他们一定是没见过外国人,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奇。
见我回头,这些孩子显得有些羞涩,竟然又闹哄哄的窜回了院子里,隔着篱笆偷偷的看我。
我在兜里摸了摸,被我发现了一袋巧克力豆,因为没有拆封,所以在海上没有被打湿。
我把巧克力豆拿在手上晃了晃,说道:“你们要吃巧克力吗?”
那些孩子一下就安静下来了,看着我手里花花绿绿的包装袋,都在吞口水,可是没有人敢上来拿。
我又晃了晃袋子,说道:“来吧,很好吃的!”
这时候,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甩了甩脑袋后面的一条辫子,怯生生的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的向我挪了过来。
我见她不过三四岁的年纪,个子才到我的膝盖,流着鼻涕,脸蛋圆圆的非常可爱,还眨着一双乌黑锃亮的大眼睛,于是微微一笑,蹲下身子。
走到我的面前,小女孩眨巴了一下眼睛,盯着我看了看,脸就更红了。
这时候后面几个小孩喊了起来:“呼噜,呼噜!”
我想应该是:拿吧,拿吧的意思。
可是小女孩还是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摊开两只粉嘟嘟的小手。
我把巧克力放在她的小手上,然后捏了捏她的脸蛋。
然后小女孩就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了。
看到那些孩子开开心心的吃起巧克力豆,我心里也很开心,微笑着继续往前走。
可是没走几步,我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裤子。
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小女孩。
她嘴里嚼着巧克力豆,然后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句话。
我当然听不懂,于是她就指了指院子里。
我微微皱眉,看见那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的一棵栗子树下站成了一圈,正围着什么东西议论纷纷。
小女孩又扯了扯我的裤腿,意思是让我过去。
于是我就跟着小女孩走了过去,这时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唧唧的叫声。
凑近一看,原来这群孩子正围着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掉落在地上的鸟巢。
鸟巢里,有三只刚长毛的小鸟正长着大嘴在唧唧乱叫。
小女孩拉了拉我的裤子,然后又指了指树上。
而其他孩子也皱着眉头,以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让我把这鸟巢放回树上去。
我没想到,这些小孩子居然这么有爱心,想我小时候,见到这种情况,这几只小鸟早就被我捏死了,也许这就是种族文化的不同。
于是我没有犹豫,将鸟巢从地上拾起来,然后从院子里找来一根长凳,毫不费力的将鸟笼放到了树枝上最稳固的地方。
见到小鸟能够回到树上,孩子们都很开心。
第153章外来人
这时候,小女孩又拉了拉我的裤子,用娇嫩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没有听懂,于是她就拿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女孩的画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我也看出她画的是一个穿着西服衬衫的人,中长头发,戴着墨镜。
这里的人都是穿毛皮背心的,看到这个人的衣着,我就知道这人一定不是俄国人,看样子倒是有点像解宇霆的衣着。
于是我打了个激灵,用中文问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女孩伸出粉嫩的手指,指了指街斜对面的一户人家。
我说了声谢谢,立即站起身来,向那户人家走去。
可是这时候,一群孩子都冲了上来,拉住我的衣服,叽叽呱呱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看样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微微皱眉,心说难道那个人带了枪?
正想着,小女孩又拉了拉我的裤子,指了指那间房子和另外一件房子之间的小巷子。
然后她就在前面带路,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小女孩走在前面,我跟着他,后面还有一帮孩子。
奇怪的是,这些孩子都没有说话,警惕的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忌惮什么。
我跟着小女孩,穿过那条小巷子,来到了屋子的后方。
只见屋子后方是一片只有脚背那么深的草坪,只不过稍有坡度,而在坡顶长着一棵有四五米高的大松树。
阳光明媚,照在草地上,泛出一种初秋特有的浅黄色,而大松树的下面也落满了松果,没人去捡。
孩子们带着我一路爬上山坡,然后让我回头,向屋子望去。
这座屋子和其他的屋子稍有不同,虽然也是全木的结构,但是却是两层的阁楼。
我站在山坡上的树荫下,视线刚好和阁楼的二楼在一个水平线上。
古朴的屋子没有什么玻璃之类的东西,和中国云南少数民族的阁楼有点相似,窗子也是木板做成的,开窗要用棍子撑起来。
只见阁楼二楼上面的三个窗子都开着,而正中间的那个屋子里,似乎有人影在移动。
一开始我看不大清楚,但是过了一会儿,我才看出,那是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不仅如此,而且女人还戴着黑色的面纱,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诡异。
这个女人的指甲也是乌黑的颜色,一只手拿着一根短短的木棍,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水晶人头骨,正在屋子里手舞足蹈的吟唱着什么。
再看那屋内的装饰,墙壁上没有挂什么毛毡或者画作,而是挂着各种各样动物的头骨,有鹿的,有牛的,甚至还有老虎的。
而在那间屋子的窗台上,还垂着一串东西,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串已经晒干的青蛙。
大白天的,屋子里点着蜡烛,随着那女人的跳动,那些蜡烛就忽明忽暗起来,看上去极为神秘。
她的动作和姿态,让我想起了东北的跳大神,只不过这女人虽然非常诡异,但是身材还算可以,所以没有跳大神那么粗犷,而是有几分柔性。
“难道说,这就是安德烈昨天说的巫医?”我仔细想了想,确实很有这个可能。
怪不得这些孩子这么害怕这座屋子,只是那些头骨都足以吓到他们。
但是我知道这巫女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因为她很有可能正在救治肖飞扬。
果然,似乎我来的正是时候,没过多一会儿,肖飞扬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向窗口走了过来,之后便趴在窗子上吐了起来,吐出的全是黑色的东西。
我看的恶心,可是心里也奇怪,心说这家伙吃的东西和我是一样的,为什么会吐出这种东西,难道说我的吃的也是……
我摸了摸肚子,感到一阵恶心,不过心里还是安慰自己,应该没事。
我心说不知道这家伙被那些海女带出去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他搞成这样。
若不是因为我乘了他的出租车,他也不会被连累的这么苦,如果能回国,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他,给他道个歉。
肖飞扬在窗口吐完以后,仿佛清醒了许多,目光也不那么呆滞了,甚至说了几句话。
可惜太远了,我并没有挺清楚。
然后肖飞扬就被那个黑衣女人扶了回去,重新躺下。
我看见女人在屋里挺忙碌的,她让肖飞扬躺下以后,就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那间屋子的窗口冒着烟,显然是在熬药或者炖煮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低下头看了看小女孩,她也正看着我。
我指了指窗口,问她:“你看见的就是刚才窗口上那个人吗?”
小女孩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然后就坚定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屋子里面。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可能是说里面还有一个人。
可是我左右看了看,却没有什么发现。
孩子们躲在女巫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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