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往火锅区走去,一道修长的身形比她快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当初……在医院里你突然跟我分手,是因为你父亲威胁你吗?”
听到他略显急促的质问,靳子琦的眉头敛起,突然有些悔恨自己这样鲁莽地就跑出来找人,结果,人没找着,自己却被困在了这里。
她深呼吸了一下,却闻到了空气里飘散着酒精的味道,来自于头上方。
“你当初去英国找我……是真的想要和我重新在一起吗?”
他走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语气也一句比一句紧逼。
“既然去了,为什么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只是看到我的身边站了别的女人,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留给我,就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他在离她还有一步之差的位置站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压抑着痛楚的表情,又带着自我嘲讽的语调,说:“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靳子琦低头,对上自己指间的璀璨光芒:“也许……错在我。”
破碎的家庭,让她从来不曾相信爱情。即使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也是把那份幸福战战兢兢地捧在手心,当时,即便全世界与他为敌,她都想要拼尽全力呵护好那份干净的感情,却惟独害怕他的琵琶另抱。
其实,自始至终,他们都不够彼此信任,才会以悲剧收场。
秦远错愕地望着她,她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别过头,保持着微笑,放空了脸上的表情,柔声致歉:“其衍该回来了,我不希望他进去后看不到我。”
不等他有任何的回应,悠然越过,朝着她所依赖的温暖靠近。
不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得不到的东西,想念都会觉得奢侈。
而她,最不愿意记起的,就是以往情愫。
……
人声鼎沸的火锅专区,她们本来的桌子边,早已没有了人影。
靳子琦诧异,眼眸一转,便看到宋其衍独自一人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眼,麦色的肌肤有些青白,像是连呼吸都觉费劲似的一动不动。
她仿佛怕惊扰了他,刻意放轻步子,在他的旁边坐下,转头看他。
“其他人呢?”
垂下的几缕头发遮掩了他微微蹙紧的眉头,在她靠近后,听到她轻柔的声音,他本紧绷的情绪才渐渐地舒展开来。
听了她的询问,他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手一伸,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入自己怀里的同时,把自己的头贴上她的脖子,也许是喝了酒声音变得沙哑。
“嗯……他们先回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靠得这么近,她才发现宋其衍真的喝了不少酒,脸色有些惨白。
他一只手在后面贴着她的背脊,一手用力拥住她,眉头紧蹙,感觉晕眩地把额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晕,让我靠靠。”
靳子琦不知道他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她才出去了一会儿,忍不住一声叹息,伸手摸了摸他微烫的额头:“某某也跟妈回家了?”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闭着眼,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其衍……”她低低地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就又叫了一声:“阿衍。”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静静地坐在那里,削肩支撑着他沉重的脑袋,她也慢慢地侧过身子,和他贴近,最后自己的脸颊贴上他的头发,也闭上了眼睛。
仿佛周围的喧嚣和吵闹早已与他们两个无关。
她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从额际到眉梢,再从鼻梁到唇角,然后,她的手被反握住,本该熟睡的人突然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下她的手指。
靳子琦莞尔失笑,他已经离开了她的肩,径直在椅子上坐正。
宋其衍的手从她的身上拿开,顺带拂过她的脸,兀自笑开:“走吧。”
他已经跟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也没晃,还低头望着她,眸中星光璨然,伸出自己的手:“起来吧。”
靳子琦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裹紧,任由他拉着自己站起来。
从福贺楼出来,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门口的积雪也被及时清理干净。
宋其衍喝了酒,她又怀孕了,这个时候,开车回去已经不现实。
靳子琦转头张望之际,被不远处的地铁标志吸引,一时兴之所至,拉着宋其衍要去搭乘地铁,“这个时间点,人应该很少,我们坐这个回家。”
麒麟园设有地铁站,到时可以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到山下来接。
至于福贺楼停车场里的轿车,此刻已经被对地铁兴致盎然的女主人抛弃。
靳子琦预料得没错,地铁已经有些冷清,进站、候车的人都少。
车厢里更是空敞,一踏进去就看到一排排的空位。
靳子琦拉着宋其衍随便找了一处坐下,略显得意地看他,为自己的预见而高兴,宋其衍一路都懒散地,由她牵着,却也格外配合。
车厢内很安静,车门一闭,只听见车子在隧道里飞速前进的声音。
靳子琦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寥寥无几的乘客,并且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倦意,或闭眼,或发呆,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也有几对穿着高中校服的情侣坐在车厢的各个角落,低头耳语聊得投入,女的偶尔羞赧地翻个白眼,男的立刻低声哄着,情动之际还多了拥抱与亲吻。
宋其衍本来僵冷的脸慢慢缓和,斜眼看着靳子琦,微微上扬的嘴角又显露出他一意隐藏的促狭、愉悦的情绪。
靳子琦却转开头,掩饰自己的尴尬,身体却越来越朝一旁的空位挪过去。
没办法,坐在他旁边的那一对动作越来越大胆、火热,看起来年纪小小的,却是吻得昏天暗地,即便是隔着宋其衍,她也听到那令人脸红的喘息声。
尤其是对面的玻璃窗上,倒影出两人互相抚摸对方身子的暧昧举动。
靳子琦忽然有些后悔来坐什么地铁,低眉垂眸,身边坐了个宋其衍,更是让她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的,自然而然想到了清晨未完成的事情……
车子在一个站台停下来,她正想起身,跟他商量还是打的回去吧。
宋其衍却突然伸手把她搂进怀中,又把她的脸按于自己的胸前,低头闷于她的脖侧,胸腔阵阵震动,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靳子琦身子一僵,脸颊也豁然发烫,轻轻挣扎了一下,不料换来他越发用力的箍紧,只好咬牙僵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地暗自催眠自己。
隔壁的情侣忽然发出嘤咛一声,难掩那缠绵的旖旎之色。
靳子琦再也坐不住了,猛地推开他的手,红彤彤着脸起身,快速挪到远处的角落位置上,就像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赶。
“躲什么?”宋其衍的声音却立刻出现在了她的耳畔。
身边的位置随即就有了人,刻意贴得那么近,语调里强忍的笑意让她恼羞成怒,她转头狠狠地瞪他,他却垂着眼睫,眼睛却没离开她的脸。
见她那红艳的脸颊和微喘的呼吸,他眼里闪烁的欢愉更为耀眼,故意又凑过来,撑着双手,把她围在胸前,低声耳语,笑意难以掩饰。
“看来以后得多来坐坐地铁才是。”
靳子琦急急地错开他的嘴唇,贴紧车厢,让那冰凉的车壁冷却她紊乱的情绪,嘴里却不肯认输地反击:“但愿回到家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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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是真的太累了,知道大家看不过瘾,我也想吐槽,却也无力回天啊!
从早上七点起来到晚上六点回宿舍,中间都是满满的课,除非老师出差还能空出大半天连着晚上码字,每天一万字只能睡五六个小时,这样的疲倦是在家里所没有的,我坚持了一个月后,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受不了了,本来想请一星期假休息,但想到大家还等着,只好保证基本的更新,本来大家看文图个开心我也不想说这些,不过看到很多亲催,我表示压力真的很大,所以请大家体谅我吧!也真的很谢谢大家一直对我的支持,如果没有你们我走不到今天,等我调整好自己,会多更新补偿大家的!
【006】第一次的胎动!
更新时间:2013…3…24 20:34:04 本章字数:6246
出了地铁站,靳子琦和宋其衍就看到宋宅的车已经在外面候着。爱残颚疈
司机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面色凝重地问候:“少爷,少夫人。”
靳子琦心中明白,宋宅现在应该被宋冉琴闹得鸡飞蛋打了吧?
恐怕这也是宋其衍迟迟不回去、拖延时间留在外面的原因。
谁愿意看一个泼妇撒泼打滚的表演?
等宋其衍和靳子琦到达宋家,还没入门,就听到宋冉琴在家里尖叫。
“这一切都是宋其衍搞的鬼!”
一进来就听到这样一句诽谤……
宋其衍眯了眯眼,嘴角却扬起笑弧,然而,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那尖锐的嗓门听得靳子琦都忍不住捂住耳朵、拧起眉心。
主楼的佣人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宋冉琴的撒气筒。
苏珩风正在廊间打电话,看起来有些烦躁,本穿戴整齐的装束有些颓唐,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和电话那头的人在那里斡旋,语气有些吃力。
整个宋宅都笼罩在一股子的低气压下。
几乎宋其衍和靳子琦一现身,明管事就上前:“少爷,董事长等您很久了。”
宋其衍一脸不以为然,瞄了眼虚掩的客厅门,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额际。
“明管事,我今天身体不适,麻烦你转告我父亲,有事明天再说。”
说完,他上前轻拥着靳子琦就要上楼去。
只是刚一个转身,客厅的门口就出现了宋之任的身影,靳子琦一愣,随即便朝宋之任礼貌地颔首:“爸爸。”
宋其衍可以对宋之任肆无忌惮,她却还没到宋之任可以无限包容她的地步,毕竟是外人,这样最基本的礼节她还是明白的。
宋之任看了靳子琦一眼,淡淡地应下,转而望着宋其衍道:“既然回来了,和子琦一起下来喝杯茶吧。”说着,便先转身回到了客厅里。
靳子琦和宋其衍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两人交头接耳地抱怨了几句,身体虽然已经疲劳,但还是斗志昂然地走去客厅。
在走进客厅前,靳子琦滞缓了脚步,扭头扫了眼不远处打电话的苏珩风。
宋冉琴亏空宋氏的那笔钱不少,根据宋其衍说的,她猜测至少有三千万,如今苏晋安抛弃妻儿跟情人带球跑了,这个烂摊子只能由他们母子收。
如果宋冉琴没钱,那么这笔钱只能从苏珩风的口袋里捞,苏珩风虽然为风琦的董事长,却也还不是家缠万贯,掏出三千万,估计国库将所剩无几。
苏珩风一挂掉电话回身,就迎上靳子琦神思的目光,有刹那的恍惚,似乎有些难堪,他捏紧了手里的手机,但还是走了过来。
“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
显然,苏珩风不希望宋其衍掺和进自家的家事里来,说出去他自己都嫌丢脸,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宋其衍,时刻提醒着他自己不堪身世的宋家嫡子。
宋其衍却一点也不在意苏珩风不太友善的态度,低下头,夸张地在靳子琦的脸颊亲了一口:“我也想早些休息,偏偏我那位老当益壮的父亲不让啊!”
苏珩风的脸色一僵,客厅里已经传来宋之任的催促声——
“宋其衍,让你进来,难道还要我用八抬大轿去抬吗?”
宋其衍挑了挑眉梢,长叹一声,表示对自己父亲专权的无可奈何。
不去看苏珩风不豫的眼神,挽着靳子琦就推门而入。
客厅里本来暖和的空气,此刻却只是挠动人心中的暴躁因子。
宋之任坐在沙发上,两手拄着拐杖,脸色铁青,绷紧着嘴角,对宋冉琴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指控和怒骂置若罔闻,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杯子。
“爸,你要为我做主啊……苏晋安那个混蛋,亏我那么相信他,他不仅给我在外面养小,还要把我推到枪口上……爸,我只当自己识人不清啊!”
平常都注重仪态的宋冉琴,此刻却半跪在宋之任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地毯上是一团又一团的纸巾,妆容花了,披头散发,犹如肥硕的鬼魅般哭嚎。
“呜呜……自从有了儿子,爸你就没把我这个女儿当人看!我也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掉进钱眼里,为了那三千万,对我不管不顾呢?要是我妈地下有灵,知道她唯一活着的孩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遭这份罪……”
宋之任不耐烦地踹了踹宋冉琴,宋冉琴却死抱着宋之任不撒手,被踢了一脚后,哭得更为凄厉:“爸……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